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单手捋着头发的顾东来一听不怒反笑,甚至直接对着他垂下一双眸底沉寂无边的眼睛开始肆无忌惮地攻击对方。
    反而是你,你现在根本连一场输赢都没有拿下,有什么资格来评判我现在的这一个人格到底完不完整。
    所以。
    只要我赢下了你说的接下来七次中每一次,我就可以决定自己所有的一切是么。只要成为赢家,在这世上就可以提任何要求。想做任何事,你是这么觉得么。
    可一听他这话却突然打断了一句,那位太子殿下同样冷漠固执地倒在地上,用一侧肩头抵着污浊的地面问了这么一句关乎接下来二人对抗的话。
    是。
    永远秉持这种输赢轮的顾东来根本不用多思考就去一口接过话头。
    只要是赢家想提任何要求都可以,想做任何事都可以,只要你赢了,一切都属于你,这就是死界的规则,这就是佛位游戏的规则。
    有点意外,却也感觉到他的心终于开始对胜利有一丝渴望了,一头雪白色长发的顾东来也这么仰视着他,一副做人十分公平公正的模样地摊开一只手回答他。
    可此时,转乱圣王本人却又听那位心机深沉,表情冷漠的太子殿下这时又开始主动改变策略,并且一下用他那同样作为年轻男人的双眼占有般地包裹住了他的身躯。
    那我要你。
    你说什么。
    亲耳听到这一句,黑衣白发的死界圣王面色一顿,他本想引导这个人去追求一场真正输赢,却没想到对方第一句来的就是这个,所以作为暴君他只能一脸俯瞰众生地看着这个佛国太子反问。
    你给我再说一遍。
    我说我要你。
    这位从脸一点看不出是这种类型的太子殿下还真的敢原话不变再冷冷重复了一句。
    是你自己亲口说的,在佛位游戏中赢的人就可以得到一切,想做任何事都能被得到允许,所以我们用输赢来决定这一切,只要我赢了,我就要你,我赢一次,我就要一次你。
    我现在就要转轮圣王立刻陪我一夜,七天七夜,接下来我们轮换着比试,一旦我从这场输赢中赢了一次,你就是我在这世上现在唯一要的奖赏,我要你。
    这样字里行间都已经赤/裸/裸到不再掩饰二人之间已经撕破脸的话,可真是在故意挑战人的耐心了。
    那我要你,这位好像已经被打的脑子出问题的太子殿下口中这四个字既冰冷又占有欲,却也像个真切被激起了心底一切欲念的一种挑战。
    当下,这位年轻气盛的太子殿下和某位目中无人的转轮圣王一起身处在这死界的牢笼深处,带着一脸冰冷,个性又都极其高傲自负地在这种情形下对抗着,却是再一次面临一个双方都必须退让一步去和对方进一步对抗的挑战。
    这种时候,如果其中一方率先表现出在意拒绝,那就是一种对于对方认输。
    从佛教论法上的输赢到床/第上臣服,这样的赌注不可谓是二者都又一次疯了,可这种分外冒犯作为圣王威严的话,对于这两个一辈子斗到这个程度上的人而言都是万分不可容忍的,所以,当下,只见那转乱圣王下的白发男人一下松手,却也在瞬间凑近那被他关押的太子殿下耳畔威胁着来了句。
    你比以为说些这种话,我就会怕你么,这世上可没有什么是我不敢,收起你这高高在上的自信。
    我刚刚能在这里狠狠教训你一次,就能换个地方再狠狠地教训你一次。而且,别说是另外六个我现在一起让你看见了又会怎么样,接下来七场输赢,到时候,你首先就会怎么死在每一个顾东来手里也不知道,别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急不可耐,而且认定自己已经天下无敌了,太子殿下。
    那就来试试看,我可以答应你的赌注,就看你愿不愿答应我的赌注。
    很明白,他自己和现在的对方的相比算不上老谋深算,可也从来都不是能被人轻易击败的存在的太子殿下本人也闭眼漠然动了动淡色嘴唇道,
    只要你愿意和我交换这一点赌局,那么只属于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佛位游戏可以立刻开始,我也会告诉你现在出现在我面前的这个转轮圣王到底哪一点是不完整的,又到底怎么变得真正的完整。
    从不完整变得真正的完整的顾东来。
    这一点对于七个人格之一的转轮圣王本人可来的太过有意思了,大概是他们俩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所以这种摆明了就是要互坑的事情才会进行的下去。
    因为只有一个目中无人的人才会明知道前面有陷阱还硬是要和对方对着干,所以,白发男人心想着倒也垂下眸子不置可否地抓着铁链子淡淡地对这位太子殿下来了句。
