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渡:
    沈溪把他做好的几道菜给孟睢送过去,孟睢吃了不仅没事,还大手一挥定下沈溪拟的菜单。
    喜宴正式提上操办的日程。
    后面几日沈溪陆陆续续又给孟睢送了不少掺了壁虎粉的饮食过去,周渡见他吃了人都没事后,逐渐也就不再将此事放在心上。
    就在喜宴忙碌到成亲前一天的时候,出事了。
    孟睢盯着满脸流脓的脸找到沈溪,恶狠狠地问道:你都给我吃了什么,为什么我的脸会变成这样!
    孟睢脸上的红疹本就多到不堪入目,这会他那些红疹不仅全都破了,还流丝丝黄白之水,看着叫人作呕。
    作为一个准新郎,他本来就有够丑的了,这会更是丑上加丑,明天的婚礼就算不把新娘子吓跑,也会沦为整个安阳镇的笑饼。
    周渡和沈溪看见他一靠近,身子都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明摆着不愿与他接近。
    沈溪更是伸出手止住要倾身向前的孟睢:孟公子,男男授受不亲,你注意点。
    孟睢这会那还顾得上这些,气得上前去就要拎起沈溪的衣领,把他提起来,质问他,为什么要把他的脸变成这样。
    周渡在他出手前,拦在沈溪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孟睢,冷漠道:有话好好说。
    孟睢不服气道:他把我整成这样,还有理了是吧。
    孟睢由于脸上红疹的缘故,平时都不乱吃东西,他这些日子都没有吃外面饭馆里送来的伙食,唯独吃了从厨房送来的吃食,不是沈溪搞的鬼还能是谁。
    有周渡挡在身前,沈溪顿觉安心,胆子一大,双手一摊,无辜道:我什么也没做啊。
    孟睢指着自己的脸道:这叫什么都没做?!
    我就是什么都没有做啊,沈溪瞥了眼他那张恐怖的脸,死不承认,随即又道:兴许是它在往好的方向转变呢?
    怎么可能!孟睢顶着这张难看的脸已经好些年了,期间什么方法都试过,若是要好的话,早就好了。现在他说什么也不相信沈溪的鬼话,撸起袖子就要找沈溪泄愤。
    沈溪一个踱步闪开,周渡眼疾手快地捉住孟睢高高扬起的手,稍稍一用力就将他的手反剪至身后。
    孟睢猛不丁地一吃痛,微微弓身,被周渡压制得死死的,他猛烈地挣扎,想从周渡的手中挣脱开来,奈何周渡的手劲就像是蟹钳一样,任他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开。
    孟睢泄了气,不再跟周渡较劲,嚷嚷道:放开我,这是我家,你们还想在我家撒野不成!
    没人想撒野,周渡反剪着他的手,语气森然道,有话不能好好说?
    孟睢又气又急:我都这个样子了,你怎么让我好好说话,定是你们在吃食你放了什么,才会导致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孟睢说着说着不由得咬牙切齿起来,早知如此他就不该贪口腹之欲,吃他们送来的食物。
    沈溪连连摆手:没有,我做的吃食不仅你吃了,我们自己也吃了,外面那些仆人也吃了,为何他们吃了没事,偏偏就你出事了。
    孟睢不依不挠要把帽子往周渡与沈溪身上扣:那就是你做的吃食里面有甚东西是与我脸相冲的。
    沈溪站得远远劝道:孟公子消消气,我们有病治病,你在这里发火,把我打一顿也解决不了问题啊。
    孟睢不同意:不成,若是平时我还能静下心来慢慢跟你们理论,是请大夫医治或是赔偿都行,但明日就是我的大婚之日,就算你们今日把整个安阳镇的大夫请来,也不可能在一日之内使我恢复如初,你说明日我顶着这张脸如何去迎亲。
    孟睢说着心头又窜起一股无名火来,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又挣扎着要去揍沈溪。
    周渡蹙眉,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一分:动手非君子所为。
    沈溪也在一旁使劲点头:孟公子你冷静冷静,你现在不就气明天顶着这张脸没办法见人嘛,我知道有个很厉害的大夫,他一定可以把你治好。
    孟睢根本不信任沈溪:你驴我,我之前也找过几位名医治疗,他们都束手无策,你找的大夫就一定能行?
    沈溪坚持道:事已至此,死马当活马医呗,你把我打了,不仅脸治不好,明天的喜宴也做不成,岂不更丢人。要打,也该在喜宴过后打不是,我人在你府上又跑不了,你怕什么?
