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这么一说,大姑姑也越发觉得邪乎。
    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我好几次在这儿吃了饭回家,半夜都得闹肚子,还有回买菜路上摔了一跤!
    小姑姑见状,当然是跟着附和:邪!真邪!妈,你在这儿住了这么几天,有没有觉得哪儿不对劲儿?
    疑邻盗斧,不说不觉得,越说奶奶越觉得哪儿都不对劲儿。
    你别说,我这几天,血压倒是不高了,就是腿总疼,下地走路都得缓半天才走得动!以前我根本没这毛病!而且,头也晕了吧呼的,量血压却不高。
    一旁沉默嗑瓜子的简以溪os:那是你什么都指望我爸伺候,躺太久了而已。
    邪!
    这房子太邪了!
    要不我还是搬走吧,反正也好得差不多了。
    琢磨了一晚上,老婆子越琢磨越后怕,甚至都能看见窗户外窜黑影了,吓得她半夜把养父喊醒,说什么也不让关灯。
    第二天一早,老婆子收拾收拾东西回自己家了。
    就这折腾的几天,高考成绩下来了,毛毛是第一个查成绩的,查完之后激动地差点没原地起飞。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过了分数线20多分啊啊啊啊啊!稳了!老娘稳了!老娘要去北京啦!哈哈哈哈哈!!!!
    毛毛的语音就算开最小音量也能震破耳膜。
    安沐早两天就出了院,和二哥一块儿住再快捷酒店,二哥倒是不急着走,反正手游在哪儿都能打,主要他还是担心安沐的腰伤,毕竟青青紫紫一大片,没伤着骨头也挺吓人。
    安沐刚撞的时候就疼了那么一下,后来就不怎么疼了,可到了第二天就不行了,腰疼得直不起身,养母找了十里八村出了名的中医老推拿师傅给她推拿,推拿的钱自然是小姑姑出的。
    小姑姑肉疼的不行,可看着安沐那触命惊心的腰,她也不敢多说一个字,真怕安沐再提鉴定的事。
    安沐原本是拒绝的,她的体质,腰根本就碰不得,可养母都把人从村里接过来了,她再把人赶走实在不好,只能勉强答应试一下。
    意外的是,居然没有觉得痒。
    老师傅笑呵呵解释,说是淤血堵塞的关系,淤血散了就知道痒了,现在就是疼。
    没事,就是淤血,推开了就好,她身皮儿嫩,皮肤又白,所以瞧着吓人,放心吧,我一推,两天保管就不疼了。
    老师傅手艺的确不错,边推拿边宽着简以溪的心。
    没错,不是宽安沐的心,是宽简以溪。
    简以溪打从看见她腰上的惨状,那眼圈就没落过红,家里的事儿差点儿都不想管了,忙完也是赶紧跑来医院,瞪着眼睛看着老师傅推,还嘴甜地求老师傅教她两招。
    这种祖传技艺,当然是不可能外传的,不过一些简单的小手法,推拿师都会的,烂大街那种,老师傅还是不吝赐教的。
    老师傅说话算话,两天真就不疼了。
    可不疼不代表淤血完全就散了,就算简以溪天天学着老师傅的手法帮着推拿,也只是推舒服了,淤血还是滞留了一些。
    毛毛语音发来的时候,安沐正在酒店床上趴着,简以溪跪在床边地毯,小手抹着药油,认真地帮她推拿着,手法是越来越熟练,安沐也越来越觉得痒。
    安沐忍了又忍,道:明天就别推了。
    我推得不好?
    简以溪抬起头,鼻尖沁着几丝薄汗,迎着窗外日光亮晶晶的。
    不是,是差不多好了,我怕痒,已经有点受不住了。
    安沐怕痒的事,早在安沐还没转学前,简以溪就知道了。
    她咬着唇,看着被她推得隐隐泛红的纤细腰肢,小心脏噗通噗通跳着,这几天接连发生了这么多事,她也想了很多,不管是家里的,还是安沐的。
    不管怎么想,得出的结论都是:安沐对她好的不一般。
    不只她这么觉得,毛毛也这么觉得,养父养母也这么觉得,就连二哥都这么说。
    二哥说,失忆前的安沐不常回国,他不太了解,不过失忆后的安沐经常去他家吃饭,混得很熟,他还是比较了解的,他从来没见安沐对什么人这么上心过,只对她一个人这样。
    二哥还说,别人追女朋友,甭管再怎么出钱出力,那都能理解,毕竟他是有目的的,可安沐这么费心费力帮她,一点好处也捞不着,图什么?硬要说好处的话,大概就是拥有了一段坚固的友谊,成全了义气。
    可这年头,没有点儿切实利益算什么好处?
