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宵听到这里,无语似的抿嘴。
    倪雪倒是认真和岑明讨论:这不是对上了吗?
    讲话间,电梯抵达一楼。
    这个话题很快被揭过。但到了第二天,上班时间,岑明大约是没话找话,又和老杜提了一嘴。
    胡主管虽然去了,但办公室里未加新人。岑明私下里和我们几个嘀咕,说胡主管的办公桌不知道是谁、什么时候来收拾的。倪雪听了,说:可能是家里人吧,也可能是老杜?
    因这句话,岑明看老杜时,也没有此前那么发憷。
    他说:杜哥,我这两天听别人说,最近,公司高层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老杜听了,意外地看他。
    岑明被这么盯着,像是又有点紧张。
    过了片刻,老杜才嗯了声。
    岑明还要再打听,老杜却说:一点人事变动,和咱们没关系。
    岑明:哎。
    他八卦的念头起了一个苗子,随后就被掐灭。
    往后,我们再经过隔壁办公室,也不曾听到什么。
    很快到了新的一年。元旦三天假期,倪雪又在前一天提前请假,说是想要回家。
    这么一来,宿舍楼里又只剩下我、季宵,加上岑明。
    老杜照旧神龙见首不见尾,岑明显然已经习惯。
    胡主管的事情,像是给了他什么洗礼。
    在和岑明打了半晚上扑克牌后,岑明打着呵欠和我们告别。而季宵一样打了个小小的呵欠,靠在我肩膀上,说:我有时候觉得,他是不是也知道
    说着,一顿。
    我好笑,说:怎么不提了?
    季宵严肃地:我的新年愿望是:接下来一年,少想其他人的事情,多想想你。
    我扶着他的腰,把他抱住,亲一亲,说:不错的目标。
    季宵就朝我笑。
    我干脆抱着季宵,去盥洗室洗澡。
    这一洗,自然又洗出一点其他动静。
    水哗哗地流着,浴室里热腾腾的,四处都是水汽。
    季宵不知记起什么,和我说:热水器是不是好了?
    我说:什么?
    季宵:嗯水好热。
    我笑一笑,把他湿淋淋的头发拨到耳后,说:热一点还不好?
    季宵自然说好。
    等到洗完澡,我们重新回到室内。
    时间已经很晚,关了灯,我们就要睡觉。
    可这一觉,与平日相比,却要不安稳许多。
    凌晨时分,屋顶忽然传出咚的一声,像是有什么重物砸了下来。
    季宵被吵醒,迷迷糊糊地抬头去看。
    看过之后,再来看我。
    他的嗓音还带着一点初醒时的黏黏糊糊,问:老公?
    我很喜欢他这样叫我。
    尤其是,季宵这会儿,不仅仅是叫我。
    还在我怀里蹭一蹭,再从暖暖和和的被子里伸出手,捂在我耳朵上。
    我能感受到他的体温,甚至能听到他的心跳。
    他坚决履行一个要点:时间已经进入这场游戏的最后一个月,接下来发生的任何事情都可能是危机的预告。我们既然安全度过了倪雪的前男友事件、胡主管的腐烂之手事件,那当下一个月,我们也要就安然结束。
    我心头一软,闭上眼睛,预备睡去。
    这当中,楼上的响动又起过几次。一切显然让季宵不安,但在我也把手放到他耳朵上后,季宵像是得到安慰,情绪平息下来。
    我们还是睡着了。第二天起来,精神还好。
    但在出门、预备去食堂的时候,我们遇到了一样从隔壁出来,却长了两个黑眼圈的岑明。
    岑明看起来状态颇糟。见了我们,他先打一个呵欠,然后说:呼,早上好。
    季宵端详他,说:没睡好?
    岑明立刻来了精神,说:你们听到了没有?半夜,楼上。
    季宵看我一眼。
    我说:好像是有点动静。
    岑明意外,说:那声音那么大一顿,嘀咕,难道是在我正上头?
    季宵说:像是有什么砸下来,对吧?
