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干咳了一声,有点不太自在地把T恤接了过来。邵景行身上斑斑点点不少痕迹,尤其是腰两侧全是手指印子,加上他生得白,那一片青红相间的不要太明显。原来有衣服遮着就算了,现在衣服一脱,真是人赃并获!
    不是!霍青哭笑不得地发现,他可能已经被邵景行传染了乱用成语的毛病。
    第123章 救援队
    邵景行不知道霍青也在乱用成语,只顾着催他:快擦擦脸。水马上就
    他还没说完呢,就听见几声拍打翅膀的声音,抬头一瞧,是几只鸟。
    这些鸟看起来跟猫头鹰差不多,尤其是面部。可是身体的羽毛赤红如火,头却是白色的,显然不是猫头鹰该有的穿着。
    什么东西!邵景行顿时紧张起来,然而这几只鸟根本没理他,却是冲着他点起的火堆扑了下来,七八对翅膀猛力搧动,正在锅下面燃烧的火焰先是呼地一声腾起老高,接着就熄灭了。
    喂!邵景行一个火球就弹了出去。这锅水是他烧给霍青喝的!这些鸟来添什么乱!
    火球在空中炸开,几只鸟身上瞬间都沾上了火苗。然而这些鸟的羽毛看着跟普通羽毛没什么两样,现在沾上了火才发现,羽毛表面似乎有一层发亮薄膜似的,溅上去的火苗只闪了两下就熄灭了,根本没烧起来。
    不过被这么一烧,这几只鸟身上沾到火的位置都变得颜色黯淡了许多,好像邵景行的火苗把那层薄膜烧溶了。
    这下几只鸟都惊慌起来,边叫边扑腾翅膀往远处逃,那猫头鹰一般粗砺的声音听得邵景行直皱眉头,恨恨冲这几只鸟比了个中指,又去把熄灭的火堆重新点了起来。
    用异能来烧水比普通火要快得多,水面很快冒出细小的鱼眼泡,邵景行拿个贝壳给霍青舀了一碗这贝壳就是当时迷惑住的那片,准备带回特事科去检验的,现在也顾不上会不会被开水烫坏了:可惜这儿没冰系异能者不然敲敲碗这水的温度就降下来了,配合得多好。
    霍青笑了一下,看邵景行准备把烤的牡蛎干扔到锅里去煮汤,摇摇头:把火灭了吧。
    邵景行一愣:为什么?
    那是窃脂。霍青指了指远处,简单地提醒,《中次九经》。
    邵景行抬头一看,果然那些鸟又飞回来了,而且看这数量多了至少有五六倍,正气势汹汹地往这边冲呢。
    窃脂想起来了!《山海经中次九经》里是有说:崌山有鸟,状如鸮而赤身白首,其名曰窃脂,可以御火。
    就是这玩艺儿是个行走的灭火器,看见火苗就激动,难怪刚才冲着火堆就来了呢!
    等等!刚才他还用火烧了这些东西,该不会这东西把他也当成潜在火源,要给灭了吧?
    把火灭了就行。霍青倒是好整以暇,还端着贝壳喝了口水。
    邵景行赶紧熄了火堆,那群气势汹汹的窃脂鸟大军压境,却发现没有了目标,不由得怀疑地在上方盘旋。
    这会儿邵景行才好好观察了一下这种鸟。那羽毛外层的薄膜似乎是一种蜡质的东西,显得羽毛像是抛过光一样鲜红发亮。邵景行琢磨这大概是从它们身体的什么腺体里分泌的东西,就像鸭子的尾脂腺分泌的油脂涂在羽毛上能防水一样,这东西涂在羽毛上大概就能防火。
    窃脂鸟看个头并不大,但大概是风系异兽,这么一群在天空盘旋,搅起的气流已经卷得地面上砂飞土走,眼看那一锅水上飘的全是土了,邵景行连忙把烤牡蛎干抱在怀里,免得被风刮走,同时思考这鸟究竟能不能吃。
    并不好吃。霍青眯着眼睛,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似的说,它们羽毛上涂的那层东西气味可不怎么样。确切地说简直就是狐臭味儿,因为长年累月地涂,气味早已经浸透到身体里去了,烧出来的肉都带着挥之不去的臭味。反正霍青宁愿去啃牛鱼肉干,也不想吃这东西。
    难怪刚才好像闻到一股味儿邵景行被土扑得睁不开眼睛,这玩艺什么时候走啊!
