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公交车，天都还没亮透，一大早六点多，山上的风很凉，虽然是初春回暖的季节，但还是挡不住春寒的刺骨。
严可穿的少，冻得耳朵通红，双手插在口袋里也不能缓解寒冷。
姜恩葬在A市边缘最大的墓园里，这墓园在山上，墓位是姜恩成年后没多久，外公外婆给她买的。
小时候的严可童言无忌，说怎么能在人这么年轻的时候就为她买墓地呢？多不吉利！
那时，外公外婆听了他的话，偷偷地抹眼泪，什么也没说。长大后严可才明白，姜恩是真的身体不好，生前最爱说的一句话也是人死了就什么都带不走了，还不如早点安排好一切，免得死后连安息的地方都没有。
二零三号，今年也是一个人来？墓园的守墓人给严可发了牌子，顺便同他搭话。
嗯，谢谢。严可道了声谢，抱着一捧刚刚下公交时，在步行过来的路上买的白菊。
以往严可会在墓园待上一天，然后晚上随便去哪里待上一晚，绝对不会回家，今天也不会有例外。
将白菊放下，严可郑重地对着墓碑磕了三个头，然后跪坐在地上。
妈，今天我十八岁了。严可看着墓碑上女人温婉的黑白照，絮絮叨叨说着一年来的变化，本来今天有人要帮我过生日来着，被我拒绝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生气，因为我说话一向都不太好听。
前段时间我和外公外婆视频了，他们在国外生活的很好，您不用担心。
我最近在看房子，争取夏天之前搬出去一个人住。一个朋友的舅舅给了我一份高时薪的工作，我已经攒了不少钱了，租房子付个半年房租不成问题。
哦对，我算是交到了朋友？两个，一个就是刚刚说帮我找了工作的那个，说话声音有点像女生，但性格什么的都挺爽快的，相处起来也没什么压力，就是好像想跟我学打架的样子，天天叫我大哥。
还有一个，也就那样吧，前几天还闹矛盾了，冷战了一个多星期。我去买班戟给他吃，结果他跟我说不吃榴莲也就算了，他还是把榴莲给吃光了，猪都没有他这口福。
阿嚏！被骂成猪的周承泽正站在王艺琪家门口。
王艺琪上午本来准备出去买点零食，一出家门就收到了周承泽的消息，说找他有事。
你感冒了？看到周承泽打喷嚏，王艺琪还以为他感冒了。
没。周承泽觉得耳朵有点疼，大概是谁在骂他，你知道严可今天去哪儿了吗？
我不知道啊。上次是严可来问自己周承泽去哪儿了，今天倒是反过来了，王艺琪一脸不确定，你们两还没和好？
我们两什么时候吵过架？周承泽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
哦。你成绩好，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你不知道他去哪儿？周承泽又问了一遍。
不知道啊。
行吧，他今天生日，本来想带他去过生日的。周承泽嘟囔了一嘴，他今天起来的很早，本来想着一早就把严可给拦住带出去，哪知道对方一大早就不在家。问了李丽，对方支支吾吾的也没说出个什么来，他只好来问王艺琪。
等一下，你说他今天生日？王艺琪愣了下，有些不确定地看着周承泽。
对，前几天他填运动会报名表的时候写的。周承泽点头，怎么了吗？
王艺琪张了张口，心里有了点想法，看了周承泽好几眼，欲言又止。
周承泽皱起眉头：有话就说。
他如果今天是他生日的话，那我大概可以猜到他在哪里。
什么意思？周承泽一听，不大高兴。
我也只是听说的，之前班上推搡我的那几个男生当中有两个和严可高一是一个班的，他们之前聊天的时候有提到过严可的一些家事。
你把话说清楚。周承泽看他吞吞吐吐的，在想该不会是严可家里是重组家庭的事被人背后传了什么不好听的话。
就是他们说严可他妈是难产去世的，说他克克母什么的王艺琪垂着头，我也只是听说，不能保证真假的。
周承泽却久久没有说话，他只知道严强和李丽是二婚，只知道严可的生母不在他身边，大概是去世了，却从没想过去世的原因是什么。
怪不得上次他说帮严可过生日时，严可说不过生日，看起来那么不高兴。
我知道了，谢谢。周承泽道了声谢，转身离开。
王艺琪想问他去哪儿，却问不出口，因为他真的不确定那几个男生说的到底是真是假，要是假的到时候就尴尬了。
周承泽离开小区后，在手机上查了一下A市的墓园，发现一共就两个，一个在市北，一个在市南，市南那个离这里比较近，他打算碰碰运气，先去了市南的那个。
严可从墓园出来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他早上来时带了简餐，一天下来也已经饿了。他打算先回市里吃个饭，再决定晚上去哪里。
墓园通往公交站的路有一段不算短的距离，步行的话要走上十来分钟，清晨这条路上还有人卖花，到了晚上除了昏黄的路灯，什么都没有。
