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英连忙去接,但南星的声音恐慌着,又带了些哭意,你别过来!
    裴英怔怔的看着南星,他摸了摸头,满头的血。
    我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突然间浑身热得不行失控了般想要南星,就算现在,身体的热意依旧,只是头上的疼痛让人恢复了理智。
    对不起,我
    南星捡起那个灯盏,双手握住、指着裴英,双目满是湿意,含着恐惧和排斥:我不是故意要打你的!他一边后退一边说,门在那里,你出去!
    裴英的头确实被打得很重,他眼前有些发黑,朦朦胧胧地看着南星,想要再安抚他和他说什么,但是他只要稍微一靠近,南星已经崩不住尖叫起来,出去啊!
    裴英浑身僵直顿住脚步,再也不敢靠近他一点,他低声说了句对不起,终于是出去了。
    南星手中的灯盏哐当掉落在地,他捂住胸口仍然心有余悸。
    裴英从南星房里出来,不顾头上的伤,立马冲了个冷水澡,泡了许久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知是怎么了,自己居然失控了。
    南星那个样子,那个眼神,几乎和梦里如出一辙。
    南星肯定是又害怕又讨厌他。
    好像梦里一样,南星从来不想和他亲近。
    裴英的头有些晕,南星下手真狠,现在还流血不止。
    他必须去包扎了,否则他也熬不下去。
    正在这时,外面突然一阵锣鼓大响,战鼓敲了起来,裴英也顾不得其他,连忙穿好盔甲拿着兵器。
    士兵匆匆来报
    将军!敌军夜袭!
    南星第二日早早起床,他以为自己昨晚会睡不着,没想到锁好门不一会儿就睡了,半夜迷迷糊糊地觉得有些吵,但也是没醒来。
    南星收拾好了东西,背着包囊带上钱袋便准备出行。
    马车昨日已经雇好了,到了约定地点便能直接去扬州。
    但没想到南星一开门,便见裴英带着人在门外等候。
    几个士兵手里也拿着兵器,裴英一身军装,额头上的伤口还没包扎,浑身冒着冷气,一双眼睛冷盯着南星。
    带下去!
    南星被带去了审讯间。
    干什么?我犯了什么事你们要抓我!
    裴英挥手让士兵出去,他站在南星的对面,目光很冷。
    昨夜敌军夜袭,死了很多人。
    死了人肯定是让人难受的,可是,可是和我有什么关系?
    人又不是我杀的。
    裴英冷盯着他,将士们在西城保家卫国,和亲人孩子离散居多,过着脑袋拴裤腰带上的日子!你知不知道那些战死沙场的将士,也要妻子也有孩子!
    我知道将军将士们不容易,可是我要去扬州啊,我在这里能帮什么忙?
    帮忙?裴英冷笑,昨夜我去你屋里后,很不对劲。
    南星手指微动,他不知道裴英怎么提起这些,他是一丁点也不愿回想的,如今又说起这些是什么意思?
    道歉吗?
    昨夜我喝了你一杯茶。裴英盯着他眼睛,那茶里你可是下了什么药?
    南星不可置信般睁大眼睛瞪着他:下药?裴将军,亏你想得出啊!你昨晚自己是什么样子,竟是怪起我来了!你去翻我屋里,去查茶水,去看我的背囊!看有什么东西!我为什么要给你下药,自己找苦头吃吗!
    为什么?当然是受了人指使,昨夜敌军夜袭,你将我拖住,让我身体受损,想要拿下西城!南星,你说,你是不是细作!
    下了烈药,那是得和人一度春宵的烈药,可南星又是不愿意,便将他打了一棒。
    如此既是让他身体受损,且又对南星满怀愧疚。
    觉得自己不齿。
    真狠!
    我不是!南星大声说,我有什么理由害西城!?
    什么理由?裴英垂眸,他眼神冰冷,你身上有慕情,可是有人控制你?
    南星气笑了:我已经告诉你,是许京墨给我吃了这蛊,他控制我害你吗?你有什么可害的?我有什么理由背叛自己的国家。
    裴英眼神微凉:我不知道理由,我只知道我身边都是跟了我许久的人,唯有你是不久才来的,扬州瘦马,把阿枫迷得神魂颠倒让阿枫带着你来西城,连我也差点受骗了,说,你来做什么的?
