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伯灵没理乌鸦,仍然自顾地朝海边跑去。
    这时被鬼举着的半腐乌鸦突然扇动翅膀,真的腾空飞起来,径直冲向他们的方向。
    下一刻,海滩不见了,脚下变成了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两边树林成了矮小的土堆坟岗。
    它好像是在阻止我们接触她。万竞山发现已经找不到女人的身影了。
    余侠惊慌地问:大佬,这是怎么回事啊?
    阮伯灵顿住脚,目光狠狠瞥向乌鸦飞走后,一动不动的老人,回答:一般的说法,叫鬼打墙。
    万竞山问:不一般的说法叫什么?
    阮伯灵突然把手电对着下巴,打开往上照,嘴角扬出了一个邪气的笑说:叫捉迷藏。
    他说完捡起一根干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圆,对万竞山说:给我两根烟,点燃的。
    万竞山不明白要烟干什么,还是同时咬着两根烟点给阮伯灵。
    阮伯灵拿到烟后,在路的两头,在圆的边上各倒插了一根,然后站在路的一头,一脚跨过一个烟头,再一脚跨过另一个烟头,弯弯曲曲的小路和土堆坟岗瞬间消失了。
    海浪的声音喧嚣,海风的温度冰冷,余侠的脑子卡住了。
    短短一分钟阮伯灵就把电视剧里可能要走上一集的鬼打墙破解了。那只弄出鬼打墙的鬼乌鸦,说不定现在正躲在哪里哭。
    万竞山也呆在原地,作为一个半辈子都在讲逻辑讲证据的前警察,完全找不出之间的前因后果。
    他盯着地上的两根烟说:烟还能抽吗?没剩两根了,这么扔了舍不得。
    说完他狠狠地咳嗽了两声。
    阮伯灵没见过这么嗜烟如命的,点头说:你要是不介意的话。
    万竞山不介意,不过也只捡了一根,掐了头,若无其事地抽起来,接着问:现在干什么?
    他已经完全听阮伯灵的提示了。
    阮伯灵看向不远处那只举着乌鸦的老人鬼,乌鸦没了就愣住不动。
    他说道:那个老人是被乌鸦控制的,抓那只乌鸦。
    万竞山和余侠往他看的方向看去,什么也没看到,但肯定有什么在,他们不打算问到底有什么,万竞山只说:怎么抓?
    阮伯灵思忖地说:那只乌鸦跟洞里的半腐尸一样,应该是活着的时候就吃了洞里的腐尸,才有现在这么强的能力。
    他顿了片刻说:你们谁的精夜质量比较优质?
    这叫什么问题?
    万竞山和余侠同时瞪向阮伯灵。
    年纪轻轻,瞎开什么车!
    阮伯灵解释,精夜是男人身上阳气的象征,质量越好表示阳气越正,半腐尸虽在阴尸地存活,却极其喜欢阳气,所以你们进去才会动起来。
    余侠砸舌,看着阮伯灵正值青春少年的脸说:你自己不是正好,精力最旺盛的年纪。
    阮伯灵腼腆地笑了下说:我的不行。
    万竞山严肃地注视着阮伯灵,问道:你要那个
    他刚说完一股仿佛有实体的风扫过来,把他往后吹出去好几米,胸口疼得直不起来。
    阮伯灵同时被一双手缠住,冰冷的舌头扫过他的耳廓,那位的声音响起。
    崽崽,你在跟那种男人说什么东西!
    阮伯灵偏头躲了躲那位的亲吻,回道:我在说阳气。
    那位终于松了松手,咬了咬他的下巴说:你想要也只能要我的。
    你又没有。
    那位动作一滞,忽然下面蹭了他一下,往他耳朵吹着冷气说:我说的是精夜,崽崽。
    我要那个干什么?
    你说呢?
    那位笑了一声,双手伸过去捞住阮伯灵的腰,将人扣紧,从唇到脖子喉结,吻了一路再把人放开。
    万竞山和余侠都直直地盯着阮伯灵,听他自言自语,表情异常,直觉是洞里的那位外挂先生又出现了,只是这回他们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一时都没敢出声。
    阮伯灵感觉那位终于消失了,若无其事地对万竞山和余侠说:算了,你们都献点血,本来想一个人的就够了。
    不是要精余侠说了一半蓦地把话收回来,左右看了看,怕也被莫名打出去。
    阮伯灵问余侠,有没有干净的白纸?
    余侠回答:面巾纸行吗?
    阮伯灵想了想,试试。
    试试两个字让余侠很不放心,但他还是抽出两张面巾纸。
    阮伯灵把纸铺在地上,又问:刀有没有?割右手中指,滴几滴血在纸中间。
    余侠愣住,恐惧地问:干什么呀?
