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槐序咳了一阵后,用那双修长的手指拍拍前胸,算是缓过来一些了:吃过了,好毛病了,殿下不用担心的。说起来我今年还不错呢,还能在地上走走,往年这个时候都会卧床不起呢。
    唉!李玄度重重叹了口气,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李玄度平生生过最严重的病就是感冒发烧,那都觉得异常难受。更别说杨槐序缠绵病榻这么多年,说不定怎样难受呢。
    杨槐序苍白的脸色露出一抹笑容:已经习惯了,便不觉得什么。
    那我走了,不打扰你休息了。李玄度说着就要站起身来,你好好养病。
    殿下杨槐序的声音特别虚弱,你陪我说说话吧,只有我自己,睡不着也很无聊。
    李玄度闻言又坐了下来,面带迟疑:可是你的身体我怕打扰你休息。
    不碍事的,你说我听着,杨槐序又微微一笑,我若是觉得倦了,就躺下睡。
    那好,李玄度放心了,我给你说说今天发生的事吧。
    接着,他将今天所作所为讲述了一遍。
    李玄度说得声情并茂,说到好玩的地方,表情可可爱爱。说到愤怒的地方,又板着一张脸,满脸怒容,还夹带着动作的。
    杨槐序看得嘴角始终微微翘起,越和这个人接触,便越被他吸引,总是不自觉地向他靠近。虽然明知道自己是在玩儿火,但那颗火热的心,已经完全不听他的话了。
    李玄度说得眉飞色舞,说完了今天的事,他看杨槐序爱听,便又说了一些其他的事。渐渐地,杨槐序抵不住睡意袭来,闭上了眼睛,没过多久便睡着了。
    李玄度起身给他盖好被子,蹑手蹑脚地出去了。
    今天的天色很好,有星星,像一颗颗棋子似的镶嵌在天上,怪好看的。
    李玄度在外面看了一会儿,决定沐浴休息。
    他尝到了温泉的甜头,便又想去泡,这次学聪明了,怕龙炎再来,便叫多福守在外面。
    一直到洗完,也没人来打扰他。
    李玄度从温泉中出来,回了自己房间。刚要脱衣睡下,多福便来禀告,说攻侍君来了。
    李玄度以为他有什么事,便叫他进来。
    龙炎形色匆匆,看着李玄度衣衫整齐的样子,有些失望。今天朝廷有事,他回去处理了,就知道李玄度晚上会沐浴,紧赶慢赶没赶上。
    有什么事吗?李玄度见他来了也不说话,只得开口询问,他惊讶地发现,龙炎戴抹额了。不过不是原来那个红色的,这个是青色的。
    龙炎道:没什么事。
    那正好,我有事找你。李玄度虽然打算睡了,但龙炎来都来了,就顺便把事说了吧,免得自己再忘了。
    龙炎看着他:什么事?
    李玄度从桌上拿过一本小册子,龙炎随意一瞥,发现上面写着后宫规章制度(试运行)的字样,满腹狐疑地望着李玄度。
    李玄度把宫规给他:这是我新制定的宫规,你虽是侍君,但也要熟知宫规。日常生活中,一定要按照宫规行事,若是违反了宫规,也得受罚。
    龙炎神色复杂地接过宫规,李玄度神情严肃地道:三天吧,我给你三天时间,你把宫规背下来。届时我考你,若是背不下来可是要受罚的。
    龙炎:???
    李玄度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要磨磨龙炎的性子。整个后宫,就他一个刺头。再不管教都要上天了,那就从宫规开始吧。
    李玄度见他不说话,便又问:我说的话,你可都听清了?
    你真是龙炎忍了又忍,好大的胆子。
    你说什么?李玄度一挑眉。
    你让我背宫规,是不是应该付出些什么代价?龙炎桀桀地笑着,宛如一个变态杀手,就要捕获了围追许久的猎物。
    李玄度一巴掌打在龙炎的后脑勺上:不许这么笑。
    龙炎一瞬间是懵的,半晌才反应过来。
    竟敢打朕!好大的胆子!还没有人敢打朕!朕,一定要一定要
    李玄度见他瞪着眼睛看他,又道:怎么?还不服气?
    你说说你年纪这么小,又长得这么好看,要笑就好好笑,那么笑就像是就像是李玄度想了想,反派,反派就好那么笑,不好看的。
    龙炎的重点放在了不好看的上面,不禁反问:不好看?
    是啊,李玄度递给他一面镜子,你自己看看那样笑好不好看?
