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晟声音低沉,顺势往下,攥住沈和秋的脚腕,不让他挣脱。
    怎么这么怕疼?
    之前腰上的伤口撞得确实严重,所以易晟当时上药没察觉不对劲,这次沈和秋只是平常磕碰的淤青,涂药时却还是表现得那么怕疼。
    沈和秋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天生对疼痛的敏感度就比别人高出一截,即便以前跟妈妈生活时挨了不少打,最终也没能让他习惯疼痛,一点疼都能在他的身上放大数倍。
    要是平时清醒,沈和秋可能就乖乖地不敢动了,但他此刻还有着半分醉意,本能地红着眼圈喊:疼
    他的声音里带着点颤抖和鼻音,像是委屈极了的撒娇和抱怨。
    易晟听在耳里,简直快要被撩起一把火。
    他深吸一口气,摁下不理智的念头,把最后一点药膏抹开:好了,不疼了。
    沈和秋连忙缩回腿,实在是怕极了疼,害怕易晟把他抓回去再涂一次药,他受不了的。
    涂完药,也该算算总账了。
    易晟站起身,把药膏放到一边:今天晚上为什么去酒吧那种地方?
    沈和秋慢吞吞地眨了下眼睛,犹豫着回答:因为被邀请了
    你自己也想去?易晟的口吻冷了一点。
    沈和秋感觉到了他的不悦,连忙解释:我、我不想去的,但是宋明远不让我走
    那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易晟说。
    沈和秋茫然:打电话?他根本没有想到过这件事。
    易晟皱起眉,发现沈和秋似乎完全没有向别人求救的意识,一旦有人强迫,就只会自己一个人挣扎,挣扎不过,就顺着别人走。
    之前在床上的那次也是这样,只有真正去逼他,逼得他受不了了,才会懂得表达自己的拒绝。
    今天是因为他在场所以没事,但如果他不在呢?下一次又遇到这样的情况呢?
    你觉得你做错事了吗?易晟冷下脸。
    沈和秋懵懵懂懂地仰着脸,不知道易晟为什么会生气,但还是很顺从乖巧地回答:做错了。
    对、对不起。沈和秋抿了抿唇,小声道歉。
    易晟没有因为道歉就这么放过他:错在哪里?
    沈和秋思索片刻,小心翼翼:去去酒吧?
    他是不是因为去酒吧喝醉酒给易先生添麻烦了?
    易晟看着沈和秋迷茫又小心的神情,看起来大概就只是单纯的应和,不想让他继续生气或逼问。
    易晟心里越加生气,看来沈和秋是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不给个教训,他大概永远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哪里。
    易晟拧着眉,声音冷硬地开口:做错事是不是要接受惩罚?
    沈和秋睁圆了眼睛,嗫嚅道:要要惩罚吗?
    嗯。易晟说,你觉得罚你什么比较好?
    沈和秋不知所措地低下头,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好拽了拽手腕上的银手链,磕磕巴巴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就由我来决定了。易晟看着沈和秋,慢条斯理地说。
    嗯嗯。沈和秋无所适从地点了头。
    易晟挑眉:我要打你也可以?
    沈和秋呆愣愣地盯了易晟几秒,最后还是僵硬地点了头,声音微颤地嗯了声。
    他这么乖,易晟心里反而生出烦闷,声音也跟着冷沉下来:既然要挨打就别光坐着。
    要、要打哪里沈和秋害怕得哭腔都冒了出来,本来就泛红的眼圈这下更红了,刚刚涂药时疼出来的汗珠挂在额前鼻尖,整个人像是掐一掐就要冒出水来。
    易晟几乎要心软了,但如果不让沈和秋记住这次的教训,他总有一天会因此出事,到时候说不定就是更不可挽回的后果了。
    易晟忍住心软,深吸一口气,强硬地命令道:转过去,趴好。
    沈和秋忍着惧意,照做了,他惶恐地拽住床单,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知道要打哪里了吗?易晟说。
    裤子是自己脱,还是我来帮你脱?
    第13章
    沈和秋惊慌失措地用力摇着头:不要!我自己、我自己来。
    他坐起身,拽着裤子,脸色绯红地忍着羞意,慢慢地往下脱。
    裸露出来的白皙肌肤因为接触了冷空气而轻轻颤栗,沈和秋用手指勾着裤头,脸红得快滴血。
    他无声地睁着琥珀色的双眸,湿漉漉地看向易晟,带着怯怯的求饶之意。
    让他自己脱他实在是
    沈和秋羞得耳朵都红透了。
    那湿漉漉的求饶眼神不但没有起效,反而火上浇油。
    易晟喉头微动,声音低哑:不想脱那就我来。
    他伸手一抱,将人翻过来,把人按在膝上,不由分说地脱下裤子。
    沈和秋趴在易晟的腿上动弹不得,他害怕地绷紧了双腿,臀上的肌肉也紧绷着,白嫩的两瓣细微地颤动着。
    易晟扬起手:我再问一遍,知不知道自己错哪里了?
