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仰起头,对他邪气无比地呲了呲牙的长发少年撩着自己的发丝撑着头理所当然,也很有自信地回答燃灯。
    这么天生自恋无比,报复心很重,确实比魔将们要更像个可怕危险分子的人。真的很难想象他当初到底是怎么被误解成能被当成祸国之人送来的。
    但此时,这个简单对他发泄了会儿不痛快的这人却又很直爽,却也不放心地回到自己妹妹的问题上。
    她比较小,应该多被别人心疼照顾,我才不想让一个可爱的女孩子跑来吃这种苦。
    如果不是姐姐坚持,怕我来了再也回不去了,我应该会一个人来的,世上的女孩子都不该吃这种苦,但我发誓,现在不动王对她所做的一切,早晚会付出代价。
    我堂弟的手臂,我妹妹只能一个人去人间,我姐姐牺牲了一生的幸福,这些仇我都记着。
    可是,我来了这儿,我还是会怕我妹妹一个人去了人间会受苦,所以我一定要找到她,因为是我当初告诉她,我会去找她的
    这个在梦中,也在担心妹妹的好哥哥对作为朋友燃灯倾诉着。他其实还只是个和定光一样的少年,但是他好像就是天生对自己很有自信。
    那你自己呢?那些魔对你这一天天的羞辱,不会让你觉得不开心吗。
    如果不动当时不把你嫁给我,你的结局可能会比被囚禁在不动王身边的你姐姐还要凄惨,作为猎物被直接瓜分,你甚至活不过三天,魔国的城外每天都有被吃掉了手脚只剩下一个头颅的的少年少女,你知道这件事么。
    盲眼却什么都清楚的定光甚至怕那些肮脏的描述再次伤害到他,只能尽量用这样简单的语言委婉地问他。
    哈哈哈哈哈!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我要是现在就离开你一步,那些魔就要围着味道进来了
    就算我的双手有杀魔的本领,也杀不死一拥而上的魔,我一定会死,还会死的非常地精彩好看我会沦落地非常惨,,然后烂掉,臭掉,最后再被吃掉
    说着令人反胃的话。长发少年一下凑过来,单手撑着头把玩着长发衣服很狂妄邪气。接着,他才用那双光下生机勃勃的眼睛,口中确实很好听的声音,和他作为鸟类确实还挺可爱的性格对少年燃灯说。
    可你在还俗娶我之前,你心中所信奉的佛法难倒没有告诉你么,我年轻又眼盲的僧人丈夫。
    众生,都是平等的。
    就算没有你,那天我只是和那些生命一样死去,我的命也不比他们贵重多少。
    他们和我一样,甚至比我还要更不该死,我是没有一个人爱的人,从出生也和其他鸟一样,没有为佛跳过一天舞,我没有父母,只有一个我自己。
    而他们都是自己的父母孕育了十个月所生,他们的母亲为了生下他们身体上留下了疤痕,为了哺育他们花费了半生财富,情感,而他们在自己家乡有自己的亲人兄妹,在这些已经造成的死亡面前,你今天救下的这个摩珂也并不比他们高贵。
    我当初来时,脑子里只和我姐姐想着一点,最好的结果,不过是我们一起死了,世上可能会另外少两个人死。
    就算你明天就为了自己把我重新丢给那群魔,我后天就立刻死在城外的尸体堆里,我们俩其实也谁都不欠,我从来不指望谁能真正拯救我。
    因为,能击垮我尊严和能还给我自由的其实都只有我自己。
    可但凡我还活在世上一分一秒,那些尸体留下血和恨,我会用我的双眼帮他们完全地记住,只要,未来给我机会从这里走出去,我就会把这些和我一样平等的性命的仇恨统统还给这些罪魁祸首。
    我从不是为了报我个人的仇恨,我是替众生来复仇的。
    少年口中这种连出家几十年的僧人都未必能说出的宏愿,使不被任何外物所打动的少年燃灯完全地因他身上超群的慈悲,强大和威严所完全折服了。
    当一个人只是为了个人仇恨,那么这个人是很容易因为个人情感而迷失的。
    可是当一个人完完全全地拥有了独立而骄傲的高尚人格。
    他为了去实现自己理想,就已经不再是只会哭泣,求饶或是无法这个地狱般的魔国的美少年奴隶,而是真正地能解救这场灾难中的所有人生命的英雄了。
    而心想着,少年僧人不再言语。可他突然很想重新认识一下对方。并告诉他,在他这样明明还没完全定型,却已经格外吸引强烈人的人格魅力下,自己很荣幸能成为这位未来注定会有一番大成就的大地英雄王的朋友。
    也是在这一晚把心里话都完全地告诉燃灯后。那个少年却又突然放下先前二人的沉重,甚至主动地为二人的对话加入了一点他的私人情感。
    我告诉你,我不喜欢你们这些佛,也不喜欢外面那些魔,我只喜欢我自己,我一生的信仰是我自己,从我出生,我就没给佛跳过一只舞,所以再战争发生,我也没有屈服过任何一个魔。
    我未来不会是佛,也不会是魔,我只是我自己。
    而且,就算没有你这个多管闲事的光头,我和我姐姐也会一直坚持到那一天,我姐姐是可是灵山打架最厉害的女人,比男人还厉害,而我则是
    你是谁。
    越来越觉得这人无论是装还是不装,和他说话的样子真是可爱的有点犯规了。
    少年定光压下这念头,人却好像有点睡不着了。可明明其他见过他的魔都是因为对方的外表而喜欢他的,自己是个瞎子又看不见他的面容,为什么也会有这样奇怪的念头呢。
    或许,是因为他们已经是一对少年夫妻。他作为丈夫也已经替他揭开过一次头上象征一生唯一一次忠贞不变的红纱了吧。
    可偏偏这时,根本完全没感觉到此时的少年燃灯到底在想什么,少年时的某人就已经主动替这小和尚一把浇灭那心中熊熊燃烧的初恋萌芽了。
    关你什么事,我是半夜睡不着觉,所以想要把你脑袋当球踢的灵山第一光头杀手,现在感到害怕了没有,光头?