    龙炎看着铜镜里那张熟悉的脸,紧接着李玄度的脸便挤了进来。
    李玄度一脸期待地盯着铜镜看:你再像刚才那么笑一下,你看看到底好不好看。
    龙炎完全笑不出来,片刻后将铜镜扣在桌上,拿起宫规头也不回地走了。
    瞧见没有,再中二的少年也有法子治他,李玄度挺得意。
    翌日清晨,李玄度精神抖擞地起来了,今天是个好日子。
    李玄度走到外面,那些个太监都已经跑完了步站好了等他呢。
    不错,有进步,这才第二天,本宫见你们明显比第一天强多了,李玄度满意地点点头,公公们,本宫都自愧不如。
    几句话,把这群人因为跑步带来的怒气全都一扫而光,还都挺高兴的。
    来人啊,给公公们看坐。李玄度笑呵呵地吩咐着,看他们的眼神越发柔和,好让他们放下对他的戒心,届时他再想做什么就容易多了。
    这次的座位人人都有,这群太监果然很高兴,有一些人还朝首领公公投向敬佩的目光,首领不自觉地将腰板挺得更直了,十分得意。
    那就请公公们说一说昨天的事。李玄度喝了口茶,慢悠悠地说道。
    从首领太监开始,一直到所有人都说完了。李玄度点点头:不错,诸位费心了。本宫今天还有一事需要公公们回去传达一下,可是件大好事。
    谁都愿意听好消息,所有人都等着李玄度的下一句话。李玄度却不急不忙,又拿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又慢悠悠地把茶杯放下,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这才道:不如公公们先猜一猜,猜对了本宫有奖赏。
    大家胡乱猜了一通,谁都没猜出来。
    还是本宫说吧,李玄度浅笑,陛下要给后宫发月钱了。
    所有人一愣,相互看看彼此,没听错吧,陛下要发月钱了?可都欠了多少年了。
    不过暂时不能全给,只能先给一年的,李玄度说道,但是给利息的,剩下的月钱你们也都放心,陛下都会补给你们的。一会儿公公们回去,劳烦公公们将此事传达一下,叫他们都过来领月钱。就来本宫这里领即可,对了,每部都有各自领月钱的时辰,你们可都记好了。
    接着,李玄度将各部的时辰都一一说出来。宫里人多,不能一天都发完,便排到了明天、后天。
    众人记好后,有之前专门发月钱的部门心中有疑惑,便问:殿下,历来下人们的月钱都是由我们来发的,为何这次是您亲自来发?他真正想法是这次不能贪银子了。
    李玄度推锅:本宫也不知道,是陛下吩咐的,如果公公想知道不如去问陛下。
    谁敢去招惹那位主啊,那个太监便不再说什么。
    此事已定,李玄度便叫他们各自散去了。
    没等多久,各宫的侍君们来请安了。
    李玄度一看,龙炎又没来。昨天明明告诉他的,竟然敢不来。马上派多福去叫人,多福急匆匆地去,急匆匆回来,说屋内并无人。
    没在睡觉,那是去哪了?
    李玄度拧着眉,中二期的少年是不好管。
    不过今天发月钱这事大过一切,李玄度还并没有因为龙炎而坏了心情。心情特别好,也充满了自豪感,终于干了一件有意义的事。
    今天不仅要发月钱,还是念书的日子。
    李玄度将发月钱一事全权交给柳莺时负责,花朝和南宫月夕留下来帮他。
    而李玄度则跟着阳止去了小书房。
    坐好后,阳止先让李玄度复习了一下第一天学习的《千字文》,李玄度记性也挺好,说得很流利,阳止表示很满意,又让他写字看看。
    李玄度的字依旧不怎么样,阳止拿着他写好的那张纸拧眉看了半天:这两日没有练习?
    李玄度颇为心虚,小声道:没有。
    阳止气得去掏出戒尺:把手伸出来!
    李玄度不敢不从,将两只手都伸出来手心朝上,阳止啪啪啪打了数下。
    恨铁不成钢:你初学写字,竟如此懈怠。打你,是为了让你长记性。
    李玄度不敢反驳:夫子教训的是。
    阳止冷冷地看了他一会儿,最后将戒尺收起:再写!
