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媛道:你闭嘴!
    这时候,又一只凤凰飞落在圆台上,正是凤婷。
    凤婷一见他们,便问:我爹呢?
    扫了四周一眼,没看见人,哦,去他房中休息了。
    说着便要风风火火地去追。
    被凤媛拦住:你家里那个仙官,到底何时走?
    凤婷上下睥睨她,哼道:你管呢?
    又道:我爹给我找后娘,你急什么?操的哪门子心?说着肩膀顶开凤媛,甩袖走人。
    凤媛:你小心那仙官随了他家殿主,一个惑龙神,一个惑你爹。
    凤婷转回身,对凤媛挤眼吐舌头:那好啊,改天也让我爹给我小后娘移个榕树来我家。
    凤媛说不过,气得一个火球丢了过去。
    凤婷闪身躲开,抬手指她:今日有事,不同你多计较,改天你给老娘等着!
    那厢,岑羽跟着沧沉去到了域长老在凤窟休息的房间。
    一个玄冰制成的
    屋子,冷到极点。
    不过窝在沧沉肩头的岑羽是十分暖和的,外加头顶有凤羽化作的花,就跟一个小太阳顶在头上似的,暖洋洋的。
    暖得岑羽歪着脑袋打瞌睡。
    正困顿着,沧沉将他抱到了掌心里躺着,用指尖点点他的鼻头,刮刮耳边、下巴,再顺着往下一点点地rua。
    岑羽又暖和又舒服还觉得困,这个时候真的像只猫,惬意地躺着,喉咙里还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忽然,他身下一凉沧沉摸到他腿间的蛋蛋,没见过似的,稀奇的腔调:哦,猫的这个,是长在外面的。
    岑羽:!!!
    你摸哪儿!?
    没来得及炸毛,凤婷忽然现身:爹!你怎么能给小仙官看龙神?
    他就算喜欢,你也不能给他看那个啊!
    你应该给他看你自己!
    沧沉掌心托着小奶猫,回头看凤婷,重点抓得很独特:嗯。
    他就算喜欢喜欢。
    凤婷的话头跟着拐了个弯:是喜欢,我从那轴册里出来的时候,他都没舍得出来,还流鼻血了。
    岑羽一下醒了:???
    他什么时候舍不得了?
    公主,流鼻血的那个明明是你!
    沧沉继续淡淡道:嗯,没舍得。
    凤婷风风火火的样子:不好,他不会还在轴册里吧。
    再看还不得爱上龙神!
    爹我走了,我现在就去把那轴册拿走!
    说着,身影很快消失。
    留下沧沉继续凤婷现身前在说的话:都长在外面的?
    说着,在岑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又伸手在小奶猫的腿间摸了一把。
    岑羽:
    你们龙,真的很会作戏。
    岑羽彻底不干了:我要回小木屋。
    沧沉看着掌心上,不紧不慢道:凤婷已经去收行兵轴了,你此刻回去,什么都看不到。
    岑羽:看不到就睡觉。
    沧沉含笑不言,只拿指尖再去摸小奶猫的头顶。
    这龙显然是前些时候rua人rua出了经验,岑羽这么被摸着,顿时又舒服得闭上眼睛咕噜咕噜,咕着咕着,又在暖融融中困得不行。
    睡吧。
    岑羽忽然置身一片黑暗,他原本以为是屋内的灯灭了,听到耳朵下咚咚咚的心跳才知道,沧沉让他睡在了衣袍内的心口处。
    这里不但暖暖的,还十分的坚实、安全,又与沧沉紧密相贴。
    如同从前他们睡在一起的时候,沧沉将他拥入在怀里。
    岑羽做着猫,没有手、没有手臂,半梦半醒中回应不了别的,便用脸蹭了蹭沧沉。
    原本他应该就这么睡过去,不成想沧沉又将他变回了人身。
    人身的他还是在沧沉的衣袍下,还是与沧沉紧密无间地胸口相贴,还是在困顿中亲昵地用脸颊蹭了蹭沧沉的下巴,又抬起头,用唇和一点舌尖,亲昵的舔抵沧沉的唇角。
    沧沉躺靠在玄冰床上,让人趴在自己身上,低垂着目光,眼尾微眯地看着岑羽。
    直到岑羽从困顿和疑惑中抬眼,清明的眼底倒映着他的面孔,沧沉才伸手抵住岑羽的脑袋,抬头强势地回吻了过去。
    这一瞬间,岑羽忽然理解了小花开花是什么样的心情。
    约莫就是从头发丝到脚尖都在战栗,心绪游满全身无处可去,最后从心底冲上天灵,噌一下炸开。
    岑羽的手心攀在沧沉发烫的胸口,心底炸满了各色烟花,在紊乱的气息中与沧沉唇舌交缠。
    ☆、第42章 第 42 章
    生息节将至, 族内格外忙碌。
    今年留在洞窟值守的正是域长老。
    往年,域长老都会在这个时候镇守在洞窟深处的生息河边。一面安排人迎接、照看源源不断从河底飘上的雏凤,一面控制节庆前后格外动荡的生息河。
    然而今年, 别说飘上来的雏凤没几只,河水都缩得只剩一丁点。
    域长老倒是还在, 就是头顶长了只奶猫。
    那丁点大的奶猫稳稳地蹲趴在域长老头上,远远看,像个毛茸茸的头饰, 近处看,还是个毛茸茸的头饰。
    怪可爱的。
    但这头饰自己却蹲得格外正经严肃, 与它软萌的外形天壤之别
    岑羽:他就是想找个地方静静。
    找别的地儿,要么被凤窟里年轻的凤凰抱过去撸毛, 要么被沧沉拎过去撸毛。
    头顶这里最好。
    既没人敢伸手到长老头上抓他抱他,又能向沧沉展示一下他想一个人静静的决心。
    什么静静?