    我们走也行。霍青把手里的水都喝光,觉得体力已经恢复了不少,它们并不随便攻击人。只是对火特别敏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荒之山就在旁边,时常要烧一烧的缘故。
    霍青说得半点都没错,因为不见明火,这些窃脂鸟只在空中盘旋,直到邵景行和霍青相互搀扶着走远,它们都没有什么攻击的表示。只有第一次来被邵景行烧了一下的那几只窃脂跟着他们飞出一段路,似乎还有点怀疑的样子,但看邵景行身上始终再没有火球冒出来,终于还是放弃了。
    邵景行被他们扑得一头一身的灰土,连嘴里都是土,一边走一边呸:这不坑人么,白烧了半天水幸好霍青还喝了几口。
    霍青笑了一下,手在他腰上摸了摸: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邵景行莫名其妙地眨着进了土的眼睛,泪汪汪地瞅了霍青几眼才反应过来,干咳几声,早,早没事了。腰酸PP疼不要紧,重要的是面子不能丢!要是说做几次就不行了,那他还怎么做人啦!
    霍青有点无语地看着邵景行死要面子的模样,很想提醒他是不是已经忘记了,刚才在大荒之山是谁扛着谁狂奔的。想想还是算了,万一下次再遇上这样的事,邵景行死撑面子非要自己跑,岂不更糟?
    邵景行是真的已经忘记了他在大荒之山里的惨状。这么多年他都不动脑子,结果就是他现在一次只能想一件事,往往思考2的时候,1就已经被他抛到脑后去了。
    邵景行现在想的是另一件事,他觉得也很重要:那什么
    什么?霍青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颇觉新奇。
    就那什么邵景行想想这事关日后幸福,到底还是说了,这次是你在上面,下回该我了啊。那什么,你做了三次呢所以公平起见,他也得做回三次来才行啊。
    霍青很温和地笑了一下,抬手看看腕上的表:破界器稳定了。
    呵呵,公平?这世界上哪有绝对的公平呢?尤其是这种事,谁会讲公平啊?再说了,公平就是你一次我一次吗?当然不能这么算啊。公平,就应该是在床上占了便宜,下床之后就体贴一点儿,这才叫公平呢。
    邵景行完全不知道霍青在心里想什么,因为他的注意力已经被破界器全部吸引了:就是说能用了吗?他们终于能出去了?
    嗯。霍青把破界器亮给他看,那片扇形的红色区域已经充满,指针也不再像之前一样疯狂地左右横跳,确实是已经在可使用状态了。
    不过霍青回头看了看他们走来的方向,我想咱们还是暂时不要用它。这个地方,有点不对劲啊。
    是不对劲啊。邵景行同意他的话,大荒之山在大荒西经系,怎么咱们往外一跑,就跑到崌山来了呢?从大荒西经系跑到中次九经系,这也太远了点吧?
    霍青望着那群还在空中盘旋的窃脂鸟,慢慢地说:也许崌山根本就不在中次九经一系。
    怎么可能邵景行不假思索地说了半句,忽然醒悟,你是说,《山海经》的地图,画的是女娲布阵之后绘制地图的人自以为还走在中次一系的路上,其实这里根本就不是中次九经的地方!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山海经》的地图就要重新绘制了。可能地图根本就是错误的。
    啊?邵景行觉得一阵晕眩,这可是个大工程!当年大禹治水已毕之后,又用了好几年的时间走遍了山海世界,才搞出这本《山海经》来,现在他们来搞,要费多少时间不说,关键你搞出来也不一定是对的啊,除非你把女娲的符阵先全部搞掉。
    霍青看他一脸天要塌了我要死了的表情,无奈地说:我只是说说。这工程想想就知道不可能完成,特事科的任务也并不是重新走遍山海世界,而是要保证结界无恙,把两界隔开,别让什么异兽再跑出来害人啊。
    你这个脑袋啊霍青抬手揉了揉邵景行已经鸡窝一样的头发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一会儿聪明一会儿糊涂,状态起伏不定。
    男人头不能动。邵景行捂住自己的脑袋,伸手要去撸霍青的头发。这种安抚小孩一样的动作应该是他对霍青做的,怎么现在倒反过来了!
    霍青当然不让他乱撸自己的头发,一侧头就闪过去了:别闹。现在能出去了,咱们得先想想,出去之后怎么说。
    是谁先闹的啊?邵景行暗暗吐槽。但霍青说的这件事确实很重要,他只好悻悻地把手先放下来反正霍青不肯让他摸,他是肯定摸不到的,还是别费这力气了。
    你是说,这个虫卵的事不能说,是吧?
