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乐脸上讪讪的:我也有错,我也没看出来。
    云叙白没说什么,他还要去找稻草人。
    稻草人和柴犬心细一点,他是放心的,但总要确认情况才能放心。
    其他玩家他就顾不上那么多了。
    这两人不难找,刚走进大堂,就在二楼的看台上见到他们了。六人集合,云叙白把刚才的事说了,又叮嘱道:看到任何和头发相近的东西,都不要摸,你们两个现在是怨灵的重点照顾对象。
    几人总结了下发现的线索,除了云叙白打听出来的以外,都不算太重要。
    那我们再去找找?花离枝问。
    云叙白看了眼花离枝和稻草人的半秃头,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什么事?
    玩家们都很好奇,云叙白说:让你们逃过剃头鬼的追踪,一劳永逸的办法。
    稻草人道:太好了!快说说是什么办法?
    云叙白问他:你第一个试?
    稻草人想也没想,点头。叙哥难道坑他不成?不可能,叙哥是老实人。
    直到稻草人坐在椅子上,身前围着一块白布,也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叙哥是个老实人这种错觉。
    云叙白在他身后,挥舞着土豪金剪刀:我还是第一次给活人剪头发,有亿点点紧张。
    第195章 仵作行人(5)
    云叙白说这是第一次给活人剪头发, 稻草人直觉不妙,心里打鼓。
    不给活人剪头发,难不成给死人剪头发?
    稻草人有点紧张:叙白, 你还会剪头发?
    云叙白理所当然地说:当然,我是手艺人, 试过都说好。
    可乐围在旁边, 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云叙白:崽崽当然会了!以前就在直播里看过他用这个技能,没想到还能看现场, 作为他爹,我此生无憾了。
    柴犬也点头:那可不,我鹅子的手艺可是经过多方承认的, 金剪刀一出, 谁与争锋!
    你们都说好,那肯定错不了, 稻草人没见过云叙白用这个技能, 听完就放心了点, 但他还有个疑问:叙白,为什么剪头发就能躲避剃头鬼的追踪?
    今天早上胖子npc说的话他们都记得,剃头鬼会每晚来找被他剃过头发的人。
    因为我要给你剃光头,云叙白像模像样地把稻草人的脑袋拨正,笑道:放心,一定给你剃个最帅的光头。
    稻草人浑身僵住:光头哪有帅的!
    下一个顾客花离枝就站在旁边, 哭唧唧地捂住所剩无几的头发。
    早上我试探过npc, 剃头鬼必须亲自剃光玩家的头发, 才能把剃刀扎进玩家脑袋。但是, 在这期间, 玩家接触到被剃掉的头发也会致命, 云叙白动作飞快,稻草人的头发簌簌落下:你剃了光头,他今晚来找你也没辙,以后也没有头发给他利用。
    玩家们听完,眼睛一亮。
    还是你有办法,兔子说:试一下也没有什么损失。
    可乐笑了起来:鹅子,你这是要抢同行生意!
    稻草人闭上眼睛,想开了:剃吧,光头也比地中海强点。
    云叙白剃完很满意,还跟npc借来一点头油,把稻草人的脑袋擦得像颗大灯泡那么亮。给活人剪头发不算用技能,但是金剪刀把稻草人头上残留的阴气带走,他轻松许多。
    一照镜子,头上还真是一根头发也没有,普通剪刀根本做不到这种程度。
    稻草人剪完头发态度完全不一样了,发自内心地说:叙白,你技术真的挺好,以前的案例应该很好看吧。
    云叙白回想起以往的成功案例,很客观的说:很艺术,客人很满意。
    云叙白又给花离枝剃了光头,花离枝摸着自己的光头,很不谦虚:这个光头把我衬托得更帅了,叙哥,有两把刷子。真想让你一直替我剪头发,太好看了。
    花离枝转头看到同是光头的稻草人,因为肤色深五官硬气,看起来像武侠小说里深藏不露的高僧。花离枝再看看镜子,自己像个初出茅庐,化缘要不到一块铜板的小和尚。可是他还是发自内心地觉得自己剃光头很好看,真是奇怪。
    云叙白没想到,剪刀用在活人身上也能达到这种效果,他是不是该拓展一下业务了?
    兔子想了想,问云叙白:你这第一次给活人剪头发,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云叙白说:不会吧。
    [哈哈哈听听他们说的话,跟以前那些怨灵一模一样,剪得多丑都喜欢]
    [怎么能说丑呢?那是艺术!]
    [没想到能看到叙哥拿剪刀坑朋友,笑死我了]
    [给村口云老师排面打赏了人气玩家超爱的百宝箱*1000个]
    [几个妹子剃不剃?崽崽剃不剃?]
