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电话那头说完,宋新摁了手机,抬眼看着龙彦达。
    龙总裁还是覆在电脑前,手臂的肌肉在衬衫下隐隐起伏,肩背宽窄适中,腰臀比例完美,一只脚尖点地,小腿的线条被拉得很长。
    咳咳,宋新走过去把老板椅拉到一边,坐下,彭佳在苗小小家。
    龙彦达点击一个文件,提交给周秘书,让她传阅。
    她说中午不过来,要在苗小小家吃饭。
    处理完OA文件,龙彦达关上电脑页面,又抽出一个文件夹,开始看财务部刚报上来的季度报表。
    苗小小是许澈的嫂子你知道吗?
    财务部要做明年的预算和策划,龙彦达从文件夹里抬起头,眯起眼睛想了想,要他们先收集所有的需求,下周找个时间,我们一起开个专题会。
    彭佳看到许澈了。
    你们技术部和市场部的预算可以做高一些,明年我们要把市场范围扩大一倍。这样的话我们的研发成本、经营成本还有人工成本都得增加。龙彦达继续谈工作。
    彭佳说许澈......
    我们不在一起了。龙彦达合上资料夹,打断宋新的话。
    宋新:......因为启星的那个傻B?
    宁跃O型嘴:因为昊远?
    果然就算再好的哥们,也不能时时事事保持一致。
    跟别人没关系,我自己的问题。龙彦达把资料夹递给宋新,你两看看季度报表,心里有个数。
    你这......唉......宋新接过资料夹,没看,夹在咯吱窝里,要跟我们说说吗?知道你不爱说这些,但要憋得难受的话,跟我们聊聊。
    我看上去很难受?龙彦达问。
    宋新宁跃眨眨眼:倒也没有。
    可另一个看上去,一眼可见的难受,七魂丢了六魄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看文的小宝贝们,爱你们~
    第55章
    许澈进家门的时候,正撞上许杨出门上班。
    昨天晚上跑哪里去了?许杨低头换鞋,又住江边去了?还是住人龙总家里去了?换完鞋抬头看见许澈,愣住了。
    脸色惨白,嘴唇干裂,胡子拉碴,眼睛里布满血丝,曾经浅色水晶般流波回转的眸子呆滞着,看不到一丝生气。
    单薄的衬衣,衣角掉出一片,皱巴巴地裹在身上。前一天还灼灼生辉,嘴角翘着跟他开玩笑的弟弟,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怎么了?老幺。许杨心疼,赶紧一把抱住弟弟,怀里的人像个冰雕,冰地许杨全身一颤,怎么这么冰?车里空调坏了?许澈双手低垂,眼皮也垂着,不发一言。
    许杨抓住他的手,塞进自己大衣,放在胸口捂着,急地声音都变了调,怎么回事?说话呀。许澈张了张嘴巴,喉咙像被扯成了丝丝缕缕,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了。
    这到底是怎么了?许杨想象不出来,什么样的事能让他这个玩世不恭的弟弟变成这样,像一株马上就要枯烂的苔藓,没有一点想沾染阳光的欲望。
    许杨紧紧地抱住弟弟,慌乱地搓着他的背,想要把他搓热,到底怎么了,老幺?你别吓哥哥呀,谁把你怎么了?有哥呢,你别害怕。
    怀里的人冷冰冰的,不仅真实体温是冷的,更让人感觉害怕的是,他全身的热情都像被吸走了,许杨轻轻拍着他背,老幺,我们先上楼,你身上太凉了,别弄病了。然后踢了刚换好的鞋,搂住许澈往楼上走。
    许澈定住不动,眼泪一股一股地往外冒,无声的。
    老幺,老幺...你到底怎么了啊?许杨看到了弟弟的眼泪,狠狠地抱住他,就像很小的时候,他提供骨髓给弟弟做了骨髓移植之后,他忍住背部的疼痛,紧紧抱住苍白的小许澈怎么都不愿撒手一样。
    啊苍凉的哭声终于破口而出,许澈再也忍不住,瘦削的身体已经容纳不了压抑了一天一夜的汹涌情感,那种陌生的情感气势汹汹地袭来,他被打垮了。
    许澈像一个迷路的小孩,除了哭,他不知道还能干什么。他想不明白,他到底哪里做错了,为什么龙彦达忽然就不要他了,原本是兴冲冲要给人套上戒指的,现在戒指还在衣兜里,戒指的主人却已经抽身离开了。
    这枚戒指是他加急定制的,去珠宝店的时候,许澈被店里的一条广告打动一生只能定制一枚。说不清当时是什么心态,许澈立马掏钱给尺寸,加急价格翻一番,对许二少爷来说,钱不在话下。
    戒指尺寸是某个夜里许澈偷偷量的。
    龙彦达背对着他,缩在他怀里,呼吸声很轻地睡着。许澈没睡,睡不着。刚才把龙总裁放在身上揉揉捏捏的,又不给他,许澈被他弄地一阵燥热,只到龙彦达都睡着了,那股子燥热还没下去。
    不敢做别的,只有轻轻在背后蹭着龙彦达,胳膊搭在他的腰上,手覆上了他的手,指尖钻进龙彦达的指缝里,一点一点地肌肤相亲,偷偷量了龙彦达中指指根的尺寸。
    那个夜晚凉风明月,清冷的月光透过病房的窗户,薄薄地洒过来,给龙彦达深邃的眉骨鼻梁描上了一道亮边,惹得许澈勾着腰,亲吻着那道亮边。龙彦达被吻醒了,转过身,面对面的,浓黑的睫毛齐刷刷地低垂,仰起脖子索了一个带着月光的吻......