    义气也好,亲情也好,凡是不图人不图财也不图名利的,那就是不求好处,是真心的好。
    安沐就是这样,不图好处,真心地对她好。
    二哥说,他很羡慕她,因为她有安沐这么掏心挖肺的好朋友。
    二哥又说,她也是真的好,值得安沐对她好,说她看着又怂又弱,像只一踩就死的蚂蚁,却又坚强机敏,轻松化解了这场原本要撕得你死我活的家族纠纷,看着蚂蚁,实际就是只踩不死的蟑螂。
    被比作蟑螂的简蟑螂以溪,当场就反驳了二哥的话。
    主意是安沐出的,我只是负责演戏。
    二哥笑道:安沐都跟我说了,她只是引导你,主意是你自己想的,戏也是你演的,安沐虽然功不可没,可你自己也是功臣。
    不管怎么说,大家都说安沐对她好,不是一般的好,是难能可贵的,让人忍不住就想歪的好。
    毛毛想歪过,养父养母没有同性恋的概念,倒是没想歪,二哥也不知是开玩笑还是什么,倒是问过她。
    我妹对你这么好,你就没点别的想法?
    当时天黑,二哥怕她一个人回家不安全,专门出了酒店送她的,路灯昏黄,遮住了她满脸的烧红,二哥显然没有发现她的局促。
    她跟二哥说了当初和毛毛误会安沐的事,二哥笑得直不起腰。
    安沐已经再三强调过了,她对我只是单纯的友谊,二哥就别开这种玩笑了。
    我原本只是开玩笑,你这么说,我反倒真有点怀疑了。
    二哥依然笑着,黑瞳晕着星芒,虽说是大伯家的哥哥,可到底是有血缘的,二哥笑起来不知是眼角还是眉梢,和安沐有几分神似,她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二哥跟我说说就算了,千万别在安沐面前提,安沐真的会不高兴。
    二哥摇头,你不说我还不一定提,你这么说那我偏要提,我看看她能有多生气。
    简以溪急得跺脚:二哥!
    二哥收了玩笑,认真道:我现在是真怀疑安沐对你有想法,当初她转学就很突兀,考试完第二天还是第三天,她谁都没说就先斩后奏交了转学申请,又过了两天,领了通知书才通知小姑帮她办转学。
    我原本就觉得她递交申请这个时间点很怪,照理说,想转学应该是先找好学校再交申请,她却刚好相反,先交申请再找学校。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她是临时受了刺激,突然决定的转学,然后因为种种原因,不太方便联络小姑,比如和你同住,你俩基本同进同出,房子也不太隔音,她不方便给小姑打电话,怕你听到之类的,所以才推迟到回家前才跟小姑联系。
    那么问题来了,她受了什么刺激才突然想转学的?
    就你跟毛毛那个现场直播遇流氓事件,当年上过热搜,我是知道的,但我当时并没有和转学联系到一起。
    刚刚听你说你误会过安沐,安沐也表明过态度,我现在觉得这件事应该就是安沐转学的诱因。
    说到这里,二哥故意顿了下,问她:你明白了吗?
    简以溪摇头:不太明白。
    二哥道:我推测,最开始你和毛毛去约会,安沐是不太在意的,她可能还没意识到自己喜欢你,毕竟是同性。可后来你出事,她疯了一样找你,在这过程中,她肯定设想了很多可怕的画面,这些画面刺激了她,让她意识到了对你的喜欢。
    简以溪并不赞成二哥的推测。
    既然意识到了,为什么要转学?喜欢的话,不是更不该走吗?
    二哥抬头望了望幽沉的夜空,吹了声不太正经的口哨,带着几分发泄的意味。
    我这么说吧,如果你发现你喜欢上了你爸,就是你养父,你会怎么办?
    简以溪微微睁大眼:你怎么跟我奶奶似的?这种话也说得出口?
    只是打个比方,你会怎么办?
    简以溪沉默了,她好像懂了。
    我会觉得这是不对的,会破坏现有的关系,所以我会压抑自己,压抑不住的话就躲得远远的,等过个一年半载处理好感情,再见面。
    二哥颌首:安沐也是,同□□毕竟是不受祝福的,你也明确表示过你只能当她是朋友,所以她从你身边逃走不是顺理成章的吗?
    二哥又拿出了更有力的证据。
    安沐以前学习很一般,除了服装设计,没有什么能让她熬夜苦学,可她这两年在北京,刻苦的她妈都害怕,还得小姑时不常监督她早点睡,这次考试听说差不多能考上清华,要是真考上了,那就是我们全家最牛的!
