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道:陈星河不在知青补助的名单里。
    陈星河点了点头,道:嗯,我知道。
    白秋随后道:咱一直用村里的劳保产品,以后可以用自己的了。都是去供销社买的。小村长认识里面的人合咱们都是最便宜的价格,我这里有单子,大家可以对照一下钱数。
    白秋顿了顿道:一共花了645元,还剩下755,我来的时候算了一个人能分到37.75元,你们也用笔算算!
    话一落。就有人过去拿纸笔了,涉及到钱的事儿,最好一分都别差。
    对,咱队长算的明白,就是37.75。
    虽然七十块钱剩这么点了有些肉疼。但比起隔壁大牛村又觉得还行。
    白秋道:我第一次当队长,来之前请教了一下别人。一般情况下,每个人分五块钱,最后一个月连零带整的都给发下去,害怕大家有了钱就乱花,到时候用钱的时候没有。但是冬天快到了,大家提前要买棉裤棉衣之类的要花大钱。我寻思了一下,提出两个方案。
    第一个就是按照之前的,一个月五块钱往下发。大家放心不会差大家一分钱的,都会发放给每一个人的手里,第二个就是考虑到冬天到了,大家置办点东西可能钱不够用。第一个月给你们一个人发17.75,剩下二十块钱,每个月发五块钱。
    一听他这么说,很多人不暇思索都选第二种,白秋还真提醒他们了,尤其是从南方来的知青,都忘记还有棉衣棉裤这个事儿了,手里的钱是真不够用。
    听白秋这么一说,觉得他安排的还挺人性化的。跟隔壁大牛村的一比强太多了。
    选第二个。
    我得做一身棉衣裳!
    白秋一听,写了个条子,每个人领17.75。先签字再领钱。
    你们有零钱么?白秋问着。
    有有。好几个人回去拿钱了,没一会儿就领到湛湛新的十块钱大团结都舍不得花,光看着都高兴。
    有贺长风的帮助下 ,白秋很快的把钱给发放完了,随后道:谁要是有事儿再来找我。
    陈星河在旁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来着,白秋处理这个事儿办的很好。
    知青们一个个都围着:这可是咱的财产啊!
    阔气。自行车是多稀罕的东西啊他们知青所就有,骑着就走,不比隔壁村子养驴强多了?他们美滋滋的寻思着。
    一个个男生女生围着自行车看的可认真了。
    唯有陈星河没过去看自行车,而是看向白秋离去的方向。
    黄晓对陈星河热情道:哎,星河你也来骑两圈。崭新的自行车大伙儿都跃跃欲试的。
    陈星河谢绝了:我不会骑。
    黄晓笑道:我会,下次我驮着你。
    白秋也分到了17.55,认认真真的拿出来十块钱给贺长风道:喏。要不是贺长风在县里帮他垫上钱,他还买不了做棉衣棉裤的材料呢。
    贺长风知道他是个小财迷,这会儿怎么才到手的钱,还没焐热呼就急着往外头送。
    先放你着,我用钱的时候再说。贺长风早上刚得了他爸给的五块钱,这会儿手里不缺!
    白秋道:不行,必须给,我欠着人的钱睡不着。
    我看你昨儿睡的挺香的。贺长风就喜欢拆台,尤其是喜欢看白秋恼羞成怒的反应。
    白秋微微有些脸红:昨儿累了,给你就拿着。说完塞在他的兜里。
    贺长风道:那还多两块钱。
    白秋道:不要算这么清楚,在县里你花钱比较多。
    贺长风道:哦,对了,咱们那还有火腿肠呢,晚上咱们偷摸吃掉算了。
    白秋道:那不好吧。
    怕什么,只要躲着点那几个小家伙就行。贺长风说着。
    贺长风,白秋!身后传来好大的喊声。
    俩人就回头一看是贺长风的跟班刘全福。
    他们站在那,没一会儿刘全福一路小跑过来,道:你们俩快去村委会,村里来了个小轿车。
    这可是村里的大事儿,村里见个自行车都费劲儿,小轿车怎么会停在他们村里呢。
    刘全福抱怨道:你俩刚才说啥呢,聊的那么黏糊,我刚刚叫你们好几声了。他在后面一边追一边喊嗓子都快喊劈了。
    白秋跟贺长风想问问刘全福咋回事,刘全福不知道,他感觉是个大事儿就自告奋勇过来找。
    白秋跟贺长风对视了一眼,快了脚步。刘全福刚才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这会儿还跟在他们后面快走,累的够呛。
    他们到了村委会的时候果然看见一个黑色小轿车停在村子的门口。远远的围了不少老乡。以前都是在老电影里看过领导人做小轿车,没想到这次亲眼见了。
    瞅着黑色的就带个高档的样儿。
    白秋跟贺长风进去了,俩人一进去发现来了不少人。