    李玄度老老实实地拿起笔端端正正又工工整整地写了一遍,写完后双手捧着给阳止看。
    阳止看完后依旧拧着眉,不过这次没说要打他。
    他拿起毛笔来,在砚台里蘸了墨,然后在纸上慢慢写着,力图叫李玄度看得仔细。写完后又将笔递给了李玄度,李玄度接过后揣摩了一下,才动笔写了起来。
    这次写得比起之前的强了一些,阳止表情稍霁。
    夫子,不如这样吧,李玄度用笔点点脑袋,我找一些稍薄一些的纸,覆在你的字上临摹,久而久之我的字肯定能练好。
    怎可投机取巧。阳止显然对这种做法并不赞成。
    怎么能是投机取巧?现代卖的那些描红本都是这样的,我现在还找不到什么诀窍,总也写不好,不如我照着你的临摹,久而久之说不定就会写好了呢。
    不可。阳止断然拒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字体,你就算临摹我的临摹得好了,但那不是你属于你的字体。
    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李玄度继续劝,我既不科考,又不想成为书法家,就是想写写字而已,只要写得好看,字不字体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阳止的脸上露出一丝迷茫。
    李玄度等了一会儿也未见他回复,便轻轻唤他:夫子?夫子?
    阳止这才回过神来:你是不是觉得我教的
    夫子教得非常好,李玄度知道阳止要说什么,我很乐意听,只是有些事情没有谁绝对的对与错。我也只是提个意见而已,咱们商量着来,若是夫子觉得我的意见不好那咱们就不用。
    阳止想了一会儿:照你说的做吧。
    李玄度特别高兴,这可轻松了不少。
    那我先练着,等练得差不多了再把夫子的字拿掉,我再自己写。李玄度找了一张薄纸,放在阳止的字上,然后慢慢地临摹着。
    刚开始临摹得也不好,等写得多了,才逐渐进入状态。
    阳止一直看着他,视线从手上的笔落到了洁白修长的手指上,然后顺着手腕往上看,看到了胳膊,最后看到了那张认真的脸。
    阳止突然像是被烫到了一般,心猛地狂跳起来。他面色不动,努力保持着平静,好在那个人并没发觉到他的不正常。
    李玄度又写完了一张,美滋滋地拿给阳止看:夫子你看,这张是不是比之前写的都要好?
    阳止的心有些乱,注意力始终不能集中到李玄度写的字上。最后只道了一个好字。
    李玄度没有发觉出阳止的不正常,毕竟他平时就一副冷冰冰,话很少的样子。如果他说了很长一段话,那才奇怪呢。
    一整天,二人都在房里练字,连午膳都是在小书房吃的。
    等到了侍君们该请晚安的时间,一天的学业这才得已结束。李玄度写得手都酸了,也不敢抱怨,在阳止面前装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到了正殿,李玄度坐在主位上向下看去,龙炎还是没有来。
    李玄度又派人去找,回禀说不在房内,不知去哪里。
    李玄度又拧着眉,太不像话,不给他点儿教训尝尝,他真不知天高地厚!
    花朝,月夕,李玄度道,今日的月钱发得怎么样了?
    发完了三部,花朝回道,想要都发完,还需几天的时间。
    李玄度道:不急,辛苦你们了。
    花朝道:那些下人们可都高兴坏了,朝着殿下的房间连连磕头。
    真的啊?李玄度美滋滋的。
    商兰秋道:那我明天也想和他们一起。
    南宫月夕道:你不是还要和长夏查他们贪污一事?槐序现在病着不能一起去查,你再走开了,让长夏怎么办?
    商兰秋不愿意:你怎么总管着我啊?你以为你是谁啊?
    好了,李玄度见再说就吵起来了,兰秋你还接着跟着长夏,至于莺时那边,长至你明天也过去帮帮他们。
    众人都散了后,李玄度往外走,终于看到了失踪了一天的龙炎。
    去哪了?李玄度拿出皇后的气派来。
    龙炎看他:有事?
    尤火火,李玄度指名道姓地叫他,我昨天和你说什么了?我是不是告诉你早晚要请安?时辰也告诉你了?但你今天人呢?去哪了?
    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质问他,被李玄度这么说的感觉他并不排斥。
    龙炎意外地想编造个理由,要编就要编得合理一些,于是便没有马上回答,但这被李玄度当成了不想回答。
    去,李玄度手指着正阳宫的大门,绕着正阳宫跑十圈。
    那些太监们是三圈,但考虑到龙炎年轻力壮,又是习武之人,便多加了几圈。
    龙炎没动,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
    李玄度催促:开始吧,早点儿跑完早点儿睡觉。
    龙炎斜着眼睛看他:你是在开玩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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