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
    小土狗刚找到太子诸儿的房舍,那么巧,太子诸儿的从者正好慌慌张张的跑过来,进了房舍,仓皇的大喊着:太子,太子不好了!
    小土狗脸上露出一抹总裁式的狰狞笑容,和方才夹着小尾巴躲避大黑狗的模样一点子也不一样,用小脑袋顶开舍门,偷偷走进去,然后用小爪子轻轻合闭舍门,找了个角落窝气来,躲着偷听。
    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好啊!
    何事?!太子诸儿不耐烦的说:何事如此仓皇,打扰了本太子燕歇。
    从者着急的说:太子,失败了,派去毒杀孟阳和公孙无知的死士,失败了!不知怎么的,凡太子正好在圄犴,将孟阳和公孙无知全都给救了去,而且天子也听说了这件事情,非常震怒,下令要让人彻查此事呢!
    天子让人散播消息,消息果然传了过来,太子诸儿一听,脸色瞬间惨白下来,有些慌了神儿,不过很快又镇定下来,说:下毒的死士可被抓到了?
    没有没有!从者说:没被抓到,已经全身而退了,小臣早就把死士送走了。
    太子诸儿说:那便好,不要惧怕,这事儿查不到咱们头上,就算孟阳反叛了咱们,只要我不承认,谁也不可能冤枉了我,再者说了,大家素来知道公孙无知与我不和,只要我一口咬定是公孙无知陷害于我无妨。
    从者听了,这才稍微把心脏放回肚子里。
    小土狗窝在暗处,露出小虎牙一笑,心说早就知道太子诸儿不认账。
    太子诸儿在屋舍里踱步,说:吕无知真是命大!哼!
    从者说:太子,要不要小臣再派人去解决了公孙无知?
    不!太子诸儿抬起手来,制止了从者的话头,说:公孙无知被投毒,这会子身边应该十足戒备,我们不要做自投罗网之事,且如今的当务之急,并非是公孙无知。
    太子诸儿又说:公孙无知不过是仗着自己脸面好看,会讨好君父而已,其实没什么太大的本事儿,但是祁律
    祁律?
    小土狗听到了这两个字,立刻支棱起耳朵。
    不过太子诸儿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说:祁律这头更棘手,他比公孙无知聪明的多,必须先除掉祁律才行。
    从者苦着脸,说:还有一事儿,就是就是国女之事。
    从者有些支支吾吾,说:国女、国女的肚子已经有些显形了,再这样下去,太子,如何是好啊!
    太子诸儿眯着眼睛,似乎在想什么狠事儿,脸上的表情不断的狠戾起来,随即邪邪一笑,说:哼,我想到了一个好法子,可以一箭双雕,一下子解决了祁律和国女两个碍事儿的绊脚石。
    从者立刻说:不知是甚么法子?还请太子吩咐,小臣一定尽心竭力。
    太子诸儿脸上挂满了算计的笑容,说:国女的肚子已经瞒不住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也不给国女打胎了,直接将她宰了,然后留一封遗书,就说国女与祁律有染,暗结珠胎,知道事情即将败露,国女不堪受辱自杀,如此一来,死无对证,而祁律和国女有染,郑国又怎么可能放过他,到时候不需要咱们的手,祁律自然死无葬身之地!
    小土狗一听,恨不能立刻扑出去咬这个太子诸儿,竟然如此歹毒。明明和齐国国女花言巧语的就是太子诸儿本人,一面山盟海誓,一面却要打掉国女的胎儿,打胎不成功,竟然一不做二不休想要杀人灭口,还外带栽赃陷害,小人果然是小人,一肚子花花肠子。
    只是从者犹豫的说:送亲的队伍已经在老郑城,这国女身边平日里跟着许多郑国的侍女,太子如何才能避人耳目的杀掉国女呢?
    太子诸儿面色狠戾,说:无须担心,我已经想好了,过些日子是郑伯的母亲武姜的寿辰,国女马上要嫁入郑国,必然要给武姜贺寿,到时候入宫,总有松懈之时,我再让人去给国女送信,就告诉她,想要邀请国女互诉衷肠,只要把国女引过来
    太子诸儿抬起手来,在自己的脖颈上轻轻一划,笑着说:国女不会武艺,想要解决她还不容易么?我亲自来办便是了。
    他说着,又对从者说:你准备一下国女的遗书,字迹模仿的像一些。
    是是!从者点头说:遗书不成问题,小人这就去准备,绝对万无一失。
    万无一失?
    小土狗藏在角落,黑溜溜的葡萄眼睛眯着,气呼呼,一脸奶凶奶凶瞪着太子诸儿,好一个太子,不只是要杀人灭口,还想诬陷祁律,若不是寡人早有准备,岂不是要你们占了便宜?