    岑羽:你要是趴在你老板怀里跟他激吻了,你要不要静静?
    而岑羽的毛病:一静就开始理智冷静全面上线,一上线就开始走事业线。
    他蹲在沧沉头顶, 扫视眼前,这个时候开始格外冷静地想,先前在生息河这边, 那两只年轻的凤凰聊到天界、聊到他、还聊到龙神,似乎是凤族内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大到得求到龙神面前, 还似乎和他有关。
    还有沧沉,他说来凤族有事, 是另一件事, 还是正为了凤族的大事而来?
    想着想着, 奶猫往头顶一侧歪去, 没等他自己调整坐姿蹲稳,沧沉抬手给他扶正,扶完了又伸手上来,递了一颗凤族的红果到他面前。
    岑羽严肃地盯着那红果看了片刻,伸头张嘴吃了没办法,再静也不能耽误吃喝。
    沧沉或许是心情好,又或许是了解岑羽的习惯,喂完了红果,又递了别的吃食上来,岑羽再吃。
    沧沉喂,奶猫吃,沧沉喂,奶猫吃,喂、吃,喂、吃,喂、吃
    不远处看着的凤媛终于忍不住了,磨着牙齿恨恨低声道:狐媚子的猫,都是属狐狸的!
    域长老何时这般春风满面过!?
    知道的这是喂的猫,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喂的是自己的伴侣!
    与凤媛一同蹲守凤窟深处的那只公凤凰则一直盯着圆台边的细流。
    他的神色越发严肃,人也便得异常沉默:从他轮守开始,到现在,竟只有几只雏凤从河底游上来。
    明明生息节将至,正是生息河涨水、最为动荡的时候,可如今这河竟越来越小。
    难道真的如长老们所言,父神造的生息河也要枯竭了吗?
    那凤凰蛋怎么办?
    爹!
    凤媛一声清脆的呼喊,楹长老在圆台上现身。
    他来了洞窟,原本该像往常那般谁也不理地先查看生息河,问问今日从河底飘
    上来多少雏凤,再去理会其他。
    然而今日的楹长老一来,什么都没看,一双锐利的目光率先冲沧沉头顶射了过去,接着便略带不满地看向奶猫脚下的那张脸。
    楹长老朝着沧沉的方向走近几步,语气冷硬:域长老速来与我一般只关心族内之事,何时也开始在意其他了?
    沧沉用的是他自己那不冷不热的淡漠态度:近日。
    楹长老:哼!
    窟内值守的年轻凤凰们各个噤声,不敢插话,凤媛刚要张口,被她爹楹长老侧头冷冷扫了眼,规矩了。
    沧沉则将头顶又歪了身形的奶猫扶正,一副只要奶猫愿意,谁也不能让这猫从他头上离开的架势。
    楹长老冷眼看面前的一人一猫,哼道:如今族内出了这般的大事,你还能有心情在这里谈情说爱?
    在场除了沧沉,所有人听了,都以为这说的是域长老和域长老家中那位天界来的仙官,必然和如今蹲在域长老头顶的这只猫没什么干系。
    关猫什么事?
    猫多无辜,它只是可爱了些、会开花而已。
    却不想楹长老说的,正是这只猫。
    这只由人化作的猫!
    正因此,楹长老才气得不清谈情说爱都谈说到凤窟里来了!?
    如今是什么时候,你身为一族的长老之一,还有这样的闲工夫?
