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因为你爸的婚姻?
    是。陆以瑾低声说,
    看着我像个傻子似的沉迷,心甘情愿躺在你身下,是不是觉得很好玩?
    林时予最后一句放得很轻:陆以瑾,你还没玩够吗?
    也许是昨天做了梦的原因,明明已经在极力控制了,但还是带着鼻音,眼里布满了潮湿的水汽。
    陆以瑾有些慌乱地看着林时予,对于从前的事,他没有借口,也无从解释,只能无措地抚摸林时予发红的眼睛,一遍一遍地说:对不起哥哥。
    哥哥,我爱你。
    林时予掰开陆以瑾的手,望进他的眼睛里,一字一顿地开口:感情的基础都是假的,你跟我谈什么爱情?
    所以现在可以出去了吗?林时予指了下在客厅撒欢的蛋黄,声音冷下来,把蛋黄带走,以后别见面了,你对我的生活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陆以瑾垂下眼皮,遮掩住眼里的情绪,换上发软的语气。
    哥哥,你直接跟我说,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天真可爱的,活泼开朗的还是成熟谨慎的?你喜欢什么样,我就成为什么样。
    林时予觉得可笑:你能装一辈子吗?
    你要是喜欢,我能装到下辈子。陆以瑾说。
    僵持了很久,林时予失去了耐心,皱着眉:你再不走,我报警了。
    当初哥哥在巷子里捡到我的时候,也是这样,严肃冷漠地说要报警。陆以瑾碰了下林时予的脸。
    怎么能不要我呢?陆以瑾笑起来,瞳孔幽沉压抑,慢吞吞地说,你捡到的,归你了。
    虽然笑着,气势却冷沉压迫,从四面八方裹挟住林时予,让他难以呼吸。
    水果刀刚才切了苹果,放在台面上,离他们只有几步之遥。
    陆以瑾手长,探了下身子就拿到了,他握住刀刃,将木柄递给林时予,待林时予拿紧后松手,说:哥哥,想摆脱我的话,只有这种方法。
    你以为我不敢吗?林时予攥紧了刀柄。
    刀尖在抖动,碰到陆以瑾的手腕,又颤颤巍巍地落空。
    陆以瑾啧了一声,干脆利落地把手腕送上去,立刻划开了一道口子,血珠滚出来,从手心蜿蜒向下,顺着手指滴到地面上。
    林时予被猩红的血刺得不断后退,陆以瑾却步步紧逼。
    陆以瑾以前很娇气,稍微弄到一个小伤口,就喊疼,要林时予哄,会撒很久的娇,现在划破了手腕,却一脸倘然自若,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林时予觉得荒唐。
    更荒唐的是,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还会心疼。
    割腕太慢了,陆以瑾笑了笑,握着刀按向心口,这里比较快一点。
    林时予对上他的眼神,内心深处生发出了恐惧。
    陆以瑾是认真的。
    林时予扔了刀,用力推开陆以瑾,骂他骗子,王八蛋,又骂他混蛋。
    陆以瑾踉跄了一步,逼近林时予,双手捧住他的脸颊。
    血珠要掉不掉地缀在手肘尖,一晃动,溅到光滑的大理石上,像开了一朵花。
    陆以瑾说:哥哥,这么多年了,你连脏话都不会讲吗?
    一边说着话,一边用沉溺的眼神望着林时予,鼻尖相触又马上撤开,带着若即若离的暧昧,犹如情人之间的呢喃:我就是个坏种。
    还是什么呢?陆以瑾眼神没离开过林时予,绞尽脑汁想了好一会儿,半晌,郑重其事地补充道,对了,还是个贪恋你的小畜生。
    他的眼神仿若实质,一点一点拨开林时予的衣物,探进去四处游走,不断揉捏。
    林时予闭了闭眼,冷声说:陆以瑾,滚出去!
    陆以瑾听话地滚了,却没离开,隔着门对林时予坦白。
    哥哥,我第一眼见你,你在喂校园的那只独眼猫,从那时开始,我就对你有欲望。
    一开始是探索欲,后来是凌虐欲,再到后来,是疼惜。
    我居心不良地接近你,确实是因为不想陆新耀结婚,但是后来,我觉得无所谓了,陆新耀结不结?和谁结?好像也没那么重要。
    但是我开始害怕,被你发现了怎么办?然后我就想,你那么心软,那么心疼我,会不会看到我哭,就舍不得不要我了。
    我没想到陆新耀会直接找到你,也没想到你会听到那些话,那些全不是真心话,陆新耀太了解我了,知道怎么逼得我口不择言
    我让你难过了,然后我才知道,哭是没有用的,错了就是错了。
    哥哥你知道吗?我外婆以前是个珠宝设计师,我在生日之前找她帮我设计婚戒,她做了好久啊,本来过完生日再隔几天就能拿到了,但你不要我了。
    哥哥,你说我是你的小朋友,那小朋友犯了错,能不能得到一个改正的机会?