    万竞山直接从兜里掏出一把折叠小刀,毫不犹豫地割破手指,血滴到纸上,瞬间漫延开。
    他问:这样行吗?
    阮伯灵点头。
    余侠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借了万竞山的刀,试了好几次才戳破手指,小心地把血滴在纸上。
    他不安地问阮伯灵,我们会不会被鬼缠上啊?
    阮伯灵认真地回答:只要抓到它,就不会被缠上了。
    余侠立即惊恐直起身,见阮伯灵将两张滴过血的纸放进刚才画的圆里,捡了几根湿的细树枝,在两张纸的八个方向都摆上一截树枝,指向八个方位。
    阮伯灵万事俱备地说:血气引来了乌鸦,就抓住它。
    第8章 报生鸟
    # 008
    抓一只能制造幻象的鬼乌鸦,阮伯灵说得像抓只虫子一样容易。
    万竞山疑惑地问:抓住?那个真能抓住?
    阮伯灵非常笃定地保证,它跟洞里的腐尸一样,尸体而已,别让它飞起来,很好抓的。
    然后三人一起退到旁边的树丛里,关上手电,静静地盯着抓鬼乌鸦陷阱。
    余侠一点信心也没有,就是正常的乌鸦也不可能那么容易抓到,何况是死后成精。
    真的来了。
    万竞山提醒了一声,三人都抬头看去,一只半腐的乌鸦扑着翅膀飞过来,落在陷阱旁边,低头凑近纸上的血迹,最后跳到万竞山的血前。
    果然是万竞山的质量比较好!
    阮伯灵转眼朝万竞山看过去,结果头立即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扭回来,那位的声音响起。
    你在想啥?小崽子。
    阮伯灵无视那位,说道:就现在,抓住它。
    万竞山和余侠立即扑出去,乌鸦扑腾着翅膀,两人立即感觉到一股寒进骨髓的寒气吹来,眼前蒙着一层黑雾,出现了他们熟悉的人物和场景。
    是幻象!
    万竞山喊道:余侠!抓住它!
    乌鸦的翅膀已经腐烂了一半,不能立即飞起来。
    余侠离得较近,但他视线模模糊糊看不真切,仿佛又回到了掉下山崖的那一刻。
    他小心翼翼伸手去抓,可是什么也抓不到,乌鸦变成了可怕的怪物,他动都不敢动。
    万竞山蓦地咬破了嘴皮,眼前的幻象崩溃,他扑上去,也不管乌鸦什么样,一把揪住了扑动的翅膀。
    真的抓到了!
    幻象消失,两人都惊喜地松了一口气。
    他们转过头,发现阮伯灵还在刚才的树丛后,一步没动。
    这时阮伯灵打开手电走出去,是不是很好抓?
    余侠觉得阮伯灵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自己动手,虽然看起来确实不算难,可如果不是万竞山摆脱了幻象,他一定抓不到。
    万竞山抓着乌鸦的双脚爬起来,远远地支起胳膊,乌鸦现在又成了一动不动的样子。第一次亲手触碰灵异生物,他感觉有点难以形容。
    他问阮伯灵,现在怎么办?
    阮伯灵说:有没有可以用的线?
    余侠从包里掏出一把绳子递给阮伯灵,这行不行?
    有点太粗了,但也勉强可以。
    阮伯灵再借了万竞山的刀,把绳子割下来一截,让万竞山把一头系到乌鸦脚上,另一头他缠在手腕上,和师父给他的护身符绕一起,再指挥万竞山把乌鸦放到举乌鸦的老人身上。
    万竞山看不到老人的存在,只听阮伯灵说前点后点高点低点,最后看到乌鸦在空气中立足。
    他忍不住问:这里不会有什么东西吧?
    阮伯灵微笑客气地点头,一个被割开脖子的老人家。
    万竞山崩住了硬汉的表情,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
    阮伯灵就站在老人和乌鸦的面前,直接对乌鸦问:你好,请问为什么要妨碍我们接近苏梨?
    乌鸦的头动了一下,下面的老人开口,仍然是破风的声音,脖子上的割口往外喷着黑色的液体。
    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滚回去!
    万竞山和余侠看不见老人,只听到声音,自动当作了是乌鸦在说话,惊得动作僵直。
    阮伯灵面不改色地说:我只想知道20年前,这里发生了什么,请告诉我。
    乌鸦蓦地抖了抖翅膀,阮伯灵身后出现了一个若隐若现的黑影,老人张着嘴叫了两声,开口说:我是在岛上长大的乌鸦,有一次被洞里的腐尸打伤,是梨姐姐救了我,她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类,还给我吃的,所以我每天去楼顶上的房间看她,给她送一朵花。
    阮伯灵回忆了一下房子的外观,楼顶的房间指的哪间?
