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官被猩红的肉给吞没了, 眨眼的时间, 每个人的脸都成了一块蠕動的肉团。
    和下课时他骤然瞥见谢采爵时,一模一样。
    那些肉块盯着姚邶,姚邶靠窗坐着,里面没有路,外面又是未婚夫谢采爵。
    谢采爵的脸还没有变, 依旧是张扬帅气的,可突然他猛地抜下嘴唇上的唇钉,一瞬间鲜血就狂涌出来,血液滴淌到姚邶的手上,冰冷又似乎滚烫的血液。
    宝贝,你说没有老师了这节课该怎么办啊?
    谢采爵眼睛里闪烁骇亮的光,那光凌厉,在无声地割着姚邶的皮肤一样。
    极冷的空气里,姚邶外露的皮肤感到疼痛。
    选个老师玩个小游戏
    选老师?
    他来吗?
    他一个学生,似乎不该有这种权利。
    而玩小游戏,什么样的小游戏,可以是他来指定规则吗?
    姚邶想自己制定规则。
    既然老师有事没来,这节课反正时间也不长,我们大家一起玩个小游戏,怎么样?
    姚邶站起了身,他背靠着墙壁,面对着一张张恐怖且邪恶的肉块脸时,他的目光里别说恐惧了,一丝颤抖都没有。
    有的只是小小的开心。
    好,我没意见!
    可以啊,反正没事。
    姚邶你真好,我早就想玩游戏了。
    行行行,什么都行!
    那些肉块们一个接着一个发出声音,已经不再是人类的声音,裹着浓浓的死亡气息。
    制定规则,隐藏内容1
    制定规则,隐藏内容2
    姚邶发现现在他非常喜欢这种选项了,盲选!
    哈哈哈,这次选谁好呢?
    1吧。
    其实1,2在姚邶看来都没有区别。
    制定规则,你来定规则。
    规则!姚邶唇齿间细细咀嚼着这两个字,他隐隐觉得自己或许抓到了什么关键的东西,这个恐怖游戏里最关键的东西。
    虽然还是一团迷雾,不过没关系,他想自己一定会找到答案的。
    在教室里玩游戏,显然场地受限,就不能往捉迷藏等类似运动量过大的游戏。
    不如来玩不倒翁游戏!
    姚邶看向教室里他的恐怖鬼怪同学们。
    顾名思义,谁要是站不稳倒了,身体倒在地上就算输。
    站到最后的算赢!
    游戏规则显然很简单,大家都听明白了。
    但姚邶话音一落,立马有人出声:赢了有什么奖励没有?
    对啊,游戏要设置奖励,这样大家参与的激.情才会高!
    姚邶,你说什么奖励最合适了?
    同学们肉块脸上蠕動的迹象更汹涌了,看起来那些肉块马上就会掉地上,然后再疯狂涌到姚邶身上一样。
    我自己
    这还是姚邶第一次遇见这样单一的选项,只有一个,显然无论姚邶选不选,结果都一样。
    算是对他自己制定规则的告诫吗?
    让他清楚在这个游戏里,他左右不了任何事。
    可真的是这样?
    姚邶偏偏还就不信了。
    奖励是姚邶语速很慢,他抬起手,手指指向自己,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舌尖探出,舔了舔自己的嘴角,猩红的舌头,浅粉的嘴唇,直接教室里鬼怪们全都沸腾狂躁,姚邶笑着,他说,我!
    这个奖励一出,可以说是所有人都最想要的。
    而这个机会,再难得不过的机会,同学们,尤其是一些无论实力还是智力都不算好的同学,大家互相对视一眼。
    如果说以前大家是互为竞争的关系,今天这个不倒翁游戏里他们也是,但在游戏的前面一部分,大家对视几个眼神,不用更多的交流就知道应该做什么,或者说是暂时联手起来做什么。
    直接把自己当成是奖励给展示出来,姚邶视线快速扫过他的同班同学们,最后回到未婚夫谢采爵那里。
    谢采爵眼底笼着一片阴暗,正目光死死地盯着姚邶,这个未婚夫太容易生气了,占有慾强,嫉妒心强,随随便便就吃醋。
    姚邶稍微不注意,似乎就能惹怒这个人。
    而现在由他提出来的这个不倒翁游戏,把自己当成是奖励,没有征询未婚夫的意见,这个人已经像是一颗炸彈,马上要爆炸炸,将姚邶的身体都给炸地血肉横飞似的。
    可面对未婚杀人般的视线,姚邶给出的反应是,他用非常信任温柔的嗓音说:你会赢的,对不对?
    你会把胜利送到我手里,是吗?