    孟睢一想也觉得有理,勉强接受了:行吧,你说的那个大夫在哪儿,让他给我治治看,若是治不好,我打断你一条腿。
    听到这儿,周渡明白了沈溪的目的,他是想要沈暮来给孟睢治脸。
    他朝沈溪看去,沈溪冲他轻轻点了点头。
    周渡微微挑了挑眉,放开了一直被他钳制在手中的孟睢。
    孟睢一得到解脱,立马整了整自己的衣衫,趾高气昂地在厨房里找了个地方坐下,抬着一条腿,看着周渡和沈溪说道:我就在这儿等着,看看你们说的那个大夫究竟有何能耐。摆明一副不相信有人能够治好他脸的样子。
    周渡轻轻皱眉,沈暮现在可是在桃源村,而桃源村又离镇上颇远,就算用马车,一来一回也需耽误不少时间,孟睢能等?
    沈溪像是看出周渡的疑惑一样,主动说道:你去镇上一家名叫香茗楼的地方找找我小舅舅,这个时候他应该在。
    香茗楼。
    周渡好像有点印象,这是一家他自来镇上就没见开过门的一家铺子。
    还不待周渡开口再问,坐在一旁的孟睢却冷嘲热讽地开口了:哟,香茗啊,那可真是个叫人魂牵梦萦之地,你们不会要在这种地方给我找大夫吧。
    周渡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转身对沈溪道:你去。
    言下之意就是让沈溪去找沈暮,他则留下来。
    那种地方我进不去的,还是你去吧,沈溪摇摇头,又看着孟睢道,何况我还挺相信孟公子的,他身为一县县令之子,怎么也应该是个信守承诺的正人君子,在你没有回来前是不会对我动手的,是吧,孟公子。
    孟睢翘着腿在桌上给自己斟了杯茶,不屑道:这是自然,本公子一言九鼎。
    周渡见沈溪坚定,没再多说,先去卧房把关在房里的豆包给拎了出来,扔到沈溪怀里。
    这才在豆包两眼泪汪汪,小声的嚎叫声中离开了孟府,直奔香茗楼。
    不管在哪个时代,都会存在着一处灯红酒绿,令人向往而又唾弃的烟花之地。
    香茗楼就是个这样的地方。
    周渡知道香茗楼是个什么地方之后,并不觉意外,令他意外的是,像沈暮那种儒雅大夫也会逛青楼?
    虽不知晓缘由,但周渡还是上前去敲了敲紧闭着的香茗楼大门。
    少时,门就自动开出来一扇小门,从里面走出一个正打着哈欠的小厮,他抬眼看了眼周渡,发觉是个生客后,慢吞吞道:客人我们这里白日只说书,不营业,要寻欢作乐请晚些时候再来。
    说完,他就要关门回去继续睡觉了。
    周渡急忙拦住他,淡声道:我来听说书。
    小厮怔了一瞬,反应过来后,又道:听说书得交进门钱一百文,里面茶水点心另算。
    周渡付了一百文进门钱后,小厮很爽快地放了他进去。
    周渡进门后,发觉里面被打扫得很干净,也没有什么莺莺燕燕环绕,上首有个说书先生正字说书,正厅里摆放着几张茶桌,茶桌上坐着几个稀稀拉拉听说书的客人。
    而沈暮就是这些客人中的一员。
    只见他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的一张茶桌上,茶桌上摆着一壶茶和两碟糕点,他的手依在椅柄上,手中攥着一方丝帕。
    他就那样不言不语,一动不动垂眸看着手中的丝帕,看样子也不像是个来听说书的。
    周渡等了会,不见沈暮有移动的迹象,主动走了过去,曲指敲了敲茶桌。
    沈暮听到耳旁传来的声音,慢慢从回忆里抽身出来,看见站在他面前的周渡颇感惊讶,小声问道:你也是来听说书的?
    不是,周渡否认,又解释道,我是来找你的。
    沈暮疑惑:找我?
    周渡简单交代道:沈溪托我请你去孟府给孟公子治脸。
    知道了。沈暮点点头,不紧不慢地收起手帕,当着周渡的面前缓慢地脱掉自己的鞋子,从鞋子里面掏出十来文钱来放在茶桌上。
    周渡:
    沈暮放好钱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又笑着对周渡道了一句:不要告诉小溪。
    至于不要告诉小溪什么他没有说。
    周渡也没有问,轻轻颔首应下。
    沈暮穿好鞋后,像个没事人似的,站起来缓步向楼外走去。
    周渡跟在他身后,正厅上首的说书先生像是没有看见他俩离开一样,继续絮絮叨叨地说着书,就在周渡即将走出楼门的时候,他才轻咳一声道: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下面我们来读一下今年一月份的邸报十八日,威远将军秦毅又拿下海外一岛
    周渡越走越远,后面说书先生的话也越来越模糊。
    沈暮头也不回地出了香茗楼,站在大街上,待身后的周渡跟上来后,他才略略茫然地问道:孟府在哪儿?
    周渡没有说话,只是在前面带路。
    沈暮也知他是个话不多的人,没说什么的跟在他身侧走着。
    走着走着,他发觉出了一点不对劲,朝周渡问道:周兄,你那只常伴在身侧的狼崽呢?