    稻草人也问了云叙白同样的问题,云叙白摇头:我的头发留着有用。
    花离枝还觉得有些可惜:那么帅的光头,可惜只有我们两个拥有。
    几个女玩家宁愿捂着被子睡、轮班守夜也不愿意剃光头,云叙白也没有强求,办法多得很,只是剃头发最省事。
    云叙白让他们帮忙打扫,自己去找店小二要些东西,一些可以应付今晚夺命琴声的重要东西。
    到了午饭时间,所有玩家聚集在大堂里。云叙白看到公仔队里的男玩家的手上受了伤,缠着厚厚一层纱布,其他玩家看起来很疲惫,看来这一上午,谁也不好过。
    云叙白队里的两个光头太招摇,他们入座后,几道目光刷刷地扫过来。
    怎么剃光头了?一个玩家小声嘀咕。
    有人阴阳怪气地说:为了不难看吧,他们那边不是在直播么。
    瓜子和云叙白也算有过交情,直接过来问:怎么剃光头了?
    云叙白说:为了今晚。
    瓜子没得到准确的答案,但是从这句话里听出了点东西。
    公仔和队员就坐在隔壁桌,那女队员也被剃了头发,戴着帽子看不出来。她掀了掀眼皮,下了定论:又整这些没用的东西,有时间剪头发 ,不如多找找线索。
    兔子听到了,想回嘴,被云叙白轻轻拦住。
    到时候就知道,这到底有没有用了。
    中午的饭菜和早餐不一样,但还是有凉拌海带丝,还是放在被剃过头发的玩家面前。玩家们看到这道菜就没了食欲,拿筷子挪得远远的。
    云叙白这桌也有海带丝,不过他相信,明天就没有了。
    云叙白让大家抓住阳气最重的时间休息片刻,再接着找线索。他一直在找那个给了他善意提醒的小姑娘,但是没有找到。
    那个npc与众不同,能站在他这边最好。
    云叙白又去找店小二打听,店小二听了他的描述,说了个名字:爷说的应该是暮春小姐,不对啊,暮春小姐经常不出房门,爷怎么知道她?
    暮春,云叙白记下这个名字:我和暮春小姐是故友,她现在住在哪?
    店小二没有隐瞒,指了个地方:暮春小姐单独住一处,在院子里的小居室里,门前挂着暮春居,您往前走,仔细找找准能看见。
    这地方有些偏,云叙白找到的时候,发现和想象中完全不同。刻着暮春居的木牌陈旧不堪,字迹几乎被磨掉。房子又破又旧,屋檐下挂着的蜘蛛网能拿来织毛衣,没有一点人气,也不像住着人。
    尽管如此,云叙白还是礼仪周到地敲了门。
    咚咚两声,身后吹来一阵风,门开了。
    屋子里空空荡荡,处处是灰尘蛛网,连个能落座的地方也没有。云叙白看到桌上有块牌位,香炉上早就没有香火,成了蜘蛛的窝。
    牌位上刻着暮春的名,年方二十二。
    云叙白早有预料,没有太惊讶。
    [果然是个鬼,今早路过的时候就觉得像,她连掩饰都没有,走路没有脚步声。]
    [这npc好像有点不一样,要不是她提醒,叙哥就来不及救朋友了]
    [可以发展成自己鬼!]
    暮春小姐,你在吗?云叙白轻声问。
    有光透进屋中,拉出几道光斑,破落染尘的屋子里,只有这几道光和云叙白相衬。
    没有回应,云叙白也不气馁,看着牌位继续道:我是专程来道谢的,谢谢你上午的提醒。
    牌位前的灰尘被风吹走,云叙白又补充了句:我胆子大,不会被吓到。
    阴影最重的地方,浮现一道窈窕的身影。暮春脸上蒙着薄纱,只露出温婉的眉眼,安静地看着云叙白,像是在考验他是不是真的不怕。她的衣着打扮和榴花比较接近,应该是相近年代的人。
    暮春在等云叙白开口,云叙白直说:你和这里的其他人不同,他们害我,你帮我。
    暮春揪着手帕,轻声说:我敌不过他们,帮不了你什么。
    暮春单独住在这里,自然和客栈里的勾当没有关系,但是她一定知道客栈里的猫腻。
    云叙白没有着急,他笑了笑,先从别的地方入手:没关系,你在这里住多久了?
