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鱼一拍桌子道:所以他们早就挤眉弄眼地勾搭到一起去了,所以我一开始的想法是正确的。
    李鱼仔细回想,自从沈溪和周渡认识后,两人一向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干什么都待在一起,如果说是正常来往的话,未免也太奇怪了,他跟小溪之间都没有这样好过。
    回味过来后,李鱼脸色涨红,一副憨气的问道:师父,我是不是太傻了。
    还好,沈暮拍拍他脑袋,笑道:学医的脑袋都不笨,你看你一开始不就看出来了,但是你太容易被忽悠了,小溪搪塞两句你就信了。
    李鱼,李鱼,别说他这徒弟的名字取得真不错,鱼的脑袋芝麻大点,容易健忘好忽悠,他的徒儿跟那鱼一样健忘好忽悠。
    李鱼点点头,还真是这样每次被人一说什么他就傻兮兮的相信了,并在心里决定,下次再也不能被人给忽悠了,尤其是小溪。李鱼下定决心后,旋即他又觉得哪里不对劲,怪异地看着沈暮道:师父,你好懂啊。
    决定不被忽悠的李鱼咽了咽口水,继续问道:是不是师父你以前追师娘的时候也使用过这些手段。
    沈暮正在安抚李鱼的手一顿,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收敛起,有种搬起石头砸到自己脚的感觉。
    沈暮死不承认道:你哪儿有师娘?
    没有吗?李鱼疑惑地看向沈暮的怀中,很认真地问,那师父怀里珍藏的那块当归手帕,是何人所送,居然能够让师父你十年如一日地带在身上,从不离身。
    沈暮:
    见沈暮不说话,李鱼又继续说道:而且师父你还有事没事就捧着手帕发愣,一愣就是好半天,如果不是师娘的话,那究竟是何人能够让师父惦念如此之久?
    话说到这里,客栈的伙计见它们这屋开着门,探了个头进来问道:两位客人要添洗澡水吗?
    三百文一夜的客栈到底还是不一样,不仅房里一应设施俱全,还有个单独隔出来洗漱的隔间,门外随时有伙计巡逻,要什么唤上一声方便得很。
    沈暮赶紧回神,朝伙计颔首道:要的,顺便再上些吃食来。
    伙计下去照办了,沈暮这才转身看向李鱼道:小孩子家家的,不要过问大人的事,赶紧去洗漱,洗漱好了吃点东西睡一觉比什么都强,想这些有不能让你吃饱饭,睡饱觉,有什么用。
    在路上奔波几日,李鱼这会还真是又饿又困,听沈暮如此一说,想想也是,这些东西又不能让他吃饱饭和睡好觉,他问来做什么。
    于是什么也不想的从包袱里取出换洗的衣裳来,进洗漱间里去洗漱去。
    他没看到,在他进去不久后,沈暮从怀里掏出那方看起来还如同新的一方手帕,拇指轻柔地摩挲过手帕一角下的那根被人绣得歪歪扭扭的当归,低声呢喃道:当归当归,平安当归啊。
    只可惜他当归的平安在那个落叶满枝头的深冬,再也没有回来。
    再见已物是人非。
    沈暮永远忘不掉,他在人群里惊鸿一瞥,就瞥见他一去不复返的平安身披铠甲威武霸气地立于马上,带着千军万□□旋归来的场景。
    沈暮轻轻阖上眼,指尖攥紧手中的帕子,如果早知他就是那平定匈赫赫声明的威远将军,他一开始根本就不会去招惹。
    怪只怪他眼拙,错把珍珠当鱼目的去引诱他,最终玩火自焚,把自己一生都搭了进去。
    师父,我洗好了,你洗吗?
    李鱼的声音将沈暮从回忆中强行拉了出来,他收起手帕也从包袱里取出换洗的衣裳,应声道:洗。
    周渡目送沈暮带着李鱼进房后,也带着沈溪进入到隔壁的房间。
    沈溪一进去,匆匆扫了一眼,就提着自己的包袱坐到床上去,抱着自己的腿缩成一团,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渡以为惊马那一下吓到他了,先是找人要了点洗澡水和吃食,等都上齐后,他端了些糕点到沈溪面前,问他道:怎么了?
    没。沈溪摇摇头,把头偏向一边,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周渡蹙了蹙眉,又问道:被马吓到了?
    沈溪继续摇头:也没有。
    周渡从来没有哄过人,也不会哄人,他不太明白沈溪为何这样,端着装糕点的盘子在他面前蹲下来,轻声问道:那你为何不开心?