    贺建国道:冯书记,这就是你要见的俩人。贺长风和白秋。
    被称作冯书记的模样是国字脸,长得就是很端正,衣着打扮很讲究,无论是手腕上带的表,衣服外头别的钢笔都是大有来头。
    冯书记此刻心情很好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好啊。好
    随后冯书记对旁边一个两鬓花白的中年男人介绍道:刘工,我给你介绍介绍。前一阵我们县里有一伙儿可恶的人贩子,趁着家长不注意的时候偷了六个孩子。他们去县里办事儿。俩人发现了线索,配合中就把人贩子给拿下了,挽救了六个家庭啊。
    被称作刘工的人点了点头:这孩子有村长当年的风采啊。
    冯书记哈哈大笑:虎父无犬子。
    贺建国在旁边道:不敢当,咱们东北人就是仗义,血性足,哪怕不是他俩碰见了,是别人也肯定是当仁不让的。
    唉,话不是这么讲,我们的公安一审,那群歹徒穷凶极恶要不是他们有勇有谋,肯定不能这么顺利。冯书记说着。
    白秋跟贺长风也是有眼色的,一看贺建国这个村长都沦为陪衬。这冯书记很定大有来头。此刻并不抢着表现,就是这般沉稳,让冯书记又高看他们一眼。
    刘工道:冯书记,我这次回来是想带我的妻儿走,一去这么多年,真是委屈了他们娘俩了。
    哎,我能理解你,大丈夫忠义难两全呐。冯书记说着。
    大伙儿这才把注意力放在在他身上。
    刘工说他找的人是谁之后,贺建国的脸上露出古怪之色。找的不是别人是薛海的母亲。
    贺建国依稀记得当年叫刘忠厚也是个模样英俊的男人,之前听冯书记说还以为刘工是他的名字呢,现在想来应该是他在外头的诨号,薛海才九岁,他应该也就是三十多,怎么看着跟五十似得。也难怪贺建国第一眼没认出来!
    在场至中唯有白秋清楚,这是薛海的父亲来找他了。
    贺建国道:她已经死了。
    什么?这个刘工从来的时候就是一副淡淡的样子,一直到现在才露出情绪较大的波动。极难以接受这个现实。
    贺建国只好徐徐道来,当时他一走了之之后薛海的母亲肚子大了起来。这可是村里的丑闻。生孩子难产,贺建国也没少在心里骂刘忠厚,可今儿一见面瞧着他却像是有难言之隐的样子。
    刘工当场的眼泪就掉下来了,一双粗糙又难看的手擦了擦眼角:是我对不起他们娘俩啊!
    在旁的冯书记道:那孩子呢。
    贺建国道:孩子在我家。具体的事儿没说,但是在场的人都是人精。他明明有亲戚在村里。却把孩子放在村长家中,其中的事情哪怕没细品也能察觉一二。
    贺建国连忙叫人去把薛海叫来。
    本来村里进来个小轿车就一哄声似得。一个村的人都过来凑热闹了。现在村长有叫人去找薛海,村里人一下子眼睛都亮了!
    屋子里的人长啥样啊?
    是不是那负心汉回来了。
    回来还能坐上小汽车,这是当大官了吗?
    那可不,戏曲里都是这么说,薛平贵跟王宝钏就是这样,可惜啊,薛海她妈没有王宝钏有福气,没坐上小汽车。
    大伙儿七嘴八舌的说着话,其中当属薛三林脸色最难看。当初他对薛海啥样大家都看在眼里,他是亲舅舅,也不是啥外人,不让自己孩子干活儿倒让薛海干。
    那些话都是故意臊他呢。
    当初送去村长家也是无奈之举,现在看看去村长家之后,反倒是比在亲舅舅家强。
    薛三林道:呸,什么玩意,当初把我姐姐搞成那样,还有脸回来,大老爷们那么多年不回来,保不齐外头都有了家了,现在装什么正经人?
    他这一句话让周围的乡亲们不说话了。
    薛三林这才觉得扳回来一成,越想越觉得自己说话有理,别人不找他,他反倒是想主动过去挑事儿,用目扫了一眼周围冷哼:我倒要看看他怎么个人模狗样法。
    周围人拦着他道:你可别去,村长的脾气你是知道的,白给你们养了那么久老薛家的孩子,还去找茬,小心村长收拾你。贺建国平日不生气,但村里人都知道他那是收着呢,要是发起火来一般人受不了。
    薛三林被这么一拦,才又坐下。
    就瞅着有人带着薛海过来了,薛三林看着有些不舒服。这小孩子平日在家里畏畏缩缩的,到了村长家里身上的气质舒展开了,前后的反差变化让村里人背后讲究他,想想就来气。
    薛海不知道发生了啥还挺紧张的。进到村委会里,看见白秋这才松了一口气,主动找到白秋道:小白哥哥怎么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击中在白秋的身上。没想到屋子里这么多人,薛海只跟白秋。
    刘工从薛海进屋就站了起来开始看着他,目不转睛的,眼神里有些激动,薛海长得真的很像年轻时候的自己,可是薛海却一直没朝那边看。
    白秋道:你想你爸爸吗?