    陆以瑾轻扣门,问:能不能呢?哥哥?
    我求你了,不要给我判死刑,疼疼我好不好?
    光从声音,就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脆弱茫然。
    但林时予不敢信了。
    林时予背靠着门,滑落在地上,浑身的那股劲儿仿佛全散了,他仰起头,用手捂住眼睛。
    他分辨不出陆以瑾说的是真是假,也不想听陆以瑾的声音,怕自己逃不过去,又会重蹈覆辙。
    他是一个很呆板的人,小时候喜欢吃水蜜桃,直到现在也喜欢;第一次走斑马线踩了白线,后来每次走也一定要踩到白线;就像他年少动了心,就永远动心。
    可陆以瑾是个骗子,林时予不想再相信他了。
    林时予开了门,陆以瑾坐在地上,仰头看着他,眼里有泪,可怜巴巴地喊他哥哥。
    那样高的一个人,缩在地上,睁着含泪的眼睛望着他,样子和当年没太大的区别。
    林时予最受不了陆以瑾这副模样,他和陆以瑾对视,冷着脸,用了最好的演技:你纠缠我,冒犯我,对我步步紧逼,最后又对我撒娇,做出一副可怜的样子,谁信呢?
    陆以瑾,谁都知道狼来了的故事。林时予弯下腰,把蛋黄放到他身边,我没那么天真。
    陆以瑾不走。
    林时予就说:你已经不是小朋友了,就算是,也不是我的,别闹的太难看。
    他不去看陆以瑾破碎颓靡的表情,继续冷着声音:不是我要给你判死刑,你本来就是个神经病,就应该待在不见天日阴暗的角落里。
    林时予知道自己太过了,说话的时候僵直着,仿佛全身血液都不再流动。
    陆以瑾抱紧了蛋黄,眼里的泪大颗大颗掉落,他慢慢站起来,说:我是很坏,但哥哥为什么要用那样的话说我?我有那么肮脏卑劣吗?
    林时予抿了抿唇,垂下眼睛不看他。
    陆以瑾很快不哭了,定定地望着林时予,倏地勾起嘴角,用平淡无波的语气说:既然哥哥觉得我有那么坏,那我就坏给你看好了。
    第39章 林时予不要他抱。
    林时予被拖进了卧室,陆以瑾摁住他,温柔地说:我牙齿好利的,你乖一点别乱动,不要伤到了自己。
    林时予再怎么反抗,也抵抗不了生理反应。
    陆以瑾抬头,抹了下脸,笑盈盈地看林时予:哥哥,舒不舒服啊?
    林时予半躺在床上,在陆以瑾肆无忌惮的目光下,觉得难堪至极。
    都这么快了,还说不想我。陆以瑾咬干净手指,脸上笑得更加灿烂。
    林时予胸口起伏不定,被领带绑着的手腕勒得微微发红,指甲深陷进肉里。
    他衣着整齐,只有裤子往下拉了一点,忽略脸和露出来的地方,完全看不出纵欲贪欢的样子。
    以后不要那样说我了,陆以瑾将湿润的手指擦上林时予的锁骨,轻描淡写地说,不然我会惩罚你的。
    陆以瑾解开林时予手上的皮带,拿过被子帮他盖上,掖好边边角角,又亲了他一口,然后离开了。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林时予掀开被子下床,走进浴室,趴在镜子前看自己的脸。
    被欲望控制后的脸微微泛红,身体有几处掐出来的淤青,是春色无边的模样。
    他伸手碰了碰镜子里的脸,从旁边拿了支马克笔,在上面涂了厚厚一层,划了个很大的叉。
    做完这一切,林时予去冲澡,水流兜头淋下,弄得他几乎睁不开眼。
    脑海里突然浮现陆以瑾说的那些话,连同语气也跟着复原,偏执的,强势的,撒娇的,可怜的
    林时予仰着脸,睫毛沾了水,湿淋淋的,不停地颤动。
    他突然觉得,活着真是一件很累的事。
    肖辞不知哪里听来的消息,知道了陆以瑾和林时予之间的事,紧张得隔三差五来找林时予,暗戳戳地讲陆以瑾的坏话。
    那个陆总好坏的,肖辞扑闪着大眼睛,乖巧地坐在沙发上看着林时予,他最近和别人合伙开了一家科技公司,短短一个多月,就把竞争对手打压得破产了。
    肖辞尽力做出凶狠的表情:听说他心狠手辣、不近人情。
    林时予给他泡了杯热茶。
    肖辞端在手里,啜了一口,抬头望着林时予,小心翼翼地说:时予哥,你别理他了,他欺骗你感情。
    何欢跟你说的吧?林时予问。
    肖辞点了点头,观察林时予的神色,连忙补救:你别怪他,是我逼他说的。
    林时予没说什么,问肖辞:你大学没课吗?怎么最近这么有时间?