    沧沉淡定地坐着:自然是有的。
    楹长老看了更来气,手一抬,便要捏个回形的术法,将那奶猫当面打回人身,却被抬了抬眼皮的沧沉轻松桎梏住。
    楹长老眼底闪过不敢相信,又动弹不得,最后还是岑羽用猫言猫语劝的沧沉:就算是大佬,也别在人家地盘儿搞事情。强龙可以压地头凤不错,但度假住人屋子的,不能转头就拆了人的家。
    沧沉将岑羽从头顶拎下来,抱在掌心,当着众人的面,拿指尖点了点奶猫的鼻尖:你说了算。
    楹长老见此,七窍生烟。
    但他既无法多管另一个长老的私事,也没有责备责罚的权利,凤族又向来民风开放,凤窟内也从未有长老不能带伴侣进洞窟的规矩。
    如今域长老摆明要袒护他自己的人,楹长老再动气,也不能真的做什么,最终只能甩袖走人。
    凤媛跺脚:爹!
    瞪了眼岑羽,也跟着飞了。
    经此一闹,岑羽实在好奇凤族族内的大事到底是什么,便传音问沧沉。
    沧沉:河水枯竭,凤族也孵不出蛋了。
    岑羽惊讶。
    心道:这个也字用得妙。
    岑羽:怎么会这样?
    沧沉:河水干枯如四季更迭。没有为什么,发生便是发生了。
    岑羽:难怪之前那两只年轻凤凰互怼的时候,张口闭口都要提他。
    难怪凤婷先前在天界大闹一场,却说只是想见他一面。
    原来全因他有孵蛋的技能。
    只是他能孵龙蛋不假,凤凰蛋也能孵?
    未必吧。
    岑羽理清头绪,心底没多少感想。
    他毕竟不是凤族人,没什么凤族遭难、理应分担的想法,也不觉得有个别人正好需要的技能,自己有多特别、独特。
    他来这趟就是度假的。
    如今知道了凤族的事,只要凤族没找上门,他便没有自己主动跳出来的道理。
    老话都说了,上赶着不是买卖,谁主动谁就输了。
    不是,后面这句似乎不是这么用的。
    岑羽心底的冷静期结束,一下想起,当时在冰屋,是他先主动亲的沧沉。
    是他先动的嘴。
    岑羽:
    唉,你怎么又在发呆?
    从凤窟出来后的两日,沧沉不在,岑羽便一直跟凤婷一起,两人借着族内节庆前夕的热闹,到处溜达,到处瞎逛。
    岑羽玩儿得很开心,这假也度得十分的愉快,只是偶尔空了,会突然发呆,想起那日在冰屋,他与沧沉的种种亲昵。
    他其实挺茫然的,活了两世,孤儿出生的他,这还是第一次跟谁这么亲密过。
    甚至会想,原来跟人亲密是这样的感觉,原来亲吻是这样的。
    此刻,又发呆的岑羽被凤婷一嗓子喊回神。
    岑羽看过去,凤婷站在一个摊位前,手里拿了把弓,问他:如何?
    岑羽看看,点头:他其实完全不懂。
    凤婷举着弓,对向远处,勾弦拉满:好弓。
    岑羽点头。
    凤婷下一句:我爹的箭艺才是最好的。
    岑羽:哦。
    凤婷认真道:我爹也会做弓,他做的弓,也是最好的。
    岑羽:哦。
    凤婷殷切地看着岑羽:我爹什么都会!真的!
    岑羽心道你是来买买买的,还是出来夸夸夸的?
    公主,买吗?
    凤婷边掏钱边盯着岑羽:你想要什么?我爹都能给你买。
    顿了顿,想起什么,一脸坚定:玉露台的分铺还要开吗?这个我爹也能为你办到。
    岑羽心说小丫头推销假爹来的,不搭理这话,往前走。
    凤婷背着弓,追上他:真的!我没吹牛!
    你想要什么,我爹都能给!
    要星星要月亮也在所不惜!
    凤族最好的梧桐木都可以!
    岑羽不清楚这位公主怎么就轻易接受了后娘剧本,一般不都极为排斥的吗。
    何况那还不是你本来的爹。
    那是个假的。
    你给个假爹忙里忙外,图啥?
    真的,别这么真情实感,最后发现忙上忙下全便宜了那条大青龙,你堂堂凤族公主,还不得气吐血。
    却不想凤婷悄悄嘀咕了一嘴:我家有没有后娘都可以,只要能叫凤媛气到吐血,给龙神跪着喊爹我都愿意!
    岑羽:?
    说谁遇谁。
    当天,岑羽和凤婷便在闲逛的时候,与那位凤媛公主狭路相逢。
    这不是岑羽第一次见凤媛,却是凤媛头一回见他。
    两厢一碰头,岑羽神色如常,凤媛却是一通明目张胆的上下扫视。
    凤媛:你便是天界来的那位小仙官?
    岑羽礼貌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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