    太子诸儿完全没想到,自己万无一失,天衣无缝的计策已经全被听了去。这次太子诸儿根本没有发现小土狗,吩咐从者去偷齐国国女的墨宝,模仿遗书,自己便回了里间。
    小土狗小心谨慎,等里间儿没了动静,这才小心翼翼的爬出来,同样用小脑袋顶开舍门,悄无声息的钻出来,然后再用小爪子把舍门关闭,颠颠颠晃着小尾巴原路返回,准备和祁律汇合。
    小土狗一肚子火气,迈开小短腿往后门跑去,哪知道
    汪汪!!
    小土狗混入馆驿的时候,大黑狗睡着了,小土狗跑出来的时候,分明时辰晚的很,大黑狗却醒了过来,露出尖锐的牙齿,满嘴流着粘腻的哈喇子,一副眼馋的盯着姬林。
    小土狗:嗷呜放肆
    小土狗使劲给自己打气,无妨无妨,这只蠢狗子被绳子拴着,绳子那么短,根本跑不出来,寡人只需要稍微绕远一些。
    小土狗这么想着,立刻直立起来,贴着墙根儿,一点点的顺着墙根往外挪动。
    汪汪汪汪!!!
    嗷汪汪汪
    大黑狗看到小土狗,就跟疯了一样,吼叫着扑过去,腾!吓得小土狗一个激灵,炸起毛儿来,但巧得很,大黑狗的绳子真的很短,大黑狗往前一扑,被绳子拽住了脖子,只差一点点,但就是咬不到小土狗。
    小土狗一看,挺直了腰板,也不害怕了,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小耳朵恨不能飞起来,对着大黑狗耸动着小鼻子。
    嗷呜嗷呜!小土狗还叫唤了起来,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
    小土狗眼看着大黑狗扑不过来,便迈开小方步,准备往外走,哪知道就在此时,咔!一声轻响,很轻很轻,如果不是因着晚上比较安静,这种小小不言的声音,小土狗几乎注意不到。
    小土狗下意识的回头,感觉到呼呼的飓风吹在自己的小耳朵旁边,回头一看,不由嗬倒抽一口冷气。
    刚才那咔的一声,竟然是绳子被挣断的声音,大黑狗的绳子还绕在脖子上,另外一头竟然断了!
    那吹在小土狗耳朵上,把小土狗的耳朵吹得一晃一晃的飓风,不是别的,正是大黑狗准备开荤的气息。
    嗷嗷嗷嗷小土狗反应过来,立刻撒丫子便跑,一路狂奔,也顾不得太多了,哪里还有什么贵胄的形象,慌不择路的冲向后门。
    咚!撞开后门,从里面快速钻出来。
    大黑狗紧随其后,轰!一声巨响,因为小土狗身形小巧,钻出去不成问题,但这门缝对于大黑狗来说实在太小了,大黑狗向前一扑,撞在门缝上,冲力太大,直接将门关死了,大嘴巴撞在木头门上,撞得空空作响。
    祁律正等着小土狗,突听几声巨响,紧跟着一个灰扑扑的小身板突然扑出来,黑暗中仿佛小炮弹,咚!砸在祁律怀里,可不正是祁太傅的狗儿子么?
    小土狗撞进来,一个劲儿的顺着祁律的衣衫往上爬,一直爬到祁律脖颈旁边,两只小爪子死死抱住祁律的脖子,还不停的回头去看,尾巴晃来晃去,频率超高,好像小天线一般。
    祁律定眼一看,竟然有一只大黑狗追在后面,那黑狗体型巨大,别说是小土狗了,自己也搞不定,连忙抱着小土狗调头便跑。
    小土狗本以为自己已经轻车熟路,没甚么可畏惧的,哪知道最后还被狗追,被祁律抱在怀里,一点子威严也没有,全都荡然无存
    天亮之后,天子终于从小土狗变了回来,回想起昨日晚上的险象环生,竟还有点子心有余悸。
    姬林赶紧把昨日探听的消息告诉祁律,说:虽还是不知太子诸儿为何要针对太傅,但太子诸儿的诡计十分毒辣,绝不能让他得逞。
    太子诸儿竟然要陷害祁律与齐国国女私通,这可是天子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祁律听着姬林将昨日的事情复述了一遍,不但没生气,反而还笑了起来,摸着自己下巴,似乎在想甚么有意思的事情。
    姬林狐疑的看向祁律,说:太傅怕是又在想什么鬼主意罢?
    祁律正色的说:天子,律这哪里是鬼主意?太子诸儿想要把自己的渣男事迹嫁祸给律,这就有趣儿多了,律需要借一样东西,只要有了这样东西,就能戳穿太子诸儿的诡计。
    天子说:甚么东西?甚么东西是寡人没有的?还需要祁太傅你跑出去借?
    祁律摇摇头,说:这样东西,太子您还真没有,唯独郑公能借给律。
    郑公?天子更加狐疑了,唯独郑伯寤生能借给祁律?