    这学期结课了。肖辞说。
    等肖辞喝完手里的茶,林时予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刚想叫肖辞早点回家,肖辞立刻开口:我还想再喝一杯,好渴。
    林时予默不作声地给他添了第三杯。
    杯子又空了,肖辞黏黏糊糊的不肯走,林时予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他:你是不是喜欢我?
    是是啊。肖辞脸红了,回答得有点磕磕绊绊,
    林时予接过他手里的杯子,放到冰冷的大理石台面上:别喜欢了,我不值得。
    肖辞脸唰一下白了,不死心地问:你不喜欢我吗?
    我不喜欢你这样的小孩子,林时予随口说。那种比我大五六岁,成熟精英型的男人才能吸引我。
    肖辞丧着脸想,这下没机会了,又转念一想,那陆以瑾也没机会了,或多或少给了他些许安慰。
    肖辞磨磨蹭蹭地往玄关处走,眼神时不时飘到林时予身上,当即决定走日久生情的路线。
    那我们能做朋友吗?肖辞问。
    林时予手搭在门把上,微微点头:可以。
    门一开,就看见了站在对面门口的陆以瑾,他穿着深灰色的长袖睡衣,赤着脚,倦倦地打着哈欠,隔了段过道的距离,一瞬不瞬地望着林时予。
    肖辞吓了一跳。
    林时予见肖辞呆在那里,轻声说:早点回去吧。
    肖辞眼睛来来回回看他和陆以瑾,没动。
    林时予怕冷,穿的长袜子,袜子穿久了变得有点松,随着走动掉下去,露出一小节清瘦的脚腕。
    陆以瑾大步走过来,单膝跪地,给他把袜子拉上去。
    肖辞抱着手,趾高气扬地说:时予哥喜欢比他大的,你没机会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陆以瑾眼都没抬,小孩,你成年了吗?来这找父爱?
    肖辞气死了,想骂他又怕被打,就向林时予告状:时予哥,他说你老!
    陆以瑾动作太快了,等他将袜子弄好,林时予才反应过来,林时予冷着脸看了眼陆以瑾,让肖辞赶紧下楼。
    肖辞哦了一声,往电梯口走。
    陆以瑾站起身,又碰了下林时予的脸颊:哥哥,你脸好冰,怎么不开暖气?
    肖辞听见这称呼,目瞪口呆地回头,眼见着陆以瑾不干不净地摸了摸林时予的背,又往下揽住了他的腰。
    你乖一点,陆以瑾下巴抵在林时予头顶,小声威胁道,不然我就在他面前亲你。
    林时予没挣扎,肖辞收回目光,失魂落魄地进了电梯。
    对面门没关,蛋黄悄无声息地跑出来,在林时予脚背上躺下,熟练地撒娇。
    陆以瑾放开林时予,不高兴地说:以后不准让别人去你那里。
    林时予只觉得疲惫,整个人散着,一句话都不想讲,他蹲下来抱了抱蛋黄,然后默然地转身回去。
    陆以瑾跟着他走到客厅,林时予也不拦,陆以瑾将台面上的杯子扔进垃圾桶,又收拾了一下沙发上堆着的毛毯,自然得像是在自己家。
    陆以瑾搬到他对面不到一个星期,林时予开始抗拒出门,整天待在家里,不是看书就是睡觉,就连每次关卧室门的啪嗒声,都能让他产生应激反应。
    过了半个月,《风止》到了最后预热阶段,林时予要参加首映式,飞到了南城,配合剧组做宣传工作。
    首映式在当地最大的影城,肖斯景来得最早,跟主持人沟通后,在群里发消息,让所有人确认清楚流程,关于记者提的问题应该怎么回答,也进行了相关的叙述。
    林时予理了一遍重要的信息,就安静地待在后台,等首映式开始。
    八点半的时候,主持人宣布活动开始,过程跟林时予之前参加的没什么不同,片花放映结束后,主演们上了台,林时予中规中矩地和观众互动完,又听了特邀嘉宾献唱。
    十一点结束,林时予跟肖斯景和主办方打了个招呼,准备回酒店,小赵在前边给他开路,差点没挡住粉丝的生扑。
    林时予停下来,摘了口罩,给粉丝签名。
    酒店离影城只有一公里左右,在路上就耗了大半个小时。
    林时予刷卡进房,五星级的酒店,到处都精致奢华,但有一股生疏的味道,林时予站在窗边看夜景,突然特别想回星洲湾的别墅,在那张睡惯了的床上窝着,什么也不干,就闭上眼睛躺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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