严可在墓园里待了一天，冻得手都没知觉了，贴在身侧连摆动都有些不自然。吸了吸鼻子，严可决定晚上去喝个什么牛肉汤之类的。
眼见着公交站就在前方，正巧末班公交开了过来，一想到能在车上吹会儿空调，严可脚步都快了不少。
你可真巧啊，刚好到这儿。司机大叔同严可搭话。
严可应了声：嗯，今天运气好。
要等一会儿哦，没人咱们就尽量早点发车。因为是终点站，等一会儿是必然的，司机大叔很善意地提醒严可。
严可什么也没说，往后走了走，发现车里竟然坐了个人，再一看，还没来得及惊讶，就听到司机大叔又说：小帅哥，最后排那位帅哥是不是睡着了？终点站到了，叫他下车了。
哦。严可盯着周承泽，黑暗中的目光明亮无比，你怎么在这儿。
来找你。周承泽往里面挪了一个位置，过来坐，我屁股麻了起不来。
屁股麻了怪我吗？严可眼眶有点酸，嘴上忍不住呛他。
不怪，怪我，我以为你去市南那个墓园了。
是我没能猜对，才没能早点找到你。周承泽看着严可苍白的侧脸，在心里默默道。
你还去市南了？严可听了，惊讶地扭过头来。
是啊，我不知道你去哪儿了，我去找李阿姨，她没肯说，我就猜了猜。周承泽没把王艺琪出卖掉，对方这次倒是帮了他不小的忙，我是不是很聪明？猜到你来这里了。
聪明你还去市南？严可瞪着他，市南墓园到市北要整整三个小时，地铁公交换来换去都要倒四班，全都是屁股坐穿的那种。
周承泽笑笑没说话，严可看他这样，以为自己话说重了，一想到对方大老远地跑来找自己，从未有过的感动之余有些慌。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严可道歉的话都还没说完，就被周承泽拉着手腕拽进了怀里。
嗯，我知道你是关心我。周承泽含笑在他耳边说着话。
严可推了他一下，没推动：谁关心你？快松开，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的像什么？
周承泽听话地往后退了一些，却没有松开他的手，而是变戏法似的在他手心放了个东西。
严可借着车里微弱的灯光看清那是最新款的电子画板。
你不是挺喜欢画画吗？给你买了个这个，要是不会用回去我教你。周承泽笑着看他，严可，十八岁生日快乐。
第35章 晋江独家
偌大的公交车里只有严可和周承泽两个人, 严可耳边尽是对方说的十八岁生日快乐, 一个不慎就掉了两滴眼泪出来。
好在车里暗，周承泽没看到，严可赶紧把眼泪抹掉, 在心里骂自己不争气。
你吃过饭没啊？周承泽见他后脑勺对着自己，以为自己莽莽撞撞跑过来了对方不太高兴，一向野惯了, 这次倒是很忐忑地问对方问题。
没没呢。严可眼泪抹了, 但是说话还带着鼻音，甚至因为喉间的口水呛住, 打了个嗝儿。
周承泽一愣, 捂着嘴勾着嘴角，生怕被严可看到自己笑了。转念一想，意识到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严可哭了, 他心里又是一阵心疼。
那我带你去吃饭啊, 想吃什么？
牛肉汤。严可从刚刚出墓园就一直在想热乎乎的牛肉粉丝汤，加点辣和醋, 喝一口汤, 又辣又爽, 还很暖和。
今天面吃了吗？长寿面。周承泽问他。
没, 人活多久难道不是看自己本事吗？严可很不屑于长寿面这种东西。
周承泽被他这老大人的说法逗笑了：本事再大也是要吃的。放心, 今晚你想吃什么都有，我把银行卡带出来了，随便刷。
严可一噎, 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土财主的气息。
两个人坐在公交车上说着闲话，比起一个人坐要舒服多了，一个多小时的路程看着也不是很远，一晃就过去了。
公交车的终点站就在市中心最繁华的街道上，严可和周承泽下了车后，入眼尽是出来吃夜宵的人，闻到的也都是食物香喷喷的味道。
严可鼻子很灵，一下子闻到了牛肉汤的味道，一路拽着周承泽往北走，很快就找到了那家买牛肉粉丝汤的店。
点了两碗牛肉粉丝汤后，周承泽对着菜单看了会儿，跑去前台问有没有长寿面。
我们店里没有专门卖的，不过客人有需要的话也可以做。
那帮我做一份吧，加两个鸡蛋，今天刚好是八号。周承泽笑眯眯地点了单，重新回到座位上。
你干嘛去了？严可已经在牛肉粉丝汤里加好了辣椒和醋，正在搅拌中。
加点菜。周承泽实话实说。
哦。严可单纯以为他说的加菜就是加点小菜，哪知道牛肉粉丝汤吃了一半，桌上多了一碗长寿面。
给你点的，少说也要吃一点。周承泽指着那两个黄灿灿的半熟鸡蛋，我特地让他们加的，你看像不像8？
严可斜了他一眼，看起来不情不愿的样子，却还是把那碗长寿面拢到了自己面前，放下吃了一半的牛肉粉丝汤，先把面给吃了。
周承泽看的心满意足，胃口好的能再吃上几碗。
