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味道跟唐笑阳挺相配的,穆雪这么茫然想着。
    穆雪,你女孩的声音颤抖,忽远忽近。
    穆雪耳朵被烧的嗡嗡作响,眼前也一片昏暗,却依然能清晰的感受到那诱人的信息素正逐渐靠近自己。
    不要过来。喉咙隐隐作痛,好在还能平稳的说话。
    穆雪已经动弹不得了,但她的大脑依然顽强的抵御着本能。
    你出去,去叫白鲸,去找周舒,告诉她你出去。
    穆雪想不到要跟周舒说什么,事实上她也不觉得周舒能解决现在的状况。
    但她还是要让唐笑阳离开,发情的Omega和alpha呆在一块,后面会发生什么想都不用想。
    唐笑阳那么讨厌自己,跟自己发生关系本质上跟被那两个Omega欺辱没有区别。
    自己怎么样始终是自己的事情,这孩子只是来参加个生日会,怎么能让她承受这接二连三的无妄之灾。
    身边安静下来,穆雪疑惑的蹙眉,想抬头看下身后,却始终没能聚拢起力气。
    你这个样子,叫我走?唐笑阳望着蜷缩成一团颤抖不已的女人,鼻头发酸,声音又带上了哭腔。
    她不是不知道现在离开才是最明智且符合自己身份的做法,但就这么被穆雪直接了当的下了逐客令,本就被发情折腾的异常脆弱的神经顿时无比委屈起来。
    而在她内心深处,则有着更为隐秘的不安穆雪的发情无法靠抑制剂解决,就算是再好的医生,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出解决办法。
    那穆雪要怎么办?
    唐笑阳一方面为穆雪此刻的痛苦担心不已,一方面又畏惧着某些不可言说的隐秘可能。
    她不愿意就这样离开。
    穆雪大脑此刻不太灵光,只以为唐笑阳忧心自己不愿意走,情况紧急,她只能直截了当:你再不走,可能就要跟我做了。
    唐笑阳:她花了一分钟时间确认这话确实是从穆雪嘴里说出来的,并由此推断出穆雪确实已经烧的不太清醒了。
    那我走了,你要跟别人做吗?唐笑阳觉得自己脑子也不太清醒,就这么顺着穆雪的逻辑往下说。
    不知道。这个问题对现在的穆雪而言太难了,女人痛苦的拧眉,深邃的桃花眼中蓄满了生理性的泪水,摇头道。
    望着满脸潮红痛苦不堪的穆雪,唐笑阳咬紧牙关,紧攥的拳头差点把床单抓破,一个疯狂的念头堵在她的喉头,几乎就要破口而出。
    那样做无论如何也太过无耻且卑鄙了。
    即便唐笑阳爱慕穆雪,即便她做梦都想和这个女人在一起。
    但她也清楚的记得,这个女人,看不起自己。
    她不能跟一个看不起自己的人发生关系,那样既侮辱了这个人,也侮辱了自己。
    她想堂堂正正的爱人,也想堂堂正正的被爱。
    唐笑阳下定决心,翻身下床,我去找她们。
    床上正与热潮斗争的女人似乎很满意她的行动,嘴角勾了勾,声音低沉沙哑:乖小羊。
    唐笑阳顿了一下,穆雪这句话让她回想起与穆雪的初遇,那个时候大概是她人生中少有的幸福时光之一。
    她单纯的被穆雪所吸引,并愚蠢的完全无法察觉出对方对自己的鄙夷。
    所以像条傻狗一样跟在别人屁股后面摇头摆尾。
    她在穆雪面前,大概从没有什么尊严与智慧可言,又何必强装体面?
    愤怒与不甘充斥着唐笑阳的脑袋,她最终还是问出了那句话。
    我跟你做,怎么样?
    少女回到了床前,俯身轻轻托起女人的下巴,直视这那双泪汪汪的眼睛。
    说来滑稽,这是唐笑阳对穆雪第一次取得优势。
    在对方被热潮烧掉半条命,而她刚打了阻断剂的情况下。
    但少女依然无比稚嫩脆弱,只要穆雪说一个不字,她就会立刻退回自己的位置,再不会有半分越距。
    但穆雪没有拒绝,她只是困惑,讨厌自己的唐笑阳怎么会有这种提议。
    她努力想看清少女的脸,却被满盈的泪水阻挡了视线。
    唐笑阳见穆雪没有拒绝,才把剩下的话说了完全。
    你只是需要一个alpha,我就是alpha,也不用再去找别人。
    这句话是说服穆雪,更是说服自己。
    还是说,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你也无法接受一个私生女alpha?