    再也不会有那样的夜晚了。许澈覆在哥哥的肩膀上,哭了个够。
    许杨抱住弟弟,抱住他抖个不停的身体,许杨没见过弟弟哭,就连小时候骨穿疼地要命的时候,许澈都没哭过。
    在卧室里躺着休息的苗小小被许澈的哭声震了出来,走过来拍了下自己老公的肩膀,又拍了下小叔子的背,怎么回事?有什么好哭的?丢不丢人?班主任的气势很明显。
    许杨回头看了自己老婆一眼,苗小小瞪着他,然后揉了下许澈乱糟糟的头发,上去洗个澡,先洗干净再说。
    许澈很听苗老师的话,眼睛抵着许杨的肩膀,眼泪全蹭在他哥高级定制的全羊绒西服上,还使劲擦了下,抬起头,我上去洗澡。
    许杨掏出手机给彭佳打了个电话,要她来家里一趟。他们有工作要处理,但许杨不放心他弟,临时决定在家里陪着许澈,把彭佳喊过来做个详细的工作安排。
    按计划,这天早上许杨要带着彭佳一起去智慧小镇项目指挥部,拜会甲方。
    这个项目是政府投资,说是政府投资,但实施过程中需要企业垫资70%。10个亿的项目,政府只出3亿,另外7个亿谁干谁先垫着,只有许氏这种财力雄厚的公司才敢接手。
    也只有龙彦达敢和许氏合作这种项目。韩冰不敢,他请专家团队做了风险分析,放弃了智慧小镇项目的合作,改在其他项目上介入。
    彭佳到公司之后给许杨打电话,许杨要她去家里,说自己最近几天要居家办公,有一些工作还要交代给她这个行政总监。刚好苗小小也在家休息,两闺蜜算来也半个月没见了,趁这个机会聊聊天也挺好。
    敲开许杨家的门,开门的是苗小小。彭佳拎着一个白色的护肤品套盒,嘿,亲爱的,倾过去抱了下苗小小,特意地弯腰免得碰到了她隆起的肚子,送你的,娇韵诗,孕妇专用。
    谢了,我正准备要许杨买回来的,这样刚好,给我省钱了。苗小小接下了套盒,她跟闺蜜之间送礼收礼是常有的事,要是不喜欢还可以让闺蜜拿去换成自己喜欢的,再送过来。
    你家许总怎么忽然要居家办公了?彭佳换了拖鞋,跟着苗小小往客厅走,没看到许杨的人。
    你们工作上的事,我哪里知道。苗小小把餐桌上的水果盘拿到茶几上放着,果盘里方着切好的绿香瓜、红艳的草莓还有红到发黑的车厘子,苗小小坐到沙发里,正在厅里忙乎的阿姨赶紧递过来一个矮凳在她脚前,让她把脚放上去。
    等阿姨走了,彭佳冲苗小小眨眨眼睛,啧啧,阔太太当地还挺有那个意思嘛,还上班吗?
    瞎说什么呢?苗小小塞一颗车厘子到彭佳嘴里,怎么就阔太太了,我今天是调休,明天就上班去。
    逗你玩的,知道当老师是你的终极梦想,彭佳红唇里吐出果籽,用手接了,丢进茶几边的垃圾桶里,你现在是最快乐的人,嫁了喜欢的人,干着喜欢的工作,彭佳伸手轻轻地摸着苗小小的肚子,我真是羡慕死你了。
    你也很好呀,苗小小又用果叉叉了块绿香瓜,递给彭佳,风风火火的女强人,关键还美,这叫别人怎么活?
    你就别给我宽心了,彭佳没伸手接,直接低头吃了苗小小手上的瓜,鼓着嘴,谁不知道你脸盲呀,你说我美就跟说你们家许杨许澈长相一般一样,毫无说服力。
    你还缺我一个夸呀,那么多人排着队夸你美呢。苗小小笑起来,灵秀的五官微微皱着,大美女,你这次回来追龙彦达追地怎么样了?