两个人吃饱喝足从店里出来，严可总算是身心都暖和起来了。
周承泽又把他带去了趣玩街，从街头到街尾把诸如捞金鱼、打气球之类的游戏玩了个遍。
从街尾出来后，周承泽看了看时间，距离十二点还有没几分钟。
严可一边走路一边踢着地上的石头：你不回家吗？
不回，跟你待在一起啊。周承泽从他脚底下把石头给抢了过来。
严可急了：石头你都抢？自己找一个去！
别啊，你踢过的才好玩。周承泽笑得特别高兴，一脚踢出去，都没碰到石头，突然变成猫，一屁股掉在了地上。
还好两个人走的是严可平时遛弯的偏僻小路，只有几盏眼看着随时都要坏的路灯，什么人也没有。
严可看着地上的猫，半晌，认命般弯腰把他抱了起来。
我忘了今天还没变了。周承泽一天光顾着找严可了，完全把这事儿给忘了，这会儿倒是卡在十二点前给他来了个变身，同款石头子都没踢到。
我把你送回去。严可打算先把周承泽送回家，再回酒店的休息室住。
别啊，我不想回去。周承泽打定了主意变猫的这六个小时一直跟着严可。
严可停下脚步，看向怀中厚脸皮的猫咪：那你要去哪儿？流浪猫收容所？
周承泽伸出肉爪子搭在严可手上：生死随君。
神经病！严可都要被他气笑了。
周承泽蹭了蹭他：陪你过生日还没满二十四个小时，不回去。
我生日已经过去了。就在刚刚，十二点已经过去了。
我说了算。周承泽耍无赖的本事一流，你还要去哪儿么？
不去哪儿，我回去睡觉。严可说着，已经开始往酒店的方向走。
这里离酒店有一定距离，严可斟酌再三还是打了辆车。
周承泽乖乖趴在他腿上，没再闹什么幺蛾子。
到了酒店，严可付钱下车，抱着周承泽走进去，和前台的工作人员打了声招呼。
严可这么晚才回来啊？晚点老板知道又要唠叨了。一个笑眯眯地和严可打招呼。
你们一个个的，不看好严可，天天让他乱跑！还有一个板着脸学张成的样子。
严可抿唇笑了下：没事，张叔叔还是会发奖金的。
两个人笑成花，周承泽从严可怀中的衣服里冒了头，盯着两个人看。
其中一人惊呼一声：严可，你从哪里弄了这么可爱的猫咪啊？
好可爱！可以抱一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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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可穿的少，冻得耳朵通红，双手插在口袋里也不能缓解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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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外公外婆听了他的话，偷偷地抹眼泪，什么也没说。长大后严可才明白，姜恩是真的身体不好，生前最爱说的一句话也是人死了就什么都带不走了，还不如早点安排好一切，免得死后连安息的地方都没有。
二零三号，今年也是一个人来？墓园的守墓人给严可发了牌子，顺便同他搭话。
嗯，谢谢。严可道了声谢，抱着一捧刚刚下公交时，在步行过来的路上买的白菊。
以往严可会在墓园待上一天，然后晚上随便去哪里待上一晚，绝对不会回家，今天也不会有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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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今天我十八岁了。严可看着墓碑上女人温婉的黑白照，絮絮叨叨说着一年来的变化，本来今天有人要帮我过生日来着，被我拒绝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生气，因为我说话一向都不太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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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近在看房子，争取夏天之前搬出去一个人住。一个朋友的舅舅给了我一份高时薪的工作，我已经攒了不少钱了，租房子付个半年房租不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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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被骂成猪的周承泽正站在王艺琪家门口。
