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耳跟个哑巴似的沉默。
    南星手里的鞭子狠狠甩过去,佛耳身上又增加了一条长长的血鞭痕。
    南星怒气冲冲:你们是一伙的!谁给你的胆子!
    不用说也是知道,除了他养父,谁能给佛耳下令,南星对养父敬爱又惧怕,只能把气撒在佛耳身上。
    这件事早早就有了端倪,要不然为什么给他养了那么多男宠,要不然为什么在他年少时就给他灌输男人和男人在一起的观念,让他看那么多男人缠绵的事,强迫着他只能对男人起反应。他就好像专门为谁准备似的。
    恐怕就是为了那晚那个男人。
    这个认知让他格外的恐慌,让他总是想起噩梦般的母亲,母亲发疯的日子里就像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那样哀怨憎恨的腔调时时刻刻如鬼魅一般缠绕着他。
    美艳动人的母亲当初也是被人悉心培养,为了男人而准备。而他如今的开端何等相似,他是不是要变成和母亲一样的人了?
    这个认知让他害怕极了,他极力逃避的、不愿意承认的事实血淋淋地摆在了他的面前。而他又宁愿自己愚蠢,这样也许还能苦苦支撑他的骄傲。
    他是决明宫的宫主,能处决宫里任何一个人。
    仿佛为了证明什么般,他的鞭子狠狠地打下去,佛耳手臂上的白骨都白从血肉里显露出来了,他心里异常痛快。
    看吧,我能决定你的生死,你武功高于我又如何,听命的人不是我又如何,我是决明宫宫主,忤逆我的人都该死!
    嘻!
    南星突然听见有人嬉笑出声,这种嬉笑的腔调让他感觉自己的威严被冒犯了,他的鞭子往声音的源头打过去,门扉碎裂,一名黑衣男人显现出来,男人笑着为这场闹剧鼓掌,阴阳怪气:宫主大人,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南星一时间没认出这人是谁。
    男人笑:怎么?没认出我?那年我跟在尊主身边,你喊我哥哥。
    南星终于想起来他是谁了!上一个轮回里,这人就是佛耳死后来接班的朝辞夕!这人对他非常不好。
    而现在他说出这句话,南星的脑海里也出现了记忆点。
    那年他刚刚被羽涅收养,畏畏缩缩十分拘束,羽涅身边有个少年,南星为了让大家都喜欢他,讨好地喊这少年哥哥。
    他死也不会忘记当时那少年傲慢又嘲讽的神情,少年厌恶地嗤笑:贱种,你也配喊我哥哥?
    朝辞夕的出现就像一根毒刺,把他不堪的过去全部挑露出来,南星是指骨在袖袍里咯咯作响,但是他又傲慢的坐在最中间的主位上,举重若轻的斥了句:放肆!
    我可不认识你这贱种,什么人也配让我喊哥哥?佛耳,还愣着干什么,把这贱种刺客杀了!
    佛耳听命站了起来,他鲜血淋漓流了一地,朝辞夕忌惮地退后五六步,对着佛耳呵斥:佛耳,你敢!
    南星催促:杀了他!
    朝辞夕恼怒地拿出一块令牌:你敢!
    令牌一出,佛耳便不再动作,南星自然也是认识这块令牌,是他养父羽涅的令牌。
    他有些失望于佛耳动作太慢,没在朝辞夕拿出令牌之前把人杀了。
    南星哼了一声:义父派你来做什么?
    朝辞夕合手对南星行了个礼:尊主让我来替换佛耳。他抬起双眼,不怀好意的盯着南星,往后是我来保护你、照顾你。
    南星二话不说,鞭子已如游龙般对着朝辞夕打了过去,这一鞭饱含内力,打在身上不死也要去半条命。
    朝辞夕躲开了,他不仅躲开,还质问南星:宫主为何突然出手?可是要忤逆尊主?
    南星冷冷笑着:我怎么会忤逆义父?我打你是因为你该!你既是来替换佛耳,那便是比佛耳强、比佛耳好咯?
    朝辞夕笑:那是自然。
    南星傲慢嗤笑:可我看你连佛耳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朝辞夕有些不服气:请宫主指点!
    南星慢悠悠的喝了口茶,这才开始指点:第一,在本座面前不能自称我,得称属下奴才,第二,对本座说话要用敬称,第三南星走过去盯着他呵呵地笑,做我的狗得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可是你刚刚做了什么?不过一鞭子,你竟然躲开了?
    朝辞夕说:宫主是要我死在这里?
    南星甩手扇了他一个耳光,斥道:还敢顶嘴!
    朝辞夕不敢相信南星居然打了他一巴掌,有些发狠的盯着南星。
    南星笑道:怎么?不服气?
    南星说罢又狠狠打了他一个耳光,然后悠哉游哉地走到了佛耳面前,捧着佛耳的脸笑道:我也是这样打佛耳的,佛耳从来没有不服气。你这贱种武功不如佛耳,脾气倒是大得很,我如今明白义父的意思了,义父肯定是厌恶你的脾气便使你过来,好我替他管教!如此说来,那你便留下吧,不过,本座不开心就会赏你一两耳光,你若是再这个脾性,那便回去吧!