    这句话是怨怼,更是试探。
    少女的话语轻飘飘的落在耳边,陷在一片昏沉中的穆雪依旧准确的抓住了那个少女介怀不已的根源。
    我没有介意你的身份。女人的言语吃力而清晰,伴着呼出的热气一字一句打在少女的手心里。
    女人纤细瘦弱的手掌抚上少女浓密的黑发,声音温和而坚定,仿佛以言语立下契约。
    如果你不讨厌的话,我们可以做。但是,不要标记我。
    话落的下一秒,纤瘦的女人被一身甜蜜气息的少女压进松软的床铺。
    唐笑阳像一只饥饿的幼兽,凶狠的扑上来,却只会用最温柔的方式索取食物。
    女人迷离的双眼,柔软甜美的唇,雪白娇嫩的肌肤,盈盈一握的腰肢,修长纤弱的身躯。
    她贪婪而虔诚的细细品尝。
    发情期给这两个各种意义上的新手提供了一定的保护,使她们能依靠本能最大程度的攫取快感而不至于受伤。
    热气裹着浓烈的信息素环绕在二人身周,唐笑阳感觉自己的五感都在这片热雾中钝化。除了身下跟她一同被情潮裹挟的女人,世界上的一切都不再重要了。
    原本遥远如天上月的女人此刻确确实实已经被她抓在手里了,穆雪像棵细弱的藤曼般纠缠着自己,纤细的眉紧紧的皱着,细密的睫毛颤动不已,眼泪盈满了那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原本苍白的唇此刻红润不已,无力的微张着,发出小动物般的细弱喘息,原本瓷白的脸此刻潮红满布,像极了某种可口的点心。
    唐笑阳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穆雪的脆弱。
    这是那个彻夜拍戏,轻伤不下片场的演员;这是那个选片毒辣,能把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条的制片。
    这是穆雪,从小到大都与荣耀和赞美相伴的穆雪。
    此刻她只能跟自己这样的人一起困在无能为力的热潮中,修长贫弱的四肢奋力纠缠着自己,却感受不到多少力量。
    她的骨架纤细,身姿单薄,唐笑阳感觉自己稍微用点力,手中细弱的腰肢都有可能弯折。
    唐笑阳回忆起18岁那个如朝阳般耀眼而生机勃勃的穆雪,却怎么也没办法将她的身影与身下虚弱的女人重叠。
    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唐笑阳丰润的唇抿成一条细线,修长的手稳稳撑在床上,谨慎而认真的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她不能问,这不是她该问的事情。
    她能做的,只是努力控制着血液中掠夺的本能,尽量让这场意外对女人的损害降到最低。
    女孩温柔的动作将这场突然的□□化为了一场漫长而舒适的缠绵。
    穆雪仿佛被裹挟进松软甜蜜的蛋糕里,整个人昏沉又惬意,意识随着热潮的疏解逐渐回笼,可尚不够集中精神去思考任何事情。
    她被动的攀着少女坚实的臂膀,光洁平整的指甲几乎要陷进那手感极佳的背肌,一边跟随女孩的节奏发出奖赏般的喘息,一边漫无目的的发散思维。
    肌肉手感真好,该说不愧是alpha吗?
    小羊长这么高了,记得第一次见面才刚到自己胸口。
    这些事确实算的上舒服,难怪周舒总是挂在嘴边。
    同时也很可怕,身体累的要命,却不想停下来。
    终结的那刻,穆雪几乎就要当场昏迷过去,直到那刻颗咸涩的温凉雨滴,落在她的脸颊上。
    穆雪艰难的张开疲倦的双眼,就看见女孩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泪水像断线的珍珠般涌出来。
    不要哭。她的声音嘶哑,抬手擦去女孩的眼泪。
    不要怕,小羊,没关系的。
    第4章 事后
    第二天早上八点不到,唐笑阳就被自己的生物钟唤醒了。
    身体疲累,眼睛肿胀,这些都无关紧要。
    她睡了穆雪,睡完还在人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这已经不是丢脸的范畴了,是每想一次都想撞墙撞到直至失忆的程度。
    唐笑阳僵硬着身子,盯了5分钟装修精美的天花板,终于还是鼓起勇气低头向怀里看去。
    女人乖巧的蜷缩在她怀里,睡的正香。
    淡淡的抹茶味信息素在女人身周萦绕,昭示着昨夜的一切都不是梦境。
    昨天穆雪哄完她就昏睡过去了,后来的洗漱都是唐笑阳代劳。
    女人的眼睛也有些肿,未施粉黛的面容苍白而美丽,即使在这么近的距离下,依旧看不出半分瑕疵。
    这张脸相比女人的年纪过于幼稚了些,说是跟自己同岁大概也少有人会置疑。
    穆雪的清冷,大多数来源于她游刃有余的处世态度和矜贵的气质。
    此刻安然躺在唐笑阳怀里的穆雪,像只窝在窝里打瞌睡的白兔子,纯洁且无害,哪里还有半分清冷的样子。
    女孩伸出修长的手指,在距女人面容几厘米处停下,在虚空中描摹着女人的眉眼。
    她其实有很多话想问。
    你昨天说没有介意我的身份的话是不是真的?
