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成交。易晟爽快道。
    林承钧:总感觉自己好像异常主动地跳了个坑。
    但是为了冲在吃瓜第一线,一切都是值得的!林承钧美滋滋地坐上车。
    自从酒吧那件事情后,林承钧就一直很好奇,那个小明星到底是有什么能耐,居然能让没人性的易晟为他发那么大的火。
    那天宋明远最后可是被灌到差点酒精中毒了,易晟最后才让人放过他,但就算是没把人灌死,易晟之后依然敲打了宋氏。
    这态度看起来可不太一般啊。林承钧摸摸下巴。
    沈和秋以为这次吃饭还是和之前那次一样,只有易先生和自己两个人。
    但到了鹤亭轩的隔间里他才发现,还有个不认识的人。
    林承钧探着脑袋,笑嘻嘻地跟沈和秋挥手打招呼:你好你好。
    沈和秋下意识往后躲了一下,背撞到隔间的门上发出响声,慌乱的目光落在易晟身上,带着点不知所措的求助意味。
    易晟朝没个正形的林承钧皱眉,脸色不太好看:你吓到人了。
    林承钧见沈和秋反应那么大,也知道自己吓到人了,耸耸肩把打招呼的手收回来:那你介绍一下呗。
    易晟转向沈和秋,拍拍身边的座椅,语气温和:坐吧。别怕,这是林承钧,我朋友。
    林承钧连忙接话:叫我名字就行啦。
    沈和秋眨了眨眼,过激的反应渐渐平复,他慢慢地在易晟旁边坐下来,乖乖巧巧地回应:你好我是沈和秋。
    林承钧盯着沈和秋看了一会儿,从脸看到手腕上的银手链。
    沈和秋拽着自己的衣角,被盯得紧张起来,嘴角边的小梨涡因为紧抿着唇的关系而浅浅露出来,诱人又可爱。
    艹,真不公平,凭什么易晟这个老畜生能有这样又乖又软的宝贝。林承钧低声骂道。
    易晟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林承钧,长这么大辛苦你了,你要是活腻了我可以帮你。
    林承钧啧了一声,最后还是乖乖闭嘴。
    沈和秋没见过这样的易晟,有点好奇地瞧着他和林承钧的相处,在林承钧的视线扫过来的那刻,又急忙地低下头,像是一只胆怯害羞又按捺不住好奇心探出爪子试探的小猫猫。
    林承钧:唉,更嫉妒了。
    鹤亭轩上菜的效率很高,没过多久就把菜上齐了。
    沈和秋吃了半碗饭,觉得胃不太舒服,有点想吐,就借口想上厕所,匆匆忙忙地跑走了,只留下易晟和林承钧。
    那条手链,林承钧突然开口,感觉好像有点眼熟。
    易晟靠在餐椅上,喝了一小杯酒,放下杯子挑眉道:是吗?
    林承钧轻咳了一声:先不说这个,你先跟我说说,你现在什么情况啊?
    你想听什么。易晟斜他一眼。
    林承钧:对你的小朋友这么紧张,是不是太上心了点儿?
    易晟轻叩桌子:有吗?
    至少你之前跟人签协议的时候,可不是这么紧张人的态度啊。林承钧摊手道。
    易晟转了转酒杯,思考片刻。
    他最近对沈和秋对态度好像是变了不少。
    不过这种感觉还挺不赖?
    你说得有道理。易晟低笑一声,但那又怎样。
    小朋友可爱又讨人喜欢,他上心不是再正常不过?
    第18章
    沈和秋去厕所把刚吃下去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他的胃揪成了一团,烧灼般地疼着。
    沈和秋把水龙头拧开,捧了一把水泼在脸上保持清醒,撑在洗手台上缓了半天,用力得指骨节都快要刺破皮肤。
    他抬起头看向镜子,脸色白得吓人,眼角和鼻尖都是红的,头发被水浸湿了,正在滴答滴答地往下淌水。
    沈涵说的那些话让他想起了太多不好的事情,让他的躯体反应一下严重起来,没法靠意志力克服。
    好不容易逐渐稳定消失的药效副作用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他的身上,让他大脑空白,胃部痉挛想吐。
    他不想要这样,但却总是一次又一次地被强迫性回忆起那些东西。
    在沈家的,和来沈家之前的那些事情。
    他的记忆里几乎充斥着女人歇斯底里的尖叫声,还有男人暴怒的谩骂声,然后就是疼痛和过分安静的黑暗。
    沈和秋抹了一把脸,又擦了擦自己滴着水的头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之前没有区别,才又重新回到餐桌上。
    易晟看着沈和秋坐下来,眉头紧皱。
    不舒服?易晟低声问。
    沈和秋的脸色实在不好,他原本唇色就偏淡,现在更是白得没了血色,餐厅的灯光照下来,简直像一尊刷了釉的陶瓷娃娃,苍白易碎。
    他摇摇头,觉得眼前都有点昏,整个人的状态差得连话都没什么力气说了。
    易晟见他似乎不愿意说,也没逼着,只是说:吃饱了吗?吃饱了我们就回去了。
    沈和秋根本就没有胃口再吃东西,昏昏沉沉地点了下头,跟着易晟站起来。
    林承钧见状,也赶紧说:我也吃饱了。紧跟着两人往外走。
    晚上天气不好,气温低,冷风阴凉地往人袖子里灌。
    沈和秋本来头就昏沉,冷风一吹更是开始一抽一抽地头疼。
    易晟看沈和秋走得不太稳,怕他摔倒,就伸手去扶他手臂。
    沈和秋冷不丁被人碰了,整个人都剧烈地抖了一下,脑子里炸开一片嗡声,呼吸也蓦地急促起来,条件反射地甩开了易晟的手。
    易晟愣了一瞬,随即收回手:和秋?怎么了?
