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来的是个女人?没听说过出使他国一事会交由女流之辈来做啊?这成何体统。
    对啊,不过听说大梁那边的民风开放,可让女人做为大国的使臣出使他国,这恐怕不妙啊
    都说大梁是个遇事只会动用武力的蛮夷之国,看来不假。
    这些话被跟在赫连明珠身边的宋禾听见,心里一阵不爽,动了动嘴唇低声说道:一群老匹夫,就会闷在庙堂里面满口胡言。
    赫连明珠眼神示意她一眼:闭嘴,这里是安庆的朝歌。
    切。宋禾乖乖闭上嘴,过去的大梁或许和这些老东西口中说的不出一二,可都过去四年之久了,大梁怎么可能还会止步不前,未免太小看他们了。
    大梁三公主赫连明珠,拜见陛下,愿陛下千秋万世。赫连明珠朗声说道,率众人以安庆的礼仪向靳鸣佐行礼。
    靳鸣佐很满意赫连明珠以安庆的礼仪对自己行礼,点点头说道:免礼,怎么大梁这次出使,要派你来呢?这长途跋涉的,梁帝竟也舍得。
    赫连明珠十分开朗的笑笑:我爹说大梁素来与安庆的交情最好,自当以大梁最为珍贵的方式来对待安庆的国君,所以我便自告奋勇,率我大梁众人,为陛下献供精兵三千,美人数百,良马数匹,异兽五六,和锦缎千匹,望陛下效劳。
    嗯,好!好!赏!靳鸣佐心中大喜,进贡不过是一场形式,所要表达的便是进贡者的心意,大梁如此看重这次的出使,想来梁帝心中对自己还是有几分忌惮。
    谢陛下恩赐。赫连明珠恭敬道。
    靳鸣佐高兴之余,立马便又说道狩猎之事:不知赫连公主这次来安庆能逗留多少时日,适逢安庆一年一度的秋狩要开始了,不知道朕能否留赫连公主一段时日,参加我安庆的狩猎呢?
    那自然是,我等之荣幸。肯定愿意了,赫连明珠来安庆,就是要想方设法呆一段时间,才能搞清楚一些事。
    最好不过了,公主初来乍到,朕做为东道主,自当尽宾主之宜好好招待公主,下朝后公主便带着一名贴身的随从,到朕的皇宫一游,待用过晚膳后朕自当差人送公主回驿馆歇息,你看可好?
    能有机会观望游玩于安庆的皇宫,我等当然是愿意的。赫连明珠立马答应道,满脸的向往。
    好,那朕就派海宴领着你们熟悉一下宫里的环境,说来你与海宴该是一见如故了。海宴,等会就由你来带着赫连公主四下游玩一番。靳鸣佐说着,就将指令下达给靳海宴。
    靳海宴得令,行礼道:是,父皇。
    靳语尘看了看这位大梁的公主一眼,打扮不似公主那般娇艳,反倒是身着一身简单方便的胡服,看着是个潇洒大方之人,却也有一副好的容颜,说话有分寸,讨人喜欢。
    但相对自己而言,二皇子靳海宴却没有像靳语尘想像中的那般逾悦,现在的表情在他看来,竟然隐隐透着一抹慌张?
    有本上奏,无事退朝!靳鸣佐见该说的也说了,便说完这句话草草结束了早朝。
    靳海宴领着赫连明珠和宋禾,来到后宫的路上,其余的使臣已经去了驿馆歇息,赫连明珠用余光扫了扫宫门口那边的侍卫和巡逻兵,便收回目光,盯着靳海宴说道:姑妈的身体可还好?
