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忘哥,你不光是自己东边的路走几步,绕到西边走几步,彭星望悄悄扭头:你还把季老师也从他的路上拽过来,让他跟你一样到处转悠,也根本不关心别人怎么说。
    姜忘笑起来:那你觉得,怎么样最舒服?
    我不知道,可能答案很深奥。小孩严肃道:但是我看得见,你们这么有干劲,生活超级幸福。
    我长大以后,一定要做你们这样的大人。
    第66章
    1
    姜忘拿到合同以后, 和速风集团负责人商量许久,决定再次加入裕汉分公司成为核心董事,股份分红以及工作方式都谈得相当理想。
    一时间身兼数职, 在家也有打不完的电话, 接彭星望的次数渐渐变少。
    彭星望充分理解大人都在忙工作,有时候自己一个人放学回家还会主动发消息报备行程, 虽然来实验小学没呆多久, 已经成为许多同班家长羡慕夸奖的乖小孩。
    也正好处在金秋时节,秋游申请表陆续发下来,学校打算组织大家一起去户外拓展玩玩团队运动, 前提是家长填好相关信息,以及签字买活动保险。
    彭星望回家时姜忘正背对着他在快速回复邮件, 键盘声噼里啪啦如同在摇豆子。
    小孩走过去戳他。
    哥, 学校要去秋游,保险单我得填一下你的身份证号。
    姜忘叼着半根山楂条回头看他一眼, 伸手揉了把头继续忙碌:我钱包在餐桌上, 你自己拿了填, 弄完记得放好。
    噢,放心!
    彭星望找到钱包, 发觉大哥又换了一款新的。
    银灰色,皮革质感, 摸起来很舒服。
    彭星望跟撸狗一样摸了几下钱包,有点感慨。
    原来真的会有人银行卡多到换钱包,简直跟电视剧男主角一样。
    新的钱包外层放钱,表层是公交卡会员卡一类,卡都是一个形状颜色五花八门,小孩找了半天, 一翻发现还有个带拉链的内层。
    哦哦,在这里!
    彭星望不假思索地拉开拉链,把里面的身份证取了出来。
    我找到啦!
    姜忘背对着他应了一声,继续专注地处理工作。
    等等,这张卡的花纹怎么跟之前那张不太一样。
    而且款式也完全不一样。
    彭星望倏然警觉,紧急搜寻残存印象。
    他以前看到的身份证,照片在左上角,红印章盖在照片下方,国徽背景是湖水般的涟漪。
    但现在翻出来的这一张,国徽不再居中,有效时间居然是
    【2021.08.022031.08.02】
    小孩眼睛睁得浑圆,一时间懵在原地。
    怎么会是2021年??
    身份证有效期是2021年到2031年,可是现在明明才2007年啊!!
    他翻过另一面,清晰看见哥哥的出生年月日,以及二十出头的、板着脸的姜忘。
    哥哥的出生年月日怎么可能跟我一模一样?
    彭星望心脏狂跳起来,屏住呼吸先是飞快看一眼还在工作的姜忘,又把这张卡反复看遍放回夹层里拉好拉链,从一堆超市卡购物卡里找到现如今在用的身份证,匆匆把证件号码抄完。
    他努力调动大脑想清楚这件事。
    大哥大哥他居然有一张假证!
    他为什么要办假身份证?难道大哥做生意钱不够用了,在用假身份证办高利贷?
    彭星望憋了半天气,自己把自己弄得缺氧到满脸通红,长喘一口扭头看向姜忘。
    姜忘正好回头瞥他:怎么要这么久?
    刚才没找到,小孩儿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是在撒谎:我拉开你塞了好多红票子的那张,以为你把证放那了。
    怎么会,就放在右边,姜忘随意道:零花钱不够了自己拿,账本有在记吧?
    够的,一直有记。彭星望把钱包放回原处,略显紧张道:我,我先回房间做作业了,今天作业好多。
    姜忘没当回事,嗯了一声继续忙工作。
    打了几行字又停下来,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给小孩太多学业压力,怎么今天脸色都不太对。
    另一边,彭星望回到自己房间立刻关门,然后猛烈呼吸,犹如撞破了什么秘密。
    大哥他难道在借高利贷!
    又是买这么大的房子,又请那么多厉害的老师开班,前两天还跑到北京去了,该不会是躲债吧??
    小孩露出极其担忧的神情,有点委屈又很没办法。
    他已经把他当亲哥哥了,就算大哥破产了他也会义无反顾地跟大哥一起捡垃圾还钱。
    但是,但是,办假身份证是违法的啊!!