    沈和秋咬着牙,偷偷掐着自己的手,尽力地克制住自己过激的反应,他不想让易晟察觉到不对:我、我不太舒服对不起
    易晟看出沈和秋状态的不对,心下一沉,面上还是安抚道:没事。
    程助理很快就把车开过来,沈和秋觉得手软腿软,再站着可能就要摔了,在车门打开后,就先一步坐进车里。
    林承钧和易晟站在外头。
    怎么回事?怎么看着好像不太舒服?林承钧压低声音,没敢让别人听见。
    易晟脸色难看,他刚刚看到沈和秋偷偷掐自己了。
    要不要去医院?林承钧问。
    易晟看向坐进车里的沈和秋,司机正在和他说话,但沈和秋却缩在角落里,躲得离司机很远,头也低着,没有说话。
    仔细看能发现他的手搭在手腕内侧上,死死地掐着手腕上的皮肉。
    沈和秋似乎一直都很害怕同别人的交谈和肢体上的接触,尤其是陌生人。
    但易晟以前没有发现,沈和秋会害怕紧张到掐自己。
    易晟?林承钧用胳膊肘捅了捅易晟,担心地问,到底去不去医院啊?
    易晟想起之前撞到腰的那次,沈和秋宁可疼着也不去医院,大概是很排斥医院的。
    他摇头:暂时不用。
    先上车。易晟说。
    车上温度稍高些,沈和秋缓过一点神。
    他张了张嘴想说话,但是一件外套先披了上来。
    易晟把身上的西服外套解下来,披在沈和秋身上:暖气刚开,今天有点冷,别着凉。
    沈和秋轻轻拽住外套的一角,他刚刚被风吹得整个人都是冰凉的,易晟的外套上还残留着对方温暖的体温,披着很暖和,像是被人抱在怀里一般。
    沈和秋扭头去看易晟,易晟的表情不太好看,街灯的光映衬着他阴沉的眉眼,有种过于锋利和沉闷的冷峻,他察觉到沈和秋在看他,又温和了神情:怎么了?
    沈和秋咬紧唇,小声说:你是不是生气了他不想惹易晟生气的。
    易晟看着沈和秋忐忑的眼神,叹了口气:没有,我没有生气。
    他其实很想直接问沈和秋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沈和秋胆子那么小,逼急了说不定又会哭,他可不想惹人哭。
    林承钧也禁不住搭话:真没事吧?我看你好像挺难受的。
    他说话的时候,无意识向交谈对象微微倾身。
    沈和秋几乎是条件反射性地向另一边躲了下,没让林承钧靠到他,然后才对着林承钧摇摇头:没事。
    易晟把沈和秋的小动作看在眼里,皱起眉。
    接下来一路沉默,程助理车速飞快地开回了易家别墅。
    还难受吗?易晟问沈和秋,在确认沈和秋的确不愿意也不需要去医院后,只好领着人进了屋。
    今晚先不用念书给我听了,身体不舒服就好好睡一觉。易晟顿了顿,又说,如果实在难受,就叫我。
    沈和秋乖乖点头答应,很听话地进卧室洗漱休息。
    易晟目送沈和秋进了房间,脸上挂着的温和神情一瞬消失。
    他沉着脸,走到书房去打电话。
    喂?什么风把大少爷您吹来了?不是这辈子都不再来我这儿看病吗?电话被接起,一个轻佻的声音从手机听筒传出来。
    来问你个事。易晟摸了摸身上,想从外套口袋里掏烟,这才发现他把外套给了沈和秋。
    他走到床头柜,拉开抽屉拆了一包新的。
    易晟抽出一根烟点燃:你们心理医生,都是怎么判断患者的病症的?
