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龙是最了解自己本性的。
    那种竖瞳里看进了什么,便要得到什么的本性。
    不仅如此,还要用龙尾死死地卷起盘住,再以绝对的力量将其压制在龙腹之下。
    强势的拥有,绝对的占领。
    眼下沧沉心底翻腾起的那一点本性,正是如此。
    所以这一次,当岑羽睡熟了翻身过来一把将他抱住的时候,沧沉那金色竖瞳再次现出。
    岑羽的手在沧沉的长发上顺毛顺了几下的时候,沧沉的胳膊穿过岑羽颈后,将他搂进了怀里。
    当岑羽的手在那青白色的长袍上胡乱一通撸着的时候,沧沉侧卧、搂抱着怀中人的身形缓缓压下。
    而奇的是,明明这一切都是沧沉无比熟悉的本性举动,下一步,他便该盘住这身下的猎物。
    可忽然间,沧沉心底翻腾的本性一下便淡了。
    他默了片刻,最终不过是抬起那条搂住岑羽的胳膊,再抬手,用指尖在岑羽的头顶轻轻摸了下就像岑羽撸龙崽那样。
    而每摸一下,沧沉那金色竖瞳便淡去几分。
    他忽然便明白岑羽为何那么喜欢给龙崽顺毛了。
    确实好摸。
    也有点理解,若白为什么在不拒山日夜笙歌了。
    温柔乡,感觉尚好。
    次日,因为要去仙籍殿拜访,岑羽特意没带龙崽,也没抱龙蛋,只叫上了朔悦。
    路上,朔悦好奇不已:你上回问我仙籍殿的殿主喜欢什么,我说崇拜龙神,你今天是带了什么与龙神有关的做见面礼?
    岑羽让朔悦猜,朔悦还真猜不出来是什么,只想到有可能是幽明殿自产的瓜果。
    岑羽:不是。
    不是?
    那是什么?
    岑羽:当然是与龙神密切相关的,不贵重又能显出意义的,同时收礼的人方便收下,还能拿出来同人显摆的。
    还有这样的好礼?
    朔悦更好奇了。
    不过比起知道岑羽带了什么,朔悦觉得有必要先提醒一下:上次点仙籍,帝君亲自来,点的着实是高调了些。
    尤其点的时候,仙籍殿的殿主李然还在下面跪着。
    跪龙神没什么,还顺带跪了岑羽,随便换了这天上任何一个仙,怕是都不会甘愿。
    如今他们有求而来,虽带了礼,还是得谨慎些。
    尤其这位仙籍殿的殿主,并不是个多喜欢同人客气的。
    果然,到了仙籍殿,殿官见岑羽独自前来,身边既没龙神也没龙崽,便只在通报过后,引岑羽与朔悦一同去了偏殿。
    到了偏殿,两盏茶的工夫后,李然才姗姗而来。
    现身后,一副不大痛快的样子。
    朔悦同他拜礼,他也只是堪堪抬手回了下,看也不看岑羽,又说殿内杂事繁多,不能久留。
    敷衍又冷淡。
    朔悦同岑羽挤眼睛,让他勿躁稍安。
    岑羽没躁,淡定的很,也不多说什么,留了装礼的匣子,起身道别。
    李然看了眼匣子,一脸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收,要岑羽拿走。
    岑羽不卑不亢:一副字而已。
    说完便和朔悦一起走了。
    走出偏殿,朔悦好奇道:难道是帝君的墨宝?
    岑羽点头:今早刚写的。
    朔悦想了想,觉得这趟有戏。
    要知道龙神在这天界不管俗务,亲笔的墨宝这些年在这天上几乎就没有。
    仙籍殿的殿主那般崇拜龙神,如今得来一份墨宝,还是能裱起来挂墙上供人观摩、羡慕的,可不得暗暗高兴坏。
    朔悦只好奇龙神写了什么。
    岑羽:to 签。
    也就是专门给某人的签名,还会附言点祝福语录。
    今早,沧沉起床后,不知缘何,心情极好。
    岑羽说要他亲笔的墨宝,写给仙籍殿殿主的,沧沉连问都没多问,便带着岑羽去了书房。
    又按照岑羽的提议写了些话
    给李然:仙途顺畅。沧沉笔书。
    打开匣子看到墨宝的李然:!!!
    帝君的亲笔!
    龙神的福赐!
    李然回过神,赶忙问殿官:岑羽君同朔悦君呢?
    殿官回报,说已经走了。
    李然道:快,请回来!
    想了想,把墨宝收进匣子里,小心翼翼地交给殿官,令殿官务必收好,转身亲自追了出去。
    岑羽早提前料到了,正同朔悦一起磨磨蹭蹭地往前走,走了好一会儿都还没走出仙籍殿。
    一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朔悦又同岑羽挤挤眼,岑羽挑挑眉,掐着时机,在李然一声留步的时候,挂上微笑,扭头转身:李然仙官!