    询问的语气,但眼神里只有谢采爵一个人,没有任何其他人的身影走到里面。
    是!谢采爵回答的异常坚定,他一臂搂过姚邶就低头吻上去。
    我会把胜利送到你面前。
    好。姚邶回吻了未婚夫一下,两人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又旁若无人地搂在一块。
    砰砰砰,数道声响,不是来自一个地方,而是来自其他好几个地方。
    姚邶侧目去看他的几个同学,不算意外,是早上那会他从课桌上醒来,最先和他说话的几个同学。
    现在同学们脸庞边已经没有人物介绍了,不过姚邶向来记忆力敏锐,只见过一面的人,只要他想去记,不管过多久他都能够记住。
    这也是为什么他能那么快就把某个喜好扮演残疾的人给快速猜出来的原因之一。
    几个同学有的人一脚踹上了课桌脚,把桌脚都给踹裂了。
    另外有□□头往墙壁上一砸,把墙壁给砸了个凹坑。
    好好的教室就这样被破坏了。
    姚邶却也只是目光淡淡地扫过。
    别耽搁时间,一会该下课了!洪燃斜长的狐狸眼看着窗户边搂着的那两人,视线盯着谢采爵时,恨不得立刻就飞奔过去将人那张厌恶的脸给砸得稀烂。
    好,那就开始!因为不倒翁游戏是姚邶提出来的,开始也就他来说。
    就在姚邶话音落下的那一瞬,他脚下的地砖开始晃动起来。
    不只是地砖,整个教室都开始剧烈晃动。
    忽然,教室开始往上面升,像是变成了一架巨大的电梯,径直往高空升。
    姚邶记得这个教室是在二楼,上面还有几层楼。
    可现在楼上似乎什么都没有了一样,整间教室开始脱离教学楼,变成了独立的一个空间。
    教室升高的速度越来越快,到最后那种超重感让姚邶产生头晕目眩的感觉。
    下意识去抓面前的书桌,可手一伸,没能碰到桌面,而是碰到一根冰冷的铁条。
    教室升到了教学楼的正上方,离地面数百米远。
    姚邶低头往脚下看,他的脚下只有一块长方形的地砖了,单独的一块地砖,完全悬空。
    姚邶随后朝自己手里看,发现自己握住的铁条,准确来说,是一个铁笼子的其中一根铁条。
    抬头又往头上看,头顶的铁条是弯曲弧形,虽然第一次在这样的笼子里,而且是在里面,但不妨碍姚邶第一时间把这笼子给认出来是什么,这是一个鸟笼,所有其他同学都看向了姚邶,看向了被关在笼子里的姚邶。
    那一幕看起来,仿佛姚邶就是一只被关起来的娇嫩艳丽的金丝雀。
    他们的金丝雀。
    姚邶转头去找未婚夫的身影,刚刚还在他身边的未婚夫,这个时候已经离了他有两米多远,教室里的震动消失了。
    所有人暂时没有动,先观察四周。
    他们和教室一样,都在数百米的高空上,不倒翁游戏,姚邶提出来的,站到最后的人就是胜利者,就能获得新娘这个奖励。
    必须要努力了,毕竟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其他人脚下都有地砖,不过比姚邶所站的那块要大得多。
    姚邶如果不是手抓着铁笼,估计在教室升空的时候就坠落到了百米下的地面。
    从这里掉下去,任何人都会摔成一滩肉泥。
    在极为短暂的沉默死寂后,有人开始行动了。
    可意外的,他们行动的方向不是姚邶所在的位置,姚邶先是感到奇怪,瞬间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在看到组成了小队的同学朝未婚夫还有洪燃他们几人扑过去时,姚邶察觉到了小队里同学的意图。
    这确实很正确,在这种游戏里,当竞争者里有实力超出众人平均水平太多时,最好的方法是先联合起来把强大的对手给解决了。
    那样一来,剩下能力差不多的大家,就相对公平多了,大家都有获胜的可能。
    姚邶往前靠了一点,他两手都抓着铁笼,以稳定好自己的身体,这个铁笼子完全就是悬空的,悬空在教室里,姚邶自己试着摇晃过铁笼,笼子不是固定的,稍微有人冲过来,抓着笼子往下一甩,他只会更着铁笼一起坠落高空。
    这些人都对他垂涎着,垂涎着他的肉。
    所以姚邶知道,他想到的事未必不会发生。
    所以在观察同学的争斗时,姚邶也在思考自己要怎么从这个笼子里走出去,甚至是他要怎么获得胜利。
    奖励确实是他自己,听起来好像是某个同学赢了,然后获得他,但有个情况同样包含在里面,那就是姚邶赢,他自己获得自己。
    比起把自己送出去,难道送回来不更好吗?
