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完她靠坐沙发翘着二郎腿,冷冷道:我说的你们都听明白了吧?这事可不只关系月月,还关系溪溪的将来,你们没文化没教好她,我理解,可现在事已经出来了,无论如何得先过了这关,你们要真为溪溪好,就劝劝她,让她赶紧发v博帮她姐澄清。
    言父低着头坐在一旁沙发,摸了摸兜掏出烟,想抽,又想起这是人家高档别墅,怕人家厌烦,又收了起来。
    让我们两口,单独跟溪溪谈谈成吗?
    温巧云不耐烦地站起身,我去补个妆,你们聊。
    温巧云回了房,三人坐在客厅沙发,相顾无言。
    简以溪双腿并拢坐着,垂眸盯着脚尖,最不想拖累的人还是拖累了,早知道他们会半夜叫养父母,她就提前打电话让他们关机了。
    她怎么这么没用!什么事都做不好!
    她从来没像这一刻这么讨厌自己。
    简以溪很内疚,内疚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怕自己一张口就掉眼泪,反而让养父母更难受,她拼命调整着情绪,还没等调整好,养母先打破了沉寂。
    哈哈内个下午还打电话说想我们了,这可不就见着了?哈哈正好正好我跟你爸不是,我跟你伯都想你了。
    爸爸变伯伯?
    她不喜欢这个称呼。
    那明明就是她爸,她叫了十几年了,就因为这突然冒出来的简家人她连喊爸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简以溪想起了安沐,想起那个站在看台上不卑不亢,连校长都不放在眼里的安沐。
    不就是亲生父母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她想喊谁爸妈是她的自由!他们弄丢了她本身就是他们的疏忽,凭什么让养父母承担他们的错?
    简以溪缓缓蜷起手指,刚想抬头不管不顾地先喊声爸妈,却听到养父突然说出一句。
    跟我们回家吧。
    简以溪怔住,猛地抬起头,熏红的眼眶几乎看不清养父母比别人更显沧桑的脸。
    不等她问,养父又道:我算是看出来了,他们眼里只有大闺女,没有你,我
    养父的声音突然哽噎了下,粗糙的大手随便抹了一把脸,不自然地连眨了几下眼接着说。
    我这么捧着的闺女,从小到大舍不得打舍不得骂,到这儿怎么就得挨打受骂?我是来让你享福来了,这福气要是享不了,咱就不享了,咱还回家吃咱的萝卜咸菜,你愿意不?
    养母震惊地盯着自己男人,憋了半天的眼泪没忍住掉了出来,她赶紧抹掉附和道:对对对!吃糠咽菜咱好歹不受罪!你要愿意,这就跟咱回家。
    愿意!她当然愿意!一千一百一万亿的愿意!
    简以溪刚想说愿意,砰,卧室门猛地推开,温巧云冷着脸走了出来。
    怎么着?十三年前你们拐走我女儿,现在又想拐走了是吧?
    三人齐齐站了起来。
    养父道:我们没拐,我是看你们也不多待见她,何必留着又要花钱又要心烦?
    温巧云冷笑:我给我女儿花钱,那是应该的,我心烦不心烦,那也是我家的事,我找你们来是劝她发v博的,不是来捣乱的!
    养父道:我闺女我知道,她不是那种不孝顺的,她不发肯定有她的原因,你说的那些我也听了个囫囵,心里多少也有数,我不会劝我闺女做背良心的事。
    温巧云气得脸色发青,啪,猛地摔了手里的按摩梳!
    你闺女你闺女,喊得可真亲!那是你闺女吗?!
    温巧云快步走到到沙发边,蹙眉道:这样吧,你们把这事儿解决了,我可以考虑让她回顺义住几天。
    简以溪咬了咬唇,抬眸望着温巧云道:我不是想住几天,我是想
    够了!温巧云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想说什么,她粗暴的打断,你还嫌咱家丢人丢得不够是吧?!你非要全潍城戳咱们家脊梁骨你才高兴?!
    折腾了两天,温巧云烦躁至极,她也懒得啰嗦,直接端坐沙发高高在上地威胁道:我现在把话撂这儿了,简以溪是发v博也得发,不发也得发!不然的话,哼!
    温巧云冷哼一声,瞪了简以溪一眼。
    不然我就把你送到印度读书,让你想回都回不来!
    印度!
    之前印度才出了那公交车案,震惊了多少人?!养父母这样从不上网的都听人说过。
    养母手抖了下,惊慌失措地看向养父。
    养父还算镇定,抖着手又摸出了烟,叼着,没有点。
    你这是违法的,不能强迫孩子上学。
    你怎么知道不能?那些戒网瘾学校,听说过没?哪个孩子是心甘情愿被送进去的?只要我是她的监护人,我让她去哪儿她就得去哪儿!
