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澜笙将信将疑的接过那片羽毛,怀疑的看了他一眼。
    把灵力注入羽毛,羽毛若变成红色,那就证明有孕了,若是羽毛没有变化,那就证明没孕。他扬了扬下巴,抬抬手,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叶澜笙皱眉看着手中的羽毛,静思片刻,终是驭灵抬手,用掌风将寒祤凤拍飞,闭眸道:荒谬至极。
    他终是不信的,那妖龙又还修到能灵魂出窍的地步,近些日子来,除了做了一场有关他的春/梦外,他们连手都没拉过,怎会有孕?
    冷冷看向寒祤凤消失的地方,叶澜笙不再多想,转身御风而飞,朝妖界而去。
    他就不信翻遍魔鬼妖三界,他找不到一个叶凌风。
    此时正是春季,春意盎然,妖界如人界一般,草绿花香,林中皆为一片生机,咋一眼看去,倒是难得的祥和之色。
    只是妖族重欲,春季又为发/情之季。走到林间之时,偶尔一抬眸间,叶澜笙便能看到那林间小妖化作原形与配偶交/配的景象。
    与妖龙交合过多次,这还是他第一次看他物交/配,不由得莫名红了耳根,再不敢多瞧,快步离开了密林。
    妖界与其他种族不同,原身多半是动植物修炼而成,因此他们的居住之所多半在林间、山洞、水底这些地方,而妖族唯一的房子,也就是妖皇的宫殿,便是筑在妖界的海底之下。
    当年龙族为水中霸主,亦是妖族之皇,后来虽覆灭了,但妖族为了祭奠龙皇,即便立了新主,亦没有将宫殿挪位,世代妖皇依旧居于海里的龙宫之内。
    看着眼前一片蔚蓝的大海,叶澜笙毫不犹豫,开了个结界便一跃而下,驭灵而行,直冲龙宫。
    然而,却在龙宫门口时被一个鱼侍卫拦了下来。
    那鱼侍卫长了一副人身,却顶着个鱼头,叶澜笙盯着他瞧了许久,瞧着瞧着觉得有些馋了,想吃鱼
    他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不知平日食素的自己为何会生出这种想法来,但看着眼前的鱼,却莫名思起林落羽之前给他做的鱼汤。
    那时候有孕,林落羽怕他难受,专门熬来给他补身子的。只是因那会对荤腥之食毫无性质,便被他拒绝了,这会想来倒是想得紧。
    来者何人?竟胆敢只身闯龙宫?那鱼侍卫发现了他,出声将他的思维打断。
    叶澜笙抬眸看了眼那拿着三角插的鱼,冷笑着将心中莫名想法隐去,直接闯了进去。
    这一大群虾兵蟹将自不是他的对手,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叶澜笙便将其一一打趴下,抓了宫中看起来官职高一点的老龟,冷眸道:带我去见妖皇。
    那老龟年纪应当不小了,动作和反射弧都极慢,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眯眼看向叶澜笙,一脸慈爱道:是小少主回来了呀!老奴可是等你您数百年了。他说话很慢,一句话说了足足有一盏茶的功夫。
    叶澜笙皱眉不耐的看着他,收紧了掐在他脖子上的力道,重复了一遍,带我去见妖皇。
    呼吸困难使老龟缓缓睁开了眼,似是现在才看清眼前人一般,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之色,好似并未将他的话听进去,失望道:原来不是小少主啊!你身上的气息跟他可真像。
    叶澜笙忍无可忍,甩手将他丢在了一旁,顺势又抓了离自己最近的一条人身蛇尾的蛇妖,带我去见妖皇。
    蛇妖被吓得瑟瑟发抖,连话都说得有些结巴,妖、妖皇、不在,仙、仙君、若想找他的话,可、可过段时间再来。
    不在?那他此刻在何处?莫不是与那男子连了手?想卷土重来?
    这、这小的怎么会知道?小的不过是龙宫内一名小小侍卫,哪敢
    不等蛇妖把话说完,那老龟便捋捋胡子,接了话,妖皇啊!他入山历练去了,仙君若是有什么事的话,可以先跟老夫说。
    和他说?