    幽明殿。
    岑羽出去了,留了龙蛋跟龙崽在殿里。
    沧沉昨夜刚起了撸毛的兴致,眼下岑羽不在,手里空,便逮了龙崽按在桌上撸鳞毛。
    榕原起先还挣扎,奈何怎么挣扎都没用,只能趴着任龙瞎撸。
    撸着撸着,龙崽露出了一副生无可恋。
    这特么是顺毛吗?
    他鳞都要被刮下来了!
    ☆、第19章 第 19 章
    岑羽这礼直送进了李然心坎,这一趟造访也不摆我是龙神的人的架子,又有朔悦从中搭线,岑羽与李然,算是冰释前嫌,有了些小小的交情。
    又听说岑羽过来,不过是想打听下从前在人间时的仙府同窗,李然爽快道:小事。
    殿里一找,很快找到江雾轻的仙籍籍册。
    李然是个不爱同人瞎客气、也有分有寸的性子,找到了籍册,自己没翻看,直接交给了岑羽。
    也叮嘱岑羽,既然是来寻旧识去向的,那便不要细究旧识这些年在这天上的经历,只看去向便可。
    亦叫岑羽不要把籍册上看到的内容往外乱传。
    以免节外生枝。
    岑羽应下。
    李然便留下岑羽和朔悦在殿里,自己离开了。
    岑羽展开籍册。
    朔悦起先没想看,也确实没看同是掌籍册的,他与李然一般,心底都有分寸。
    尤其是天上同僚的经历,知不知道又如何?
    不看也罢。
    直到岑羽看着看着蹙起了眉头。
    朔悦觉得奇了,岑羽刚来天上、处境困难的时候,都没见他皱过眉。
    这是看到了什么?
    朔悦的脖子伸着伸着,就伸到了籍册前。
    落眼一看,这江雾轻飞升上天后,起初的经历与这天上其他飞升上来的大小仙没什么不同。
    也是换了仙籍,被分去各殿谋职,谋了段日子,再与同批飞升的一起,由天君的旨意,派去九重天的某处掌事。
    到这里,都很正常。
    直到四百年多年前,白虎神踏出不拒山,于第六天偶遇江雾轻,连着三日,秉烛夜游。
    没多久,江雾轻便主动卸职,跟着白虎神回不拒山去了。
    且这仙籍上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江雾轻去不拒山,不是谋了什么正经差事,而是去给白虎神填充后宫。
    岑羽:???
    朔悦:
    窒息。
    更叫人窒息的是,籍册上记载到江雾轻去不拒山之后,便再无内容了,只剩一片空白。
    朔悦理了理:这意思是,岑羽的前情郎,去给白虎神做现情郎了?
    岑羽也理了理:所以江雾轻的必不相负,就是这么不相负的?
    从仙籍殿出来,两人都有些不大好。
    朔悦率先回神,见岑羽表情欠佳,咳了声,试图安慰:你节哀。
    前任飞了,爱情死了,可不得节哀。
    岑羽只憋出了一个字:靠。
    原主在人间受苦受辱,前任在天上撸白虎?
    狗屁爱情!
    本来这种事,别人的感情,也轮不上岑羽喊狗屁,可谁让他如今替代了原主,做了这么多,还都是在为原主完成心愿。
    能不动气?
    气过了,岑羽还得想,如今知道江雾轻在哪儿了,他要怎么见到这个负心汉。
    去不拒山?
    可据朔悦说,不拒山并不是一坐山,而是当年平定战乱之后,由苍生枯骨所聚,早些年不拒山也不叫不拒山,而叫白骨窟。
    白骨窟位于天界西北角,由白虎神亲自封印、坐镇。
    除非有人带路,否则进不能进,出不能出。
    更别说在白虎神的后宫里找个男宠。
    朔悦还是那句:节哀。
    岑羽:唉!
    正所谓没好事儿的时候喝水也塞牙,查到了江雾轻的去处,刚从仙籍殿心情不爽地出来,岑羽又遭了暗算
    半路忽然杀出个人,扬手就是一巴掌。
    亏得岑羽上一世养多了猫、躲多了猫爪,反应够快,及时避开。
    朔悦赶忙上前,把岑羽挡在身后,呵斥:何人?
    是个仙气儿腾腾的女仙。
    女仙错失了那一巴掌,堪堪站定,神色愤怒。
    而她看向朔悦身后的眼神,明显是认识岑羽的。
    朔悦趁着女仙不动,掩唇扭头,低声问身后:认识?