    狂躁的灵山第一光头杀手还是赢了。可得知真相的燃灯竟然也第一次在心里庆幸起了自己好在那时候把他留在了身边。
    因为对方眼中此刻一下真正笑了起来的光,如果真的在他们初次相见时候就已经被迫熄灭了。那他或许才会终生感到后悔。
    但他到底是谁。他又会和自己的妖姬姐姐未来一起去做什么。
    第一次闭着眼睛,向少年僧人悄悄吐露秘密的长发少年没再说下去。少年古佛对此也不主动问。他们是朋友,或许碰到对方不开心想倾诉时的沉默倾听已经是一种最大的尊重了。
    摩珂。
    眼珠子是灰色的少年僧人声音叫了一下对方作为奴隶的那个名字。
    干什么。
    此刻还没长大的可爱鬼有点放肆地一下摊开自己手脚,躺在自己这盲眼的少年和尚丈夫身边懒洋洋地故意逗他一样压着他一条腿回。
    以后都不要为了取悦别人,再让人看到你的眼泪了,也不要在那个可笑的笼子里跳什么你根本不喜欢的舞,你其实就是现在这样做你自己最好。
    你可以用这一整个夜晚时间在我们的天地去做一些自己真正喜欢的事,我会替你保密的,因为下一次,我会有办法让它们再也不敢靠近你,和背后侮辱你姐姐的,而总有一天,我们都会一起离开这里的。
    到时候,你再把你的另一个名字告诉我,我已经娶了你,将来会带你去再没有这些烦恼和忧愁的大雷音寺,一起皈依我佛,好不好。
    好。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
    就是这样,纯洁地抵着彼此的头拉了拉勾的少年燃灯和少年王子的一个普通约定就这么种下了,
    这一世的因果令他们成为了魔国彼此依靠的一个特别存在。而与此同时,在那段他们都没长大,互相考验内心对于佛法坚定意志的一日一夜。
    某些夜晚里,当他们两个都精力旺盛睡不着的时,干什么事都很情绪化的少年疯子会在夜里偷偷拉着少年瞎子的手一起跑去魔国的城墙小洞外,一起趴着听外头旷野上的风,他们一起管这叫自由的风,然后两个人才往外一起一整晚一整晚看着小洞外的月亮。
    星星好看吗。
    趴在那个窄小的洞中,少年疯子拉着他的手兴冲冲地问。
    嗯。
    少年僧人也这么问。
    你不是眼睛早就已经看不见,什么也感觉不到么。
    心如果感受得到,比亲眼看到更好,如果我告诉你,当我过去一天天身处地狱时,一直在等的那个人就是你,你会相信么。
    定光对眼前这个家伙开口难得说了句真话,而那个小小年纪就很自恋的家伙竟然一听这话还顺杆往上爬了。
    你在对我表达敬仰和爱慕么,我不介意接受你这种赞美。
    可这一次,定光却也很平常地默认了这句话,甚至在这一晚第一次给了眼前这个和他度过了一个注视着故乡星星夜晚的人一件礼物,一件关于二人终生承诺的礼物。
    这是什么刀,又黑又大,好丑。
    我其中一根佛骨。
    你说这是你其中一根佛骨?你开什么玩笑!你为什么要把你的佛骨□□给我?你自己要是没了佛骨又该怎么办?我不会要这种东西
    像是被这个少年和尚口中的话而弄疯了,从来没想过两个人认识,又生出这种互相扶持鼓励的情义是要拿他任何伤害他自己东西的少年摩珂却也怒了,又二话不说地要把那个由燃灯太子身体中的佛骨化成的黑色大戒刀给一把推回去,但是眼看他的拒绝,那个一把握住他的手掌,像是真正信任他,真正把生命交给他,交给这个人去任何他想做的事的少年沙弥这时开口了。
    真正的不败明王是需要有法器的,它叫无恶之花,是我其中一个佛骨,能令你即便未来手握杀人之刀却永远不沦为作恶之人,所以他也是你可以未来帮助打败所有人的护法法器,就像你一开始送我的那朵花一样。
    那要是下辈子你遇见我,然后我带着这朵花,你还会认识我么,燃灯。
    我会的。也许我还问你,要不要和我做朋友,佛侣,夫妻。我还会和你说,你需要自由。你将来一定会乘风破浪的,踏着火,带着花也要来解救众生的。
    因为,是你把我从地狱里拉出来的。
