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大部分私信都是在和他呜呜呜呜严老师不要啊。
    严歌续闲着也是闲着,把私信一条条地点开。
    忽然看到某位坐得离他并不远的小朋友还用微博给他又发了两条私信:【严老师保重身体,还有我永远喜欢严老师】【嘿嘿嘿,封笔了微博也还是可以营业的吧?比如抽抽奖啥的】严歌续没忍住笑了,他觉得后半句小朋友应该是故意发的,在私信栏回复他:【抽奖也抽不到你,别想了】贺恒光飞快抬起头看了严歌续一眼,有些不快乐地说:我还是抽签抽到过的,就是那种之前,班里搞卫生,就经常抽到我。
    那好像恰恰证明了你脸黑?严歌续没想明白这句补充的意义,然后看着反应过来的小朋友把轮椅转了个方向自闭去了。
    成功让两个人都去面壁的严歌续获得了一点儿诡异的心理满足感,整个下午都在继续往下点着私信,天黑下来的时候,严歌续忽然看到有一个头像全黑的人的私信的内容有些格格不入。
    【签售会的时候我也去看你了哦】
    【看起来你过得还不错嘛】
    【那个时候本来是想找你见一面的】
    【但是你一直和另一个人在一起,我想想就还是算了】【我还在想你到底去了哪里】【看了照片才知道,原来你在四海市啊】
    【那就很近呀】
    【我们得有好久好久不见了】
    【不过没有关系】
    【我这就来找你啦~】
    第27章
    严歌续眉头微锁,他没有关于微博上这号人的记忆,但是这个语气和腔调,总会让严歌续有点儿生理性的厌恶,想起那一段令人作呕的记忆。
    严歌续把界面截了个图,给严崇州的微信发了过去。
    对面的兄长很快又打过来了一个电话。
    怎么回事?严崇州的语气听着前所未有的阴沉。
    我也想知道,就是微博私信看到的,就想看你知不知道情况,我没有太关注后续,后来是怎样?他们判了几年?严歌续语气反倒是轻松,只是最后一句话里声线的颤抖还是暴露了他的内心。
    他们出狱了吗?严歌续问。
    贺恒光听到这句话冷不丁地一回头,他想象不到什么情况下严老师会用这种语气问这样的话。
    严歌续从他哥那里得到了否定的回答,那群人还被关在监狱里,关得好好的,严歌续心里放松了许多,说:那就好。
    好什么好?这万一是那种比较偏激的粉丝呢?严崇州严厉道。
    不至于吧?我是作者又不是明星,难不成还有私生饭吗?严歌续不以为意。
    严歌续这通电话没有开扬声,故而贺恒光只能听到严歌续说的话,有些担心地插入话题:还是有可能的,毕竟续哥也真的很帅。
    严歌续直接跪坐在沙发上,趴在沙发背上捂住了他身后的小朋友的嘴巴,这要是让这几个人凑一块巴拉巴拉了,严歌续感觉这个话题会朝诡异的方向延伸的。
    严崇州考虑了片刻,还是说:虽然可能只是嘴上说说的,但是安全起见,你还是暂时换一个住所吧,来我这儿,或者回家。
    别。严歌续求饶,回家住就免了,回去见见爸妈还行,回家住这不是折磨我也折磨他们俩嘛。
    严歌续说着也想笑,不管他家的格局怎么改怎么变,他每次回去一趟都必然会生一次重病,以他的身体,每一次生病都和折寿似的,苦的要了命。
    再说了严歌续看着他对面被他捂着嘴,只露出一对漂亮的杏仁眼的贺恒光,心里骤然生出一种养宠物一样的责任感,还有个小东西要养呢,我要是走了,放他一个在这我也不放心。
    严崇州现在已经不纠结他俩的关系了,坦言:你可以给他钱,让他另外找个护工,或者在医院给他开个vip的病房,钱能解决的事儿都是小事,没有什么比你的人身安全更重要。
    严歌续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低声应了:行,我知道了,我看一下换个地方呆一段儿时间,想好了和你说吧。
    严歌续松开捂着贺恒光嘴巴的手,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和对方解释,却只见着少年人的嘴角有些勉强地提着弧度,努力撑出愉快的语气说:我没关系的,我明天就自己回家去,不过续严老师还是要小心,万一是什么图谋不轨的人的话,还是很危险哒。
    严歌续皱了皱眉头,听着贺恒光把称呼又改回了严老师,就像是他给自己划的一条楚河汉界一样,越过去了是续哥,退回去了是严老师,似乎他天生就知道该怎么把控这个度一样。
    谨言慎行,忍气吞声,不反抗,不抱怨。
    贺恒光不论是在医院里还是现在,都温吞圆润得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少年。
    干什么干什么?什么表情?严歌续在他脸上狠狠掐了一把。
    我说让你回家了吗?我去哪里带上你也就多个人而已,有什么麻烦的。严歌续就受不了贺恒光这幅表情。
