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殊往下压了压眼褶,他知道这样会让他看起来更惹人疼,又故意哑了点儿声:能吗?
    边厌没回,但也只是没用语言回答。他直接用行动表明答案。
    砰嗒几声,椅子被踢倒,桌子被撞开一段距离。
    边厌托着池殊的后脑勺把他抱起来放到身后的胡桃木桌上,扶着他的脑袋低头吻下去。
    驻守城池的守卫早就接到命令,乖乖地开门放行,让敌方直击柔软地。
    池殊双手按在边厌的后脑勺上,将他压向自己的同时,头也抬起向上仰,将这个浅浅的吻加深。
    店铺里的烛光依旧在跳动,歌曲依旧在演唱,只不过这次黏重的空气让光影和歌声都沾上了摇晃的色彩。
    午夜到来,铺子里电子挂钟的报时声响起,为这疯狂的意乱画上短暂的句号。
    边厌盖着池殊的眼睛平息,而池殊也没什么其他动作,就那么乖乖地躺在桌上,等着边厌和他自己缓下来。
    良久,边厌才恢复了正常呼吸,伸手将池殊拉了起来,自己走去柜台后倒了杯冰的威士忌。
    池殊就这么撑手坐在桌子上看他,原本就被刻意松开的衣领在经过一阵儿牵扯后越发大敞,松松垮垮地倾向一侧,烛光在上面流动。
    池殊,边厌瞥了一眼咖啡机外壳上映着的景色,依旧背着身,哑声说道,把衣服扣好。
    池殊狡黠地眯了眯眼,没动:我热,不想扣。
    说完还故意转了转肩,衬衫连着外套一同朝外转动,让烛光流动的空间变大。
    边厌猛灌了杯冰威士忌,面上表情端的很平静,走过去用力扯过池殊的领口,一粒粒地帮他扣好,顺带把外套拉链拉到顶端。
    你以后上班不要穿成这样,对学生影响不好。边厌说道,为人师表,要注重形象。
    边老板这幅口是心非、故意端着的表情实在是太可爱了,池殊压着笑去逗他:啊..但是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呢,我们两只是试试啊,你又不是我男朋友,管那么多干嘛。
    边厌脸上还是没什么变化,但池殊能察觉到他有点儿生气,眼褶儿拉着有些平。
    别穿。边厌没回话,又朝上提了提池殊的拉链,丢下一句像是命令的话后便转身去抬起椅子、收拾铺子。
    看着边厌收拾铺子的动作,池殊脸上烧得臊的慌,他晃了晃脑袋将刚才的亲吻从脑中去除,跳下桌冲过去从后揽住边厌,对着他耳朵吹气:和你说笑呢,我这扣子是到你店门前解的。
    边厌扫地的手没停,但也没推开池殊,淡淡地应了声。
    很轻,可池殊能听出里面夹杂的舒心和满意。
    池殊笑着松了手,站到一旁看边厌扫地。
    铺子里很暖,边厌也只穿了件简单的长袖T恤,背脊弯下去、手臂用力时,都能清晰地看到衣料下肌肉的律动,自带着撩人的迷药。
    池殊站在一旁,不由得又想起刚才那个吻,侵犯攻击性极强,但他却一直被安全感给包围。
    托着后脑勺的手掌,一直控制的身体重心,收着力的触碰...
    如果说一开始是因为颜值,那么现在池殊可以确定这份感情不再是那么浅薄,它在往更复杂更深入的方向发展。
    无论是谁,都无法从这种被当做珍宝呵护的情意中抽身。
    池殊有些上头,他又想和边厌接吻了。
    不,也不一定要亲吻,就简单地触碰就行,嘴唇的、手掌的哪里都行。
    只要是能感受到边厌温度的,都行。
    边厌,池殊靠过去,手攥着他的衣角开始往上动,我想要点儿你的温度。
    边厌将烟草检查好,完全冷静下来的神经因为池殊这句话又开始躁动,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扣住池殊的手: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你喝酒了要怎么送。池殊一挑眉。
    边厌说:可以...
    没等他说完,池殊便抄起桌上还未喝完的酒杯仰头灌下,将空酒杯怼到他面前:我也喝酒了,不能开车回去。
    看池殊这么心急,边厌觉得有些好笑,舔了舔唇继续说着被打断的话:可以打车过去。
    哦,池殊这被亲短路的脑子忘记了现在还有打车这一全天候无间断的选项。
    一时间,池殊站在那里,面色复杂。
    边厌偏头掩盖住笑意,伸手拍了拍他的头,留了句帮你喊车送你回去后便又去做接下来没做完的工作。
    深夜路上车少,喊得车也来的快,边厌快速地收好尾后便带着池殊坐了进去。
    都到这份上了,池殊也没再费力挣扎,老老实实地报了地址。
    车里没开灯,只有闪过的路灯光条,池殊偏头去看边厌,看着他的侧脸一下接着一下地被光扫过又被黑暗遮盖。
    很神秘,也很撩人。
    边老板。池殊喊了声。
    边厌顺着喊偏过头,眼里带了点儿笑意:池殊,什么事?
