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冥回复道:【我得给我媳妇撑场面。】
    汤团急得直跺脚:【撑场面他可以用他自己的钱!他比你有钱多了!】
    【他刚被认回庄家,能有多少钱?他一口气拿几千万出来赌,他爷爷肯定会骂他。】
    汤团:艹啊!没救了!
    【所以,他爷爷骂他,你心疼。你安身立命的钱没了,你不心疼自己?你快给我醒醒!我特么真想跳起来扇你几巴掌,再扇庄理几巴掌!】
    【扇我可以,扇庄理不可以。】
    汤团:好气啊!算了,不管了!
    在两人一来一回的密聊中,杜克写好了协议书,叫屋里每一个人签字。
    被带来参加聚会的几个女孩兴奋得手心都汗湿了。她们暗暗祈祷这四个阔少有人赌不起,提前下了桌,那她们就能分到一笔数额不小的钱。
    协议书在屋里转了一圈,最终被放置在保险柜里。
    赌局这才开始。
    汤团死死盯着庄理的牌,心脏都拧紧了。他刚才暗暗算了一笔账,发小的五千万可能撑不了几圈。
    苏冥由上至下轻轻摩挲着庄理的后背,暗示他别紧张。
    庄理怎么可能会紧张?手搓的牌,他瞄一眼就能记住每一张曾被翻开过的牌的位置,过了第一局,入第二局,他能记住全部牌面的码放位置。
    别人打麻将是边打边算。他打麻将等同于所有牌都翻开,任由他进行组合。
    另外三个人摸到什么牌,会打什么牌,需要什么牌,听哪张牌,他全都一清二楚。
    于是第一圈他就自摸了;第二圈又是自摸,第三圈还是自摸
    他一直在赢,屁胡,大胡,接连不断地胡
    清一色、大.三.元、大四喜、一色双龙会,没有他组不成的牌
    坐在旁边帮忙算番的人摁计算器的手指头都在发抖。庄理几十番几十番地赢,照这个速度下去,不用等到明天早上五点,另外三个人就能破产。
    庄士淼的脸已经白了。庄鸿对他的管教非常严格,很少给他零用钱。二十二年下来,他的存款总共才七千万,而且这七千万还是他用来当退路的。他输不起!
    杜克输急眼了,却越打越来劲儿,他不信自己下半夜翻不了盘。
    他的马仔心尖慌得直颤,眼睛涩涩的,仿佛眨一眨就能哭出来。谁说庄理是土包子好对付来着?我艹他妈的!
    汤团看了看嘴角噙着一抹惬意浅笑的庄理,又看了看抱着一个竹篮子,篮子里放满筹码的发小,心脏越跳越快。
    他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庄理会记牌!
    他上手时单了一张九饼,一般人顺手就会把九饼打出去,但他不会。他拆了五条和六条,把九饼留下。然后下一把他立刻抓上来一张九饼,凑成一对儿了!
    他打什么,什么是废牌,他留什么,什么必定是好牌。几把牌一抓,连七对听胡了!
    庄理肯定会算牌!他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能抓到什么牌!
    所以说,他敢拿发小的安家费去赌是因为他早就知道自己一定会赢吗?
    汤团不断偷看庄理,忽然从心底里升腾起一股敬佩之情。这人的脑子也太好用了吧!
    许多人站在庄理身后看他摸牌,渐渐也意识到了什么。
    孙柏溪一瞬不瞬地看着庄理的后背,心里翻江倒海一般难受。当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庄理时,这人总会展露出更令他感到意外的一面。如果当初能多相处一段时间,不要设那个该死的局,一切或许都会不一样。
    孙柏溪退后两步,颓然靠倒在玻璃柜上。他后悔了,而且是一天更比一天后悔。
    邱少挤在庄理身后看对方打牌,心里颇感后怕。幸好他知道庄理这个疯子不好惹,没上桌。
    打完这一局,苏冥用来装筹码的篮子已经放不下了。
    杜克抓起一把麻将砸在桌上,气急败坏地说道:你会记牌!
    怎么,你不会记牌?庄理挑眉。
    杜克站起来,双手按压桌面,呼呼喘着粗气:我们的记牌和你的记牌不一样!你他妈能记住一百多张牌的所有码放位置!你这是作弊!
    OK,我不碰桌上的牌,一局打完,我背过身让你们码牌。这样总可以吧?庄理果然背过身,不看牌桌。
    他已经这样了,杜克也只能忍气吞声,找来几个妹子把所有牌扑倒,搓乱,码放整齐。
    赌局继续,但庄理还在赢。
    杜克用尽一切手段杜绝他作弊,却无法扼制他强大的计算能力。
    庄士淼已经输见底了,与此同时他也清晰地意识到:原来爷爷把公司交给庄理打理不是得了什么老年痴呆,也不是考验或尝试,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庄理是个天才。
    仅从今天的牌局就能窥见他惊人的记忆力和计算力。而且他还工于心计,从一开始就把牌桌上的三个人算计得死死的。他一步一步诱使大家走进他的陷阱,还斩断了大家的后路。
    他的心智、心性、手段,简直与爷爷如出一辙。难怪才几个月,爷爷就对他如此喜爱!