    沈和秋正害怕得紧,脑子根本转不动,只记得之前他说的答案应该是错的,就胡乱换了一个:因为因为我喝醉了?
    啪!
    易晟落下一掌,按紧了下意识挣扎的沈和秋。
    错在哪里?
    易晟下手克制了力道,但沈和秋实在怕疼,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他抽抽噎噎地含着哭腔,觉得又疼又羞:我、我不知道呜呜
    易晟手下没停,又落下一掌:不知道,那就听我说。
    你不想做的事情就要果断拒绝。
    要是遇到危险就向我求救,给我打电话,发短信,或者直接来找我,如果找不到我,就去找程助理。
    而不是自己憋在心里,谁也不说,就知道顺着别人的意。
    易晟看着哭得一抽一抽的沈和秋,硬下心来:听懂了?
    听、听懂了。沈和秋啪嗒啪嗒地掉眼泪。
    易晟沉声道:完整说一遍。
    你错在哪里?
    沈和秋眼圈通红地抿住嘴,断断续续地说:不想做的事情,要拒绝有危险要找你
    我刚好不在呢?
    找、找程助理。
    易晟看沈和秋哭得眼睛都肿了,语气缓和了一些道:不许哭,连起来好好说一遍。
    沈和秋咬着嘴唇,拼命忍住眼泪,鼻音软糯地乖乖重复:不想做的事情要、要拒绝有危险就去、去找你,没找到就、找程助理
    罚完了,易晟把人翻过来,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睛洇满了泪水,鼻尖和眼圈都是红的,看着可怜兮兮。
    易晟帮沈和秋把脸上糊的眼泪擦干净,冷厉的神色也跟着缓和:怎么哭成这样了。
    他知道沈和秋怕疼,下手也克制着没有太狠,结果这小娇气包还是哭得稀里哗啦的。
    沈和秋其实也没有特别疼,哭的原因里七成都是害怕和羞耻。
    被易晟这么一问,整个人一下羞得像煮熟的虾,红通通地缩在易晟怀里,脸埋起来,不给人看。
    太丢人了。
    易晟被他的动作弄得心尖微动,只觉得这小娇气包实在是可爱到招人疼。
    害羞了还往让他害羞的对象怀里躲,这不是让人更想欺负吗?
    易晟抱着人,恶劣的心思没忍住冒了点苗头:是不是很痛?那我给你涂点药。
    说着,易晟把沈和秋刚拉好的裤子又扒下来,把人重新摁在腿上,拿过放在一旁的药膏。
    沈和秋只觉得两瓣一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易晟按着仔细地上药了。
    冰凉的药膏覆盖住之前轻微的火辣,沈和秋脑袋嗡嗡的,只觉得脸热得头顶都可以冒烟了,大脑已经因为羞耻过度而完全宕机。
    怎么、怎么还涂药!