    姚邶微微眯起了眼。
    同学们都觉得姚邶会待在铁笼里,因为那里比起其他地方要相对安全很多,可突然姚邶抓着铁笼的手就松开了。
    他的脚还往身后退,直接退到地砖外。
    姚邶整个人突然往后面仰倒。
    那下面没有其他遮掩物,就是一片虚空。
    要是姚邶就这样摔到地上,摔成一滩肉泥,那这个游戏还怎么进行。
    不对,就算姚邶成了肉泥,这个奖励还是没有变,他充满了浓郁馨香的肉.体依旧是鲜甜的。
    可是,同学们突然间更喜欢鲜活的姚邶,那样一张绮丽艳丽的脸,那双眼睛得看着他们,看着他们一点点撕下他身上的肉,将他给呑食下肚。
    姚邶得活着,看到姚邶坠落的刹那,许多同学都是一样的想法。
    于是立刻又离得近的人扑过去,不只是一个,而是好几个,都想抓住姚邶,把姚邶给抓到自己怀里来,然后没控制好角度和力道,有人迎面撞上,还有的人被另外一边扑来的直接一脚给踹中身体,没能接到姚邶不说,还直接从游戏里被瞬间淘汰了。
    顷刻间就有四个同学从教室里坠落,急速下坠的身体很快就从大家视野中消失。
    一个戴着眼镜下巴左边长了颗黑痣的同学一把将姚邶给接住了。
    他直接一手搂着姚邶的腰,将姚邶给稳稳接住,而他另外一只手,姚邶往上面看,那只手正抓着一块地砖的边缘。
    薄薄的一片地砖,看起来似乎很难承受住两人的重量,姚邶又低头去看接住他的同学。
    同学正眷念的目光注视他,姚邶露出感激的微笑:谢谢你救了我。
    应该的,谁让你是大家的校花,保护你是我们每个人的职责。
    姚邶知道眼镜同学说的是真的,这个教室里每个人,每一个都异常喜欢他。
    喜欢到想杀了他,生吃了他。
    我带你上去,抱紧一点。眼镜和姚邶暖声说。
    他的一条手臂足够有力,能够抱稳姚邶,故意这么一说,为了体会一下新娘的主动。
    姚邶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嫉妒还有盛怒目光,没有去看四周,他两手直接搂上了眼镜的脖子,还把脸给靠了上去。
    我有点恐高!姚邶小声地说,眼底流露着一丝委屈。
    眼镜心底骤然一軟,新娘的身体太香了,那种像是鲜艳的花朵正在悄无声息地盛放着,花香四溢,诱得眼镜视线一低,就看到咫尺间那截又长又白的脖子时,他感到浑身都在痒麻,想要一口狠狠咬上去,然后再用力撕扯下一块肉,那一定是绝顶娇嫩可口,嚼一下必定血汁四溅。
    眼镜定了定神,搂着姚邶一个往上跳跃,就轻松跳到了地砖上。
    那块地砖面积还挺大的,站两个人没有问题,可眼镜不想松开手,右手就环着姚邶纤细的腰,那截腰的触感,即便是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服,眼镜也感受得一清二楚,非常的柔軟,眼镜把姚邶搂在怀里,让姚邶的脚踩在他的脚上。
    两人身高差不多,姚邶因为踩在眼镜同学的脚上,他的视线比眼镜高一点,为了不倒下去,姚邶的手还搂着眼镜的脖子。
    这姿势不是一般同学关系会有的,说他们是恋人,在那一刻也不会有人怀疑。
    眼镜把嘴唇贴到姚邶的喉咙上,姚邶不得不扬起头。
    对方锋利的獠牙触了上来,姚邶眸光闪烁,对方搂着自己身体的臂膀非常地用力,姚邶可以感受到眼镜此时的心情有多激動。
    也能知道他的身体有多吸引对方。
    眼看着獠牙似乎要刺到姚邶的喉咙里,突然不远处有一个东西飞了过来。
    当那个庞然大物靠近后,姚邶立马认出来那是什么,那是某个同学的身体。
    被姚邶的未婚夫给一把扔来的,同学径直撞过来,眼镜因为搂着姚邶,行动自然就不如一个人那样灵便了,他只能放开姚邶,但放开了,手却还是拉着姚邶的手,还和姚邶十指紧扣。
    眼镜把怀里的姚邶给猛地推开,姚邶心脏一跳,以为自己这是要掉下去,可眼镜还抓着他,他们手互相扣着,身体瞬间分开,这一分,飞撞过来的同学就从他们身体中间穿了过去。
    同学急速撞上了玻璃窗上,玻璃窗在巨大撞击下,立刻被撞碎,最后那名同学和无数裂开的玻璃片一起坠落到数百米下的地面。
    待在教室里,完全听不到下方身体落地的声音。
    教室里只几分钟时间,就少了五分之一的人。
    剩下的五分之四,其中联合起来的几波人,本来打算各干各的,可鉴于谢采爵他们太厉害了,似乎很难将他们给击倒。
    几波人开始意识到要将他们给淘汰出局,有个关键的人物他们忽略了。
    那就是姚邶。
    那才是这局游戏的关键。
    眼镜一开始也没打算单干,可在接住姚邶后,搂过姚邶的身体后,近距离之下姚邶的体香令人无法克制地上瘾。
    要把这样美丽至极的新娘给让出手,眼镜不愿意。
    他想独占这个人,他觉得自己可以。
    这个想法,没能坚持一分钟。
    左右两边同时靠近两个人,洪燃还有章维,这两个人在眼镜的手碰到姚邶的那一瞬,就已经视他为一个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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