    正是那段不为人知的魔国记忆中,两个人也在兑现着他们从少年到青年,从朋友到夫妻的诺言。
    对于那时候的两个人来说,其实他们还并不能完全理解夫妻这两个字的意思,他们只是像对手和朋友一样,去体悟着对于常人来说最平凡,对他们而言却最珍贵的情感。
    少年摩珂就这样长大成为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孔雀青年,而无感全失的盲眼小僧人也一天天长大,变成了后世的那一位燃灯太子。
    另一边,在旁人所不知晓的古佛经历史中,那位魔妃孙陀利在不动明王的宫殿中就这样用度过了整整五年,她用自己美丽绝伦的面容,世上最迷惑人心的谗言和对于情爱的绝妙诱惑使不动明王失去了对战争,屠杀和鲜血的兴趣,日夜沉迷于对她美貌的沉沦和酒色之中。
    可在这不知不觉中,已经悄然失去很久消息的灵山国那边却已经日益繁荣强大起来。
    那只当年一个人离开的蛊雕最终没有拿出什么财宝来换回孙陀利姐弟。
    但当须弥山下曾经强大的不动明王魔兵溃不成军地被一群这群魔曾经最看不起的禽兽鸟雀组成的反抗军所击败,已经变得昏庸无能到连马都骑不上去的不动明王有一日从酒醉荒唐后醒来,却发现他这一生最爱的孙陀利已经不见了。
    不动明王这下疯狂了。他可以失去自己作为明王的尊严骄傲,甚至是整个王国的财富,却无法失去他的魔妃孙陀利,那个给了他一切爱情幻想的女人难倒在此刻抛弃了他。
    可这不可能,这五年她明明一次次和他说过,在这世上,她最爱的就是不动明王。
    而就在一头火焰般的红色长发披散下来,一双如野兽般眼睛血红了的不动明王发狂地抬手砸坏了宫殿中的一切,又被此时已经一步步到魔国城下的灵山大军包围时,让这个已经走到了生命尽头,失去爱人的七大魔没有想到的是
    他竟然在城下,看到了两个令他不敢相信双眼的身影。
    那只仅凭一刀,就杀了阵前一名蛇头魔将的黑发断臂蛊雕是谁,他绝对不会忘,他就是当初把孙陀利和摩珂送到魔国来的那个蛊雕少年。
    但他在身边,还一前一后骑着两匹骏马,作为灵山国三领袖之一的男女竟然是带走了他魔国最重要宝物五轮塔的少年摩珂,和他最爱的魔妃舞姬孙陀利。
    可是他们也已经不再是多年前,送给魔物们的舞姬姐弟。
    而成了灵山国新的王和女魔将。那个一个人骑马身处最前方战场,手握魔箭的长发青年自称为孔雀大明王。
    他以一人斩杀魔国境内数万条魔将魔物性命身染鲜血。而他现在带着所有地上终于反抗魔物的生灵们来到魔国大门前就是为了报当年古佛国死去生灵之仇的。
    他那一身邪气张狂的法力已经远比现在已经一步步在酒色女/色中变得昏庸无能的不动明王要强大。
    而伴随着两边战场上法力冲垮了其余走兽,两国王者的不动明王和孔雀明王之间展开的这一场公平而属于强者之间的较量。
    红发明王被孔雀明王所击倒,又一下从马下摔倒极其狼狈的大叫令那些受苦多年的臣民们被奴役许久的仇恨得到释放,当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不动王一箭被孔雀王钉在城门上吐出一大口血,不动听到周围所有大地生灵喜极而泣的欢呼,竟头一次感觉到了尊严被自己瞧不起的生灵践踏的滋味。
    因为,这些低贱的畜生道,生鬼道,饿鬼道,人间士兵竟然每一个都在敬佩而骄傲叫孔雀明王的名字,并极其高兴看他去死,这令不动血红了双眼向着那唯一没开口的白发女人咆哮了起来。
    孙陀利!这么多年难倒你都是为了报复我才留在我的身边么!还是这个要一刀杀了我的孔雀,和灵山的那些鸟逼迫你背叛了我们的爱情我是如此地疼爱,娇惯着你!从没有一个女人得到过我不动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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