    这已经是撕破脸赤裸裸的威胁了!
    简以溪闭眼揉了揉太阳穴,初见养父母的内疚与脱离简家的喜悦缓缓散去,剩下的只有疲惫和必须坚持的意念。
    她不能再让养父母担心了。
    她推着养父母把他们推出了别墅,温巧云在后面骂了几句,怕遇见熟人丢脸,没敢追出来。
    简以溪一路推着他们到了小区门口的饭店,找了个包间,先让爸妈吃上热乎饭。
    爸,妈,你们别听她瞎说,出国哪儿有那么容易?国外的大学也是要考的,我也得能考上才行,她就是吓唬你们的。
    养父担心道:我也觉得不太可能,可是她那态度跟前些天接你的时候差得也太多了,我是不放心你继续在这儿,不如这样,你现在就跟我们回家,上学的事,我帮你跑跑,咱们顺义也有私立。
    简以溪摇头道:就算有又怎样?我的户口在简家,不管是上学还是高考,都离不了这个。
    养母急得眼圈通红,这可咋办?咋办呀!
    简以溪满不在意地笑道:哎呀,你们就把心放肚子里,她这也就是心里烦,说说气话,不会有事的,顶多给我点脸色看,等我明天上学,早出晚归也见不着她,高三又要住校,就更见不着了,回头考上大学,我也满十八了,什么都不怕了。
    养父试探道:那你就真不能发那个v博?
    绝对不能!安沐帮了我很多,我不能没良心。
    简以溪含笑望着养父,不管内心再怎么苦涩,面上都是阳光无畏的.
    你们真不用担心,安沐可不简单,不仅自己厉害,家里也特别厉害,你没看把我爸妈都逼成什么样了?我跟她做朋友,绝对不会吃亏的,你们放心吧。
    放心是不可能真放心的,可不放心又能怎样?简以溪说什么也不肯跟他们走,户口本的问题不解决,学都上不了,总不能真耽误了女儿的前程吧?
    简以溪哄着老两口吃了饭,又再三叮嘱这几天潍城的电话都不要接,除了除了安沐的电话。
    简以溪把养母手机里安沐的号码存上,把自己原本的号码删除。
    他们除了能拿你们威胁我,什么威胁不了我,你们也别怕他们真会把我怎么样,怎么说我也是他们的亲生女儿,虎毒还不食子呢。
    老两口折腾了一晚上,原本该让他们好好休息休息的,可他们在这儿,简以溪不放心,连哄带骗地把二老又送去了高铁站。
    去顺义的高铁不多,最近的一趟也到六点了,简以溪在高铁站边的小旅馆开了小时房,让两人躺着睡了会儿,又给安沐打了电话,没有详说,只说养父母来看她,等送走他们再去输液,让她别担心。
    送二老进站,看着他们疲惫又担忧的模样,简以溪强忍着没有掉泪,一直都在笑。
    路上小心,等放寒假我去看你们!
    欸!回去吧,别送了,回吧。
    二老消失在检票口,简以溪转回身,笑容未散,眼泪却掉了下来。
    怪只怪她还是未成年,简家要是不肯放人,她就算偷出户口本,也只会给养父母带来麻烦。
    折腾了一天一夜,简以溪摸了摸头,总觉得又有些烫了,养父母一走,她强撑的力气也到了头,连一步路都走不动了。
    她靠在路边老树,摸出手机,想给安沐拨过去电话,跟她说现在就去找她输液,电话还没拨出去,简向伟就打了进来。
    野哪儿去了?!赶紧回来!
    简以溪闭了闭眼,不需要刻意伪装,本身已经是有气无力。
    我等下要去输液,等输完
    输个屁!跑一天不输液这会儿输液?!你糊弄谁呢?赶紧的!回来!
    我真输液,不信等下我拍照片发给你看。
    我管你真的假的!你先回来把v博给我发了!
    手机那头传来温巧云的唠叨声,简向伟吼了她一句:一天都没办成这么点儿小事!要你干什么吃的?!
    随后简向伟又冲简以溪吼道:你不回来在哪儿呢?!是不是又去找那个安沐了?!你
    简以溪闭了闭眼,突然升起了难以言喻的烦躁,想都没想掐断了电话。
    前脚刚挂,后脚手机又响了。
    简以溪看了眼屏幕跳动的名字,烦躁地关了静音。
    出租车排着队等在高铁站口,简以溪摸了摸兜里的钱,这是养父母给她的,从家出来时,她身上一分钱也没有,只拿了这手机。
    她没坐出租,一步步挪到公交站牌,头似乎更昏沉了,好不容易等来了车,一堆人往上挤,明明是空车,人人都能有座,也不知他们挤什么?
