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明宫最凶狠的刀,怎么会是好人。
    不过像他这样的美貌小宠,如此性情温和,一定很受决明宫宫主宠爱吧?那日那口温泉也不是一般不受宠的人能泡的。
    月见道:没事就好。
    倘若无辜之人因他受到牵连,他必然良心不安,他知道决明宫这些男宠也是苦命人,南星那样杀人不眨眼的狠辣魔头怎么会有人心甘情愿跟着?恐怕也是如他一般被这样强行虏来。
    两人坐下聊了些话,月见不经意抬头,见已日落西山,不知不觉竟到了傍晚,阿南虽不懂诗词歌赋,但他说什么阿南总是接得上,两人意外地话语投机。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有一日居然会泡上一壶茶,和决明宫的男宠坐在一起畅聊一个下午。
    南星见天色已晚,便辞别。
    月见道:不必客气,直呼我的名字月见便可,往后有什么困难可以寻我。
    他其实在决明宫待不长久,若是有什么力所能及要帮的他会帮,阿南一个普通人在水深火热的决明宫生存实属不易,又可能时常和魔头接触,有可能需要他的,行侠仗义锄强扶弱乃是他分内之事,便是决明宫之人也有善恶之分。
    南星笑:劳烦少侠了。
    月见让莞香打包了不少茶叶让南星带上,他在门口送别,见南星往兰院的方向走,待人背影消失他才关上门。
    月见问:那位阿南公子可是极为受宫主宠爱?
    莞香回:奴婢不清楚,决明宫管制极为森严,奴婢很少见到其他院落的公子。
    月见皱眉,问:你可见过宫主?
    莞香:奴婢从未见过,而且听说宫主极少来后宫。
    能拿到佛耳的通行批文,又可以在后山那奢华的温泉里沐浴,想来是个极为受宠之人,但他今日来是只身一人,身边连个奴仆都没有。
    他真的是决明宫宫主的男宠吗?
    月见以为往后少有见阿南,没想到第二天阿南又来了。
    他这回来带上了几盘点心,那点心端出来,香味四溢,竟是他极为喜欢吃的山药糕。
    南星笑道:我自己喜欢吃山药糕,平日里无事便做了些,今日多做了便拿过来,不知你喜不喜欢吃。
    他是极为喜欢吃山药糕的,但在心剑山庄,师父说君子不可多行口腹之欲,他平日里总是克制,许多亲近之人都不知道他这个喜好。
    看了一眼端盘,那山药糕做得极为精巧,他看见阿南先拿了一块吃,他才拿起。
    毕竟是决明宫,还是得小心为上。
    那山药糕吃进嘴里,竟是香软糯滑,甜味恰到好处,他本想好好品味这山药糕有没有什么掺杂,没想到一口竟吃一块。
    但是他依旧是极为克制,吃上两块便放下了。
    吃了点心又喝上一壶好茶,这竹院雅致精巧,冬暖夏凉,光线极佳,真是一个安养的好地方。
    如此一连几日,阿南偶尔带上些点心过来与他说话解闷,日子平平淡淡真如流水般滑过。
    而他心中的疑虑也越来越大。莞香不是说决明宫管制森严,怎么一个男宠能天天找他串门?
    那日,阿南又带上了点心,月见送了一件南星赏赐珠宝给予阿南,他见阿南看了几眼这个珠宝,想必很是喜欢,便送给了他。
    阿南拿到时真是喜欢极了,笑起之时连风和光尘都像是慢了,天地万物霎时间失了颜色,都为那老天爷精心雕琢的美人让步。
    月见说:这几日吃了你许多点心,便拿这个做回礼,小小心意,莫要见怪。
    南星开心道:我真是喜爱至极。
    月见抿了抿唇,终于说:我来许多日也不曾见过宫主,我拿了宫主这么多赏赐,总是想、想回报些。
    他行事总是光明磊落,很少拐弯抹角打听些事,他怀疑阿南的身份,也想从他身上得到南星的讯息,这样说是不得已。
    但是他看见阿南的笑容渐渐收敛,就如午后的阳光突然间熄灭了一般,他心中一抽,突然有些不忍。
    他很快就听见了阿南的答复。
    我也不曾见过我、我帮你去打听打听。
    他心中愈加疑虑,阿南怎么可能没有见过宫主?他与阿南聊天时可是知道阿南年少时便进了决明宫的,这么久了,他如此美貌,怎么会没见过宫主?
    不是说那魔头是好色之人吗?
    阿南走后,他心中疑虑更甚,他问莞香:兰院的公子说他没见过宫主,是吗?
    莞香笑道:能见宫主乃是福分,后宫七八年的公子没见过宫主的实在太多了,宫主不怎么搭理这些公子,不过您不一样,您是有福之人,必然能受宫主的宠爱。
    原来是这样,那魔头不常来后宫吗?可为什么养这么多男宠?
