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东来手中这一把佛骨戒刀来自于你,我身体里的佛骨也已经给了你,以佛骨偿还彼此因果,这就是你我的命为什么现在还绑在一起的原因,因为,这一次除非我们身上死的连骨头都不剩下了,你就别想再一个人走去哪里。
    当事情来临时,我们可以追随本心,不顾一切,但我永远不可以高于个人价值,你是你,我是我,我们两个人永远是独立为自己活着的,这样,我们不会成为被用于攻击彼此的弱点,这佛门魔界三千佛法世界,没有一个人是必须为对方的价值而活的,你一定要有自己不放弃的个人价值,我也一定要有我不停下的个人价值。
    你我这一生,从来不是对方的弱点,刀和刀,不会是彼此的弱点。
    这样才能彼此追随,一生不悔。
    我只再信你一次,这一次,也是顾东来这一生给别人的最后一次,你一字一句都听懂了没有。
    好。
    顾东来,好,我答应你,一生都答应你。
    这一句话,伴着两个人隔着佛骨林下埋藏的那一个存在已经是交颈共生之鸟一般完成了二人这一生最重要的一生诺言。
    两个如同神兵法器般经历了烈火淬炼如获新生般的人一起在这地狱之中真正地站了起来,却也不得不一起面对身后那片血腥阴谋之后真正的等待他们的难关了。
    燃灯太子,如果你手上现在有一把你邻居家的钥匙,而你知道,他现在人正在你家抢劫,打你的家人,抢你家的东西,除了和一般人一样慌慌张张跑回去你会干什么?
    进他的房子砸了他的家,给他也造成一点损失。
    然后呢。
    再在他家放一把火,让他从此都没有家,比家人被打,被抢劫的我还要倒霉,断了他的一切藏身之处。
    太子说的很对,刚好魔头本人现在也是这么想的,而这就是为什么今晚我们之所以要首先来这里的原因了。
    放火的汽油和砸了这里的铁棍都准备好了,杀人的两把刀也已经备好了。
    不破不灭,不死不生,一切杀到最深处将一切生机毁灭的破坏都只是为了有朝一日将全新的,更好的变革从其中唤醒,这早已经没有了正佛的地狱大门也是时候被这一把熊熊大火烧给它现在的主人看看了。
    就让大火一次性把这地狱里外烧个干净吧,让那些今晚一定会死的死人永远也回不来。
    一起闯出去吧!
    !
    电闪雷鸣之中。这一番烈火灰烬中死而复生的生死誓言,竟是伴随着已经空了的地狱深处再度咆哮出来的复仇火焰而彻底席卷了夜空。
    地狱众佛离不开阴司的本命佛体在大火之中一下子被包裹,另一头,另一场血雨腥风却也伴随着一个人在所有人面前如同一个疯狂而变态的表演者般拉开了佛魔大战之后最血腥的一场帷幕
    当不动明王四个字一出,在场的每一个人竟是集体呆愣住了,那一种听到世上最不可能还活着,却也最真实存在的魔鬼名字的恐怖感一下袭上心头。
    可七大魔之首不动明王,那个传说中一头红发,神色皮肤,俊美邪恶的高大男人,脸上和身上是蓝色莲花图腾,狂妄自大的五轮塔使用者不动明王尊者竟然还活着,这又怎么不能让人害怕呢。
    佛经中说,他内心疯魔且危险,充满了对灵山和大雷音寺毁灭之前的仇恨,如来赐名其为不动,正因为他的双脚一旦站立在某个地方,世上就没有一个佛魔能撼动他的威严。
    而他拥有的神秘五轮之力也曾令佛国陷入一败涂地再不得回头。
    一眼,那从那树王菩萨或者说不动明王身后黑气中的倒影绝不是什么正常生灵。它隐约头有两个类似魔物的犄角,这角是魔的证明,头颅庞大,后背肩胛突出鼓起一个大包。
    那向上裂齿状的嘴唇边缘是怪异的皮肤粘结,那皮肤隐约深红色的肩膀宽厚肌肉分布着实可怖,胸膛和腹部是赤红色的护甲,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不知名怪物。
    而当它随着自己的法相主人双脚抬起,挪动身躯,地面在蚊蚊作响,接着才听见这大红色的魔物前的那一个一头燃烧的红色长发已经显露的人用他最真实的声音向着被他奴役过的众生发出了一声,下一秒,那报出自己大名的人一言不合就开起了早就按捺不住的杀戒
    那一霎那,周遭所有亲耳听到这个红发魔鬼名字的人还在处于内心的震惊恐慌之中,但当他掌心的火达摩被一把捏住,每一个像雕像一般被定格周遭佛门弟子就都被他掌握在了手中。
    呃啊啊
    那一刻,不止是打头阵,所以脸色剧烈疼痛到跪在地上的日光菩萨,月光菩萨,二子,摩利支天,在场非恶佛阵营的所有人都被一种冥冥之中的欲毒所控制了。
    这来自于第一明王的三法控制将场面完全打乱。
    脸色苍白失血下的大势至见状知道不妙,一下挣扎起来,又按住自己心口,挥起一条手臂要以羽毛扇子和红色佛珠再度和这人对抗,却被不动反手就给制衡住了。
    一个四大菩萨和一个不动明王隔空对上。两道不一样内里的黑色佛光已经冲撞到火花四溅了。双臂发抖地厉害,被一步步向后逼退的大势至双眸沉沉地咬着血液不断留下的嘴角,却也顶着一双受伤的眼睛眼看着那一头红发的疯子对他笑了一下。
    这笑,即是一个真正的魔想要杀生造业之笑。
    因为紧接着,这根本一句话都不想多给这帮人废话的魔头就抬起身躯已经接近于完全暴露身份,脸还是树王菩萨模样的不脸,又单手将顾烈放在莲花座上,就这么站了起来将一身隐隐约约随烈火而生的金红色战甲向着左边一挥了出去。
    啊啊啊啊!!!