    蒋争博莫名其妙:和患者进行交谈呗,还有观察一些细微的动作和神情之类的。
    怎么,你想改行啊?
    不是。易晟说着,吸了一口烟,我想问问你,如果一个人看起来比较胆小,排斥害怕别人的接触有问题吗?
    蒋争博:你就说这么点信息,我就算是妙手神医也没法判断啊。
    他思索几秒,问:你说他怕人碰,怕到什么程度?
    暂时还不太清楚,易晟犹豫了一下,皱眉说道,有看到他和别人说话的时候在掐自己。
    熟人?还是陌生人?
    易晟:算得上认识的。
    蒋争博在仅有的信息上做出假设:如果这种行为是经常性行为的话,可能有肢体接触障碍,不过也有可能只是其他症状的并发症之一,真正严重的不是这个。
    不过如果只是偶发行为的话也不用这么担心,对方可能只是单纯的胆子小或者有其他的情绪原因。
    蒋争博稀奇:你问的人是谁啊,大少爷懂得关心人了?
    易晟:没你的事。
    蒋争博啧了一声: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平时就多观察观察他的行为习惯。如果真觉得不太对劲,再来找我,不过我目前在国外开学术交流会,你要找我最少也得等上一个月。
    行。易晟应道。
    还有你好歹也关心关心你自己吧,脾气这么爆,最近该是又没怎么睡吧,你再这么下去铁人都撑不
    电话被果断地挂了。
    易晟揉了揉眉心,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夹在指间,他盯着烟看了一会儿,没点燃,又放回去了。
    失眠症带来的烦躁加倍袭来,让他觉得心烦意乱。
    他知道心理病症躯体化的痛苦,所以更不愿意沈和秋也是这样。
    不过他的小夜莺或许只是太胆小了点呢?
    深夜,沈和秋从噩梦中醒来。
    房间里的灯没有开,他躺在床上,等到那种恐惧的颤抖与窒息般的疼痛感散去,才喘着气从床上坐起来。
    他的胃又开始烧疼,一直烧到嗓子眼。
    沈和秋一把掀开身上裹着的被子,倾身过去想把灯打开。
    他错估了自己的状态,手伸出去却扑了个空,整个人失去平衡从床上滚下来,半边身子狠狠地磕在地上。
    房间没有铺地毯,地板凉得发硬,让他疼到麻木像是要失去知觉。
    沈和秋躺在冰凉的地板上,没有动弹。
    他知道自己没有睡好,是因为他睡前没有吃药。
    他在害怕沈涵会把他在吃药的事情告诉沈父,害怕他会被迫回到那个像牢笼一样的沈家。
    也害怕自己的病会暴露在易先生的面前。
    沈和秋抓紧了床脚,冷汗浸透了他的睡衣,他从地上坐起来,缩在床脚,手脚都是冰的。
    床边的衣架刚刚被他带倒了,挂在上面的西服外套掉在地上。
    沈和秋伸出手,吃力地用指尖把外套勾过来,抱在了怀里。
    外套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温度,但是沈和秋依然紧紧地抱着。
    房间太黑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他难受,安静得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在脑袋里争先恐后地涌出来。
    像当初被关在阁楼时那样,沈和秋颤着嗓子,很小声很小声地给自己唱歌。
    这样就不会那么安静了,这样就不会那么害怕了。
    眼前突然亮起来,沈和秋模糊地感觉到了光线,迟钝地抬起脸。
    是天亮了吗?
    易晟打开了卧室的灯,从门外走进来。
    卧室顶灯的暖光洒在他身上,沈和秋几乎觉得他是从光里走出来的。
    说了难受就要叫我,怎么总喜欢一个人躲起来哭?
    抱着我的衣服,可没抱着我管用。
    易晟蹲在沈和秋的面前温声细语。
    沈和秋下意识腾出一只手摸了摸脸,确定自己没有哭,抿了抿唇:我没哭。
    他把掌心摊开给易晟看,上面没有眼泪。
    易晟握住沈和秋的手,沈和秋本能地挣扎了一下,但很快就乖乖地任由易晟握着。
    嗯,没哭,是我错怪和秋了。
    易晟捏着沈和秋纤细白净的手指,把体温传递过去给他暖手,等暖得差不多了,又把人抱到怀里,一起坐在床上。
    刚刚是不是唱歌了?易晟让沈和秋坐在他的腿上,语气和缓地问。
    恋耽美

章节目录


霸总每晚都要我哄入睡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肉肉屋只为原作者南莓果果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南莓果果并收藏霸总每晚都要我哄入睡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