    贺恒光的眼神亮了亮,双手握了握轮椅的扶手,还是摇了摇头拒绝了。
    我现在拄拐走不了,假肢也坏了,而且还有直播的任务
    你就说你想不想和我走吧。严歌续打断小老头似的絮絮叨叨的小朋友。
    想。贺恒光快速回答。
    那就得了,这两天你也可以看看有没有想去哪儿玩的,就当去旅游了,不过就别选那些冰天雪地的地方了,你那腿受不了,我也受不了。严歌续知道不是当年那群人之后很快就看开了。
    说是去旅游,对于严歌续来说也就是换个地方瘫着,换一点儿风景走马观花地看看,他的身体现在能承受的运动量有限,有时候光是在小区范围内活动两圈严歌续都会觉得累了。
    但完全不动肯定也不行,完全不动他就真废了。
    晚饭的时间宋宁被暂时放出来吃饭,又张罗着让严歌续趁着状态还可以出去散散步,严歌续叹气,正想谋求一下屋子里另外一位小朋友的同情,却发现贺恒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宋宁的那一边,戴上了宋宁给他不知道从扒拉的一双手套,身残志坚地想和他一起出去散步,哦不是,是转轮椅。
    行吧
    严歌续认输,蹲在贺恒光面前把那双显然不太合适的手套摘了下来,换了条毛毯给他抱着。
    这样我就转不了轮椅了,而且手会很脏。贺恒光迷茫。
    你手绷带都还打着呢就转轮椅,我推你吧,正好也给我稍微增加一点儿运动量。严歌续说是一点儿运动量就真的是一点儿,推着轮椅走得极度缓慢,反倒是宋宁在后头唉声叹气,感觉自己莫名陷入了失业危机。
    小严总屈尊把活儿抢,这知道的说是严歌续扶贫助残,不知道还得以为那位才是小少爷呢。
    贺恒光也浑身不得劲,他穿假肢也好拄拐也好,向来都是来去如风的,就算转轮椅也要转得顺顺溜溜,从没有这种慢到连路边的树叶是黄的还是绿的都能记住的程度。
    啊
    干嘛?推你你还敢有意见?严歌续早看着他表情,知道小东西坐不住,但是还是故意逗他:我推你都不错了,平时可都是别人推我的。
    我也想能推你啊,等我好了然后再把运动型假肢换上,我就推着你跑一趟,让你感受一下什么叫风驰电掣的滋味。贺恒光脱口而出。
    幼不幼稚?
    那我可是小朋友,你叫了我那么多声小朋友我可都没说什么呢。贺恒光理直气壮地说。
    对了,宋宁,小区门口有药店,你待会顺便去买点腱鞘炎能用的药,给他那手腕看看。严歌续看着快走到小区门口的位置,吩咐道。贺恒光那手估计还是疼得厉害,严歌续给他扒手套的时候,对方手还是有点抖,加上这人敬业劳碌命的,今晚回去八成还是要直播的。
    好香哦。贺恒光抽了抽鼻子,闻到空气里一股烤红薯的香味。
    外面的东西不太干净的,你想吃和厨师定个餐,让明天给你送。
    大厨做的和这种不一样,这可是我小时候的高级货了。贺恒光不听有钱人的论调,揪着严歌续衣服看着他。
    严歌续给他比划了一个大拇指,说:行吧行吧,你现在坐轮椅你最大了,我去给你买,你在这儿等着。
    我要刚烤好的,红心儿的,甜心儿那种。贺恒光还提要求。
    您可闭嘴吧您。
    续哥天下第一好!贺恒光一点儿不害臊。
    严歌续被他哄得昏头转向去给他买红薯的时候还在想,这人这么会撒娇的,怎么会有人舍得对他不好呢?
    严歌续认认真真地把贺恒光的要求和老板复述了一遍,还在那儿仔仔细细地挑了一会儿,等他拎着烤红薯回到原地的时候,却发现贺恒光和轮椅都不见了。
    严歌续有些疑惑,拿出手机给贺恒光播了一个语音通话,无人接听,又直接打了他号码,依旧是无人接听。
    难道是先回去了?严歌续想。
    严歌续拎着红薯往家里走,走了一段儿发现,那条他随手给贺恒光拿的毯子掉在了旁边的草地。
    第28章
    严歌续的脚步骤然快起来,几乎是快走带跑地往家里赶。
    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才对。严歌续安慰自己。
    可能贺恒光只是想上厕所所以回家了,或者是临时有什么急事要处理,一定不会出什么事的。
    宋宁买完药回来就看见前面有个长得像他家祖宗的人好像在跑,吓得提溜着药从小区门口一路狂奔地跟上去。
    严歌续停在家门口按指纹锁的时候整个人都在抖,心脏传来一阵阵的揪痛,门口的智能指纹锁现在显得像个人工智障,可能因为严歌续整只手都是冷汗,扫了两次都在念:请重新将手指放置至门锁处。
    严歌续都快骂娘了。
    宋宁气喘吁吁地赶到门口,一手搀着整个人都在往下滑的严歌续,另一只手去按指纹开门,严歌续自己没有注意到,他手指根本没有按准感应区,抖得太厉害了,宋宁刚把他搀进去,还没来得及问他怎么了,严歌续就自己揪着胸口的衣服提着劲走进了玄关,看着一切都保持在刚出去样子的客厅,声音低哑地喊:贺恒光,你回来了是不是?