    是什么让一个不爱学习的人突然变得这么刻苦?说是头悬梁锥刺股都差不多了。
    按正常推断,要么就是有巨大利益驱动她,比如想摆脱穷困,想拥有更强的底牌,一直以来的梦想等等;要么就是想借忙碌忘掉痛苦。
    你觉得安沐属于哪一种?
    简以溪沉吟了片刻:安沐以前说过,希望我们一起考上清华,可能是梦想?
    二哥笑了。
    我猜得不错的话,这个梦想是认识你之后才有的吧?
    简以溪想了想,好像是。
    肯定是。二哥笃定道:她以前想上的是法国最好的设计学院,根本不是清华。
    二哥把她送到路口拐角,转身站定望着她。
    二哥道:多的我不想再说,安沐对你什么感情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想?
    二哥道:你怎么想的简以溪?
    我我不知道。
    那就好好想想,到底是做朋友还是怎样,找好自己的定位,决定了就不要轻易回头,毕竟你马上要去北京了,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还是不要稀里糊涂的好。
    随即二哥又像是开玩笑道:你想清楚了,我也好定位咱们的关系。
    咱们还用定位吗?咱们算我都喊你二哥。
    nonono。二哥摇了摇手指,也不一定就是二哥,也可能是男友。
    简以溪羞得捂脸,眼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
    二哥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二哥收了那像是玩笑的玩笑,认真道:总之,好好想想,你们已经稀里糊涂两年了,不能再这么糊涂下去,免得将来后悔都没地儿哭去。
    简以溪咬了咬唇,认真想了想。
    我觉得二哥说反了,我怎么想的倒不重要,重要的是安沐怎么想的,她已经严重警告过我了,就算二哥再怎么分析,我还是觉得她对我没其他想法。
    二哥轻笑一声:啧,我妹对你有没有想法我确实不敢保证,但是你我已经知道了。
    昏黄的路灯下,简以溪仰头望来的模样乖巧又美丽,高绑的马尾,碎发扑簌在脸侧,奶白的小脸让二哥忍不住想捏一下。
    了解越多,好感越多,难得对一个女生有了点儿兴趣,却没想到她是弯的。
    或许原本也不弯,遇见安沐才弯的。
    虽然有点遗憾,不,是非常遗憾,不过想到自己那么优秀的妹妹,谁见了不喜欢?弯了才正常,又释然了。
    二哥还是没忍住捏了捏简以溪的脸颊,以一个哥哥的身份,算是告别还没开始就已经逝去的恋情。
    你这问题本身就很有问题。二哥道,你的言外之意不就是,安沐喜欢你,你就喜欢她,安沐不喜欢你喜欢也没用?所以就是你喜欢安沐。
    简以溪呆了,微张的小嘴粉粉嫩嫩,越发显得舌尖格外的鲜红。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是
    简以溪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说出那样一番话。
    别解释了,我又不是安沐,解释给我听也没用,不如设想一下安沐喜欢你,你是什么心情?不喜欢你,你又是什么心情?答案自然就知道了。
    别跟我说安沐的想法更重要,那都是屁话,真心喜欢一个人,不会因为对方喜欢自己就喜欢,对方不喜欢就不喜欢。
    甚至恰恰相反,对方越喜欢你在乎你,你倒未必放在心上,对方不喜欢了要走了,你说不定反而哭着喊着不让人家走把人家捧在心尖尖儿上。
    安沐的想法重要,但是没有你自己的心意重要,只有确定了自己的心,才能决定下一步怎么走。
    二哥又假公济私捏了捏简以溪奶白的脸颊。
    行了,别愁眉苦脸的,这话题也没那么沉重吧?离去北京还有一个多月,足够你慢慢想了。
    二哥说得倒是容易,她根本就不敢想,一想起那天她中了邪似的让安沐吹她的舌头,吹她的嘴唇,还还亲亲在了一起,她就
    天呐!
    简以溪差点推拿不下去了。
    每次想到那晚的事,她都说不清是懊恼、羞窘、尴尬反正就是想捂被子满床打滚,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了。
    她当时到底是怎么开的那个口?被人下了蛊吗?!
    舌头疼,安沐帮我吹吹
    嘴疼,安沐帮我吹吹
    天呐地呐!
    简以溪觉得自己还有脸呆在这里给安沐推拿,简直就是奇迹!
    太羞耻了!
    而且她当时想得根本不是羞耻不羞耻的问题,而是安沐的嘴唇好红,好香,好软,好好看,好想亲打住!她在胡思乱想什么?!
    这个跳过,她当时还想了别的更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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