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叔啊。邵景行还以为他说的是周青山,他有事找我?那我一会儿给他回电话。
    邵仲言顿时又一阵胸闷他说的不是周叔,是周姝!
    不过邵景行已经问到了正题上:二叔你知道郝部长的事吗?
    郝部长?这话题跳跃太快,邵仲言一时都没反应过来,郝部长怎么了?不是,郝部长都已经去世了,有什么不对吗?他这侄子现在身份特殊,能问的事儿恐怕都有点不对劲啊。
    你就说知道不知道吧。邵景行才不会透露什么呢。虽然知道邵仲言多少会猜到一些,但自己猜的,跟从他嘴里漏出去的,那肯定性质不一样。
    邵仲言也知道特事科的规矩,情不自禁地问了一句之后也意识到邵景行不会回答,便咳嗽了一声:郝部长,我其实不太熟。
    邵景行撇了撇嘴,没揭穿他:那你手头有什么消息没有?熟当然是不熟的,邵仲言那会儿还在地方上,自然没机会跟郝部长有什么交情。但他才不相信,邵仲言对郝部长的情况没打听过呢。
    果然邵仲言嘴里说着不熟,手上却已经整理出一份名单来了:这是当时郝部长身边的人,说起来他的司机还是咱们灵海人呢。不过郝部长去世之后,他也辞职了。怪可惜的,否则他其实可以把人调过来用的,做为司机,肯定知道不少外人不容易知道的东西。
    邵景行一眼就看见了小郑的名字:他干吗辞职?
    有人说当时郝部长心梗发作,他把人送去医院的时候耽误了点时间,怕郝家人怪他,所以先辞职了。邵仲言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这个说法不一定正确。因为郝部长当时被送进医院后病情其实还稳定了一段时间,后来才突然恶化,就是家属出去接个电话的时候就去世了。这个其实就跟司机有没有及时把人送到医院没啥大关系了。
    霍青一直沉默,这会儿忽然问:郝部长去过泰国吗?
    没有吧。邵仲言想了想,郝部长似乎是很不喜欢坐飞机,所以基本不出国。这说起来挺少见,所以邵仲言知道。
    邵景行见他二叔也再说不出什么更多的有用消息了,就把名单一卷:那行,我们走了。
    哎这种拿了就跑的侄子,邵仲言简直要被他气死,尤其是看见他站起来还习惯性地伸手去拉住霍青的手,顿时心里更气了,我正事还没给你说呢!
    你有啥正事。邵景行随口回答,放心好了,我肯定在外头给你挣脸呢。走了啊。
    你给我挣脸?邵仲言盯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感觉自己心脏病要犯了哪天不要被狠狠打脸,他就谢天谢地了。
    第129章 狐朋狗友之一
    哎哟,景少你可比从前大变样了别墅金碧辉煌的客厅里,说话的人上下打量邵景行,还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旁边的霍青,这才几年呢,要走在外边我都不敢认。
    他这话还真不是恭维,大家从前都在灵海那一片的圈子里混,谁还不知道谁啊?井少,那是以二和怂出名的,可是眼前这位也就是两年没见吧,简直像换了个人似的,衣服穿得也不那么讲究了,要不是身边带的这个人太过出色,他还以为井少改了脾气呢。
    不过也是,听说他连集团都捐出去搞什么助学基金,以后多半是跟着他二叔从政,确实也不能像以前走奢侈华丽风了,要不然不是给他二叔招祸吗?
    说话的人在心里嘀咕了两句,忍不住又看了看霍青要不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呢,这自己衣服都穿得随随便便,身边带的可还是顶配,而且瞧瞧这一身,比他自己穿得还讲究呢,这可真是,除了二没啥好说了。
    钱少才是大变样呢。邵景行笑嘻嘻地拍着钱坤的肩膀,来京城两年,这派头可跟从前不一样了啊,京城就是风水好,养人呐!
    钱坤其实也挺得意自己家的生意打进了京城圈子,但他刚想挺直腰谦虚几句,就觉得肩膀被邵景行拍得一阵阵地疼,简直像被抽打似的:咝景少你这手劲见长啊!