    靳海宴故作镇定:挂心了,我母妃她很好。
    那就好,海宴哥哥何必那么拘谨,论辈分,我们可是表兄妹的关系,表哥何必与我这般见外。朝堂上也就算了,私底下我们还是欢快些。赫连明珠笑得阳光,像极了一个活泼可爱的妹妹那般,可靳海宴却不敢认为她只是个普通的女子,梁国那边有来书信,这位公主的来意可不简单。
    靳海宴随之笑笑:确实不用太见外了,只是表妹你来的突然,表哥我都没来得及准备准备,怕是要委屈表妹了。
    呵呵呵,表哥说笑了,我对安庆的皇宫一直有很大的兴趣,表哥可要带我好好参观。最后一句话咬的意味深长,赫连明珠的笑容有多明媚,就有多心怀叵测。
    靳海宴暗自在袖中握紧拳头,这几年与大梁的书信来往,就知道大梁那边这几年一直蠢蠢欲动,这次来的人是赫连明珠,其目的他心中早已了然。
    非得这样吗?靳海宴领着两人,继续走着。
    你是在安庆国长大的人,你不知道现在的大梁是什么样子,各国有各国的谋略,但你要记住,你身上流着的一半血,还是大梁的。语气骤然变冷,你怎么样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大梁的未来。
    第51章 对弈
    二哥。身后传来靳语尘的声音,三人一齐朝后望去,靳语尘堆满了笑意走来,你们可是要去御花园?
    是四弟啊,靳海宴抢先一步回道,对,我母妃此刻应该还在太后那里,她每天都要陪太后一段时间再回来,我就想着先带明珠她们二人在宫里的御花园逛逛,再去我母妃那儿。
    这样啊,那不知道臣弟有没有这个荣幸,和二哥你们一起呢?说完靳语尘对着赫连明珠友好的笑了笑。
    靳海宴有些为难,他确实是想让靳语尘加入进来,但这样做会不会引起赫连明珠的反感?
    当然可以,四皇子能陪同左右,明珠心里不知有多高兴。看他与靳海宴说话时的疏离和客套,赫连明珠看出这两人的关系并不好,但这个四皇子却执意要与他们一行,看来是想接机探探自己的虚实。
    多谢。靳语尘随即跟着三人一起,朝后花园的方向走着。
    走到御花园那儿,发现亭子那儿有一副棋盘摆在石桌上,却空无对弈的人,众人本未在意那副棋盘的事,倒是靳语尘开口相邀:公主可会下棋?
    赫连明珠闻声观望他几眼,随即扯出一丝笑:略通一二。
    不知公主可愿赏脸,与我对弈一局?
    当然,四皇子请。
    靳语尘弯腰:当先请公主,请。
    两人坐上石凳,赫连明珠察觉到宋禾满脸的苦大仇深,想来拉着她这个自由散漫惯了的人随自己入宫确实委屈了她,便对着一同准备着观看对弈的靳海宴说道:我身边的这位是大梁的顶尖高手,父皇特允我带在身边护我安全的,如今已然安全抵达安庆皇宫,便不用再担心安危的问题。这一路上她随我长途跋涉,甚是拘谨疲劳,她本也不是喜欢这类闲雅枯燥之人,可否麻烦表哥带她四处瞧瞧?
    宋禾一听,看来是有活要干了,赫连明珠带自己出使安庆,看上的可是自己一身的好本事。
    靳海宴当然不容拒绝,点点头:嗯,四弟你可要代为兄好好照顾着。
    那是当然了。靳语尘拱手相送。
    靳海宴带着宋禾走远,知道看不见二人对弈的身影,宋禾便转身对着靳海宴说道:好了,你的作用到此为止了,接下来是我一个人的事,你该去做什么便去做什么,等会我自当与公主会合。
    你最好谨慎一些,有些地方不是使臣该出现的。靳海宴阴沉着脸。
    宋禾莞尔一笑:那也得他们看得见我才行。
    随着一声声棋子落下的脆亮的声响,赫连明珠观望着棋局,思考下一步的走法时不经意的发问道:你可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公主不像我见过的公主那般,身着艳丽的长裙装束,脸上也极少有胭脂水粉,说话不拘小节,不知道大梁的女子是否都和公主一个样?靳语尘淡然落子说道。
    大梁流行这样的衣着,方便轻巧,至于说话不拘小节,四皇子可是在暗讽我不知礼数?