    不动明王!!饶了我们啊啊啊!!!
    这受到火达摩的法力加持的一拳,不动看似没有使上一分力气,却把十几个听到他的名字就吓得想要丢开法器直接逃跑的佛门弟子给连皮带骨的撕碎了。
    恐怖到把大势至双眼都染红了的血红一下溅上了云层。
    这十几个不战而退的佛门弟子一下变成了半空中散落的虚无。日月光见到这一幕怒而爬起来对抗欲毒和那一只鲜红色的魔物法相又一起对着这人大吼了一声。
    魔头!住手!
    可对此,知道日月光已经完全不中用的不动明王却完全置之不理,一跃而起将重伤的两兄弟踩在自己脚下让他们闭嘴,自己还越杀越上瘾,专门追着那些放下法器就要吓得仓皇逃跑的佛门弟子杀,并且一边往前一步步走,一边但凡敢从眼前逃跑的每一个人,又在口中还不断地去奚落着大势至和在场的每一个人。
    让我说名字的是你们,现在逃跑的又是什么,刚刚不是还要一起揭穿我么?也难怪大势至死活不肯说我是谁,因为他知道自己呆的佛门都是一群什么货色。
    我即不动,不动即我,但这只是一个名字,你们依旧不配我用我真正的力量去对付你们,今天在我眼前不战而逃的逃跑者,无论是佛是魔,我都要杀个干净,比起叛徒和蠢货,孬种更让我讨厌,只可惜,现在佛门除了日月光,大势至还有一个女人两个小孩,统统都是一群孬种了
    太弱了,实在太弱了大势至,你自己看一看,这一群光是听到我的名字就要丢开法器逃跑,这就是四百年后延续的佛教么这眼前一个个弱者,废人到底还有什么足以支撑佛门继续下去的价值,为了这些人死,你不觉得你们这些人死的很不值么。
    所谓众生,不过是关键时刻丢盔弃甲的下等生灵,他们的内心即领悟不了高尚佛法,也缺乏征战天下的杀气,废人一个为什么还要活着,不如统统死了,一了百了吧。
    这一边杀人一边疯狂打击着人内心的红发魔头真的是太可怕了。他从四百年后的炼狱之中化身为树王菩萨复仇归来,被大势至一步步使尽了浑身解数,竟然到现在也还能一动不动,或者说不完全卸下伪装就把他们所有佛门弟子快从内部瓦解了。
    死亡的恐惧,不战而败的羞辱,逃跑会死,不逃也会死,只要落到这个人手中就一定会死,在这样如同第一版的心理折磨下,这一群佛门弟子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大哭着丢开法器倒在地上,而见此,不动那颗完完全全掌握着众生惧怕点的魔心却完全地将这一切掌握着。
    这是一场远要比死还痛苦的折磨,简直都快要在场每一个人,包括受此大辱的日月光给逼的信念丧失,脸色煞白,只想咬牙自尽了。
    因为,除了自尽,他们实在想不出该怎么对付这死而复生,且充满了世间一切恶念的魔鬼,我佛在上,这到底是佛门的悲剧还是嘲讽,为什么他们竟然一步步走到了如此,为什么我佛所庇佑的佛法光明竟然沦落到了这个地步!