王艺琪上午本来准备出去买点零食，一出家门就收到了周承泽的消息，说找他有事。
你感冒了？看到周承泽打喷嚏，王艺琪还以为他感冒了。
没。周承泽觉得耳朵有点疼，大概是谁在骂他，你知道严可今天去哪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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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他去哪儿？周承泽又问了一遍。
不知道啊。
行吧，他今天生日，本来想带他去过生日的。周承泽嘟囔了一嘴，他今天起来的很早，本来想着一早就把严可给拦住带出去，哪知道对方一大早就不在家。问了李丽，对方支支吾吾的也没说出个什么来，他只好来问王艺琪。
等一下，你说他今天生日？王艺琪愣了下，有些不确定地看着周承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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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周承泽一听，不大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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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艺琪想问他去哪儿，却问不出口，因为他真的不确定那几个男生说的到底是真是假，要是假的到时候就尴尬了。
周承泽离开小区后，在手机上查了一下A市的墓园，发现一共就两个，一个在市北，一个在市南，市南那个离这里比较近，他打算碰碰运气，先去了市南的那个。
严可从墓园出来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他早上来时带了简餐，一天下来也已经饿了。他打算先回市里吃个饭，再决定晚上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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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可应了声：嗯，今天运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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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严可盯着周承泽，黑暗中的目光明亮无比，你怎么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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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不知道你去哪儿了，我去找李阿姨，她没肯说，我就猜了猜。周承泽没把王艺琪出卖掉，对方这次倒是帮了他不小的忙，我是不是很聪明？猜到你来这里了。
聪明你还去市南？严可瞪着他，市南墓园到市北要整整三个小时，地铁公交换来换去都要倒四班，全都是屁股坐穿的那种。
周承泽笑笑没说话，严可看他这样，以为自己话说重了，一想到对方大老远地跑来找自己，从未有过的感动之余有些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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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呢。严可眼泪抹了, 但是说话还带着鼻音，甚至因为喉间的口水呛住, 打了个嗝儿。