    彭佳差点被满嘴的果汁呛到,龙彦达不是跟你小叔子在一起吗?那次餐厅出事之后,彭佳专门问了宋新这两个人的事,宋新没否认,还跟她说龙彦达天天往医院跑。彭佳什么都没说,暗自伤心了好几天。
    赶紧抽了一张餐巾纸,捂住嘴咳嗽两声,苗小小捏着个草莓咬,吃个水果都能呛着,美女就是娇贵。
    你说的龙彦达是我想的那个龙彦达吗?彭佳咳完了,把餐巾纸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
    不然呢,还有哪个龙彦达?这名字也不常见吧,没有同名同姓的。
    他跟许澈在一起,你不知道吗?彭佳歪着头,满脸疑惑。
    苗小小也被水果呛着了,龙彦达,和我小叔子?在一起?
    是的,龙彦达和你小叔子,在谈恋爱。彭佳自嘲地笑,苗小小,我输给了一个男人。
    苗小小知道自己小叔子的性向,龙彦达倒是头一回知道。不过联想到彭佳追他这么多年都没追到,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苗小小接受地挺快,接着表达了对彭佳的同情和歉意。
    自己家小叔子把闺蜜恋了十多年的男神抢走了,就跟自己抢走了她男神似的,挺不好意思。
    两人正小声说着悄悄话,许澈洗完澡,换了一身干净衣服下楼,素白卫衣,浅灰运动裤,双手插进裤兜,头发没擦干,两滴水珠滑过修长的颈侧,眼底泛红,薄薄的眼皮有些肿,不过已经看不出哭过的痕迹。
    看到沙发上的彭佳,许澈颔首点了点头,就当打过招呼,推开客厅和院子之间的玻璃门,许杨抱着一件白色的长羽绒、抓了一条白色毛巾,噔噔噔地,跟在许澈后面跑下楼,哎,老幺,把羽绒服穿着,头发也不吹干,外面冷。
    玻璃门关上,许澈已经站在了院子里,并没有听见,弯腰给小乖套上嘴套和狗绳。
    许杨推门出去,把羽绒服给许澈披上,进去把头发吹干了再去遛小乖,你这样会感冒的?
    啊?许澈迷茫着眼睛,小乖拼命地往院子外边窜,把许澈拉地踉跄两步,我头发怎么了?
    你头发是湿的没感觉出来?许杨伸手摸一把他的头顶,摊开手掌,看到没,全是湿的,进去吹头发。
    哦,许澈垂下眼皮看着许杨手里的水痕,答非所问,哥,我是不是让人很讨厌?
    许杨愣了一下,缓缓问道,跟龙总裁出问题了?他在弟弟哭的时候已经猜到了八九分,可还是不敢相信,分手在他弟那里是多小的一件事啊,怎么就成了这样,丢了魂似的?
    哥,他不要我了,许澈眼睫抖了下,他怎么不要我了呢?我想不通。
    你问过他没?指望许澈回屋吹干头发是不可能了,幸亏许杨抓了条毛巾出门,正好给他弟擦头发。
    我问了,他不说,他只说接受不了,许澈配合地任他哥给他擦头,可他到底接受不了什么呀?眉头紧紧拧着,找不到答案。
    这个你只能问他,许杨把毛巾换了个面,这个世界上没有问不出来的话。如果你没问出来,只有两种原因,要么他不想告诉你,要么那就是个借口,他也说不出来。
    我要知道答案,许澈忽然回神,我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分手,他要是说不喜欢我,那我也认了,但怎么可能?
    是啊,怎么可能?不喜欢他怎么可能热烈地回应他,不喜欢他怎么可能想要给他,不喜欢他怎么可能,也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看文的小宝贝们,爱你们~
    第56章
    哥,许澈忽然把狗绳塞进许杨的手里,你说真正的喜欢到底是什么样的啊?
    许杨接过狗绳,莫名其妙,你没谈过恋爱?
    没谈哭过。 许杨双手插进羽绒服的衣兜,鼻尖冻地通红。
    这个你自己分析不出来?许杨掂掂狗绳,弯腰摸着小乖的大毛头,先不说是不是真正的喜欢吧,能让你一反常态的,一定是最特别的那一个。
    最特别的那一个?许澈咂摸着这句话,仰头看着灰白的天。
    小乖很不耐烦地蹦起来往院门边冲,汪汪汪地叫着。
    许杨把狗绳还回给许澈,想那么多没用,跟着心走就对了。
    跟着心走?许澈依然看着天,手里被塞进狗绳,小乖急不可耐地扑到了许澈的身上,尾巴快摇掉了。
    小乖下来。许杨拎起小乖脖子后面的皮,把小乖放到地上,看着他弟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你到底遛不遛狗了,遛就赶紧去,不遛就给它解了绳子回屋。
    许澈裹紧了雪白的羽绒服,被狗拽出了院子,再顺手掀起羽绒服帽子扣在脑袋上,像一个寂寞的雪人。
    许杨拎着半湿的毛巾,进到客厅。
    老幺怎么了?苗小小问老公,她刚才只看到许澈哭,然后兄弟两就上了楼,她还没来得及问到底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许杨隐蔽地瞟了彭佳一眼,只有老婆看得见的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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