    对,岑明接口,我简直被这个声音烦死了,什么人啊。大晚上的,让不让人睡觉。
    季宵听着,叹道:谁说不是。
    岑明说:我昨天晚上睡得好好的,一下子就被弄醒。卧槽,我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讲话的时候,我们到了楼梯口。
    岑明:要光是敲一下,那也还行。可那声音砰砰乓乓的,没完没了!你以为它要完了吧,嘿,人家才不!好不容易又要睡着了,就给你再来一下。嘶,他像是越说越生气,不行,得想个
    他说到这里,话音却停了下来。
    季宵看他,说:想个办法?
    岑明深呼吸,说:不过咱们搬来这里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出这种情况。我原本想着,是不是给楼下贴个告示。但是季宵,邵佐,我要是现在就贴告示,是不是要有点小题大做?
    他退却了。
    季宵听了,眼睛眨动一下,笑道:你想果断时间再贴?
    岑明张了张嘴巴,说:这两天放假,应该也是意外情况?
    季宵说:嗯,都可以。
    岑明像是安静片刻,说:你们睡眠质量可以啊,都没黑眼圈的。
    季宵说:我们毕竟是两个人。
    这话说得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岑明听了,疑惑地看我和季宵一眼,未说什么。
    我们一起吃了饭,又在篮球架下打发时间。
    季宵教岑明打球,岑明学得很快。
    我看着,笑着坐在一边,看他们两个在球场上对抗。
    整个过程中,我眼里只有季宵。
    阳光照在他的头发上。冬日的光线,谈不上温暖,却能在他发梢镀上一层淡淡的金光。
    他笑起来的样子,温和讲话的样子。还有往后,他从旁边捡起一根小小的树枝,用来指导岑明动作标准的样子。
    岑明在这个过程中分心,问季宵:对了,我之前一直就想说,你的头发
    季宵笑道:怎么了?
    岑明说:我之前好像只见过那种艺术家,男的,留长头发。
    他像是好奇。
    不仅是对于季宵好奇,也是对于我们的关系,对于同性恋三个字有所疑问。
    季宵说:不过我不是艺术家。
    岑明看一眼我。
    季宵说:其实也没什么复杂原因。就是之前一段时间,我们去一个做什么都不太方便的地方,这就一直没有剪头。后面,邵佐说我头发长一点也不错,我就留着了。
    岑明恍然,再感叹:你们感情真好。
    我听着这话,视线从岑明面上扫过,笑一下,礼貌地:谢谢。
    等到把基本的技巧教给岑明,季宵很洒脱地放手,说他要休息一下,不如我去和岑明ONE ON ONE。
    我耸耸肩,如他所愿的上阵。
    岑明看我,起先还显得紧张。
    不过我安慰他:没事,你不会受伤的。
    作者有话要说:  待会见啦。
    感谢在20210121 23:57:43 ̄20210122 22:24: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99 10瓶;Cavalry 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6章 从来没有
    我说这话的时候, 季宵在旁边喝水。
    他听见我的话音,像是呛到,咳嗽几声,才说:你吓唬他做什么?
    我无辜地看去, 说:哪有?一顿, 再转头看岑明,笑道, 你可得帮我澄清。
    岑明看着我们, 有些发愣。过了片刻,才说:没有。
    季宵见到这一幕, 笑着摇头。
    坦白说, 我对和岑明ONE ON ONE兴趣不大。但我又知道,季宵是真的在努力。他想要和周围人保持距离,想要只留在我身边客观来说,进步不大。但是,作为他的爱人,我应该鼓励他。
    抱着这样的态度,我还算耐心, 和岑明在季宵面前完成一场表演赛。
    结束的时候,岑明累到不行, 两腿都在发抖,一屁股坐在地上喘气。
    我走到一边, 从季宵受伤拿过杯子。
    季宵看着往一边树荫下滚去的篮球,轻轻说:你刚才
    我没想到他还惦记这个。
    岑明还在喘气。我啧了一声, 搂住季宵的腰,去亲他。
    季宵就从来不会在这种时候推开我。
    他在我怀里笑。等一个吻结束之后,我捏一捏他, 说:你还要提其他人?