    啊?邵景行嘿嘿一笑,这么久没看见钱少,一时激动,一时激动嘛。
    钱坤揉了揉自己肩膀,上下把邵景行再仔细打量了一番:别说,景少你还真是刚才进门的时候光看见他衣服穿得随便,接着注意力就被他带的美人儿吸引了,这会儿再仔细看看,邵景行变化的可不只是衣服呢,人好像晒黑了一点儿,这精气神儿也跟从前不一样了
    还有这手劲儿。钱坤不由自主地又活动了一下肩膀,刚才是皮疼,这会儿怎么觉得骨头都有点疼了,明天早晨起来可别青肿了吧?这也不对劲啊,邵景行这四体不勤的,就是叫他打两拳,大概也就是这样了吧。
    邵景行冲钱坤一乐:不会这两下就把你打疼了吧?钱少这几年是养得身娇肉贵了,拍两下都受不了了?啧,这可不大像个爷们儿啊别以为他没看见钱坤瞅霍青那眼神,给他两下长长教训罢了。
    一说到不像个爷们儿,钱坤马上把肩膀挺直了:这什么话!就景少你这两下跟弹棉花似的,别是劲儿都在别的地方使完了吧?
    两人对着哈哈笑了一阵儿,终于进入了正题:景少这来京城这么久了,才想起来看我,太不够意思了。
    我这不是不敢来嘛。打太极邵景行输过谁啊,我今天骑摩托过来的,看门的就想把我拦外头呢。
    钱坤早从监控里看见那辆旧摩托了。说真的,要是他看门,也非给邵景行拦外头不可。这说真的也太不讲究了,这人真改脾气了?
    我的错我的错,看门的眼瞎,回头我就开了他。心里虽然那么想,钱坤嘴上却说得很好听。邵景行现在是没钱了,但他二叔那势头正好,还是不能怠慢啊,那什么,回头我再专门给景少赔个罪。
    邵景行把手一摆:这话就生分了,咱们谁跟谁啊。话说回来,你来京城这两年,往潘家园琉璃厂可是方便了啊,淘到好东西没?
    钱坤也是喜欢弄些个古玩什么的,当初邵景行认识他还是因为胡原呢,一听这话就来劲了:景少你不知道,现在潘家园那边也没什么好东西,都是些小玩艺儿,没多大意思。
    这倒也是,好东西就那么些,谁拿在手里头都珍藏密敛的,也不会拿出来。邵景行压低声音,听说今天有个姓郝的?
    郝默?你认识他?钱坤有点诧异,他倒是要来,不过他爸都已经你找他干吗?
    不是为他爸。邵景行一摆手,一脸纨绔相,那都是我二叔的事,我才不管呢。
    这才像景少。钱坤暗暗地想,怎么看他也不像个能走仕途的,他二叔还真是老奸巨滑,骗着他把财产都捐了,自己倒是狠捞了一笔资本,往后还有得升。就是可怜了这位景少,钱没了,眼前这条路又未必走得下去,有他二叔在的时候大概还能混一混,要是将来
    邵景行瞄一眼就知道钱坤在想什么。说起来自从他捐掉财产,他二叔好像是给他背了不少黑锅。不过邵景行一点儿心理负担都没有,继续一脸神秘地说:我是听说,他家里有从泰国弄回来的舍利子。
    啊?钱坤不由得失笑,景少又玩舍利子了?他对这种东西是不大感兴趣的,主要是舍利子毕竟是人体组织,想起来总让人觉得毛毛的,他是不想把什么人骨头之类放在家里或者带在身上的。
    舍利子怎么能说是玩呢。邵景行严肃地一摆手,那得说请。
    钱坤无端地想起了一个古老的相声:多少钱请的啊?咳,就这么个玩艺,八毛!
    你还请,说得真跟那么回事似的
    钱坤腹诽一句,也跟着调整一下表情:对对,是请。景少是想请舍利子?怎么说怎么别扭。
    邵景行摸摸下巴:不瞒你说,去年遇了些怪事,有天晚上做了个梦,梦见被车轮那么大的蜘蛛追他绘声绘色地讲了一段,摸摸自己肩膀后面,等我醒过来一照镜子,那么大一块通红的,就在我梦里被蜘蛛丝粘上的那个位置!根本不敢摸,一碰就疼!
    钱坤既然好古玩,这种故事当然也听过不少,但真发生在自己认识的人身上,听起来感觉就不一样了:真,真的?
    我骗你这个干吗?邵景行嗤了一声,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不在灵海呆着,要跟我二叔跑京城来吃苦啊。
    要是别人说来京城是吃苦,钱坤非啐他一脸不可,但邵景行这么说,就很顺理成章了,对他来说,现在穿得这么寒酸,可不是吃苦吗?
    那什么,你那个基金的事难道不是被他二叔忽悠了吗?
    我都不敢在灵海呆了。邵景行叹口气,其实开始的时候,我请了颗舍利回家,镇了一阵儿的。谁知道不小心给丢了,接着我就又做梦什么水桶粗的蚯蚓,什么人头大的蜜蜂,什么吓人来什么,但凡碰着一点半点的,醒过来身上就有伤。
    这事听起来实在太玄,但钱坤却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顿时心里一动:景少是经常梦魇?怎么会梦到那么可怕的东西?