    祁律打算去跟郑伯寤生借东西,只不过有句话说的好啊,将欲夺之,必固予之,祁律需要拿出一些诚意来,才好管郑伯寤生借东西。
    不过郑伯寤生乃是大国国君,他这一辈子甚么都不缺,祁律却是个表面光的穷光蛋,别看他地位很高,位列王室三公,但其实是个月光族,基本没有存款,揭不开锅的时候还要跑出去借钱,所以祁律当真没什么好送给郑伯寤生的。
    唯有一个是例外,那就是美食。
    祁律日前听祭牙说了,郑伯寤生喜欢吃肥肠,偏偏郑国的膳夫们都不善于料理这些猪下水,祁律做的卤煮火烧郑伯寤生就十足爱见,郑伯寤生难得食了这么美味,还没有一点子异味的肥肠,那已然是食髓知味了,只不过祁律身份很高,所以郑伯寤生也不好让祁律再给他做卤煮火烧食。
    祁律便进了膳房,准备做一些关于肥肠的美味,反正食材和作料都是郑国膳房的,祁律出点人力,做一些郑伯寤生喜爱的口味,就当管郑伯寤生借东西的好处费了。
    祁律让郑国的膳夫们准备了很多新鲜的肥肠,膳夫们都不会料理肥肠,不过新鲜的食材可不少。
    膳夫们也听说了,祁太傅做的卤水火烧,可就是用肥肠做的,深得君上喜爱,他们也想习学一手儿,以后好做给君上食用。
    祁律笑眯眯的说:其实除了卤煮火烧,还有许多用肥肠做成的美味。
    祁律也没有藏着掖着,方正他就做这一次,膳夫们习学好了,以后也可以做给郑伯寤生吃。
    膳夫们一头雾水,说:这祁太傅,这大肠还能做成甚么美味儿?
    祁律立刻掰着手指头数:那就多了去,比方说干锅肥肠、火爆肥肠、白切肥肠、九转大肠、脆皮炸肥肠、卤肥肠、肥肠烤鱼、冒肥肠脑花
    祁律一口气数了七八样,把膳夫们全都听懵了,祁律也不是假把式,立刻开始准备食材和佐料,打算将这些美味儿全都做出来,一股脑摆在郑伯寤生面前,郑伯寤生吃的欢心,自然会借东西给自己。
    说起这肥肠,或许很多女生都不喜欢吃肥肠,因着觉得肥肠油腻,而且是猪下水,味道腥臭。但其实若是肥肠做的好吃,可比什么肉都好吃的多。
    单单是这肥肠的口感,就各不相同,例如白切肥肠和卤肥肠,肥肠的口感就讲究软糯可口,肥而不腻。卤上这么一盘肥肠,无论是配小酒,还是配饮料,随便叼两口,或者看电视、刷剧、玩游戏的时候吃上几块,那别提多惬意了。
    而这脆皮炸肥肠,口感就和软糯不沾边,外表炸的焦香四溢,内里弹牙筋道,一口咬下去,满满都是幸福感。
    除了小食一般的卤肥肠和白切肥肠,倘或要精致讲究的肥肠做法,那也是有的,例如吃肥肠就不得不提的经典名菜,九转大肠!
    这九转大肠可是赫赫有名的卤菜,色泽光鲜亮丽,红润鲜亮,一道肥肠无论是从食材,还是从烹饪的制法来看,那都是相当讲究,咸甜香辣,滋味丰富。
    而对于祁律来说,最好吃的肥肠莫过于冒脑花里放上一些肥肠,香辣的冒脑花,醇香浓厚,与肥肠的香味一碰撞,简直是两香结合,那当真是祁律的心头大好,怎么吃也吃不腻。
    祁律在膳房里忙碌起来,将肥肠处理干净,分成几堆,一面给膳夫们讲解,一面手脚利索的开始烹饪起来。
    已经挨近午膳时辰。郑伯寤生在殿中批看文书,并没有传膳,便听寺人禀报说:君上,祭相来了。
    郑伯寤生没有抬头,手中执着简牍,说:进来罢。
    寺人很快引着郑国的太宰祭仲入内,很快又退了出去。
    祭仲恭敬的作礼,说:仲拜见君上。
    郑伯寤生这才将简牍啪撂在一边,抬起手来揉着自己钝疼的额角,说:坐罢,孤今日叫你来,是想问问你关于子都的婚事儿,准备的如何了?
    祭仲依言坐下来,说:请君上放心,公孙的婚事已经安排妥当,只等着国母的寿宴之后,便可完婚。
    郑伯寤生点点头,说:我郑国与齐国联姻,是最近的大事,你便多费心,让子都与齐国国女早日完婚,以免夜长梦多,孤也能放心一些。
    祭仲说:是,君上所言甚是。
    祭仲注意到,郑伯寤生说话这当口,抬起手来揉了三次自己的额角,想必又是头疾犯了。
    祭仲便说:君上,仲听说君上还未传膳,还请君上保重身体,不如仲替君上布膳?
    郑伯寤生没甚么胃口,忙着各种公文,一忙起来便没心思用膳,他方想要拒绝,说等一会子再用膳,突然闻到了一股子说不出来的香味。
    那香味是一切肉食都不能比拟的,带着一股子醇香,还伴随着辛辣、酸甜等等的味道,混合在一起,不觉得混乱,反而勾人味蕾,食指大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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