    也就是在这佛门全线将要沦陷时,作为在场唯一还有余力阻止他一条的大势至终于是摇摇晃晃举起一边扇子吸引住了眼前这个疯子的注意力。
    来者你的名字叫做不动。
    你还记得是你之所以拥有这个名字是什么原因么。
    因为我佛如来当年曾说,不动为世上最强的不败佛将,并且没有之一,该被封为世上第一个明王,明王即从佛门带去世间光明的意思,我们曾经都以为你是这样的人,因为诸天神佛和罗汉菩萨都不可能打不败你,你的双脚只要踩在这大地之上,任凭山崩塌,海倒流,不动站在什么地方威严都能使山惧怕,海退后,这世上没有人能撼动你双脚踩在地上的威严,让你承认自己失败,甚至是退后一步,都是万中无一的可能。
    可惜,你虽不败,明王这两个字却和你这个人的本性完全没有沾上边。
    而恰恰就是在这一群你一个都看不起的人中,此时却有三个让你一动不动的双脚认输退后的存在,甚至你还没有发现它们的存在,你现在相信么?
    这话像极了一般人快要死时拖延时间的办法,事实上,不动现在还没有彻底将这个游戏结束的意思,所以他又一次看向了大势至。
    哦,是么,大势至,那是哪三个?这里有什么人能我的双脚向后动一下?
    不动用自己的手指抵着下巴冥冥中感觉到了有趣,他还是把自己藏在树王菩萨的面具下,金红色的双眸对于眼前的一切生灵都充满了一种轻蔑,平常和懒散。
    那不如我们来打一个赌吧。
    各位在场的佛门弟子请听大势至一言如果,你们之中还有谁愿意挑战不动请站出来大势至已经无力回天可我佛不能沦落,至此各位
    脸上血肉模糊的大势至这一句接着一句的恳求,四面竟真的没有一个人敢应声了,这莫大的全体系死寂和软弱,就如同一场绝对的对于佛门的讽刺,将每一个人都彻底踩入了一场丧失尊严的天罚之中,见此,不动似乎觉得这样放任这群废人很不好,还主动帮大势至开始推波助澜道,
    看啊。
    大势至,根本没人敢反抗。
    这里除了这两个被我踩在脚下谁能站出来来反抗?
    大声告诉我?现在,谁还能来反抗我,你们,还是你们你们哪一个现在告诉我,自己还想要反抗?
    说啊,废物们。
    而眼看,已经咬牙说不出话的日月二人这时一同出手却遭此七尺耻辱,对面还被焰根佛控制着的摩利支天已经脸色恐惧无比地亲眼看着兄弟二人落入了一片恶佛包围着中。
    作为密宗公主,这一刻,她被这一切咬着嘴唇从未如此仇恨过自己什么也做不到,当下,更是突然心里一动,又用自己娇弱的身躯一下发狠抓住了那焰根佛的一只手臂就恶狠狠地咬了一口,又一脚擦了那焰根佛的脚一下
    啊啊!!
    原本绑架她的火焰刀当下都险些掉了的焰根佛大叫,但鼓起勇气,依靠自己冲出重围的摩利支天却已经通红着眼睛,咬牙粗鲁地吐了这贱佛一口口水,把对方裤子一扯就猛地抓住地上受伤的少龙光夺过一把火焰刀就反比到了焰根佛脖子上。
    这密宗公主突然和被逼疯了的野丫头似的用起绝命三招一发狂,在场一群没胆子反抗不动发疯的男人们却都被一个菟丝花般的小丫头突然爆发的生命力给惊愕到说不出话了。
    她这一身赛过天上地下的勇气如同惊雷般振聋发聩,但恰恰就是她一个柔软女子能做到第一个站出来这件事,才使得这一切充斥着一种完完全全地不可能。
    可偏偏摩利支天不仅真的第一个做到站出来了。
    在这面色惨白的密宗公主举着一把火焰刀就恶狠狠咬牙的望着这周遭一切尚未觉醒,深陷欲毒不得清醒的同时,她混乱不堪已经听不到外界声音的脑子里更是想起了一段在此之前只被她一个人记在脑子里的记忆和对话
    【摩利支天,我现在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不是你一个人遇上我这样一个不可打败的魔头,而是日月光和密宗也已经保护不了你,你会怎么办?】
    【日月光和密宗也保护不了我了我不知道】
    【我从小到大什么不会,遇到事情只会哭我之前除了被别人救来救去就什么都不会做我从来只能被别人在身后保护着,我真的没有去救别人的勇气。】
    无论是年纪还是性格,一直像个小女孩般娇弱任性的密宗公主自己和自己赌气般地咬着嘴唇,哭着用手捂着脸望着对方的双眼说。
    【为什么说自己不会?自己不能?】
    闻言,那一头长卷发拖在胸膛以下,夜叉面具后的吞佛孔雀支着条腿,肩膀抵着自己身后对她低下了头。
    【是别人都说摩利支天作为一个女子,只能做一朵一生依附于他人,被人保护的娇弱花朵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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