    大概是我那几天看电影看的吧。邵景行把手一摊,这不闲得没事,把从前的旧电影翻出来看看,什么《狂蟒之灾》啊,什么《史前巨鳄》的,大概是看多了,这做梦就全是变异的动物,可吓死我了。
    钱坤沉吟:怕什么就来什么?听起来好像有点相似啊,那舍利难道真有用?
    这话你可别往外说,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请的那颗舍利,卖家是郝部长以前的司机,姓郑,是咱们灵海人。
    啊!钱坤不由自主地低声惊呼。郝部长的司机是灵海人他也知道,顿时这件事好像又多了一分可信,不会那个舍利是从郝家弄出来的吗?
    他说是他从泰国请回来的,说时真正的高僧火化后留下的。我可不信。邵景行故意撇了撇嘴,这样的好东西,他怎么弄得到。
    真是好东西?钱坤半信半疑。古玩行里这种故事听太多了,一百个里头得有九十九个是假的,但也不排除就有那么一个是真的
    邵景行把声音又压低了一点儿:不说我这事,就说那个姓郑的你知道吗,那舍利到我手里没几天,他出车祸死了,他老婆在街上跟人吵架,心脏病发,也没了。
    啊!钱坤这次是真的惊呼了。如果说做梦还是个无据可查的事,那么郑家两人去世就是实证了,这种事一查就知道,邵景行就是想骗人也不会拿这事骗人。
    而且你知道他老婆是为什么跟人吵架吗?邵景行把声音压得更低,我跟你说了,你可别往外说他老婆后悔把舍利子卖了,又找经手人想拿回去
    那你钱坤这下信了八分了,有关舍利子的许多传闻忽然间全涌进脑子,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好。这景少真的到手一件宝贝?
    邵景行垮下脸:别提了,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这事啊。结果那舍利子我戴了没两天,串线断了,不知丢哪儿去了。
    唉!钱坤都忍不住扼腕,也忽然明白邵景行为什么来找他了,你是想再从郝家他就说嘛,这无事不登三宝殿,邵景行这人虽然脾气不错,但向来只有人家贴他,哪儿有他主动贴上来的呢,这次能不请自到,果然是有目的。
    是啊,看郝家还有没有了。要是没有,跟我说说从哪儿请来的,我自己去想办法也行啊。邵景行叹气,京城这地方风水好,我来了之后做梦也少多了,可是老这样也不是个事啊。你看看
    他撩起一点衣角:看看,这是前天晚上梦见条大章鱼,给我勒的。
    霍青安静地坐在一边,这会儿看邵景行亮出腰间的指痕,嘴角终于忍不住有点抽搐,恨不得立刻把他衣服拉下来这也能给人看吗?
    钱坤看看那些淡淡的青痕,却半点也没联系到真正的方向上去盖因他实在想不到邵景行会把那种痕迹拿出来给他看,而且这些印痕又比较淡,模模糊糊的很难看清楚具体形状,倒确实有点像被章鱼吸盘吸过的样子。
    这还是轻的。邵景行鬼扯扯H了,一时兴起把衣服撩起来给钱坤看,随即就想起来霍青在旁边坐着呢,顿时一阵心虚,连忙又把衣服放了下来,至少都不怎么疼,比我在灵海的时候是强多了,估计还是京城能镇得住事儿。
    钱坤嘴角抽了一下,很想说这也不一定:不过,景少你这做噩梦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要是请不到真舍利子,难道就这么折腾?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后果?
    邵景行唉声叹气,看了霍青一眼:阿青说,我这是不知在哪里沾上阴气了,幸好阳气壮,还能顶一顶。要是找不到真舍利,说不定就得请人给做做法事了。
    钱坤再次跟着他把目光投向霍青,简直目瞪口呆:是这位不是吧,这难道不是邵景行包养的小狼狗,而是什么高人?这井少不会又被人骗了吧?
    就是阿青。邵景行十分骄傲地说,你别不相信,阿青可是高手,我这多亏他给我顶着呢。
    阳气壮吗?钱坤不由得腹诽,俩男人在一块儿,阳气倒是双倍的,能不壮么。
    你不信啊?邵景行翻了个白眼,得,跟你说也是白说,不亲身经历你也不知道这滋味。不过你也小心点,阿青说我就是玩这些东西玩太多了,要是碰的都是假货倒没什么,万一碰上件真的,惹了事都不知怎么惹的。你也喜欢在这里头混,自己注意点吧。那什么,咱们还说郝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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