    听着这话,池殊有些晃神,他以前没觉得这么连名带姓地询问会有这么好听,沙沙哑哑的,被晕着昏黄暖光的,带着珍重情意的。
    很舒服,让人心动。
    池殊伸手搭住了边厌的指尖,笑道:我以前看过一个视频,里面说,如何判断你喜不喜欢对方的方法就是,看你到底想不想亲他。你越想亲他,你就越喜欢他。边厌,我觉得我有些完蛋,我想亲你想疯了。
    你说,我这得有多喜欢你啊。
    边厌就这么与他对视,看着窗外的风景在池殊背后飞逝,只剩下一阵虚影。
    唯有池殊,是一直真实存在。
    池殊,边厌挑起指尖,压在池殊指节的上方,我希望有一天我能配得上你的喜欢。
    这话池殊不懂,他疑惑地偏了偏头,刚想出声询问却被司机的一声到了给打断。
    边厌冲他笑了笑,侧身替他打开车门:池殊,到了。
    秋季深夜的凉气灌入,池殊朝外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会儿,明知不合适却还是转头问道:上去坐会儿?
    不出所料,边厌拒绝了,他伸手蹭了蹭池殊的脸颊:早点儿睡。
    行,池殊也不是什么疯了就回不过神来的人,他也伸手蹭了蹭边厌的脸颊,回了句早点儿睡后便利落地走下车。
    两人没说再见,也没说什么明天见,心里都有数的事儿没必要拿出来说的那么清。
    边厌坐车里看着池殊刷卡进门,看着他的身影消失于灯光后。
    行了,人都上去了还看啥呢。司机打趣道。
    这司机挺机灵的,也可能是今天心情超常的好,边厌难得冲着陌生人笑了回:转身回去吧。
    司机没说什么,应了声后便开车掉头。
    边厌盯着回程的路看了会儿后便掏出手机发了条消息,估摸着对方早就熟睡也没等,收了手机就窝进背椅里闭上眼。
    没在睡,他今天怎么可能睡的着,只是平复一下那一直狂跳的心脏。
    路上车少,来回的时间也很快,边厌扫码付了车钱,刚打开店铺的门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还以为是池殊,急忙放下钥匙掏出手机,可当他看见屏幕上显示的名字与预期不同时,焦急的脸色瞬间消失。
    边厌不急不慢地将钥匙收进盒子里,滑动接听键:没睡?
    加班,那人解释道,说完她又话头一转,你真的打算重新开始?是遇着什么事了吗?
    边厌垂眸没回话,对方也不急,就这么静静地等着。
    默了良久,才听见边厌带着颤音的声音响起。他说道:我遇见了一个人。那个人..那个男人,我要学会如何去爱他。
    第20章
    春.梦旖旎。
    池殊今天醒的挺早的,不是那种被闹钟闹醒的早,而是有着特殊情况的早。
    梦境结束时,他一同睁眼,被触碰的炙热还未跟随着梦境的褪去而消散,身下温热黏重。
    池殊赶紧起身去浴室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清爽的衣服。他看着镜中还带着潮红的脸,蓦地觉得耳尖发烫。
    着实有些太不争气了。
    仅仅是个吻就能把他弄的直接失了魂,跟青春期的毛头小子似的发春.梦。
    池殊甩了甩头将那画面从脑中去除,拿着手机去了厨房,他拿出上回老妈来带的土蜂蜜,冲了水捧着喝。
    蜂蜜水很甜,但不及边老板甜。更不及昨晚那个拥吻甜。
    池殊笑着将水喝完,洗好杯子后刚准备走出厨房却在转身时瞟到了放在角落里法棍。
    一个念头在他脑中闪过。
    池殊扭头看了一眼窗外,天色还是只是略微泛白,灰蒙蒙的云层铺了一片,时间还早。
    而且北城今年秋季的雨水格外多,冷空气也来的早,还未进入暮秋时节街上的行人都穿起了棉袄。
    越冷越适合和爱人一起吃点、喝点热乎的。
    池殊想到就干,放了首歌后便开始打开冰箱拿出食材。
    池殊不会做饭,但是最基本的简单饱腹食物他还是会的。
    冰箱里的食物大多都放了很久,池殊挑挑拣拣才勉强摘出一碗能吃的欧芹,但像无盐黄油、黄芥末酱这种能放很久的调料就没多大的问题。
    蒜蓉法棍的做法挺简单,池殊以前在法国做交换生的时候经常做,做到最后自己在原版的基础上又改良了一下,加了黄芥末酱、培根和黑胡椒。
    味道不怪,口感还特丰富。总之就是好吃。
    简单且快速的一道菜,挺容易做的,池殊选了个漂亮餐盒装好后,也没多耽搁简单收拾下后便提上东西出了门。
    赶着第一班地铁去了卷烟铺,到的时候铺子里的烛光全燃,在一众灰蒙蒙的世界里格外打眼。
    像是一捧烈火。
    池殊提着东西推开门,裹着巧克力香的烟草味袭来,将周身的清冷去除。
    边老板,早。池殊冲着柜台后的边厌笑了笑,将袋子放上柜台。
    咖啡机在嗡嗡的响,边厌将烟丝从烘干机中搬出来,看了池殊一眼:早。
    边厌今天穿的挺帅的,虽然还是沉闷的颜色,但用了点儿饰品装饰,做工精良的皮带收腰,显得身材极好。
    和以往不一样,看得出来是花心思打扮的。
    池殊拖了把椅子坐到对面,没说话,就盯着他笑。
    其实边厌有些心虚,但他没表现出来,把烟丝铺开后问道:煮了点儿热可可,喝点儿?
