严荀学过一些急救措施,当即掰开他的下巴,将退烧药放入他口中。好在傅思衡还未完全失去意识,模模糊糊地将药吞了下去,不时含糊不清地发出一点声音。
    严荀把人安顿好以后,便跑出去找训练员,问他能不能调动飞行器下山。
    训练员一看这状况,也是急得不行,说道:飞行器刚出去运送物资,最早一批也要凌晨四点才能返回。
    这样,你现在就联系学校,让他们派个医生过来。严荀的语气难得透着焦急。
    训练员点了点头:我这就去,你先照看一下傅教官。
    罗树和赵之凡打了盆凉水过来,想给傅思衡散散热。罗树利索地拧了一块毛巾,正要靠近床铺,严荀接过来道:我来吧。
    他将毛巾展开,贴在傅思衡滚烫的额头上,一点点帮他擦掉汗珠。那姿势,竟不像是给人降温,而像怕碰坏了他一般。
    傅思衡睡得很不安稳,眼皮不时动弹一下,水色的嘴唇微微张开。
    几人相互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退了出去。
    严荀全然没有察觉,兀自轻轻擦拭着他的脸。
    傅思衡昏昏沉沉,只觉得一股股热血往头上涌,周身像是漂浮在热气中一般。
    这种感觉很像他那次误服了催化剂,却又没有那么刺痛入骨,冲击程度不相上下。
    他身体里,仿佛有某种东西在呼之欲出。
    朦胧间,他做了一个梦。
    其实也不算是梦,而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帝军大东边园区有一片湖,因为空间私密适合幽会,被戏称为情人湖。
    傅思衡大学四年只去过一次,还是他第一次和严荀约会的时候。
    严荀用天文望远镜监控了半个月,说那晚有流星束掉落邻近星球,情人湖是距离最近的位置,在那里能看见十分壮观的美景。
    结果流星没来,当天晚上还下起了暴雨。
    傅思衡觉得他应该不会去了,于是打着伞往那边绕了一圈,确定没人后就回宿舍了。谁知道第二天一早,严荀淋的落汤鸡似的回来了,双眼通红,一宿没睡,恰好在走廊上碰到了他。
    傅思衡问他,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下那么大雨还看什么流星。
    而严荀的回答是,我怕你会在那里等我。
    那时没有通讯器,他也愣是不知道去傅思衡的宿舍找他一下。但就这么一句话,让傅思衡沉默了许久。
    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严荀说在一起,只是像那些青春期alpha没谈过恋爱一样玩玩而已。
    但他却用行动告诉自己,他不是玩玩。
    在傅思衡的梦里,严荀也是一副又拽又不耐烦的样子,用最狠的表情,说最怂的话。
    恍惚间,他听见床边传来对话声。
    那边说已经在上报了,等院长批准就安排医生过来。
    上报个屁啊,没看见他已经烧成这样了?
    哎,院长的通讯器没人接,估计是已经睡了。
    校长呢?其他人呢?算了,我就不该在这儿等。车钥匙给我,我开车带他下山!
    这么晚,山腰那里不好走
    别废话,给我!
    傅思衡迷糊间趴到了一个宽厚的背上,然后被背了起来。
    他愈发觉得热,连鼻腔里呼出的气体都炽热万分。
    那人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在副驾,给他系上安全带。
    颠簸地开了一阵后,严荀停下车,将傅思衡背起来,开始走山腰间最险峻的那段路。
    这段路白天通车没问题,但晚上很容易一个不慎就摔下万丈深渊。
    雨后的泥土粘腻稀松,散发着淡淡的土腥味。
    他将夜照灯绑在胸前,背着傅思衡一脚深一脚浅地走路,担心他一直昏睡,便开口道:坚持一会儿,我们很快就到医院了。
    背上的人一声不吭,全然没有了平日高贵矜持的模样。
    严荀锲而不舍地叫他:傅教官,傅教官你不理我,那我还像以前一样叫你了哦。小衡?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
    小衡。他沉声说,别睡,和我说说话。
    其实我早就想起来我们分手的理由了,只是那借口实在太烂了,连我自己都不好意思说出口。他缓缓地说,脚下的步伐却没有慢下来,小衡,对不起,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年离开你。我那时候太傻了,只希望你不要受到任何伤害
    他语无伦次地说。
    傅思衡均匀地呼吸着,严荀从未见过他这么乖顺的样子,顿时鼻子一酸。
    他艰难地吞咽了两下,自嘲地笑道:妈的,老子从五岁起就没哭过,我警告你千万别有事啊。
    反正你也听不见,我就直说好了。他把轻的快要没分量的人往上抬了抬,梗着脖子说,我才不想当你的狗屁学生,也不想叫你傅教官。老子想干.你,知道吗?即使你是alpha我也想咬你,听见没有啊,傅思衡!我、想、标、记、你!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大声说道,像是把这些天的不满都发泄了出来。
    背上的人动了动手指。
    严荀背着他一路狂奔,总算在十二点前赶到了山下的医院。
    医生见怪不怪地把他拦在手术室外,说:我们要做个检查。
    严荀过于神经紧绷,不管不顾地喊:做检查你把他推进手术室干嘛?别想糊弄我!