    这是庄士淼头一次见识到血脉的力量。庄家的基因真的太优秀了!如果对庄理进行系统地培训,他很快就能扛起鸿图的大旗。
    庄士淼害怕了。深深的恐惧感和无力感压得他喘不过气。他明白,基因上的先天劣势是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弥补的缺憾。
    为什么我会是陈家人?为什么陈家的基因不能优秀一点?
    他握紧手中的牌,脑子已经彻底乱了。
    他一乱,庄理就打得更顺。
    杜克的马仔也撑不住了,再输下去,他可能连七天后的船票都买不起。他几次看向杜克,都被对方近乎于疯狂的目光逼退了即将出口的求饶。
    赌局还在继续,一圈、两圈、三圈,庄理并不是每次都胡牌,也有别人自摸或大家都没胡牌的,但他从不放炮。
    打到凌晨三点多的时候,庄理一把牌赢了88番,杜克的小弟终于崩溃了,推倒摆放在自己面前的牌,大声喊道:老子不打了!老子卡里一分钱不剩,你们爱分就拿去分!给你们,给你们!
    他从屁股口袋里取出钱夹,把自己的银行卡全部抽.出来,一张一张扔得到处都是。
    大家纷纷躲开,目光怜悯地看着他。
    庄理冲汤团扬了扬下颌:把卡捡起来,结赌资。
    汤团乖乖去捡卡,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了庄理的马仔。
    苏冥把服务员一早就送过来的POS机摆放在桌上,然后开始一枚一枚点算筹码。
    虽然被小弟打了脸,但杜克实实在在松了一口气。他的钱也早就输光了,好在大家付的都是筹码,不是现金,他还可以赖账。
    他张扬跋扈惯了,在外面惹了事自然有人帮他平掉,他怕什么?
    老子给你脸了是不是?打牌作弊还敢跟我要账?杜克拿起POS机狠狠砸在墙上,蔑笑道:告诉你,就算庄老头来了,他也不敢跟我呛声!我叔叔可以给你们投钱,也可以把资金收回去,不想破产就他妈给老子夹起尾巴做人!C市不是你们乡下,明白吗?
    砰地一声巨响,机器烂掉了,破碎的零件在房间里四处乱飞,吓得几个女孩连连尖叫。
    正打算把自己的银行卡拿出来的庄士淼又默默松开了握钱夹的手。他意识到,自己还有一个优势,那就是人脉。杜克会是一把非常好用的枪。他的能量比孙柏溪更大。
    杜克的马仔看乐了,连忙去抢汤团手里的银行卡。
    汤团气得脸颊涨红,却又不敢说话。他知道杜克的背景非常深厚。
    苏冥站起来,慢慢挽袖子,目光凶狠得仿佛要吃人。他打了杜克,杜家要找麻烦也是找他大哥,他不带怕的。
    杜克也站起来,指着苏冥的鼻尖嚣张挑衅:你敢打老子试试!
    所有人都害怕了。大家躲的躲,缩的缩,完全不敢掺和进去。
    邱少暗搓搓地在心里呐喊:告家长啊!让庄理也尝尝被家长海扁的滋味儿!
    孙柏溪巴不得苏冥和杜克打起来,但他担心庄理也会惹上麻烦,于是拽了苏冥一把,沉声告诫:你冷静一点。把人打坏了庄理也会遭殃。
    苏冥迈出去的长腿僵在原地。
    汤团满心都是屈辱,却不得不拦在发小前面。
    所以说在这个圈子里,不管你多聪明,多有能力,多会算计,你家世不如人,你就得乖乖趴下。
    庄士淼垂下头,讽刺地笑了笑。他差点被庄理的天才扰乱了心神,幸好杜克用现实教会了他这个道理。天赋和家世他的确比不上庄理,但他身边自然会有人为他冲锋陷阵。
    庄理似乎认输了,这会儿正低着头摆弄手机,一句话都不说。
    几秒钟之后,他把手机开了免提,平放在桌上,嘟嘟嘟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杜克笑得更为轻蔑:怎么?准备找庄老头告状?老子会怕他?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叔叔是谁
    下一瞬,手机接通了,杜振子恭恭敬敬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庄先生,这么晚了您还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指示吗?
    杜克:叔,叔叔!
    7480:老子等了一晚上就为了等这孙子给主人跪下。
    第240章 比比谁更渣17┃一无所有的庄士淼
    谁都没想到大半夜的,庄理竟然敢给杜振子打电话,更没想到打通之后,对方的语气会如此恭敬。
    大家都是场面人,别人说话的时候是真客气还是假客气,他们一只耳朵就能听出来。
    杜振子张口就问庄理有没有指示,这明显是上下级的关系!而且更魔幻的是,杜振子是下级,庄理是上级。
    一个掌控着国家投资基金的人,张口问庄理要指示,这就很恐怖了!