    而且,大哥你办的身份证连年代款式都弄错了,你长点心啊!!!
    彭星望第一反应是劝说大哥去派出所自首,最好在警察叔叔的监督下把这张假证销毁掉。
    想一想,又觉得自己是小孩子,未必能说得动他,这件事得找临秋哥哥才可以。
    可是临秋哥哥会不会和大哥吵起来?
    他们吵起来,他该帮谁呢?
    万一他们气到分家,他还能不能见到临秋哥呢?
    小孩儿脑回路跟跑火车一样绕了八百个弯,苦思冥想长叹一口气。
    大哥你长点心啊!!
    季临秋回家较晚,讲课一天略显疲态,回家以后往沙发上一躺,缓了许久再看时间,已经是八点五十。
    他揉揉眉心,觉得家里寂静的不太舒服。
    星望呢?找同学玩去了?
    姜忘工作告一段落,电脑一关伸了个懒腰。
    好像是作业很多,回家以后就关在房间里,男人也看了眼时间,诧异道:今晚播铁甲小宝都没看,不会遇到什么事了吧。
    再观察一下,也可能有别的事。季临秋任由姜忘靠在自己身边,斜倚着男人肩头懒声道:还有个事要跟你说,关于初中部的人事变动,下午开会的时候你不在。
    他说话时,从前清冷的声线带了几分沙哑,反而更显得迷人。
    姜忘不作声地听季临秋说话,过一会儿便会走神,思绪兜转变幻,再慢慢拉回工作上,如此往复循环。
    姜忘从前觉得恋爱是一锤定音的事。
    两人互相告白,说声我爱你再亲个嘴,往后便也和普通过日子差不多。
    但事实是,确立关系只是一切浪漫的开始。
    原来红酒玫瑰不是浪漫,烛光晚餐不是浪漫。
    他任由他靠着肩,听他慢慢说话,窗外在落稀疏的秋雨,便已是极温存的美妙。
    怎么人都抱在怀里了,还可以有百般心思缱绻相爱,万般滋味没有尝够。
    季临秋说话时很有
    条理,脑海里列了表格,轻重有序的一二三四说给他听,正言语着,羊绒长袖被男人的指尖挑开,带着薄茧的指腹附在手腕上,犹如被捂温热的琥珀。
    他微怔几秒,继续低低地说哪个老师被高升,哪个老师犯了小错,处在观察留看期。
    姜忘有时会嗯一声,指腹却顺着手腕一寸一寸往上,如同在抚触珍贵的私藏。
    季临秋说到失神,快忘记自己讲到哪里,神经末梢都在识别他是否快要碰到自己的手肘,这动作是否像是要把自己一点一点吃掉。
    他几度停顿,不知不觉已经依偎进男人怀里,呼吸不太自然。
    也是无伤大雅的小事,但当着学生的面抽烟,总归不太对。
    姜忘指腹一松,又在他以为他要离开他时再度贴近,犹如轻轻亲了一下。
    季临秋被这不上不下的亲近勾到微恼,停下话头不再往后讲。
    姜忘侧眸看他:怎么不说了?
    像是根本不知道此刻在发生什么。
    季临秋更觉得恼,但又没法开口说什么,索性摁着他亲了下去。
    他勾着他的脖颈舔吻纠缠,还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唇。
    姜忘把他抱在自己大腿上,被亲得很享受,一边亲还一边笑。
    季临秋更气了:不许笑!
    我道歉,姜忘哑着嗓子哄他:抱歉啊,你男朋友天天耍流氓。
    季临秋脸颊发烫,又俯身吻他的额头,不依不饶地亲了好几处,别扭道:不许道歉。
    我很喜欢你这样。
    不许道歉。
    两人胡闹许久,彭星望都没从楼上下来,平日这个点早就蹦跶着过来撒娇了,有点反常。
    季临秋正从姜忘怀里站起来,刚想走却听见门铃声,以及怯生生地一声询问。
    哥,你在家吗?
    是长夏,季临秋有点诧异:怎么这个点过来了?
    季长夏住在泓山区,与鹭湖区刚好还挺近,自从春节书房谈话以后,兄妹亲近许多,周末也常常一起做饭短聚。
    她今晚过来也觉得打扰,还拎了一塑料袋的香蕉梨子。
    这么客气啊,姜忘也不好退掉她的礼物,接过了把人往里迎:进来坐进来坐,我去泡壶茶,稍等。
    等姜忘走了,季长夏才看向季临秋,又有点奇怪。
    哥,你脸怎么是红的?