    池殊撇了一眼那咕噜咕噜冒泡的奶锅,心里也开始跟着跳。
    边老板实在是太可爱了。想亲。
    好啊,池殊将袋子朝他推了推,你煮了喝的,而我刚好带了吃的。
    一切都刚刚好。
    边厌朝那袋子看了一眼,应了声,转身去倒了两杯热可可。也没问池殊带了什么,直接挑出两个盘子递给池殊。
    池殊也没多说,装好盘略加修饰。
    动作很默契,像是一对生活了很多年的夫夫。
    金边的柚白瓷盘落于黑胡桃色的台面上,冒着香甜热气的可可盛于灰蓝色的马克杯中,色系跳动很大。
    但池殊没觉得难看,原因他知道,因为这是一对儿。
    两份食物,两个盘子,两个杯子。很亲密。
    边厌洗了个手,走过来问道:带了什么?
    加了池老师独家秘方的蒜蓉法棍,池殊掏出手机拍了照,没发朋友圈,这得惜着。
    边厌意外地挑了挑眉:你做的?
    对啊,我就只会这个和三明治,池殊笑了笑,拿起一块沾了牛油果酱递到边厌嘴边,试试?
    边厌盯着看了会儿,没低头直接上嘴咬,而是用手接了过去再慢慢品尝。
    分寸把握的刚好,但刻意放缓的咀嚼速度透着珍视,消除了距离感。
    很好吃。边厌评价道,很自然地拿起下一块学着池殊的蘸法。
    是吗?我试试。池殊眼里闪过一丝狡黠,起身推开边厌的手,咬住了他嘴里叼着的那一块。
    静了会儿,边厌没动。
    池殊本性就暴露了,开始得寸进尺,看着他的眼睛一点点地吞进,两人唇瓣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近,呼吸开始交融。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异常缓慢,唇瓣每一下的移动都在两人眼下被无限放大,殷红覆盖过墨绿,朝着终点的柔软地进攻。
    但池殊这次却没直接吻上去,在即将靠近时,用牙齿咬断了那片法棍。
    咔哒一声,滚烫的呼吸分离。
    池殊撤回身子,将那半片法棍吃完,对着边厌一挑眉:是真的,很好吃。
    边厌掀起眼皮,眯眼盯着池殊看了会儿,然后伸出舌头慢慢地将剩下的那半片法棍卷进嘴里,同样说道。
    是真的,很好吃。
    什么叫做撩人反被撩,这就是了。
    池殊带着胜利的笑容当下就垮了,凑过去扣住边厌的脖子,急切地说道:亲一下,就刚才那个动作,给我亲一下。
    池老师,这不合适啊,边厌带着调侃的笑意将他推开,蘸了一片塞进他嘴里,快吃吧,一会儿凉了。
    明明刚才还香到不行的食物,这会儿吃进嘴里却黯然失色,品不出半分美味。
    池殊满脸泄气地咀嚼着,心里将自己骂得狗血淋头,叫你作叫你作,直接吻上去它不香嘛。
    当事人现在十分后悔。
    瞧着他这样边厌先开始是觉得好笑,但是慢慢地他的嘴角开始往下压,眉心皱拢。
    在这一刻,边厌突然意识到,他竟见不得池殊不开心。
    不管是怎样的不开心,都不行。
    边厌将嘴里的食物吃完,语气放的温柔:池殊,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还欠你顿饭。
    干嘛,想早点儿还清,撇开关系?池殊不爽,开始挑刺。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边厌有些无奈,池老师,我想和你吃顿饭。
    这话说的,池殊立马就气消了,想了会儿回道:我这周都挺忙的,唯一有时候的那天要陪我妈去爬山,就后天。
    这话里带着试探。
    边厌愣了会儿,看向池殊的眼神里带着震惊。藏不住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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