    莞香又道:不过公子,奴婢奉劝公子莫要打听宫主之事,奴婢前任主子就是因为想要献宠便去打听宫主之事,他不过问了一句,便被大堂主一刀分了尸!
    你说什么?
    月见瞳孔张大,呼吸略微紊乱刚刚阿南说,去帮他打听宫主的事。
    第19章 你是我的药19
    月见慌忙冲出去,门口持剑的侍卫冰冷的刀剑抽出,已经架在他脖子上!
    月见道:我要见大堂主!我要请他要个批文!
    要个批文请去兰院,告诉阿南不要帮他打听了。
    护卫冷冷道:大堂主这几日不在,回去!
    莞香急道:公子你怎么了!你别过去!
    月见急急喘了两口气,最终是咬牙道:回屋吧。
    月见回到屋,他捂着胸口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让自己情绪平缓,娘胎里带来的病症让他身体十分孱弱,后来有位前辈为他医治稍稍好了些,但是不能情绪过急,方才他一性急,胸口又疼了。
    他缓缓为自己倒了杯茶,茶水进了胃里,方觉那那壶茶已经冰冷。
    他的理智慢慢回复,刚才听那护卫说佛耳这几日不在,阿南也拿不到批文,他安稳待在兰院,应该是没事的。
    对,没事的。
    但是晚上他做起了噩梦。
    也是那天一样的午后,阿南站在一树杨柳的阴影之下,花藤散漫轻垂在他肩头,他在斑驳的午后日光里烂漫的笑,他说:少侠,我帮你打听到了!
    但是下一刻他胸口插着一把巨大的刀,那刀横跨他的半身,摧枯拉朽鲜血四溅。
    温热的血像泼在月见脸上,滚烫得他发出一声惨叫。
    整个世界都是红色。
    他惊得从梦中醒来,俯在床头急急的喘息,呕出了一滩鲜血。
    他又发病了。
    次日夜晚,他翻出院落,打算潜伏进兰院去找阿南去告诉阿南,没想到被抓住。
    一名武艺高强的护卫抓着他头发将他扔回了竹院。
    月见武功在江湖上是一流,但他在决明宫吃了软筋散,功力还未恢复,而且楚将离不知道怎么也不再送吃食过来,阿南来的时候,他只靠那些点心度日。
    但阿南不是每次都带点心来,他耍了心思说想吃点心,近些时日才是每次都带,可是阿南也不是每日都能拿到批文。
    武功尚未恢复,时常不能吃饱,昨晚还发了病,便是被人逮住了。
    好在佛耳没回来,护卫不敢乱杀人,只加强了看管,月见更是出不去。
    月见在竹院等了三四日,佛耳终于回来了,他这几日没有碰厨房送来的东西,已经饿得虚弱至极,他让莞香去请批文。
    莞香脸色苍白的回来,手里没有拿到批文,她低头道:公子您先吃点东西吧,兰院的公子做的点心是好吃,可您也不能只等着那点心啊!
    月见脸色白得像纸:批文呢?
    莞香摇头:大堂主刚回来,正、正在后宫处理一些事,没空理会
    月见看她神色似有隐瞒,便问:处理什么事?
    是、是后宫有人犯了错,大堂主在处置公子!公子您别急,不一定是阿南公子!
    说话间月见已经到了门口,大门敞开,他在门口听着,竟是听见了一声遥遥传来的惨叫,他往前冲了几步,又被刀剑架了回来,他踉跄几步摔倒在门边,竟是起不来了。
    他抓住门扉慢慢站起,没走几步,突然往前一倒,已是晕了过去。
    月见醒来时,正有一勺汤药被喂进他嘴里,他朦朦胧胧睁开眼,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
    你醒了啊!唉别起来!你好些天没吃东西了。
    南星坐在他床边,端着碗汤药正担忧地看他,南星的身子大半在日光下,更显得他洁白无瑕鲜活美丽,月见愣愣的看了半晌,问:你没事吧?
    南星道:我能有什么事?倒是你,莞香说你几日几夜不吃东西,非得等着我的点心!南星把汤药放在一旁,打开一旁的篮子,呐,点心给你做了一大篮子,可是你吃不了,现在只能喝些汤水
    莞香在一旁哭道:阿南公子,您可不知道我们家主子这些天都是念着你,也不吃饭,只喝些茶水,几次都和护卫起了冲突,死活是想去兰院找你
    南星问:找我做什么?他恍然道,对了,你让我打听宫主的事我还没有打听呢!大堂主这些日子都不在后宫,今日我匆匆拿到批文,他便去处理公事去了,少侠别急,明日我向大堂主打听一二。
    月见慌忙握住他的手:不必、不要去打听!别去问佛耳,我不想知道了、再也不想!