周承泽一愣, 捂着嘴勾着嘴角，生怕被严可看到自己笑了。转念一想，意识到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严可哭了, 他心里又是一阵心疼。
那我带你去吃饭啊, 想吃什么？
牛肉汤。严可从刚刚出墓园就一直在想热乎乎的牛肉粉丝汤，加点辣和醋, 喝一口汤, 又辣又爽, 还很暖和。
今天面吃了吗？长寿面。周承泽问他。
没, 人活多久难道不是看自己本事吗？严可很不屑于长寿面这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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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可一噎, 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土财主的气息。
两个人坐在公交车上说着闲话，比起一个人坐要舒服多了，一个多小时的路程看着也不是很远，一晃就过去了。
公交车的终点站就在市中心最繁华的街道上，严可和周承泽下了车后，入眼尽是出来吃夜宵的人，闻到的也都是食物香喷喷的味道。
严可鼻子很灵，一下子闻到了牛肉汤的味道，一路拽着周承泽往北走，很快就找到了那家买牛肉粉丝汤的店。
点了两碗牛肉粉丝汤后，周承泽对着菜单看了会儿，跑去前台问有没有长寿面。
我们店里没有专门卖的，不过客人有需要的话也可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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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嘛去了？严可已经在牛肉粉丝汤里加好了辣椒和醋，正在搅拌中。
加点菜。周承泽实话实说。
哦。严可单纯以为他说的加菜就是加点小菜，哪知道牛肉粉丝汤吃了一半，桌上多了一碗长寿面。
给你点的，少说也要吃一点。周承泽指着那两个黄灿灿的半熟鸡蛋，我特地让他们加的，你看像不像8？
严可斜了他一眼，看起来不情不愿的样子，却还是把那碗长寿面拢到了自己面前，放下吃了一半的牛肉粉丝汤，先把面给吃了。
周承泽看的心满意足，胃口好的能再吃上几碗。
两个人吃饱喝足从店里出来，严可总算是身心都暖和起来了。
周承泽又把他带去了趣玩街，从街头到街尾把诸如捞金鱼、打气球之类的游戏玩了个遍。
从街尾出来后，周承泽看了看时间，距离十二点还有没几分钟。
严可一边走路一边踢着地上的石头：你不回家吗？
不回，跟你待在一起啊。周承泽从他脚底下把石头给抢了过来。
严可急了：石头你都抢？自己找一个去！
别啊，你踢过的才好玩。周承泽笑得特别高兴，一脚踢出去，都没碰到石头，突然变成猫，一屁股掉在了地上。
还好两个人走的是严可平时遛弯的偏僻小路，只有几盏眼看着随时都要坏的路灯，什么人也没有。
严可看着地上的猫，半晌，认命般弯腰把他抱了起来。
我忘了今天还没变了。周承泽一天光顾着找严可了，完全把这事儿给忘了，这会儿倒是卡在十二点前给他来了个变身，同款石头子都没踢到。
我把你送回去。严可打算先把周承泽送回家，再回酒店的休息室住。
别啊，我不想回去。周承泽打定了主意变猫的这六个小时一直跟着严可。
严可停下脚步，看向怀中厚脸皮的猫咪：那你要去哪儿？流浪猫收容所？
周承泽伸出肉爪子搭在严可手上：生死随君。
神经病！严可都要被他气笑了。
周承泽蹭了蹭他：陪你过生日还没满二十四个小时，不回去。
我生日已经过去了。就在刚刚，十二点已经过去了。
我说了算。周承泽耍无赖的本事一流，你还要去哪儿么？
不去哪儿，我回去睡觉。严可说着，已经开始往酒店的方向走。
这里离酒店有一定距离，严可斟酌再三还是打了辆车。
周承泽乖乖趴在他腿上，没再闹什么幺蛾子。
到了酒店，严可付钱下车，抱着周承泽走进去，和前台的工作人员打了声招呼。
严可这么晚才回来啊？晚点老板知道又要唠叨了。一个笑眯眯地和严可打招呼。
你们一个个的，不看好严可，天天让他乱跑！还有一个板着脸学张成的样子。
严可抿唇笑了下：没事，张叔叔还是会发奖金的。
两个人笑成花，周承泽从严可怀中的衣服里冒了头，盯着两个人看。
其中一人惊呼一声：严可，你从哪里弄了这么可爱的猫咪啊？
好可爱！可以抱一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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