    不认识。
    岑羽想了想,这天上能这么理直气壮地讨厌他的,大概也只有仙府同门。
    朔悦也想到了。
    但这巴掌来得也忒突然,总得有理由?
    女仙还真有理由:岑羽!你媚上欺下,枕边吹风,让龙神降罚,灭我欧阳一支最后的血脉,我同你不共戴天!
    朔悦和岑羽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龙神降罚灭掉的,就是眼前这位仙子在凡间的后人。
    但不对吧
    岑羽:龙神降罚灭你欧阳氏,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也能算到他头上?
    还是朔悦回忆起岑羽的籍册,再次掩唇扭头,提醒:当初害得你跳湖的那个,就姓欧阳。
    岑羽和朔悦对视,难道龙神在人间神罚的那个凡人,就是欧阳壬?
    朔悦特意跟那女仙亲口确认了一遍。
    女仙一脸愤恨、悲恸,切齿地质问岑羽:你装什么无辜?不是你,龙神高高在上,能识得人间一小小凡人?还降下神罚,灰飞烟灭?
    岑羽!你好歹毒的心肠!
    当初秋文诬陷你,说你盗取龙蛋,天君已经将他发落缥缈殿,贬下凡尘、永世为奴。
    这还不够吗?
    还要牵扯我欧阳一族?
    欧阳述和欧阳壬,他们父子不过是听从秋文这个本门前辈的号令,在凡间帮忙寻找龙蛋而已,或许因此在仙府时冲撞过你,你便要这般怀恨、报复吗?
    一条命不够,你竟让他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岑羽总算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沧沉神罚的凡人不是旁人,正是那个轻薄、羞辱、害原主跳湖丧命的欧阳壬。
    而欧阳壬在这天上不止有同门的前辈仙人,还有同血脉的先祖。
    先祖知道龙神一个神罚,害自己那一支的独苗血脉在凡间彻底断送,气不过,越想越觉得是有人在龙神耳边吹枕头风,才害她断子绝孙,于是愤愤地带着巴掌找上了门。
    岑羽无语。
    朔悦也无语。
    这位女仙振振有词,说得好像她亲眼见了龙神为什么降下神罚似的,明明都是她自己猜的。
    猜的就是一定真的?
    她还挺会给自己洗脑的。
    至于为什么偏偏这么巧,被神罚的是那个欧阳壬
    龙神的想法,谁又能知道?
    朔悦原本想让岑羽先走,自己同那热血上头的女仙好好絮叨一番。
    岑羽已经从朔悦身后走了出来,亲自会了那位女仙。
    欧阳壬是吧,岑羽淡淡道:他是你什么人?
    女仙说,是她亲哥那一支的曾曾曾曾孙,如今欧阳氏唯一的血脉,独苗。
    哦,曾曾曾曾孙。岑羽点头,换我来告诉你,你那位曾曾曾曾孙,在仙府的时候,对我做了什么。
    岑羽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脸:你瞧我这个模样,长得还算过得去吧?
    都能被说吹枕边风了,可见不止是还算过得去,是很过得去,非常过得去。
    女仙蹙眉,等着岑羽的话,又不解岑羽话里的意思。
    岑羽继续:你瞧我长得不赖,大家都瞧我长得可以,你那位曾曾曾曾孙,也是这么看我的。
    岑羽神色间勾起一抹冷意:仙子既然猜了是我撺掇龙神灭你欧阳氏的血脉,不如再猜猜看,你那位曾曾曾曾孙在遇见我,觉得我长得不错之后,又对我做了些什么?
    女仙当场一顿,面露迟疑。
    岑羽提醒她:大可以往坏了想。
    女仙蹙眉。
    岑羽:怎么,琢磨我的时候,就是吹枕边风,心机、谋算,害你家族断子绝孙,怎么坏怎么想。琢磨你那位曾曾曾曾孙的时候,就觉得他还是个孙子,能有多坏,也不觉得他会对我做出些什么?
    女仙发话道:你大可以明说。
    岑羽:明说便是,你觉得是我做的,那便是我做的。无所谓。
    反正在我这里,欧阳壬死就死了,死有余辜。
    死得正好。
    女仙脸上青白交加,气得不行,又碍于岑羽背后的靠山,不敢真的拿他怎么样。
    只能愤而甩袖,转身离开,留下句:你等着!
    岑羽等她个鬼,也转身和朔悦一起走了。
    朔悦惊讶不已:原来你也有脾气?
    岑羽好笑,谁没脾气?
    他只是看着比较佛系。
    朔悦点点头,觉得这样才好。
    反正有龙神做靠山嘛,就是该有点气性,偶尔把下巴抬起来,鼻孔朝天地走。
    岑羽则在想,龙神神罚的原来是欧阳壬?
    是为了他?
    岑羽心底升起股陌生又微妙的感觉。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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