    周渡随口道:留在孟府了。
    沈暮听罢,放心地点点头:那就好,近日柳树村狼群下山咬人一事传得沸沸扬扬,街头小巷都能听见人们咬牙切齿的声音,周兄可要把自家狼崽护好了。
    周渡轻轻嗯了一声,便不说话了。
    沈暮也只是看在两人熟识的面上提醒一句,至于周渡听不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两个话不多的人走在一起,聊了几句就聊不下去了,一路沉默地走进孟府。
    周渡把沈暮带到厨房,就算是完成任务了。
    沈暮一进厨房,率先就看见抱着狼崽的沈溪,笑着上前问他道:在这里待得可还习惯,累不累。
    不累,不累,这些事都是我做惯的,有什么好累的,沈溪摇摇头,拉着沈暮指着坐在一旁的孟睢道,小舅舅,就是他,你看看他那脸可还有得治。
    沈暮顺着沈溪指的方向看去,看到孟睢那张可怖的脸,脸上也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就像是在看一个正常人一样。
    沈暮在看孟睢的同时,孟睢也在打量沈暮,他看见沈暮那张年轻得过分的脸,失望至极:这就是你们找来的大夫,怕是连医术都未学全,外面那些老大夫都治不好,你们就能治好?
    面对孟睢的冷嘲热讽,沈暮就像是没听见一样,如沐春风地上前面对他,微笑道:可否借我号号脉。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孟睢再看不起沈暮,但见他如此和颜悦色也生不起来,无所谓地伸出手递给沈暮。
    沈暮葱白修长的手指往一孟睢的腕间一搭,停顿片刻后,微微一笑:还有得治。
    孟睢收回手,不相信道:你说有得治就有得治啊,难道外面那些老大夫都是庸医不成。
    没这个意思,沈暮摆摆手,谦虚笑道,只是你这类病,我恰好会治罢了。
    当真?孟睢将信将疑,旋即又哼道,就算你能治,也需要个十天半月的,明日就是我的大婚之日,如此赶的时间也肯定来不及了。
    沈暮又细细观量孟睢的脸,缓缓开口道:若想让你的脸彻底恢复成正常的人的脸确实需要十天半月,但只是恢复到堪堪能见人的模样,还是来得及的。
    孟睢一激动,站起来问道,此话当真?
    沈暮笑道:当真。
    孟睢一拍桌子,问道:怎么治。
    沈暮想了想,找沈溪拿了纸笔,写了一张单子与孟睢:你拿着这个药方去抓药,顺便帮我找一间干净的屋子。
    孟睢拿着药方去找人抓药收拾屋子去了。
    沈暮从衣袖里掏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包来,看向一旁的沈溪,拍了拍他的脑袋,笑骂一声:顽皮。
    沈溪就知道他的把戏瞒不住沈暮,乖乖地挨了沈暮这一巴掌。
    沈暮轻轻拍了拍他脑袋后,又道:不过若不是你用鲮鲤尾逼出他脸上的毒素,他这病也不好治,功过相抵吧。
    沈溪笑笑也不隐瞒:谁叫他没事乱针对人,我这是即给自己出了口气,又给他把病治了,小舅舅,这个孟公子可有钱了,好不容易碰上了个大户,你把他治好后可要好好收一笔大的诊金。
    沈暮轻笑道:好。
    周渡见厨房里的舅甥相处得其乐融融,暗暗垂了垂眼,没有进去打扰,而是走到外面院子里的角落处,安静地看着照不到他身上的阳光。
    待了没多久,他就感觉脚边有个东西在扯他的裤腿,低头一看,豆包不知何时跑了出来,正咬着他裤腿儿玩。
    周渡蹲下身去,伸出手去逗了逗它。
    它伸出粉嫩的舌头在周渡的指尖上轻轻舔了舔。
    黏腻微痒的触感在周渡指尖传开,周渡不肯再逗弄豆包了,收回了手。
    嗷嗷嗷。豆包不乐意了,小小地呜咽几声,表示不满。
    周渡站起身去,伸出脚,无情地踢开它:太脏,别舔。
    至于什么脏他没有说。
    沈暮的医术果然不俗,仅仅只是一个下午孟睢的脸就从满是红疹的样子到勉强能够看到些脸型的轮廓了。
    喜得孟睢一晚上都那些沈暮直说碰上神医了。
    晚上沈暮又给他调配了一个药膏,他敷了一晚上,脸上的好些红疹都消了大半,虽然那张脸看上去还是恐怖,但是除去那些红疹至少能看清他这个人长得是个什么模样了,比起他原来的脸都要好上不少。
    孟睢为了表示对沈暮的感谢,他留下沈暮在前厅吃喜酒,他自己则是欢天喜地地跑去接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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