    沈溪把自己团成一团,头埋在膝盖上,听见周渡问他,闷闷道:也没有不开心。
    周渡看着他这样,完全束手无策,他本来就是话少的人,跟沈溪在一起都是沈溪不停地在给他找话题,他才能回上一两句,现在沈溪不说话了,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端着的糕点盘子,哄道:要不要吃点甜食,我之前听人说过,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点甜食会令心情好起来的。
    沈溪愣了愣,把埋在膝盖上的头抬了起来,望着周渡顿了顿,突然道:所以你那次在镇上惹我生气了,就偷偷买糖放在我枕头下是为了哄我?
    嗯。周渡应了一声,低垂下眼用放在盘子上的叉子切了一点盘子里的糕点凑到沈溪喂他。
    沈溪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周渡一喂他,他就立刻张唇抿掉叉子上的糕点,等甜蜜的滋味在舌尖蔓延他才回味过来。
    不过心里到底是好受了些,一边吃着甜点一边像是抓住把柄一样追问周渡道:那你上次还骗我是给你自己买的。
    周渡喂他的手一顿,神色稍稍有点不自然。
    沈溪握住他的手,强行把他手上的叉子凑到自己唇边一口吞下叉子上的糕点:我就知道你买来是哄我的,我那天晚上全都抠着吃了,牙疼了好几天。
    你喜欢下次我还给你买,周渡怔了一下,只是下次不要晚上吃了,伤牙。
    好。沈溪嘴上答应着,但手上还是催促着周渡赶紧给他喂糕点。
    周渡无奈,又给他划了一块,继续刚才的话题:所以你刚才为什么不开心呢?
    沈溪吃着糕点的动作一顿,一不小心将糕点粉末沾在唇上,他伸出舌头舔了舔,眼眸一黯,闷闷不乐道:就觉得自己挺不好的。
    你很好,周渡蹙眉,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不好呢?
    沈溪拍拍床边上周渡坐上去,周渡放下盘子,坐了上去,沈溪将自己的头放在他的膝盖上枕着,泱泱道,就是突然觉得我好像会给别人带来不幸,挺沮丧的。
    周渡不解:为什么这样说?
    你看你每次跟我出门好像都会遇到危险,沈溪掰着手数给周渡看,这次是惊马,上次是遇熊,再上次是遇到狼群。
    周渡颇觉得滑稽,点点他的鼻子:你就为这点事不开心?
    沈溪很认真地点头:嗯。
    傻,周渡在他的额头上点了一下,这些不过都是碰巧的意外而已,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不要那样想自己。
    沈溪还是有些自我怀疑:可一件是巧合,那件件都是巧合吗?
    沈溪垂下眼,纤长的眼睫落在眼睑下,晕出一片阴影,遮住眼底的落寞。
    他很小的时候爹娘就骂他是个小扫帚星,因为他出生那会出了一些很不好的事,此后家里一年比一年差,原本恩爱的爹娘也夫妻反目,他们将他关在地窖里俗称锁霉运。
    后来小舅舅将他救出去,他以为重获新生了,可又因为他的多管闲事,害了小舅舅一辈子,到现在还忘不了那个人。
    他本来觉得这些都是巧合,与他无关,可今天那么多人,为什么被挤到路中间的偏偏是他们,如果不是周渡反应迅速,很有可能今天就交待在县城门口了,由不得他不多想。
    这些都与你无关,周渡将他抱起来,看着他的眼睛慢慢道,今天的惊马你没听见是他们为了救一个孩子而勒错马所至,有没有我们都会发生。熊就在山上,没有你我也会遇到的。还有遇到群狼那次,是我要去找它们的,不是它们来找的我。
    周渡说着又道:你这样将所有不好的事都归咎于自己,那我岂不是很自责。
    沈溪搂住周渡的脖子:你为什么要自责?
    周渡用鼻尖蹭沈溪的鼻子:因为你说的这些所有的不好的事,都有我的参与,如果没有我,你一定会平安顺遂的。
    才不是,沈溪立马反驳,我不准你这样说自己。
    好,周渡应下,那你也不要不开心了。
    周渡说完,又凝视他道:悄悄给你说件事。
    沈溪来了兴趣:什么事?
    周渡凑到他耳旁,轻声道: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遇到了你。
    温热的呼吸打在沈溪的耳蜗里,周渡刻意压低的温柔声音连带着这句话,像一串又苏又麻的电流直击沈溪心里住着的那只小喜鹊身上。
    小喜鹊被电麻了。
    周渡见沈溪的眼眸又逐渐恢复了光泽,亲了亲他:现在开心没。
    沈溪连连点头:开心了。
    开心得都想爬起来做一桌子菜好好庆祝庆祝。
    周渡曲指勾了勾他挺翘的鼻梁:开心了就去洗漱,水都要凉了。
    沈溪双眼一亮:一起?