    叶澜笙不善的将老龟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又瞥了眼四周一脸惊慌的小妖们,迟疑了片刻,还是厉色开了口,近日妖族可有魔族闯入。
    每一界都有每一界的秩序,亦有守护族内的方法,每一族的首领都会在族界边界处设结界,以便在敌人入侵的第一时间感应得到敌人,从而早做防备。
    因此,那男子有没有带着叶凌风来到此处,他只需擒得妖皇,问一问即可。
    那老龟听言,不紧不慢的打量了他一番,摇摇头道:我妖族已数百年未出,更是阻隔他界之人进入。他说着唇角浮出了浅浅笑意,睨向了他的腹,这数百年来,仙君还是第一个踏入我妖界的外界之人。
    老龟说阻隔了他界之人进入,可进来之时叶澜笙却并未受到任何阻挠,这不禁让他对老龟的话产生了怀疑。
    老龟似也看出了他的不信,笑笑道:仙君体内有妖气,老夫有些话想问仙君,不知
    即是无魔族进入,那本座便先行离去了。知他想问什么,叶澜笙将心中疑惑打消,也不等他问完,转身御风而起,离开了龙宫。
    老龟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禁摇了摇头,真是个莽撞的性子,也不知道孩子降不降得住。
    妖魔二界已去,现在就只剩一个鬼界未寻了。
    叶澜笙抬眸看了眼阴沉的天,眸间一冷,握紧了拳头。
    他一定要在那人对风儿做什么之前找到叶凌风,而后弄清楚事情原委,给龙血之月以及整个修真界一个交代。
    鬼界是一片暗无天日的黑,在这片黑暗中,那些死后的幽魂们手中各执一盏绿色萤火的灯,他们个个低头蓬头散发,身着一身白衣,给人一种十分肃冷的气息。
    叶澜笙不甚在意,径直绕开他们,执剑朝鬼殿而去。
    与在妖魔二界之时没什么两样,他同样以正面而攻,免不了一场混战。
    然而,混战之后,得到的结果却也与妖魔二界无两样,依旧没有找到那男子的踪迹。
    难不成他还能带着叶凌风闯仙神二界不成?
    带着疑惑,叶澜笙离开了冥界,只是这一离开,便再无线索,也不知要从何寻起了。
    深夜走在大街上,叶澜笙有些惆怅,一抬眸,便见各家各户的纸窗之上,皆倒映出了那房主家一家的祥和之态。
    在很久很久以前,他还是儿时的时候,每每看到这种画面,他都会十分羡慕其他孩子,拥有父母的疼爱,而他却只有一个对他严肃无比的师尊。
    不过有些事,见得多了,心中的那份渴望就变得淡了,今时今日再见到这些,他心间毫无波动。
    穿过街道,叶澜笙找了个看起来比较静的地方,要了间客栈休息。
    晚间之时,他突然思起那白日里看到的那条鱼,不由得心痒难耐,虽未尝过荤腥之味,但这会却无论如何都想尝尝那鱼的滋味。
    叶澜笙再次感到不可思议,但修道之人,要学会克制。于是他只简单要了几个素食,草草吃了几口便撤了饭菜,躺上了床。
    不怎么困乏,再加之近来发生了太多事,一闭眼,脑子里便自动回放起之前的种种,杂乱不堪。
    一会是林落羽哭泣的脸,一会是叶凌风含泪的脸,一会又是那群人咄咄逼人的喊话让他交出叶凌风的嘴脸,最后这些人都不见了,独留一片猩红,以及浓重的血腥之味充满整个鼻翼间。
    叶澜笙皱眉睁眼,才知自己不知何时竟睡了过去,只是这会醒来,那鼻腔之中,闻到的却是真实的血腥之味。而那血腥味所蔓延而开的地方,正是从窗外位置的远方传来的。
    他皱眉无丝毫犹豫,召剑而起,从窗户跳窗而出,御风往那传来血腥的地方而去。
    这是一个边界的小村庄,此刻村庄内早已尸横遍野,残羹断臂与血水洒了一路,每个人的死法都极其残,一眼望去,没有一具完好的尸体。
    叶澜笙刚看到之时,便觉胃部一阵翻涌,险些将晚上吃进去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闭眼缓了好一会,才好不容易将不适感压下,待他再睁眼时已恢复了往日冷漠。
    不再去看那令人不适的残尸,他握紧了手中的剑,缓步走入了村庄内。
    越发靠近,越发能够感到一股熟悉的气息,这股气息很淡,和一股十分邪恶的气息混杂在一起,若是不仔细区分的话,根本分辨不出来。
    这是一股熟悉到令他心惊胆战的气息,此刻他脚下无比沉重,每走一步,都好像踩在刀刃上一般,而那刀刃,却是直直扎入了他心窝里。
    他紧皱着眉,穿过一条又一条小道,终是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他。
    是叶凌风,此刻他正将一个村民抵在墙上,唇角微勾,眼中透着莫名的邪气,无半分犹豫,一用力,断了那人的喉。
    那人头往叶澜笙这边一歪,眼中还带着临死前的不甘,睁大双眼看着缓步而来的他,好似在无声控诉,你为何不早些来一般。
    叶澜笙无比震惊的看着这一幕,一瞬间内心五味杂全,握剑的手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叶凌风亦是发现了他的存在,无任何畏惧的意思,反勾唇笑得愈发邪气,师尊,你来了。
    叶澜笙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风儿,你这是在干什么?
    干什么?杀人呀?你看不到吗?他唇角笑意渐深,十分无谓的朝叶澜笙缓步而来。
    也几乎在他开口的那一瞬间,叶澜笙便再无法忍耐,提剑而上,朝他攻了过去。
    叶凌风执剑相抵,面对他的攻击不但不怒,反笑得越发诡异,我的好师尊,怎的?生气了?
    叶澜笙对他的话语置之不理,手与心皆在颤抖着,一招一式也变得越发凌厉。
    我记得我入门当年,师尊曾教过我,学艺是为了斩妖除魔,可是师尊,斩妖除魔亦是杀戮,杀戮便是恶,杀妖是杀,杀魔是杀,杀人也是杀,师尊为何如此分不清呢?他狂笑着将他的攻击一一接下,顺势反击,越打越勇,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
    这什么谬论?