    南星被那句扬州瘦马刺得锥心般的疼,难怪裴英一直看不起他,原是这个缘由,他什么都查得透透的了!
    我早已和小侯爷说要去扬州,也早想动身,我说过几次,你也是知道!你以为谁想留在这里?
    裴英冷笑:可你最终还是在这里没有去,不是吗?
    各种各样的意外耽搁着。
    不仅没有去,连他也差点被蛊惑了。
    南星看着他,我现在说什么你也不信,是吗?
    裴英道:你若是供出幕后,我也不杀你不伤你,你不过是个被控制的傀儡罢了,南星你好好想想吧。
    南星的确有嫌疑,但是并不是绝对,他只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
    副将提议他用刑审问,但他终究是有些不忍,便且先将南星关着,查清楚了再说。
    又两日,南星已经很着急了,他特意留了时间去扬州考试,若是再晚恐怕是赶不上了。
    将军!裴将军!裴英!我要见裴英!
    裴英不一会儿便来了,见了南星便说:可是要招了?这两日只是关着你,没有用刑,若是招了接下来不用受苦。
    南星说:我没有做过,招什么招!我要去扬州,我现在就要去!
    裴英冷冷看他:事情还没查清楚,不可能放你走。
    没查清是你的事,我要赶考,我要去参加乡试,晚了便来不及了!南星冷静了些,压下心中情绪语气又好好的,若是将军觉得我有嫌疑,便派人跟着我去扬州看住我便是!
    裴英:你以为是小儿戏耍?人命关天你嫌疑最大,你想走便走?他冷哼,赶考这样重要?今年有明年也有,这些东西比得上人命、比得上疆土吗?
    南星大声道:此次乡试对我重要至极,你不是我怎么会知道对我重不重要!别人有明年,我可能就没有了!人命是重要,可是这不是我的问题,是你的!
    你说什么?
    南星红着眼睛大吼:你自己不知在哪里中的药,你自己来我的房间控制不好来犯我才受了伤,你自己查不出谁是细作,便是全怪了我?你管不住人也守不住自己的士兵,你的无能全赖我头上、全要我来承受?要我拿前程去抵你的错?你是我的谁?我凭什么替你受过!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啊!
    裴英几乎要被他气炸了。
    竟敢说他无能!
    这世上还没人敢这样说,南星是头一个!
    裴英狠狠地把门摔上:来人!看好!
    又两日,裴英终于查到了军中有细作,原来那细作早在他身边潜伏多年,那天晚上收买了一个丫鬟在一碗鸡汤里下了药,本来想让那丫鬟勾住他,没想到他去了南星屋里。
    裴英去关南星的院里,本来是想立马放人,谁知他一过去,便听见南星骂骂咧咧,直呼他姓名,骂他无能懦夫,吵着闹着要出去。
    他气上心头,准备再关他一日,看他还骂不骂。
    第二日听人来报,南星已经不再说话了,他这才过去放人。
    裴英说:细作已经抓获,的确是冤枉你了,但你如此直呼我姓名,又是侮辱于我,我是朝中一品大将,你如此是犯了法的,你可知错?
    南星一眼也没瞧他,门一开便跑了出去。
    我的行囊呢?
    有个士兵回道:在您客房里。
    南星连忙去房里拿行囊,裴英跟着过去,他皱眉:你做什么?今日要走?如今已是午后了,不久便天黑了!
    南星背上行囊去了马场,他往马场大喊一声,不一会儿竟有匹马跑了过来。
    一瞧,竟是那日骑的那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如此听南星的话了。
    裴英连忙牵住马绳,道:这马是军中之马!怎能让你骑去扬州?
    南星不听劝告,已经是翻身上马,裴英按住马头,微怒:你一个人去扬州吗?你知不知道多危险?你身上有蛊你忘了吗!
    若是南星在这儿,他处理了这些事便带着南星回长安,扣住许京墨,让许京墨交出配香。
    他早已经想好了。
    不久要回长安,他带着南星一起回去。
    他可以做南星的依仗,这样南星就不怕许京墨了。
    南星不为所动,已经扬起了鞭子,裴英又重重按住马头,怒道:南星!你以为想走便走吗!
    南星放下鞭子,冷冷看了他一眼,道:这不正好如你所愿吗?扬州富商养的娇奴,配不上做你弟弟的朋友,我走了可不是如你所愿?