    医院是个眼镜挂在鼻梁上的老者,看着他道:检测他的精神力。干嘛,你要进来看我们把他脱.光吗?
    严荀顿时卡壳了,不放心地说道:我朋友他还没分化,你们动作轻点。
    我看你愣得可以。医生没好气地摔上门进去了。
    跟在后面的护士见他长得帅,好声好气地笑道:别担心,你朋友应该是发.情期到啦。刚分化的omega受到高契合信息素的刺激,是会有发.情症状的。
    你说什么?严荀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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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园甜文《变O后死对头总想标记我》
    十三中有两个风云人物,分化迟但不好惹的学霸何彦星,和声名狼藉的alpha校霸叶南呈。
    两位大佬据说从小是隔壁邻居,小学为了抢一个omega打的头破血流,初中争校草之位打的头破血流,高中同班后更是互相看不顺眼。
    有天何彦星落枕去针灸,脖子后面被针戳得鼓起来一个包。
    回学校后,叶南呈按照约架的时间带人堵他,不小心看见了他脖子上的包。
    叶南呈顿时五雷轰顶:
    我草,我欺负了一个O十几年!
    我草,难怪他皮肤这么嫩,斜眼看人的样子还这么可爱。
    我草,他脖子上的腺体红红的,好想咬一口。
    第二天,逃了约架的叶南呈潜入教室,悄悄把一份早餐放进何彦星的抽屉,被逮了个正着。
    何彦星:你在给老子下毒?
    叶南呈:好好吃早饭。
    何彦星:?
    体育课打完球,何彦星满头大汗。
    叶南呈别扭地把毛巾递给他:擦一擦,特殊时期要注意卫生。
    何彦星:
    众人:老大疯了??
    *又酷又拽又坏校霸alpha攻 vs 清纯不做作装逼小能手学霸omega受
    第23章
    严荀整个人都石化了,完全听不懂护士在说什么。
    他从来没见过omega发.情的样子,自然不明白那和发烧有什么区别,正常人又怎么可能烧到四十多度。
    别紧张,我们只是检测一下他的精神力强度,以及身体状况,很快就好了。护士见多了这种场面,对他一笑,便转身离开了。
    半夜的医院走廊里空无一人,只剩下严荀独自靠墙站着。
    他保持一个姿势整整十分钟,才接受了傅思衡是个omega的事实。
    碎片化的记忆袭来,一些细枝末节的事件都串在了一起。难怪他会对alpha催化剂有过敏反应,难怪他总是很不喜欢靠近其他人,难怪自己总是不自觉被他吸引。
    想到这里,他不由一愣。难道他一直对傅思衡感兴趣,只是因为他是个omega?
    但他很快否定了这一猜测。大街上到处都是omega,他也没有见到哪个就心跳加速啊,也没有见到哪个,就、就想咬他啊。
    严荀被一直盘旋脑海的想法吓了一跳,开始深刻怀疑自己是个变.态。
    他们家的教育,从小就是将omega奉为珍贵阶层的存在。严震安曾经说过,alpha都是泥做的,omega都是水做的,alpha天生就该被自己的omega驱使奴役,为ta端茶倒水、做牛做马。
    事实上,他也是这么对待自己的老婆陆娜的。
    严家的家训是,陆娜最大,严震安次之,再次是他家金毛,最后是严荀。
    因此,当认清傅思衡是个omega后,严荀的第一反应不是震惊或欣喜,而是想扇自己俩耳光他居然甩过一个omega!还是如此出色的omega!