    走到最后一排,坐到靠窗的位置,简以溪再也撑不住,趴在了前排椅背。
    车子摇晃,摇篮似的,简以溪迷迷糊糊睡着了,似乎还做了个梦,梦里回到了小时候,她调皮翻出了家里的银行存单,折了纸飞机,还飞进了灶膛里。
    她妈气的,抬手就想打她,抬得挺高,最后也没落下,罚她跪了煤渣,自己赶紧翻箱倒柜找了身份证又去银行补单子,补完回来看见她还跪着,一下子就心疼了,拉她起来嘴里训着,一路到了街里给她买烤肠买饼干,还买了两箱奶回来。
    她妈撕开饼干袋递给她,拿到她手里却成了没了密码的手机。
    再抬头,她妈变成了温巧云狰狞的嘴脸。
    【给我发v博!发v博!!!】
    简以溪一个激灵醒了。
    窗外黑了,车子还在开着,摇摇晃晃的,简以溪一时竟分不清这是到了哪儿?
    拿起手机想看看几点了,却不知什么时候没了电,她明明记得昨晚冲的满满的,怎么就没电了呢?
    她只能眯眼看公交车最前排的时间,还没等看清,车子停了,司机吆喝终点站到了。
    简以溪头重脚轻地起身下车,下了车就愣了,这里是高铁站?!
    她怎么又回来了?
    她赶紧回身去找公交车师傅,师傅已经在收拾车厢扫地倒垃圾。
    师傅,麻烦问一下,下一班还要多久发车?
    师傅边扫地边道:九点半了,没车了。
    没车了?!!
    简以溪强忍着头晕坐到了路边石,胸口一阵阵翻涌,想吐,吐不出来。
    师傅,能不能借你手机用下?我手机没电了。
    行啊。
    公交车师傅是个爽快人,手机很快递了过来,可简以溪却没记住安沐的手机号。
    想给养父母打,又想起自己刚叮嘱过,除了安沐的手机号,任何潍城的号都不要接。
    算了。
    她谢过师傅,又把手机还了回去,起身走向了不远处的出租车。
    另一边,远在市中心的福盛花园,安沐坐在客厅沙发,垂眸看着手机,又拨了第N次。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
    怎么还是关机?
    安沐扶额沉默了片刻,拿起风衣换鞋出了门。
    简以溪头重脚轻地下了出租,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强撑到的安沐楼下,勉强爬进电梯,靠着电梯壁捱到九楼,下电梯挪到902,按门铃,再按门铃。
    没人应。
    她实在站不住,蹭着墙蹲在了安沐家门口。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万一啊!
    我太厉害了!
    第28章 拼租
    安沐先给养父母打了电话, 谎称是简以溪让帮忙问一下他们到家了没,还没到家,不过已经下了高铁了, 这会儿在省会等火车再转回顺义。
    这不是安沐重生以来第一次跟养父母通话,她其实早在法国就给他们打过电话,只是当时冒充的是简以溪的同学。
    之后回国,她也先拐到顺义远远看了他们,看着死去多年的他们再度活生生有血有肉站在自己面前, 哪怕擦肩而过只当她是陌生人,她也心满意足了。
    只要他们还活着,认不认她都不重要。
    尽管她心头多少有些难过, 可比起他们死而复生的喜悦,那根本就不算什么。
    从养父母嘴里确认了他们早就上了高铁, 简以溪也早该回市里了才对。
    照理说, 简以溪回来应该先跟她联系, 说好了一块儿去输液的。
    她的手机为什么关机?是丢了?没电了?还是别的原因?
    安沐首先否定的就是简家, 简以溪不可能绕过她先回简家, 最大的可能是手机没电了, 这会儿还没有方便的快充服务,简以溪没有现金回不了市里, 又不记得家人的手机号,连联系都没办法联系。
    尽管她觉得简以溪应该不会傻得不知道先坐出租, 等到家再付钱,可万一她不想问简家人要钱, 又不好意思找她要钱呢?
    安沐打车直接去了高铁站,一路都没放松,时刻盯着窗外, 怕错过徒步回家的简以溪。
    然后一路找到高铁站也没找到人,又在附近问了小商铺老板,也没什么线索。
    再拨简以溪的手机,还是关机。
    难道是被家人抓回去了?
    大概是吧,如果能开机,她肯定会先联系她,没联系就是没开机。
    安沐揉了揉太阳穴,望着浩瀚的夜空,皎白的明月,灯火通明的车站,还有路边的长草萋萋,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明明是要训练简以溪赶紧成长起来的,怎么才一会儿联系不上就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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