    裴英眼眸颤动,好像心脏抽了一下般。
    原来南星什么都知道。
    知道他的故意为难和知道他把他当做什么。
    也可能知道他那些阴暗肮脏的心思。
    放心。南星冷冷笑了一声,只从包囊里拿出一叠银票,他修长的手指一甩,全是甩了裴英脸上,这是买马吃住和承蒙您照顾的银钱,将军收下吧。
    银票从天空纷纷扬扬飘下,在阳光里落了斑驳的阴影,裴英冲光影罅隙之间看见了南星冰冷的眼睛。
    愿此后与将军再也不见,告辞。
    南星的鞭子重重打下,那马儿嘶叫一声,裴英不知怎么,硬生生的把那马儿拖住。
    南星见此情形,怒道:放手!裴英你放手!
    裴英紧紧抓住不放。
    南星冷冷看着他:你已耽搁了我大把时日,我若是赶不上乡试,我恨你一辈子!
    裴英的心好像被什么重重一刺,浑身都失了劲儿,他手劲刚松,南星将那马儿重重一打。
    不过几息便跑了十几丈远。
    裴英怔怔的看着南星的背影,他心里空空的,突然慌了起来。
    好像有一种直觉,南星这一去,便是永别了般。
    若是不抓住,往后便形同陌路了。
    他突然大声吹了哨子,很快来了一匹烈马。
    他迅速翻身上马,南星不过刚学了骑马,哪里比得上他?
    很快就能追到的。
    正在这时,有士兵匆匆来报。
    将军!北梁的路被人打通了!如今有匈奴人正已经在西城周边烧杀抢掠!城里人心惶惶的!都说让将军去北梁帮忙打匈奴!
    北梁是离西城不远的一个边城,那地方正对匈奴,常年是与匈奴征战的。
    好端端的怎么打通了?裴英皱眉思忖,他眼眸微动,问,如今北梁的将领是谁?
    如今是襄王府的小王爷镇守!听说小王爷被贬镇守北梁,如今弹尽粮绝,已经苦苦撑了多日,朝廷没有一点要增援的意思!将军,如今路也被人打通了,这样下去北梁要是被屠了城,下一个便轮到了西城,那咱们便是背腹受敌了!
    江云华!
    裴英咬着牙深吸了口气,他一听便是猜到是江云华自己把路打通的,为的就是逼他增援。
    良久,他终于说:增援吧。
    西城这么多士兵的家眷,江云华料定了他不敢冒险见死不救,便明明白白毫不掩饰,摆了他一道。
    他远远看了眼南星走的方向,便知自己已经没法去追南星了,人也早就不见了踪影。
    他招来两个裴家侍卫,嘱咐:你们二人去扬州,若是见到了南星少爷,便暗暗跟着他护着他,他他是阿枫的朋友,你们好好把人找到,好好护着。
    作者有话要说:  姐妹们早上好!
    感谢在2021031000:32:45~2021031100:42: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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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faith30瓶;揭揭8瓶;你的小可爱已上线、北城5瓶;陈亦浮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5章 笼中娇鸟38
    南星站在考场外。
    考生们宛如流水般朝他走来。
    晚秋的黄昏,将人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
    南星孤零零的站在对面,忽然间嘈杂的声音灌入双耳,他汇入了人海。
    他听见考生们在讨论乡试的考题,有人沮丧有人欢喜。
    乡试结束了。
    三日的乡试,他连尾巴都没有抓住。
    突然有人大喊一声南星!
    南星愣愣的看着,是扬州一名富家子弟,与他有些相识。
    南星!你也考乡试啊!我报名时看见你的名字还以为看错了!
    你哥哥不是在长安做大官吗?你也走仕途?你们兄弟俩谁经商呀?
    你不知道这次考试好难啊!哈哈,我就是陪跑的,还不是我那个老爹非要逼着我来考,我压根一个字也没看懂
    哎南星?南星你怎么哭了啊?
    南星哽咽道:我看了好久的书你们说的考题我正是拿手,只要一日我便能写完
    那你岂不是要中秀才了?
    南星大声哭了起来:可是我、可是我没赶上啊
    那名富家子弟见南星哭得伤心,便想送他回许府,南星说不去许府,他又带着南星去客栈要了间房。
    那客栈是他们家开的,南星也不知道从哪个泥尘里打过滚,浑身脏兮兮的,狼狈不堪又哭得可怜,他便给南星免了这房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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