    你怎么把自己的身体糟蹋成这个样子?
    但现在这些话又如同初春的雪,在白日的骄阳里化了个干净。
    问了又有什么意义?难道那些芥蒂和怀疑会因为短短的一句话而消弭吗?
    这只是场意外的一夜情,什么都不该因此改变。
    唐笑阳正出神,床头的通讯器突然传出声音。
    小姐是昨天那个救了自己的beta。
    穆雪睫毛微颤,马上就要醒来,唐笑阳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她,干脆闭眼装睡。
    什么事?身边的女人慢慢坐起身来,连通了通讯器询问道
    没事,只是您今天起的晚了,我有些担心。
    穆雪只觉浑身肌肉都酸胀不已,差点就要在摔回床上。
    她一边揉着脸颊让自己清醒,一边回答道:我没事,只是昨天照看唐小姐睡的晚了。
    唐笑阳:这人是不是在讽刺她爱哭?
    白鲸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那需要现在为您准备早餐吗?
    嗯折腾了半夜,穆雪现在也确实饿了,她转头看向还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少女,却发现少女眼皮底下眼珠在不停转动。
    看起来一副没学过怎么演睡眠戏的样子。
    穆雪失笑,也没去拆穿她,只对白鲸说:早餐准备两人份的,唐小姐那份分量大些。
    是白鲸应和后便挂断了通讯。
    穆雪舒展了下疲累的身体,伸手轻拍少女的脸颊:小羊,起床啦。
    唐笑阳「悠悠醒转」,一睁眼便对上女人温柔的眼睛,她昨晚只匆匆给穆雪套了件浴袍。
    此刻女人俯下身看她,胸口那些浅浅的红痕直接就撞进了唐笑阳眼里。
    唐笑阳当即脸红了个通透,不得已只能埋进被子里。
    穆雪顺着女孩的目光打量了一下自己,倒也不觉得害羞,只是有些迷茫。
    昨天明明咬的挺开心,今天怎么羞成这个样子?
    但她也不打算去逼着这只鸵鸟抬头,自己先下了床。
    我去洗漱,你醒醒神。
    唐笑阳听着女人关上洗浴室的门,才终于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
    穆雪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善解人意。
    少女整理好身上的浴袍,抱膝坐在床上,望着洗浴室的门发呆。
    却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吓得一个激灵。
    那是她的手包,大概昨天被穆雪从她的房间拿到这边来了。
    唐笑阳拿过手机接通,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尖细的声音。
    唐小姐,说好礼服只租一天,怎么还没送过来?
    唐笑阳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望向床下已经被揉成一团的可怜礼服。
    礼服出了点问题,我会买下
    话还未完,就被男人打断了。
    您别唬我,圈里谁不知道您现在被公司追账追的房子都卖了,您堂堂唐家二小姐,不会连我一件礼服都要昧吧。
    男人言语间阴阳怪气,唐笑阳本想直接把电话挂掉,又想确实是自己违约在先,于是耐着性子又解释了一句。
    我现在确实拿不出钱,给我一天时间,我会把全款给你的。
    男人冷哼一声:今天,拿不到全款我就爆料给记者,唐小姐现在的名声,可经不起一点风吹了。
    你唐笑阳刚想再说些什么,手机却被身后的女人抽走了。
    杜先生你好,我是穆雪。
    洗漱后的穆雪换下了那件衣不蔽体的浴袍,穿着白色的丝质衬衫和宽松的西装裤,声音也恢复了低沉磁性,只是略微有些沙哑。
    女人神色淡然,语气冷淡,走到窗前一边拉开窗帘一边说:笑阳那件礼服我很喜欢,没想到是杜先生的手笔。
    穆,穆,穆小姐?男人吓得腿都软了,实在想不明白这爹嫌娘弃的唐家私生女怎么就跟穆雪这尊惹不起的大佛扯上关系了。
    穆雪没有理会男人的惊诧,继续道:稍后我会把钱打给你,并派人上门拿回租约,麻烦杜先生准备一下。
    是,是。男人忙不迭的应和道。
    那就这样穆雪停了一下,又道,做生意虽然讲究按约办事,但太过不近人情,恐怕也做不长久。
    言罢不等男人辩解,径直挂断了电话。
    唐笑阳呆呆的望着女人的背影。
    衬衫严丝合缝的扣至最上面,遮蔽了所有暧昧的痕迹,淡淡的妆容掩盖了疲倦的真相,脱离了热潮的穆雪,又变回了那副清冷干练的模样。
    变回了那副叫人心动又与自己无关的模样。
    她这边正胡思乱想,那边女人拿着手机走过来,弯下腰与女孩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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