    朝辞夕咬牙切齿地应下:是!
    他冷冷盯着南星那戴着金色面具的脑袋,心里想你这废物也嚣张不了几日了,不过是一下贱的药人罢了,如今还是可怜兮兮地被蒙在鼓里,待你药效被月见吸尽,我便破开你的丑面具扇你十几个耳光再取你项上人头!
    他盯着南星耳垂上未消的吻痕,心里十分嘲讽,掰着手指头算南星不多的时日。
    南星拍了拍佛耳的脸,刚才他心中不快对佛耳已经起了杀心,但现在突然出现了一个贱种,他又决定让佛耳好好活着。南星对佛耳轻轻笑道:既然朝辞夕接了你的堂主之位,往后你便专心伺候我吧。
    他回头冷盯着朝辞夕:义父没给佛耳的令牌来吧?
    朝辞夕狠狠道:是!
    尊主没给令牌,是以为佛耳被南星弄死了,谁知道南星还没来得及让佛耳死。朝辞夕接到令牌便马不停蹄赶了过来,由于他迫不及待想让南星落在自己手里,赶快了些,在佛耳没死之前就来了。说不定南星是见他来了才决定不杀佛耳的。
    南星的手指沾到了佛耳身上的一丝血,他十分担忧道:我是不是打疼你了?
    佛耳微微垂眸,安静地看他:不疼的。
    南星说:都怪你不听我的话!你若是好好听话,我便好好对你。
    佛耳说:好。
    朝辞夕怪笑了一声,佛耳的眼睛冷冰冰地看向了他。
    朝辞夕裂开嘴舔了舔牙齿,对着佛耳说了两个字,他没有说出声,只是轻轻的唇语。但是佛耳这一刻杀意爆涨,一瞬间就到了朝辞夕面前,伸手便是要掐爆他的脑袋。
    朝辞夕武功一流,和南星不相上下,或是比南星厉害一点,但是远远比不了佛耳,一开始还讨巧的能对抗几招,最终是被佛耳按住脑袋压在地上,佛耳卸掉了他的下巴,从他的嘴里扯出一根舌头掐住。
    朝辞夕眼睛盯着佛耳,唔唔了几声,佛耳瞧了他许久,最终还是放开了手。
    南星颇为遗憾:他怎么惹你生气了,你怎么就放开了?
    被放开的朝辞夕立刻就爬了起来,远远地和佛耳拉开距离,南星趁机嘲笑:废物!三两下就败在了佛耳手里,果真是连佛耳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他哈哈大笑拿出一块令牌扔在地上:拿着令牌去刑堂吧,别在我这丢人现眼!
    朝辞夕捡起令牌恶狠狠地盯了南星一眼便离开了,南星觉得他心里肯定在把自己大卸八块。
    南星哼哼拍了拍手,然后道:让人给我拿盆水来,我要洗手,刚刚打了朝狗的脸,脏。
    不一会儿佛耳端了盆水进来为南星洗手,南星说:我让下人去端水又没让你,你回去疗伤,别脏我的地板。
    佛耳低头轻轻地为南星洗手,他突然说:你的病好了,我会杀了他。
    谁?
    那晚那个男人。
    南星眉头拧起,突然将盆里的水打翻了!
    他勃然大怒:我没病!你这蠢货才有病!滚!
    第30章 你是我的药30(三章合一)
    南星本以为那日内力尽失后每月没有武功的日子移了位,但没想到十四那日,他又感觉到了身体里的内力流失了。
    中午时分,南星的内力已经流失了一半,因为过了子时南星得去寒玉山洞里,而且自从上次楚将离带着他出了事后,佛耳盯他盯得更紧了,这天楚将离还被戴上镣铐锁在家里,听说最近还被佛耳打断了一条腿。
    所以这次南星只能是一个人在寒玉山洞里待上一夜,由于晚上南星会过得非常不好,而这不好佛耳是占了大功劳,所以这一天南星也对佛耳很不好。
    南星这一天会想尽办法鸡蛋里挑骨头指使佛耳干这干那。
    快要立夏了,天气晴朗,很是暖和,南星也不再冷得打抖,屋子里的炭火稍显沉闷,他便想出去看看明朗的天。
    他在太阳底下晒着,没想到晒了一会儿居然中暑了。
    这个时候恰巧朝辞夕进来有事禀报,南星觉得他是故意在自己倒霉的时候过来看笑话,于是南星赏了他一个耳光。
    虽然内力在迅速流失,但他现在仅有的力气也足够打得他怀疑人生。
    朝辞夕嘴角流下一丝鲜血,却阴阳怪气地笑:宫主大人身子如何了?大夫刚好熬了药,属下喂您吃药。
    药的苦味还没到嘴边便已经飘了过来,南星干呕了一下,又想起了不好的事。
    南星这么厌恶吃药,少不了朝辞夕的功劳,他小时候有一次生病,羽涅让朝辞夕监督南星吃药,朝辞夕受不了南星慢吞吞吃药的样子,他为了早点去玩,于是每每吃药之时都是强行将药从南星的嘴里灌下去,而且他为了找点乐子,故意让大夫加许多黄连。
    热腾腾的药并没有放凉就从南星的嘴里灌了下去,滚烫的剧痛和药的苦味让南星惨叫不已,他食道被烫伤了,呕了满嘴的血,他差点因为吃药这件事死在朝辞夕手里。
    南星喊:佛耳!