    这事儿要是被严震安知道,估计会把他揍得十天半个月下不来床。
    严荀紧张地满手都是汗,在走廊里来回踱步,一会儿担心傅思衡身体出问题,一会儿担心他醒来后不能接受自己是个omega。
    路过楼梯间时,他看见有个男人在那里抽烟。
    兄弟,来跟华子?男人也是满脸愁容,递了根烟给他道。
    严荀摆了摆手,说:味道太大,怕熏着病人。
    男人闻言也把自己的烟掐了,对他道:看你脸色不太好,你老婆也生孩子?
    严荀哽了一下,支吾道:差不多吧。
    别太担心了,这家医院是军区直属的,有保障。男人安慰他道,我家这个都是二胎了,我听不得她喊,就上来抽根烟缓缓。
    严荀想了想,问道:omega都会生孩子吗?那岂不是很痛苦?
    他上生理课的时候全在睡觉,对ao两性知识了解的少得可怜。
    男人说:得看有没有生.殖.腔吧,一般女性omega都有,男性比较少。不过不管有没有,做的时候还是尽量戴.套比较好,那样卫生一点等等,我们在说什么奇怪的话题。
    严荀红着脸说:好、好的。
    他停了停,又问:发.情期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男人对他暧昧一笑:注意啥注意啊,抓紧机会就完事儿了。他们也就在那段时间,会让你随便标记了,平时我要是咬我老婆一口,得被她拿着扫帚追两条街。
    严荀从来没正儿八经地和别人聊过这类话题,易风北叫他看片都是这个小o要挺细,要不要看、这个屁股翘,快来看,类似这样的对话。
    他忽然想起来护士的话,刚分化的omega受到高契合信息素的刺激,是会有发.情症状的。
    那她的意思,是指他的信息素和傅思衡匹配度很高吗?怪不得傅思衡一直问他身上什么味道,但别人从来没问过。
    他举起胳膊闻了闻,问男人:我身上有味道吗?
    男人对这方面很懂,了然地说:你是说信息素的气味吗?别闻了,我们自己是闻不到的,只有和你非常契合的omega才能闻到。唔,我也闻不到你的,不过能感觉你精神力很强。
    严荀很注重收敛自己的气息,但即使是这样,还是难免外泄。
    他感觉自己就像十万个为什么,脑袋里装满了对omega的好奇和新鲜,张了张嘴还想问男人。
    这时,护士拿着报告走过来道:原来你在这儿呢,到处找你。给,他情况不太好,你跟我过来一趟。
    男人的脸色顿时沉痛起来,拍了拍严荀道:兄弟,坚强!会挺过去的!你看看你爱人是什么血型,如果要输血的话,我随时都可以!
    严荀咬牙小声说:他没有大出血!别咒他!
    护士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说:你还不快点过来,我们主任要下班了。
    来了。严荀额头青筋乱跳,拿开男人的手跟着她走了。
    男人在他身后做了个祈祷的动作,默念道:阿弥陀佛,哈利路亚,愿各路神保佑他。
    护士把严荀带到了主治医生的办公室,穿白大褂的老头正坐在桌前看化验单,眼镜挂在鼻尖。
    主任,家属来了。护士说道。
    听见家属两个字,严荀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医生抬起头打量他,说的第一句话却是:你是山上那个集训部队里的?
    他们都没有穿军.装,但一些细节不难看出是军.队来的。比如傅思衡那一头标志性的银发,那样的战斗血统,整个华纳五个手指数得过来。
    即使是军区医院,严荀也不想多聊这方面的事,于是问他道:我朋友身体怎么样?
    医生盯了他一会儿,放下报告单说:他的腺体之前受到过某些药物刺激,有点轻微损伤,再加上alpha信息素的影响,所以导致发.情期和分化期同步了。这不是什么大问题,但也不能忽视。另外,他的器官已经发育成熟,可就目前来说,对信息素的控制不是很稳定。
    严荀眉头紧皱,听得一头雾水,问道:腺体损伤是什么意思?不能控制信息素又是什么意思?
    医生淡定地说:就是需要调养一段时间,这期间他可能会随时发.情,但最好不要用抑制剂。那样的话可以放任腺体分泌信息素,让它进行自我修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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