    我没有爸爸。薛海说着。
    他这一句话,让刘工都有些站不住了。
    白秋道:胡说,你怎么会没有爸爸呢?你想不想让他保护你?
    薛海地下头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擦了下眼泪:小白哥哥,我,不知道。他是个内敛的孩子,这边人多他有点紧张,也就白秋跟他说话才能打开他的嘴。
    刘工终于忍不了,道:薛海,你叫薛海是吧。我是你爸爸。
    薛海看了他一眼,却没走过去,一直拉着白秋的手仿佛有些紧张。
    贺建国也在旁边打圆场道:这孩子认生,一时间接受不来也是有的。慢慢来。
    对。刘工也是满眼泪水,知道自己这么久没出现对孩子来说有点突然了。看着白秋在薛海小声的说话,他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白秋的身上。
    32、吃绝户
    白秋小声的跟薛海道:你是有爸爸妈妈疼爱的小孩。
    白秋这话戳到他的心窝里了, 薛海眼泪吧嗒吧嗒的掉。
    他从小就没妈妈,姥姥跟舅舅都骂他是克星,家里的小孩也欺负他。那时候他就幻想过有朝一日他爸爸会来找他, 告诉他,他不是没人要的!
    薛海在薛家过的日子并不好, 被舅舅家的弟弟推下了小河的时候, 他舅舅就在旁边,觉得是小孩子之间的打闹!之后更是倒打一耙,说是他气性大,说几句就跳河威胁人。
    那一天是他最无助的一天, 被嫌弃来嫌弃去, 后来白秋哥哥说愿意分他一半吃的。小村长让他去家里住,贺家就成了他从小到大最顺心的地方。
    他最难的时候爸爸不在,现在日子过的好了, 爸爸来了说想要跟他回家。
    要是他早半年出现, 薛海肯定就跟他走了, 义无反顾的离开薛家,但是现在生活的还可以, 让他抛弃现在的生活他不敢。
    他舅舅舅妈一直说他爸爸早就另外结婚生孩子了。
    万一是真的呢。
    薛海一哭,白秋掏出手绢温和的擦掉了眼泪。
    弄的白秋眼睛也红了, 他也想自己的爸爸。
    刘工这次回来是想接妻儿过好日子的,没想到妻子难产死了就留下这么个儿子,没有父母在身边庇护下生活的很艰难,瞧着儿子就在离他不远处, 但他不敢走过去。
    十年前那不辞而别,是他对不住他们娘俩。
    这十年他比任何人都努力,就想早日完成项目回家团聚, 却不成想遗憾还是发生了,瞧着儿子哭,他一个三十多岁的大老爷们也哭了。
    可是在场的人瞧着他们爷俩,都在沉默。
    白秋安慰了一会儿薛海,小家伙才渐渐的止住了哭,但双手却一直从后面搂住白秋,明明亲爹就在眼前,却只有白秋能给他安全感。
    冯书记之前就对白秋印象挺好的,看着薛海这个举动心中对白秋的评价更高了。小孩子谁对他好心明镜似得,可见白秋平日里也真是做到位了。
    白秋对刘工道:这次,您要把薛海接到哪儿呢?
    我要带他回上海,我们老家就是上海的。刘工当年也是下放的知青,算一算这十年他没跟妻儿团聚也没回家,一直就在偏僻的地方建设祖国了,如今项目完成,他终于可以回去了。
    白秋道:薛海这孩子有点敏感,既然他叫我一声小白哥哥,我就冒昧为他问一句,您在外头还有家吗?
    刘工对白秋十分重视,瞧着自家儿子那么依赖他,白秋的举动很可能影响到儿子能不能回去。
    正色的对白秋道:这些年我一直惦记着他们娘俩,得了上头的批文就立刻回来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今儿,当着冯书记和贺村长的面说下,我欠他们娘俩的,这辈子我就守着他过,以后有绝不再找其他女人!
    在场的人不知道他的身份,但冯书记知道,刘工可不是一般人。他是三十多岁的总工,放在大学里至少能当个校长了,他后半辈子还有三四十年呢,这话可真是够分量了!
    薛海早熟,知道这句话的意思。莫名也有点拉近了距离。小声道:我以后能上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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