    后来,梨姐姐被关起来了,不在那个房间里了。很久之后才回来,生了小少爷,但是他们把小少爷带到了别的房间,梨姐姐不能离开那个房间,就让我每天去看小少爷,如果小少爷平安就给她床头放一个贝壳。但是
    老人突然激动起来,脖子上的液体噗噗地喷出来。
    没有几天,梨姐姐离开了那个房间,然后和小少爷一起逃走了。但是她跳进海里,还是被抓回来。梨姐姐被坏人捆起来挨打,不过梨姐姐也用藏起来的刀刺伤了坏人,最后还是打不过坏人,被坏人丢到了洞里。
    我找到梨姐姐的时候她已经快死了,她对我说去找崽崽,崽崽平安就在她旁边放一个贝壳,然后梨姐姐用断骨刺自己的肚子,死了。
    他平安吗?阮伯灵指那个孩子。
    坏人说小少爷已经死了,有人说我是梨姐姐养的,坏人就杀了我,把我也扔在洞里。我再醒过来,坏人已经带小少爷带走了,房子里剩下的其他人也都是坏人,他们看到梨姐姐的幻象,害怕梨姐姐要杀他们,就要杀梨姐姐。
    不过他们都不知道,他们看到的梨姐姐其实都是其他人,最后他们相互残杀,所有人都死了,可是梨姐姐也找不到小少爷了。
    乌鸦垂下头,仿佛很难过。
    替乌鸦说话的老人看起来也很难过,没有乌鸦的控制它张着嘴发不出声,只有脖子不断喷出黑色的液体。
    阮伯灵静静地站着,明白过来之前在房子里看到苏梨的幻象就是当年其他人看到的。
    他双手捏紧,忽然一只手握上来,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然后握住他的手,对他说:崽崽,有我在,谁也不能伤害你。
    阮伯灵眼前什么也没有,可仿佛看到了面前有个人,那股熟悉的感觉,如同已经陪了他许多年。
    苏梨的执念是不是就知道孩子平安?万竞山听完乌鸦的讲述,唏嘘地呼了口气,见阮伯灵在发呆。
    余侠接道:可是20年了,怎么知道那孩子怎么样?总不是我们说孩子平安她就信的吧?
    阮伯灵突然说:我知道楼顶是什么房间了。
    万竞山和余侠不解地看向他,万竞山问:什么房间?
    孩子出生的房间?孩子不是在井里出生的,里面可能有病历留下。
    阮伯灵放了乌鸦,让万竞山烧掉滴血的纸后,他们就去了房子的楼顶。
    欧式庄园式的别墅,中间有一处高于其他楼顶的阁楼,阁楼内很宽敞,四壁全是玻璃,360度毫无死角,如果出太阳一整天都不会被遮挡。
    万竞山上前打开门,发现地面铺满了白沙,四周贴墙全是花盆,不过盆里的植物早已死光了。
    他奇怪地问:这是什么意思?
    阮伯灵回答:常年阳光直射的沙子阳气重,花盆肯定也是阳气重的植物,孩子出生时会吸引来无数想附身的灵体,所以他们布置了一个阳气屏障隔绝那些灵体。
    他走进去,手电往阁楼四周照去。
    房间里还遗留了一些医疗设备,中间是一张病床,床侧对着一扇小窗,窗前的柜子上有几个贝壳,表面已经风化得很光滑了,应该就是乌鸦给苏梨报平安的贝壳。
    小阮,你看这些。
    万竞山打开了墙边的档案柜,柜子本来是锁上的,不过只是普通的柜锁,他用万能军刀就撬开了。
    柜子里的资料很多,他抱出来在地上摆了高高好几叠。
    阮伯灵和余侠都过去,同时感到头疼,要在这么多文件里找出有用的信息,不一定要花多少时间。
    重点是余侠和万竞山都没有多少时间了。
    万竞山完全没当回事地说:我们查案,比这多十倍的文件都排查过,手电给我用用。
    阮伯灵不是个爱学习的人,甚至没正经上过学,大学前的知识全是师父教的,偏科十分严重。
    他把手电递给万竞山,看到万竞山以他无法理解的速度给文件分类,然后再从中挑出有用的,半小时后就整理出一叠资料。
    余侠真情实感地夸道:警察叔叔果然厉害!
    确实不是普通人能办到的。阮伯灵也真心地夸赞,翻开万竞山挑出来的资料。
    万竞山说:这里面其实多半都是关于灵异方术的资料,我都看不懂。另外就是苏梨的体检孕检,还有一些奇怪的数值,做得很细,我觉得关键的都给你了。
    阮伯灵首先翻到苏梨的档案,终于知道了苏梨是哪两个字。
    苏梨死的那年才24岁,曾经是个舞蹈演员,证件照上看起来,温柔又单纯,与那具苍白尸体完全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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