    严歌续把每个房间都打开看了一次,就连平时他不会碰的宋宁的房间也没放过。
    宋宁这会儿也意识到了,问:怎怎怎么了,他不是和您在一块的吗?你们俩分开了吗?
    严歌续整个脸上原本养出来的一点儿血色都散尽了,撑着墙勉强站着,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宋宁连忙把小型的应急的氧气瓶从柜子里拉出来给他吸氧,严歌续吸了几口,才从那种完全头晕眼花的状况中缓过劲来,尽可能镇定地说:我刚刚,去买东西,就和他分开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他就不在原地了,电话也,无人接听。
    报警吧现在就报警。
    这宋宁脸色也变了变,他也没有遇到这样的事儿,但宋宁觉得严歌续有点担心过度,扶着他想让他去床上休息一会。宽慰道:小严总,您别太紧张了,他也不是小孩了,这么大一个人,怎么可能无端端地一声不吭就消失了呢?或许是临时有什么急事,来不及和您打招呼走开了呢?
    他能有什么急事?他上一秒还和我说想吃红薯,就算再怎么急,不可能和我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走开的。严歌续语气不容置喙,眸色极深。
    我说去报警。严歌续每吸进去一口气都伴随着心脏强烈的撕裂感,他很久没有像刚才那样跑动过,手表上红光闪烁,宋宁手机app上的提示警戒铃响个不停,严崇州那边也收到了提醒,发了信息问情况。
    这是约定好的,如果手表联结的几名监护人距离都超过500米的话,手表就会直接拨通急救中心,并用电子音报送情况,如果监护人距离500米以内,就只会发提示,宋宁快速点了一个快捷回复:【我正在处理,情况可控,稍后回复。】宋宁没有回答他,只是快速地撤下氧气面罩先给严歌续喂了药,又重新给他戴上面罩,才拿起手机当着严歌续的面打110,虽然宋宁内心觉得警察并不会理会自己。
    严歌续直接坐在了地上调整呼吸,但眼神却依旧灼灼地盯着他,宋宁像是被两把眼刀子戳着,只能硬着头皮和电话那头说话。
    我们有个朋友忽然失踪了。
    24小时?不没有超过24小时,就是刚刚失踪的。
    叫贺恒光。
    不,不是未成年,是19岁的男生。
    在小区里,不,不是,但是主要是他是残疾人,他不太可能自己不见了的。
    啊?什么?周围找过了吗?
    宋宁在严歌续的死亡凝视下磕磕绊绊地撒谎道:找、找过了,不过刚刚很慌神,不知道有没有漏掉的地方。我、我等会会再找一遍,但是能不能也请你们帮一下忙对,是那个小区,啊好、好的。
    宋宁有些窘迫地说:小严总,警察那边说可能是自己去什么地方了,让我们自己先找一下,如果找不到再和他们联系,他们现在也比较忙,可能迟一点才能派民警过来。
    那你现在去找啊,去联系一下物业,调小区的监控出来。严歌续颓唐地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他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回溯当年的情景,这会儿不过是面上故作镇定而已。
    如果是因为他。
    如果是因为他要让贺恒光也经历一次那样的噩梦的话。
    严歌续不知道要怎么补偿对方才算够。
    细长的针一根根嵌入手指,剧烈的疼痛和心脏的疼痛连成一片,还要强打起精神去周旋,他咬着牙断断续续地说,求你们放过我,我知道银行卡的密码,求求你们放过我。
    这时候女人才会停下来,给他喂药,显得像个真正的护工一样,给他接上鼻氧,维持他几乎消失的呼吸,因为被绑在床上,他只能维持着平躺,肺里都是咳不出的痰和瘀血,那段时间他每一次呼吸都会带起剧烈的疼痛。
    还会有男人在深夜爬上他的床,坐在他身上,压着他纤瘦柔软的腰,嘴里念着一些严歌续听不懂的粗陋的方言的脏话,有些着迷地夸赞他:有钱人家的小少爷就是不一样,和之前那些病恹恹看着就烦人的老头老太太不一样,这皮肤,这脸蛋,病成这样了,都还是个美人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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