    佛耳立刻进来了,南星指着朝辞夕冷笑:把这碗药给朝狗灌下去!听清楚,要灌!
    佛耳领了命就去抓朝辞夕,朝辞夕连忙退了几丈:他发疯你也跟着发疯?他生病要吃药,我若是将药吃了他还得拖着病等下一碗药熬好了再吃,他病坏了你赔得起吗?
    佛耳停下了脚步,想必已经被朝辞夕说服了,他将药端在南星面前,伺候南星吃药。
    南星大发雷霆,砸碎了好几个杯子,把朝辞夕骂得狗血淋头让他滚蛋,但是南星已经避免不了把药吃下去这件事。佛耳端着药热了又放,放了又热,最后备上了一大碗蜜饯才让南星把这碗药吃下去。
    南星吃完药,阴沉沉发誓:我迟早要把朝狗整死!
    如此折腾到了傍晚,药性发作,南星昏昏沉沉躺在塌上朦朦胧胧将要入睡,突然外面喧哗起来,南星被这吵闹声弄醒了,他拧着眉头睁开眼,见寝宫已经点上了灯。
    华灯初上,南星的寝宫点上好几盏笼灯,屋子里空空荡荡一个人下人都没有,可外面吵吵闹闹地,偶尔听见有人尖叫。
    佛耳
    南星此时此刻的内力几乎快流失完了,他披上一件外衣,病痛未除他昏昏沉沉有些生气的去找人,他生气于佛耳为什么在他需要的时候不在他身边。
    他软手软脚的下了床,他朝门口走,想出去呵斥那些吵闹的人,但他的手还没有触碰到门扉,门门被打开。
    佛耳满身是血冲了进来。
    南星一看他这模样就知道出事了。
    而且不是小事。
    心剑山庄集结江湖各派攻进来了!快走!
    南星听罢已知事态严重,一般江湖门派不敢硬闯决明宫,如今来了,连佛耳都是如此狼狈,必然是大规模进攻,他立马问:多少人马?决明宫是否守得住?
    佛耳说:佛王庙来人了。
    佛王庙是江湖上的大名鼎鼎的佛修门派,高僧众多,武功深不可测,他们一般不插手江湖恩怨,可一旦插手必然能了断恩怨。其中几名高僧的武功已和佛耳不相上下,甚至有几名不出山的高僧武功远在佛耳之上。
    佛王庙都来人了,决明宫危在旦夕。
    南星说:我不走!
    他是决明宫宫主,决明宫没了、他什么都不是,决明宫是他最后的尊严和骄傲的资本,若他不是宫主,那命运可又和含恨而终的母亲更为接近了。
    他得守着这个连样子都不记得的、曾经憎恨的父亲留下的决明宫,他是正统传承下来的宫主,决明宫是他的权力,若是没了,他就是附庸。
    佛耳抓住他的手腕,有些焦急的说:别闹了,我会带你走,我会好好保护你,出了决明宫也不会有危险,明日尊主搬来救兵,决明宫又回来了。
    回来了,还是他的决明宫吗?义父还会再给他一次吗?
    不!南星说,你也不能走,你若是走了还有谁能守得住决明宫?
    对,佛耳不能走,他那么强,他得帮他守着决明宫,他是能抵挡一切敌人的最后堡垒,佛耳不在,那决明宫是真没了。
    这个时候朝辞夕满身是血的冲了进来,他扯下脸上一块面巾,怒吼:佛耳你竟然临阵脱逃!敌人都杀进来你还不去抵抗!我快守不住了!
    南星连忙说:快,你别管我,你们一定要守住!
    南星知道自己今日就是累赘,好在朝辞夕也在,多少能抵挡一二。
    朝辞夕虽然是个令人厌恶的蠢蛋,但他功夫却真是不错,要不然也活不到现在。
    佛耳执着的站在那里,依旧固执:我只要保护好主子就行。
    南星怒骂:这个时候还管什么我?决明宫没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若是今日决明宫被人攻破,我立刻就死!
    佛耳一动不动。
    朝辞夕当机立断:佛耳!我保护他、我带他走,后山有一密洞极为隐蔽,出去后从山林过,山林地形复杂,我和宫主年少时经常在那玩耍,对此十分熟悉,出了山林有一客栈,都是我们的人,可以护送宫主去尊主身边!
    南星说: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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