    南星笑道:你初来乍到,肯定是不安的,你若是要打听什么只管问我便是,我知道的都答你,少侠来时便遇见我,是极为有缘的。
    月见喃喃道:我也不想问什么,我怕我害了你,你也不要离佛耳太近,他不好。
    南星把碗递给莞香,抬头道:你别听别人乱说,大堂主真的很好,你瞧,我常常来找你,劳烦他批文,他也是准了的。
    月见苍白地摇头:你来找我给我带点心我很高兴,我不再问什么了。
    他人是一腔真心待你,你却利用这真心为自己牟利,如此做法真是枉为正道。
    月见一连病了两三日,都是南星过来照顾他,以往月见只要是生一些小病,连带那个要命的胸口疼都会发作,这回竟然一次也没发作,只在南星的照顾下,如吃了良药一般迅速好了起来。
    他想,阿南真是温和细致,照顾得真好,可他这么好,你却总是疑心居多、满口谎言。
    阿南听了莞香的话,以为他真的很喜欢吃点心,便每日带上一大篮子过来。月见总觉得心中有愧,也回送许多金银字画。
    南星走后,莞香收拾茶杯瓷盘,她道:阿南公子每日都带点心来,对公子真是极好。
    月见笑道:是啊,我也不知道如何答谢,只能送些俗物。
    莞香抿唇笑:阿南公子如此跑得勤快大约是爱慕于您,你多说些好话,他便是高兴的!
    月见听罢立刻变了脸色:你说什么?
    莞香第一次见他变了脸色,连忙吓得跪地:奴婢知错!奴婢乱说的的错话请公子别在意!她想起之前月见总是问宫主之事,以为他心系宫主,于是便说,兰院的公子怎能配得上公子您,他虽是生得美貌,却是俗人,他不过是拿些点心来,竟是将您院里价值连城的财宝都搬空了!公子这样的雅人,除了宫主谁也配不上。
    月见脸色并不好,他说:阿南是宫主的人,怎能爱慕其他人,这种话别让人听见害了他!
    莞香愣了片刻,说:宫主不爱来后宫,决明宫的公子们自行往来也不是罪过,平日里空虚寂寞,总得找个伴的,大堂主也是允许,只是不准外人染指。
    月见没有听过这种规矩,后宫的小宠可以相互爱慕?那魔头不忌讳这个真是匪夷所思,但是魔教的规矩向来是匪夷所思的。
    莞香摸不准他是什么意思,只能说:像公子这样神仙似的人,世上少有人能配得上,别人都是该有自知之明的,不该有的心思肯定是羞于启齿好好收敛。
    阿南爱慕他吗?只是像朋友一样时常来过问罢了,像很好的友人,怎么可能是爱慕?
    而且,若真是爱慕于他,他也不可能接受,他大仇未报,心中有所抱负,他的未来的计划里没有另一半的影子。
    便是真的要成婚,也不可能找决明宫一名小宠,纵使此人良善貌美,也是温柔体贴,却也绝不可能。
    倘若有一日决明宫被攻破,他会救出阿南,将他好好安置,只是如此。
    月见回想自己近日的所作所为,皱眉问:我可是给了他不切实际的妄想?
    莞香迟疑道:公子确实像有所回应兰院的公子恐怕是误会了。
    莞香想:那般要死要活不吃东西,也为了见人一面连命都不要,谁都会误会吧?可谁知道,竟只是假意做戏。
    月见点头:往后我会注意。
    谁知道第二日南星没有再来,第三日都是如此,他每日午后习惯在门口等着,突然门一开,他见莞香高高兴兴拿了篮子点心过来。
    他连忙过去接,问:可是阿南来了?
    莞香笑道:公子不必担心,奴婢已经将人打发走了,公子也不必担心没有点心吃,兰院的公子傻乎乎的还说拿了批文便差使人给您送点心。
    月见霎时间脸色苍白:你可是说了什么。
    莞香道:奴婢说公子心系宫主,但也喜欢吃点心,也说公子不太喜欢纠缠,兰院的公子大约是听懂了意思,便识趣说最近有些累,往后不再来了。
    第20章 你是我的药20
    南星坐在塌上,A7显示出来的月见的红线异常清晰,竟已经将他灰色的线的一端染成了鲜红色,虽说进度不到1%,但是这样的进展简直是楚将离回报率的十倍,楚将离虽是命运之子,但是比起月见的光环还是弱了些。
    他操控自己的线,小心翼翼的抽取了一丝能量渡送给A7,这几天A7消耗了许多能量,不仅要入侵月见的梦境还要暗示莞香,本来所剩不多的能量几乎消耗一空。南星的线大部分是灰色,现在抽取能量是极为冒险的行为,但是他也不能让A7全面关机,因为很快就要用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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