    所以呢,你要什么,告诉我。
    我现在要一张床,一张只有我们两个人呆在里面谁也不能先离开的床,其他任何一个人都不要靠近我们,我会告诉你下一局我们怎么进行。
    在此期间,你可以在任何时候见你的手下,可以在白天去继续你的计划,可以去做你的事,我不会泄露我们的关系,但在期间,我不要我们两个人分开一步,我要你一直在我身边,我也一直在你身边。
    而从今晚这一次开始,每一夜都只能是我和你一直在一起,这七天七夜里,一旦我赢了,你要让我自由地去人间和其他八十八佛对抗,这样我才会去兑现和你约定的下一次输赢,七夜之后,我会给你把佛位第一打下来给你,你相不相信。
    这一句从这位年轻太子口中向着白发男人挑衅话落下,明明还在生死对峙下的二人命运就像是梵天阿弥陀道上寄生在一起的两朵一白一黑的肉莲一般攀附到了一起。
    二者作为仇敌的根系,随着血肉吮吸彼此血管里的养分长到了一起,却又在同一块土壤上争夺着生死的养料。
    明明他们的骨骼,皮肤,躯体都无数次情/色而激烈地在红尘中颠倒过,可现在也是为了个人胜利,但凡有一方向对方示弱,等来的绝不会是善终,而是彻底被作为敌人的对方一口侵占吞噬的苦业。
    而没了佛刀和佛躯,仅仅以现在这样一种被囚禁的状态,身处于死界牢笼的燃灯太子此刻遭受的就是一种来自于某个暴君对他无礼傲慢的虐待。
    七天七夜。
    那个人要用他自己的七大娑婆诃法相,将被关起来的年轻佛祖一步步变成了一个他眼中佛教中最强的佛,进而斩杀掉一切障碍进而取得二人眼中佛位游戏的最终胜利。
    而年轻佛祖也要用一场豪赌和七天七夜,把这个人留在死界的这一张床上,以此兑现二者之间的输赢,这样的选择,这样的计划,在这世上完全可以说是只有这个叫顾东来的人才能设想的出来的了。
    正如他自己所说,他这个人现在做事根本不计后果,如果这一场穷凶极恶的赌博,他不能达成这一目的,让佛祖最终凌驾于众生佛众之上,那么,他自己也绝对不会对这个最后失去价值的佛有再多客气。
    他们都不可能退让对方一步,哪怕是眼前这种情形下都不可能。
    而考虑到这个燃灯太子现在被他用铁链死死拷着根本走不了。加上对方身上的伤如果不处理,很有可能最后会连这一点灵识都要保不住了,更别说是接下来还要去外头继续被他驱使对付其他人了。
    这位大名叫顾东来的转轮圣王也终于良心了一把,先撑着一只手爬了起来,湿漉漉地抹了把一头白发下的脸,又将手拽着那链子一段,把那个人给直接带到了一个新的能关押他的地方。
    好,一张我们两个人都不能随便逃走,期间谁还都不能先一步认输的床是么。
    虽然从没有有人对我提过这种想爬上我床的要求,但既然是你自己提出来的,那我们大可以去继续先前给你的那些小小的考验。
    反正七天七夜,我们有的是时间。走吧,太子殿下,打起精神来,如果不想在你的主人面前一点点爬过去,就站起来走,否则你连今夜睡觉的笼子都会失去。
    这话,一身垂坠感十足的黑衣下的顾东来将一只手搁在自己腿上歪着头收敛心情往前扯了一把,对身前那个人开口说着,一双过分的要死的眼睛却也真的像个冷血的主人了。
    他现在是囚禁和关押着这位太子殿下自由和佛躯的王,也是他唯一的主人,自然也就有权利和义务带着自己的奴隶巡视一下自己这一块身处于死界的疆土。
    听到这话,受伤的耳朵迟缓地感觉到这一点后,作为奴隶和他还在牵制着对方的燃灯太子本人也顺势艰难地一点点站了起来,又真的跟上自己这位主人的脚步开始一点点摸索着死界的黑暗往前走。
    一路,二人没有开口。顾东来一个人衣衫湿透走在前面,领着身后人一步步往他所挑选的那个下一个笼子走。
    他连一件蔽体衣服都没丢给身后的对方,只和对方都像两头雄性野兽般一起朝前踱着步。
    而那他们俩身上的血气和厮杀过一轮的伤口都很明显。
    可这种情况下,谁也没在乎,所幸,他们俩这种像两头野兽般暴露原始的一切,被困在不知名地方彼此折磨也不是第一次了。
    所以,哪怕这样一场要把双方变得不人不鬼的磨炼还在持续,二人更是在这样的情形下不得不半赤/裸地相对着,而他们现在也根本没有一点基本的自尊心可言了。
    这样一个人只为了赢,一个人只为了活的赌约下,二人现在还需不需要穿衣服,或者光着在一块走还要是不是像一个人类,都已经不再已经杀红了眼的两个人心中了。
    等这样内心早已经蛰伏着一团火气的二人终于到了今夜的下一个笼子,眼前这个地方,相比起先前的铁笼,乍一看倒真的是好了不少。
    因为眼前这确确实实就是一个地狱暴君的华丽寝宫所在了。