    直到易晟的那句好了刚出口,沈和秋才倏地回神。
    他猛地坐起身,把裤子迅速提起来,慌不择路地跑出房间,连拖鞋都忘了穿。
    易晟手里还攥着那管药膏,沈和秋踉踉跄跄地逃跑了,一时半会都还没反应过来。
    他低下头,指腹的药味还未散去。
    易晟低声笑起来,嘴角的弧度化去方才的厉色。
    看来是有长了记性,现在都敢直接逃跑了。
    他微微合拢手指,方才上药时的触感连同着药味都在指腹残留,这小娇气包可真是哪儿都软绵绵的,难怪那么怕疼。
    易晟把沈和秋落下的拖鞋拎起来,准备去找躲起来的小夜莺。
    沈和秋一路从卧室里跑出来,噔噔噔地踩着楼梯往顶楼的花房跑。
    自从他从刘婶那里听说顶楼有间小花房,平时在家的时候,不是呆在卧室,就是跑到花房呆着。
    他以前住在小公寓里的时候没养过花花草草,但这不妨碍他喜欢它们。
    别墅顶层的小花房特别漂亮,爬山虎爬了小半面的墙,绿葱葱的看得人舒服。
    沈和秋特别中意花房里的一个小角落,喜欢在一个人时心情低落或者想唱歌的时候偷偷躲在那儿。
    生机盎然的花草圈在他的周围,像是保护包容的姿态,让他很安心,也能够不被任何人听见悄悄地唱歌。
    沈和秋缩在平安树的后面,试图让自己的心跳安静下来。
    刚刚的事情实在太具有冲击力了,沈和秋捂着烫乎乎的耳朵,羞得不敢见人。
    虽然他是错了但是易先生、易先生怎么能这么过分
    沈和秋稍微在原地挪动了一点,想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藏起来,结果一动,臀上黏滑的药膏和裤子的布料摩擦,触感诡异得他不敢动了,整个人红得熟透了。
    因为沈和秋没藏好,易晟拎着拖鞋上楼,很快就在顶楼花房的角落里扒拉出这只躲起来的小夜莺。
    他正蹲在角落里,光裸圆润的脚趾因为地板冰凉而不自觉地动弹着,大概是冷了,整个人都缩成一小团。
    拖鞋,不要了?易晟把手里的鞋子摆在沈和秋跟前。
    沈和秋脚趾受惊般地瑟缩一下,但还是没有动。
    他现在根本不敢抬头看易先生,因为他的脸一定是通红的。
    易晟没打算把兔子逼得太紧,他站起身:时间不早了,小朋友该回去睡觉了。
    拖鞋记得穿,小心明天感冒。
    易晟瞧着小朋友毛茸茸的小脑袋,轻声笑了笑:晚安。
    沈和秋听见走远的脚步声,慢慢抬起头,他犹豫了一会儿,站起来,穿好拖鞋,悄咪咪地溜回了卧室。
    没发现他旁边易晟的房间门开了一小缝。
    易晟靠在墙上,确认小朋友乖乖听话回去睡觉了,才合上门。
    脸皮太薄了,小朋友。
    他噙着笑意摇摇头。
    沈和秋坐在卧室的床上,他刚刚才睡了一个小时,醒来又经历了这一出,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残留的酒意慢慢地涌上来,让他困乏得昏昏欲睡。
    他迷迷糊糊地躺下来,因为太累睡了过去,连澡都忘了洗。
    陷入睡梦前,他还在想,以后再也不惹易先生生气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即便喝了碗醒酒汤,沈和秋依然觉得有些头疼。
    他以前从来没有喝醉过,这是第一次。
    沈和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闻到自己一身的酒气,皱起了鼻子。
    片刻后,他踩着绵软的脚步,去浴室洗了个澡,换了套衣服。
    下楼的时候,沈和秋小心翼翼地探头确定了易晟不在,这才松了口气。
    刘婶把早餐端到桌上,但沈和秋没有半点胃口。
    他勉强把那碗清淡的粥喝了一半,实在撑不下,恹恹地放下手里的汤匙。
    刘婶看沈和秋放下勺子,连忙把一碗草莓放到他面前。
    小沈先生。刘婶说,先生怕您今天没有胃口,让我给您洗草莓吃。
    还有,先生说让您在家休息几天,先别去咖啡店了,好好养伤。刘婶说完,又担忧地问,是不是昨天喝酒喝太过了?
    喝酒误事,还是少喝点酒吧,年纪轻轻别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
    刘婶还在语重心长地念叨着,但沈和秋已经听不进去了。
    沈和秋愣了一秒,易先生?养伤?
    他看着那碗洗得干干净净,色泽鲜艳、个头饱满的草莓,头昏脑胀的感觉褪了不少。
    然后瞬间回想起昨晚的事情。
    小沈先生?刘婶奇怪道,您怎么了?脸怪红的。
    沈和秋慌慌张张地吃了一颗胖圆的草莓:没、没什么。
    易先生怎么打他屁股虽然他的确做错了事情,可他又不是小孩子了。
    还有养伤
    沈和秋想着,耳根越来越红,都快和他捏着的那颗草莓一样红了。
    因为刘婶要收拾餐桌,沈和秋不想妨碍她,就拿着那碗草莓去客厅沙发上吃。
    沈和秋拿着手机,一边吃草莓,一边翻消息。
    他昨天喝醉了没看到,今天打开手机,微信里挤满了各种各样的信息,基本上都是昨天晚上一起去酒吧的那群人发过来的关心和问候。
    沈和秋抿着唇,他不擅长应付这些,本想把那些消息都略过去,但一条新消息突然弹出来。
    小秋,宋明远辞职不当店员了,他说在走之前,他想和你当面道个歉。
    第14章 (修)
    沈和秋捏着手机,看着那条微信很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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