    季宵瞄一眼岑明。
    岑明看起来实在是累惨了,弄得季宵诧异更多,说:岑明,一顿,是又被我捏了一下,你可真得好好锻炼。
    说着,他靠在我身上,再亲一亲我。
    我们腻腻歪歪、难舍难分。
    我很享受这样的时刻,岑明则喘着气,说:邵佐,你也太强了吧,那是人类的体能吗?
    我耸耸肩,季宵说:之前不是和你说了吗,想锻炼的话,每天先跑上几圈。
    岑明啊了一声,脸色苦下来。
    我故意叹口气,说:现在的年轻人,实在,唉!
    我和季宵一唱一和,岑明很快无话可说。
    他又休息了一阵,才站起来。同时,还迈着颤抖的腿,去一边捡篮球。
    篮球捡起来之后,他仍然停在原地。
    季宵正侧着头,和我讲话:咱们是不是有点欺负小朋友?
    我说:哪有。
    季宵说:他那样子岑明?季宵回头叫了一声,怎么了?
    岑明缓缓回头。
    他的面色略有发白。
    季宵看在眼中,眉尖拢起,低声说:不对劲。
    短短一瞬,季宵捡回了警惕状态。
    他拉着我的手臂,隐隐将我护在身后。
    而后对岑明说:岑明,你刚刚是看到什么了吗?
    岑明还是不动。
    我端详他,说:吓傻了吧?
    季宵皱眉。
    我说:去看看?
    季宵看我。
    我说:宝贝,咱们一起去看。
    季宵深呼吸。
    我们往前,来到岑明身边。
    岑明怀里依然抱着篮球。这好像成了他的某种精神支撑,可以让他不要倒下。
    季宵看我一眼。他显然想要做些什么,而无论他预备做什么,我都会支持。
    所以我点头。
    他抿一抿唇,蓦然抬手,一巴掌扇在岑明脸上。
    岑明完全被扇愣了。但这一下,清脆的响动之后,他像是回过神,眉目神色剧烈变化,说:我刚刚看到!
    我说:什么?
    岑明说:老杜。老杜在我们房子里!
    季宵慢慢说:老杜在你们房子里,这有什么不对吗?
    岑明嘴唇动了动,面色苍白。
    他像是又要进入那种呆呆愣愣的状态。季宵看在眼中,侧头对我说:我好像有点明白,他之前为什么要躲进衣柜里了。
    我想一想,决定对此不发表看法。
    季宵则抬起手,看起来,像是要再扇岑明一巴掌。
    但这一次,岑明先一步回过神来,大喊:不是!他是倒着的!倒着的!
    岑明近乎是咆哮出这句话。
    随着他的话音,旁边树上响起一阵扑簌簌的鸟雀扇动翅膀声响。
    篮球从他怀中掉下,砰砰地砸在地上。
    岑明后退一步,然后浑身又是一个激灵。他面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问季宵:我是不是看错了?
    季宵听着,安静下来,没有讲话。
    他侧头,一样往岑明与老杜的房间看了过去。
    岑明维持着此前那样的笑脸,看着季宵。
    季宵语气平平,说:我没有看到什么。
    岑明沉默。
    季宵说:不过。
    岑明一愣,抬头看他。
    季宵说:你可以再描述一下吗?
    岑明安静下来。
    我们又上楼了。
    这一路,岑明走得非常、非常不情愿。
    我原本觉得,他一定还要磨蹭很多时候,但季宵说:岑明,快一点。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起到了意想不到的作用。
    岑明近乎跳起来,飞快地迈开步子,跟在我们身边。
    我很快琢磨出答案:他跟着我们,好歹能获得一点安全感还是那个老问题,在胡主管的事情上,对于季宵给出的一番答案,岑明到底相信了多少?
    我曾经以为答案是全信,但又很快推翻这个念头。
    然后,我意识到:相信与否,本质上讲,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岑明或许不相信季宵的那一番说辞,但是,他相信季宵。
    季宵的确给了他安全。
    所以现在,他依然相信着。
    我们到了三楼。岑明看起来马上就要英勇就义,但还是鼓起勇气,打开了自己房间的门。
    开门的时候,他闭着眼睛。
    我和季宵对视一眼,季宵轻轻点了一下头,然后转向岑明,笑道:老杜不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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