    不仅如此,还是一个建立在白色佛骨佛座和漆黑洞壁地狱内唯一的,豪华有着能使四五个人一起躺上去都无压力的巨大床榻。
    虽然相比起某人过去一味追求奢靡享受的个性,这里已经是朴素简单很多。可眼看着二人身上的铁链连同躯体一下碰撞着脚下,进入在这在那阴森诡异的金密教刚罗汉僧底座上,气氛还是很糟糕。
    而感觉到二人此时此刻都衣不蔽体的样子,和眼前这张供一双菩萨佛陀享乐使用的床四面都是一层层诱惑而鬼魅的黑色披帛悬挂着。
    这位如今像个死人般冷漠,整整一年半哪怕复活都对于性更是没有一点兴趣的转乱圣王却也一语不发地像是端着自己帝王般的架子,又和这位沦为奴隶的太子殿下一起进入这黑色披帛的内里。
    可也是当他进入这里,顾东来又率先不打招呼脱下了一点自己肩膀上的黑衣,这时,他那具死气沉沉没有一丝人味的雪白身躯才暴露了出来。
    等他将自己那一头白色长发都顺着床榻洒下来,这内心根本敷衍透顶,只想潦草了事的白发男人才先一步倒下,又在黑暗中任由对方年轻的面颊和双眼盯着自己才扯了扯苍白的嘴角来了一句。
    需要复习一下么。
    这么久了,估计这次再来都紧张了吧,还是现在在逞能,想要速战速决。
    现在放弃,还来得及,滚回笼子里认输,老实地等着我下一次放你出去继续这一场佛位游戏,毕竟,我可没有时间去和你继续这种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游戏。
    这种说着还拿手指往他心口上轻轻点了一下的口气,想也知道这个第一人格下的死界暴君内心都多瞧不起自己以外的人,又或者说多瞧不起性这回事了。
    在他眼里,哪怕是和眼前这个佛祖现在上了一张床,他也没一点羞耻或者是旁的情绪。
    七个娑婆诃之中的,这个从不觉得自己比任何人差的白发帝王就像个比他强太多的上位者一般,慢条斯理地敲打着传言用气势压着对方,并且等着看这位长着个少年脸的燃灯太子接下来在自己面前进一步闹笑话。
    然而,就像是再强大的上位者一旦被困在了这张床上,在锁链锁不住的奴隶面前也会有无法翻身的一天般。
    所以就是今夜,当七大娑婆诃和被他所单独选择上的这一个游戏者之间的一次碰撞,那位一直没有说什么的燃灯太子却在这时冷不丁地翻身从正前方伸出双手压上了他。
    他这一不打招呼地倾身而来,二者本来还处在周旋和比较之间的距离一下缩减地很小。被年轻的太子从正面压制住双手的白发男人复活下的圣王身躯如同真正的佛国时代帝王般伟岸,却也是表情冷漠无比地看着他对自己的冒犯。
    你要做什么。这就是你说的下一场输赢?那这也未免太无趣了,你不会真以为这么简简单单地威胁我,就会让我觉得臣服了吧,这样的你还根本不够格,更不能令我觉得你有赢我。
    换句话说,你根本无法带给我现在是一个完整的人的感觉。
    你也根本赢不了我。
    然而,亲耳听到这个白发男人又一次这么表情傲慢地奚落着开口,那位性格从来都很冷淡的燃灯太子却一语不发地垂下受伤后气色更差的眸子看了他一眼。
    在这四周围包裹着二人的白色死气中,依稀只见这君王巡视疆土一般的男人雪白性感的胸膛半敞着。
    一头白色长发洒在宽厚男性的肩膀上,上身因为先前的恶斗撕碎了的羽织衣料垂在腰际包住了腰臀双腿。
    他的一条结实性感的手臂上,那曾几何时十分艳丽妖娆的鲜花纹身已经都变成了鲜红色。那一朵朵鲜红色的花朵纹路一点点爬满了这个白发男人的雪白皮肤,更有一种成熟年长的男子内里含苞待放长久等待人采撷的诱人魅力。
    这样一具上位者的强大身体,偏偏内里住着一个目中无人到根本不存在信仰倒塌的自负的死身娑婆诃,那么要令他感觉到属于一个活人的情绪。他们俩就只能打一个赌,一个真正意义上关于战场和床榻,关乎两个男人之间尊严输赢的赌
    如果这个人赢了,他就只能作为一个奴隶继续受困于笼子里,不得逃脱,重夺佛位。
    可他一旦赢了,就可以赢下一个晚上的时间,进而成功回到人间继续和其他八十八佛的佛位第一争夺,寻找小火燎和佛刀的下落,进而拿下他接下来七场输赢中的第二场胜利。
    也是这么想着,感知到上方人间的动静,在这黑暗的床榻上正和怀中这个转轮圣王一起冷漠无情地怀抱着彼此对峙着,受困在这一个笼子中的燃灯太子才一下凑近,任由满头黑色长发垂在床上,又从身后抵着对方白发下雪白的脖颈冷冷地命令道,
    不,我们之间的输赢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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