    只这一句话,全场就变得安安静静、落针可闻。
    杜克更是像石头一样,僵硬地站在原地。
    杜振子隐约听见了一声叔叔,连忙问道:庄先生,您是不是和我那个不成器的侄儿在一起?
    杜克:
    杜克用惊恐不安的眼神看向庄理,脑袋摇地比拨浪鼓还快。他不怕父母,不怕爷奶,只怕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叔叔。
    庄理手里捏着一块麻将轻轻敲击桌面,如实道:对,我跟他在一块儿打麻将,他输了,在这儿赖账呢,横得很,说是要让我破产。
    话落,庄理竟轻笑了一声,仿佛觉得刚才那个场面非常有趣。
    杜振子的额头却冒出一层冷汗,十分无奈也十分诚恳地说道:庄先生,对不起,是我没管教好那个混账,让您受累了。等他回来,我一定好好教训他,再带他亲自登门向您道歉。他在哪儿,您能把电话给他吗?我和他说几句。
    这一口一个您的,态度恭敬极了。
    杜克已是越听越难堪,越听越惶恐。看见庄理递过来的手机,他竟然退后两步,把双手高举过头,做了一个投降的动作。
    他横的时候是真横,认怂的时候也是真的怂。当然,这副认怂的场景以往只有杜振子才能看见,外人是不知道的。
    刚才还气得要死的汤团现在差点笑出声来。
    苏冥认认真真打量庄理一眼,只觉得压在心头的大石变得更为沉重。媳妇太厉害了,他似乎永远都追赶不上。
    庄理挑眉问道:你接不接电话?不接我继续跟你叔叔聊。
    我接,我接!杜克立刻伸出双手捧过了电话,还没来得及贴近耳朵,杜振子的怒吼就清晰传来:你他妈的出息了,在外面惹天惹地,现在连庄先生都惹上了!我告诉你,无论欠多少钱,你都得给老子还清!你敢赖账老子打断你的狗腿!你他妈真有勇气,敢和庄先生打牌,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你知道他脑子多可怕吗
    后面的话伴随着杜克地走远已经听不见了,但是这并不妨碍大家认识到,庄理的能力和地位或许跟他们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他不是被庄老爷子摆上高位的花瓶,而是鸿图真正的掌管者。杜振子会投资鸿图完全是冲庄理去的,而且这个投资的重要程度甚至超越了经投公司本身的价值。
    能让杜振子低头的人真的不多,而庄理却是其中之一。更恐怖的是,他今年才二十二岁。这意味着他小小年纪就已经可以与在场所有人的父辈平起平坐。
    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所有人的心里都在问同样的问题,未知让他们对庄理产生了敬畏。
    孙柏溪惨然一笑,心道自己早该想到的。能把那么多人耍得团团乱转,庄理怎么可能一无是处?
    邱少后怕不已地拍打胸脯。他的直觉果然是对的,杜克可以惹,庄理是真的惹不起。
    心情最复杂也最难受的人非庄士淼莫属。
    他看似淡然地坐在麻将桌上等待,实则握成拳头的手心已经冒出了冷汗。杜振子的态度让他明白,庄理掌控鸿图凭的不是爷爷的面子,也不是庄家的股份,而是实力。
    杜振子那样的人不可能看上一个花架子,更不可能对这一个花架子如此恭敬。
    所以说,庄理到底做了什么呢?他主导的几个大项目到底是什么?国家为什么如此重视他?
    这些谜团像毒刺一般扎进庄士淼的心底。不弄清楚,他知道自己一定会输,而且输得很惨。电光火石之间,他终于明白爷爷为什么会对埃森克博士的到来那般冷淡。
    或许庄理的价值比埃森克博士更大?
    想到这里,庄士淼一阵心惊肉跳,然后极力否定:不,不会的。庄理才多少岁?他从来没读过大学,更没接触过国外的高精技术,他怎么可能比埃森克博士更厉害?
    庄士淼垂下头,轻轻按揉眉心,努力让自己恢复镇定。
    杜克捧着手机回来了,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庄少,POS机砸了不影响的,咱手机也可以转账。来来来,您把您的银行卡给我,我现在就转。苏少
    他看向苏冥,问道:你算好了没有?我欠庄少多少钱?
    苏冥:他从来没被人叫过苏少,挺不习惯的。其实苏老二还好啊。
    苏冥报出一个数字,杜克眼也不眨地转了账,转过身狠狠踹了马仔一脚,脸红脖子粗地怒斥:快付账啊!还愣着干什么!没这个本事就别出来赌,真特么丢人!
    吼完看向庄士淼,同样不客气地说道:你别以为你跟庄少一样姓庄,打麻将就可以赖账,手机呢?快拿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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