    看到他脸颊上的酒窝,暮春放松下来:一百多年了
    暮春大概很久没和人交谈过了,话匣子一打开,反而放松下来。
    暮春告诉云叙白,小弟去考科举,让她留在小镇上等他。等他考上功名,就不会再有人看不起他们父母早亡。她想成亲,小弟一定能给她寻一门好亲事,如果她不想成亲,小弟就让孩子给她养老送终。
    她在镇上等了一年多,小弟没有回来,镇长说是在路上遇上悍匪,丢了命。暮春身体本就差,因此一病不起,没人照顾,她没撑多久也离世了。
    那病花光了所有积蓄,没人收尸。镇长让人把她的尸体送到义庄,等远房亲戚来办丧事,走的时候,她身上只盖着一张草席。
    远房亲戚没来,暮春就在这义庄里守着,等她的小弟。
    小弟走的时候说,等天上出现天虹的时候,他就回来了,暮春面对云叙白时已经不紧张了,语气活泼起来:我一直在等天虹,客栈的人都说我傻,他们说我等不到了。
    暮春情绪忽然低落了些:看到你,我就想起小弟,所以想帮帮你,但我能力有限。
    云叙白听完暮春的故事,心里有点沉重,他说:天虹会出现的。
    暮春心思简单,因为这简单的一句话,又高兴起来:一定会出现的!
    [呜呜呜我的眼泪挂不住了]
    [天虹会出现,小弟也会回来的!]
    [好歹是像小弟,不是像爹]
    暮春看着云叙白,又说:你快离开这里吧,这里的人好凶,你会很危险。
    云叙白想了想,问道:老板娘是人还是鬼?
    暮春说起她就要皱眉:做着沾血的买卖,称不上人,也不是鬼。
    那就是和鬼做交易,靠害人赚钱的行尸走肉,云叙白心想。
    这里还有很多厉害的鬼吗,你能不能和我说说他们?
    我很少和他们打交道,只碰过面,我数一数暮春数着手指头:一个剃头匠、一个仵作先生、一个专门砍头的屠夫、一个稳婆、一个舌头很长的男人,我不知道他是做什么活计的,还有一个
    暮春话音一转:我最怕仵作先生,他拿我的身体开刀,缝得太丑了。你遇到他,要跑远一些。
    暮春不再提最后一个鬼,云叙白也没追问,问她那些鬼的样貌特征。她提到的鬼里面,只有剃头匠出现过,其他还未现身的,除去身份不明的长舌男,都是仵作行人。
    暮春描述得活灵活现,云叙白一一记下。临走前,云叙白问道:你认识榴花吗?
    暮春许久不说话,最后叹了口气:是个身世比我惨的女人。
    能打听到那么多消息已经不错,云叙白拿捏好分寸,告辞了。
    下午的时间过得很快,打工人组的玩家终于解放,他们累得不行,一个个趴在桌上。
    在现实世界是社畜,进了游戏还是社畜,瓜子气得捶桌:不玩了!等我45级马上走!
    其他玩家也在骂,说客栈不把他们当人,使唤起来要人命,他们都没有时间找线索。
    瓜子见到云叙白,揉着胳膊站起来,把氧气拎到他面前:霸霸,你给这小子也剃个光头。
    瓜子想了一个下午,做了这个决定。
    公仔也带着队里的女玩家过来了:可以帮我队友也剃吗?
    女玩家戴帽子就能遮住,队长非要让她剃光头,她满脸不情愿。
    可乐看到她的表情就想笑:嗬,这姐妹早上不是说我们没事找事吗,变脸那么快啊?
    女玩家脸色巨变,掉头就走,又被公仔拉回来了。
    公仔脸上带着温顺的笑:她说话冲,大家多担待。
    女玩家坐在椅子上等剪头发的时候,既屈辱又愤懑,嘴唇咬得发白。她摘了帽子,露出那块难为情的斑秃,别的玩家都在看着她,这些目光让她想低头。
    放轻松。云叙白没说什么,唰唰两下就剃了个光头。
    镜子拿到女玩家面前,其他队的玩家都在等着看好戏,女玩家没准会哭,或者找云叙白的麻烦。
    结果女玩家爱不释手,还换着角度看自己的光头:太好看了,世上怎么会有人能剃出那么好看的光头!你简直是天才不,你简直拥有上帝之手!
    吃瓜群众们一脸呆滞,被这个发展打了个措手不及。
    之前一直对云叙白说酸话的女玩家完全变了个人,不停地夸着云叙白,彩虹屁不要钱似的往外冒。
    亲手把她送到云叙白剪刀下的公仔也愣住了,惊讶地睁大眼睛。
    这是剪了个头发还是换了个脑袋?
    另外两个光头倒是和她很有共鸣,互相夸赞对方的发型。
    [她比我还会吹彩虹屁,什么哥哥的眼不是眼,是能照出世间美好的一汪泉(大吃一鲸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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