    叶澜笙心间恼怒,边攻边防,不由自主的加快了力道,全力向他袭去。叶凌风的功法皆由他所教,他对其了如指掌,不过片刻功夫,便取得了优势。
    可叶凌风却并未因自己处于劣势而停下手中动作,反攻得更加不要命来,似想竭力要他的命一般。等到再次执剑与叶澜笙相抵之时,他突然勾唇露出了一抹十分诡异的笑来。
    叶澜笙亦是感觉到了不对劲,想收手之时却已然来不及,那剑便直直的刺入了叶凌风心房之处。
    与此同时,叶凌风眸间的红色也缓缓褪出,露出一双茫然的双目,随后不可置信的朝他睁大了眼,师尊为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落落:修真界验孕棒!你值得拥有!
    叶澜笙:闹呢
    第89章 魔王降世
    叶澜笙凤目微睁,不可置信的看向了自己握剑的手。然而容不得他有下一步动作,叶凌风的一道掌风便朝他袭了过来。
    无奈被逼得往后退了几步,等他再次抬眸之际,叶凌风已御风而起,朝一旁的林间飞了过去。
    风儿等等叶澜笙沉眸趁势追上,然才跨出一步,天雷突下,挡住了他的去路。
    眉头紧拧,待他再次抬眸之时,却见天空之上,天雷滚滚而下,所劈之所,皆为密林中的某一处。那里正是叶凌风刚刚所逃之地,这里只有他与风儿二人,这天雷所降之人,已不明而喻。
    叶澜笙心间微紧,忙给自己开了个结界,朝那天雷中心区御风而去。
    活了这数百年来,叶澜笙不是第一次看到天劫,但却是第一次见威力如此之大的雷劫,他给自己开了个阶级最高的结界,也抵不过那自天上劈下的一道天雷,结界应声而碎,电流之感瞬间袭向全身,给身体带来些微麻痛之感。
    他紧皱着眉抬眸去看那被天雷包裹在中央的叶凌风,心中一阵焦急,也顾不得其他,自指尖牵引着灵力,尽量将雷劫向旁边引,以免这场雷劫要了他的命。
    叶澜笙并不清楚这场雷劫因何而下,但事情在未搞清楚之前,他觉得,叶凌风不该死在此处,即便是他有罪,那也应当是接受应有的惩罚,而不是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
    他释放着大量灵力,尽量护着被天雷包裹着的人,然却忘了,自己也在天雷的攻击范围之内。
    一道天雷劈下,正中他肩头肩胛骨。叶澜笙立觉肩头一痛,与此同时他眼前一黑,瞬间失去了知觉。
    是夜,润圆的月倒映在水中,将楼上听雨照得亮如白昼。有弟子提灯在门内巡逻,忽有一阵冷风袭来,再看之时,那巡逻的弟子已然成了一堆散尸。
    叶澜笙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甚至没搞清楚这阵风袭来之时发生了什么,只是感到手间粘腻,稍稍抬头一看,才知,那白皙修长的指尖,竟不知何时已沾满了鲜血。
    这是他心跳陡然慢了半拍,惊得微微出了声,才知,自己发出的声音,竟是女声。他诧异的看了眼自己的着装身形,惊愕的发现自己此刻竟然变成了顾烟瑶,而真正的顾烟瑶,却在他心间哭泣。
    是的,她在哭,在说不要。
    然而不止是她,就连此刻的他自己也控制不住这具身体,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此刻的身体疯魔一般,手执泛着寒光的听雨剑将一个又一个遇到的弟子们斩杀分尸。而这时候,他不但听到了顾烟瑶的哭泣,还有另一个清冷的,嗜血的冷漠声音,那是他自己的声音,他在说,杀,将他们全杀光,他们都该死。
    许是这些灵力都回到他身体里的缘故,他能与此刻心中的那个自己产生共鸣,他知道他在恨,恨这些门派曾与魔族勾结,害他飞升失败,亦恨他们对明月仙楼的所作所为。
    这是他的心魔,亦是魔王留在他心间的那抹神识初影,原来这些,一直在顾烟瑶身上。
    叶澜笙看着眼前一片一望无际的猩红,颤抖的心逐渐恢复了平静,看着那些堆积如山的尸体,一时之间他竟觉得有些迷茫,他知这是错,却莫名觉得这也是他楼上听雨罪有应得。
    他觉得有些认不清自己的心了,直到徐掌门携剑而来,他听顾烟瑶发了疯一般在挣扎尖叫,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别杀他。
    可是身体不由他控制,即便是顾烟瑶喊破了喉,他亦是无半分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剑末入徐掌门的胸口,随后掌间微微蓄力,将徐掌门的身体震碎。
    那血水像满天大雨一般滚滚而落,落在他衣襟,落在他面颊,亦落在他心上,前所未有的体验,没有杀人后的惊慌失措,没有自责与愧疚,唯一有的是报复的快感,真正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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