    刚夜跑回来,身上还有点汗,你还好吗?季临秋摸了下脸,发觉真是烫的,失笑道:你要是闻着汗味儿比较大,我去换件衣服再下来。
    没有没有,你闻起来很香。季长夏忙不迭否认,在沙发上坐得很拘谨:我今天过来,是因为家里出了点小麻烦。
    妈跟我说不要跟你讲,但我不太能帮到她,这事儿还困扰咱家好几年了
    姜忘拎着茶壶过来,给她倒了一盏热茶,回避道:我先上楼陪小孩儿写会儿作业?
    不用不用,您坐下来吧。
    季长夏定了定神,开始讲这件事。
    忘哥,你年初来我们舟乡过年的时候,记得咱家门口斜对门的那片垃圾场吧?
    2
    小山村风景很好,唯一煞风景的就是季家斜对门有个垃圾站般的存在。
    正常人当然不会往住宅区里建垃圾站,那儿原本是一家人的宅基地,但老人去世,儿女相继去外乡定居,便荒在那无人搭理了。
    季家对门住着姓葛的一家人,家里是开卤水店的,因此垃圾废料比常人要多出几倍。
    他们看隔壁是一片荒地,索性把泔水垃圾全往那一股脑地堆,夏天时一发酵腐烂,臭到让路人捂鼻子都想作呕。
    偏偏季家两个儿女先前一个在裕汉一个在虹城,家里老人又是老知识分子,没法撕破脸皮发脾气,一忍就忍了好几年。
    谁想得到,咱们家都忍让到这个地步了,他们居然居然还在那堆肥!
    咱家还刚好在下风口,他们一点味儿都闻不着,全祸害咱爸咱妈了!
    季长夏多内敛柔软的性格,说到这也急得额头冒汗,加快语速道:羊粪猪粪还有那些泔水一放就是好多天,爸爸过去跟他们好言好语商量,居然还被轰回来,气得他血压都直往上蹿!
    季临秋脸色一冷,起身去拿手机。
    我定明早的车票,这件事我来处理。
    季长夏又有点慌:哥,你别耽误工作,这事也不急这两天
    姜忘招了招手:也给我定一张。
    季临秋转身看他:你这么忙,不去了吧。
    那不行,姜忘笑起来:我的笔记本可以无线上网,去哪都行。
    季长夏没想到他们做事这么利索,忙不迭跟单位里请了个假,也打算一块儿回去。
    出发之前,季临秋特意去找了一趟星望。
    我跟哥哥出去两天,你在家有事随时跟我打电话。
    彭星望有点踌躇,支支吾吾一会儿突然道:临秋哥,我大哥他欠别人钱了吗?
    季临秋愣了一下:没有啊,他怎么可能欠别人的钱。
    哎??彭星望一时间脑子转不过来,咽了下口水又道:你没骗我?
    绝对没有骗你。季临秋哭笑不得:你又听说什么了?
    小孩更是一头雾水,也没法一口气解释个明白,只能拉着他袖子道:临秋哥,等你们忙完回来了,我悄悄跟你说一件事,行不。
    嗯,我很快就回来,你照顾好自己。
    三人第二天前往舟乡,一清早坐了火车,再转大巴和小客车,中午一点才到。
    秋日正是晴光朗照一片,天气很暖和,变相把那堆垃圾搞得更加臭不可闻。
    姜忘先前来的时候就觉得这垃圾站设得太败胃口,哪想到这儿居然是被邻居霸占的地盘,捂着鼻子过去看了一眼。
    刚巧有个干瘦的老头儿拎着一铁皮桶子过来,见有外人在这,抄起篱笆旁的扫帚胡乱挥舞着赶人。
    哪儿来的,走开,看什么看!
    姜忘捏着鼻子道:你不觉得臭?
    要你管?挑你家大粪了?老头朝他啐了一口: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滚滚滚!
    姜忘捂紧鼻子掉头就走。
    于此同时,季临秋进了院门。
    陈丹红正翻晒着玉米粒,看到他时还以为眼睛花了:秋秋?你怎么回家了??
    爸呢?
    跟你方爷爷下棋去了,等会就回来吃饭。陈丹红看到儿子身后的女儿,一下子明白过来,双手擦着围裙焦虑道:哎呀,耽误你们工作了,没多大的事,真的,都是邻里的小事,还麻烦你们都来跑一趟。
    季临秋蹲下来帮忙收拾,语气淡淡:刚好一起吃饭,晚点跟你们说件事。
    季国慎哪里是去下棋,他受不了家里那股味儿,随便找个由头出去避避罢了。
    再回家时发现餐桌坐满了人,吓了老爷子一跳:出什么事,怎么全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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