    霍青点头:我们得先把这个人找出来。
    这个人,当然就是手里有虫卵的人了。在找出这个人之前,他们不但不能把这件事宣扬出去,还得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否则要是被那个人察觉了说实话按邵景行的描述,这虫子太神出鬼没,霍青自己都没把握能防得住,更别说让邵景行冒险了。
    会不会是袁非?邵景行刚说了一句,就自己摇头了,不,不大可能。袁非要是手里有虫卵,也不会到离开特事科的时候都只是个中低阶的异能者。就袁非那种性情,怕不早就把自己补成高阶了。
    要这么说,还真就是顾笙最有嫌疑,邵景行小心地观察了一下霍青的脸色,没敢立刻说话。
    不过霍青在鳌足柱里失态过一次之后,似乎是把心态调节得差不多了,至少现在邵景行就没看出他有什么表情来:我们慢慢查,在这之前,对谁也不要提起。至于袁非,抓到他的时候就能知道了。
    可是去哪儿抓啊?邵景行有点发愁。普通警察根本抓不住袁非,而特事科有杨殊明这些人搅和,他看杨殊明根本就没有下大力气去抓袁非的意思,不过是拿袁非来当作他进驻特事科的理由罢了。
    这个问题霍青一时也回答不出来,两人相对苦笑了一会儿,都感觉自己抓了个烫手大山芋,既不能扔,又有点拿不住。
    要不然,还是先商量一下回去怎么说吧。邵景行决定把困难的问题先往后放放,把能解决的先解决掉再说。
    霍青沉吟:关于符阵的推测必须上报,包括大荒之山与崌山相邻的事实。只有有了翔实的数据,特事科精通符阵的人才能反向推算,搞明白女娲的安排。
    那鳌足柱怎么办?邵景行忍不住回头向大荒之山的方向看了一眼,虽然在这儿什么都看不见了,那里头还有虫卵壳呢
    没有五色蛾独立出来的空间,鳌足柱很可能已经被刚才的灼热烧掉了。霍青敢这么说,当然是考虑到了后果。即使鳌足柱没有被烧掉,大荒之山这样的地方,特事科也不会贸然就派人进来实地勘测。
    要知道,虽说日月运行是有规律的,但在这里,时间跟外面根本不一样霍青觉得甚至可能不同的山系时间流逝速度都有些不太一样很难推算什么时候才是太阳降临的时候。一个计算不好,进去的人来不及逃出来,结果就只能是被烧成灰。
    想想这个,其实霍青也有点后怕。幸好他们探索鳌足柱的时候,四个土偶还都在。假如那四只五色蛾羽化的时间提前一些,在他和邵景行还呆在鳌足柱里的时候独立空间就消失,那现在也许他们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经过几次生死了想想看,太阳降落的时候烧成这样,那月亮降落的时候又会怎么样呢?反正肯定不可能平安无事的。
    看一眼邵景行,霍青决定还是不把这些话说出来,免得再把他吓着:回去就说我们刚刚把鳌足柱外部的文字描下来,太阳就降落了。然后他们狂奔出来,鳌足柱被烧掉,这就很合理了。
    另外,崌山的窃脂鸟之所以进化出这种御火的能力和警觉性,大概就是因为生活在大荒之山边上的缘故,从这一点可以判断出,自古以来崌山就是与大荒之山相连的,足以证实现在的《山海经》地图的错误。
    另外,还有防风氏的尸骨,以及那些偷猎者遇到的虫子都可以上报,只是不要提你看到了虫卵。敲山震虎,打草惊蛇,把消息放出一点去,让那个持有虫卵的人动起来,他们才能查到。
    邵景行点头如捣蒜。他懒得动脑子,反正照着霍青说的做就是了:也不知道那几个偷猎的死了没当时一群育蛇都跟着红隼兜里的虫卵壳跑了,要是这群人都葬身蛇口那才好呢!
    对了还有贺茂川!这家伙跟阴魂不散似的,进了山海世界总能碰到他,可烦人了!
    霍青沉吟了一下:其实你并没必要那么怕他。邵景行半点都没意识到自己的能力在提高,而贺茂川的力量却在被削弱唉,真不知道该说他笨好,还是说他聪明好。
    啊?邵景行很想说自己才不怕贺茂川呢,但想想有点心虚,还是没说出口。说真的第一次见贺茂川的时候,那倒霉的络新妇实在是给他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现在想起那玩艺是怎么吸人脑浆的,他都觉得头皮发炸。
    霍青摸摸他鸡窝一样的头发,正打算仔细给他分析一下,就听见远处隐隐传来低沉的吼叫,接着是微弱的隆隆之声,地面也好像在轻微地颤动。
    又是啥?邵景行的胆子其实还是长了很多的,至少现在听见兽吼,他还挺有兴趣地手搭凉棚去瞧,而不是像之前看见凫徯一样只顾着往霍青身上跳。
    已经好很多了。霍青非常宽容地想道,然后也向前看,然后就看见了几个人影:黄宇!顾融!张晟!是特事科的人!
    这三人里头,黄宇就不说了,顾融军人出身,不管什么时候身上的衣服都板板正正;而张晟似乎是出于年轻人爱装B的习性,也很注意外表。但现在,这三人都毫无形象可言,只顾埋头狂奔。
    黄宇!邵景行大声喊他,用力摆手。
    黄宇闻声抬头。一看见霍青和邵景行,他先是狂喜,随即就大叫起来:快跑!快跑啊!再不跑要狗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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