    周渡如果看不出他的小算盘,虽然这家客栈比起上次来繁华不少,可这毕竟是在外面,而且明天还有许多的事要办,摇头拒绝道:等成亲的时候好不好。
    好吧。沈溪被周渡拒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刚刚周渡又说了那样的话,这会他也没觉出失落来,乖乖地从包袱里拿出换洗的衣裳去隔间里沐浴去了。
    他洗完后,周渡才去洗漱。
    周渡沐浴完出来,发现沈溪并没有去睡觉,连头上湿漉漉的发丝都没有管,坐在房里的铜镜前,正往自己的脸上摸着些什么东西。
    周渡感到好奇,用帕子擦着头顶的水气,凑过去问道:在做什么?
    擦面膏。沈溪看见周渡也不避讳,把手中的罐子递给周渡看,我小舅舅给我做的,可以保护皮肤的。
    沈溪用了一次觉得很好用,冬天难免干燥,涂了这个面膏后脸上滑滑嫩嫩的很是舒服。
    周渡听罢后,点了点头:那你快点弄完过来我给你擦头发。
    说着周渡就擦着头发去整理床上的被褥。
    沈溪按照沈暮教的步骤一个都没有落下弄好之后,拿着自己擦头发的帕子飞奔到周渡面前:周渡,我好了,你给我擦头发吧。
    好。周渡整理好被褥后,接过他手上的帕子绕到身后,安静地给他擦拭起发丝来。
    一股熟悉的淡淡的带有木质香气和阳光的味道又从沈溪身上散发出来,周渡微微低头嗅了嗅,有种全身心都被洗涤的感觉。
    沈溪察觉到周渡的动作,不安地道:怎么了?
    没,周渡回神,直起身来,握着手中的帕子又左右开弓地给沈溪擦起头发来:你身上的味道闻着很舒服。
    沈溪轻轻笑笑:我小舅舅给我调的,你若是喜欢,我以后天天用好不好。
    周渡很快擦拭干沈溪的发丝,应下声来:好。
    沈溪笑着跑去拿木梳将自己被周渡擦拭着凌乱的发丝梳顺后,跳到床上打了个滚,滚到被窝里去睡觉了。
    周渡就喜欢他这样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样子,心情舒畅地也跟着掀开被子的一角,钻进去准备睡了。
    越来越大胆的沈溪看见周渡躺进来,毫不客气地伸出手:周渡,抱。
    周渡早已经习惯了抱着沈溪睡觉,闻言也不觉得意外,蹭过去,将他搂在怀中,下巴抵在他的头上,安心地闭上眼。
    他身上本就香香软软的,再加上他后面添加上的那股令周渡身心舒适的木质香气,原本疲于奔波的极度想睡觉的周渡竟然有点失眠。
    沈溪这几日在路上也没怎么睡过舒服觉,路上颠簸不说,主要是周渡不抱着他,他不习惯,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这会他一窝进周渡怀里,心里空掉的那块就像是被人填平了一样,身心都觉得舒适起来,闭上眼睛,静待入睡。
    只是他越睡越觉得不对劲。
    往天抱着他瞬间就能陷入沉睡的周渡,今天却磨蹭了好久都没有入睡。
    沈溪喜欢听着周渡清浅的呼吸声入睡,可他等了半天发现周渡落在他耳旁的呼吸声还是均匀有力的,他察觉出一点不对劲来,睁开眼睛,偏过头去,想瞧瞧是怎么一回事。
    察觉到怀里的人在动,周渡及时止住他,轻声道:别动。
    沈溪顿时停了下来,窝在周渡怀里一动不动,但周渡到底还是说晚了,沈溪已经察觉到他的异样了。
    沈溪睁了睁眼,瞬间精神起来,哪里还有半分睡意。
    他跟周渡在一起睡了这么久,这次第一次见他这样,这下也不听周渡命令了,转过身去,冲周渡嘿嘿嘿直笑。
    周渡看见他的笑容,颇有点无奈,垂下眼,问道:笑什么?
    笑你啊,沈溪也不避讳,直言道,你再没有行动,我还以为你是圣人呢。
    不是。周渡直接否认,他是个人,也会有身为人的正常反应,没什么好奇怪的。
    沈溪枕在周渡的胳膊上,脸上的笑意那叫一个灿烂。
    周渡将手放在他眼睛上,遮住他那双笑意盈盈的眼睛,闷声道:睡觉吧。
    沈溪把他的手拉下来,放在唇上亲了亲他的手心,挑着眼问道:我睡了,你咋办?
    周渡的眼睫微微动了动,稳了稳呼吸,脸上没有什么情绪地道:一会儿就好。
    沈溪握着他的手,突然道:周渡,你是不是不信任我。
    周渡垂着眼看他:为什么这样说。
    沈溪直视着他的眼睛:我说了可以帮你的。
    周渡喉结滑动了一下,但还是较为克制地拒绝道:乖,等成亲吧。
    沈溪从周渡怀里撑起身来,笑道:有些事,不必等到成亲也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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