    公主可误会我了,我单纯觉得像公主这样的脾性爽朗大方,在安庆可见不着像公主这样性子的女子,对我来说,公主可算得上是一名奇女子。靳语尘依旧淡笑着。
    啪嗒,又是一声棋子落盘的声音。
    天气渐渐入了秋了,逐渐凉爽,正好解了前一阵子的热,现下便是不热不冷。
    安庆这边的天气着实好,在大梁那边鲜少有这样不冷不热的日子,大多偏寒。好在我来安庆之时,备了些薄服,不然现在可要热着了。赫连明珠感叹着,安庆,可真是个好地方。
    承蒙公主厚爱,靳语尘继续落子,我听说公主在大梁那边还担任了一方统帅之职,原先是不信的,直到看了公主的棋局后才彻底相信,手起刀落的,便是千军万马。
    赫连明珠看了看棋局上靳语尘被她杀的片甲不留,抬眸再看这人却双目透亮,没有一丝的波澜,即使被堵的水泄不通,却还是那般从容淡定,落子依旧毫不犹豫。
    最后一子落下,赫连明珠收手:你输了。
    公主棋艺精湛。靳语尘颔首低眉。
    你没有用尽全力与我对弈,有些地方稍微想一想,就能灵巧的避过去,而你没有。有时候看透一个人,可以通过他在危难时刻的神情来判断对方心中是否已经心中大乱,继而利用对方对自己的恐惧来攻克对方,一举拿下对方的城池,可眼前这个人的心里却是那样的深不见底,就算最后赢的是自己,心中也依旧不安。
    靳语尘捻起其中的一子,捏在手中细细把玩:一来公主是安庆的贵客,二来公主是个女人,我岂有不让的道理?棋盘上咄咄相逼,未免太伤和气。
    看来你是瞧不起我了。
    非也,对弈本是打发时间的活动,若是杀气太重,便失了这其中的乐趣了。靳语尘拱手礼让,可是要再来一局?
    赫连明珠有些郁闷的摇了摇头:不了,反正你也还会放水,我赫连明珠做什么事向来都竭尽全力,杀伐果断。要拼,自当是全力以赴,背水一战,断不会如此儿戏,讲什么礼让,小小的棋局,也是战场。
    哈哈哈靳语尘失声大笑起来,没想到公主当真和我想像中的女子不太一样,既然公主这么想要酣快淋漓的一战,那我便奉陪到底,只是下一局公主你可要小心了,我的棋,怕不是那么好赢的。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赢不了?
    两人重新整理好战场,再次对弈。
    那里可不能进去。宋禾好不容易来到兵部,刚想要进去的时候被人拦了下来,转身看去,是一身便服的男人,生得极其俊逸,身材高挑瘦削,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冷淡。
    宋禾耸耸肩:我只是好奇。
    好奇也不能进去,裴元瑾指了指牌匾,这里是皇宫的军事重地,平常外臣入内都要禀报一声才可进入,你是大梁的使臣,更不可以随便出入这个地方。
    哦,宋禾点点头,我知道了,只是这皇宫太大了,我又不熟悉地形,所以才误打误撞来到了这里,还望见谅。
    裴元瑾看了她一眼:不熟悉的话我带你去四下里逛逛,到时间了皇上有招待的晚宴,我领着你就不会迷路了,随我来。
    宋禾心里是一千万个不愿意,好不容易能摆脱赫连明珠和靳海宴的管制了,还不让她随心所欲的逛,她可不想跟在这个莫名其妙的人身后继续那种枯燥无聊的游玩。
    不了不了,我自己慢慢摸索吧。
    皇上要发给你和那位公主的出入令牌还没做出来,要是你随便在宫中走动,被巡逻的侍卫发现后请出示令牌时你没有的话,会被抓起来,到时候又要引来不必要的纷争,而且还会格外引人注目,我相信你也不想这样吧?裴元瑾在兵部这边已经等候多时了,按照之前和靳语尘的猜想,这里一定会出现居心叵测的人。
    这人话里有话,宋禾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而且出现的也太巧合了,就好像事先就知道了自己会出现在这里一般,还没进去就被他叫住,说话的语气也是那般的奇怪。
    敢问阁下是宋禾疑惑说道。
    这里的太尉,我姓裴。
    裴大人。宋禾低头行礼,太尉可是一品重臣,她可得罪不起,刚才多有得罪。
    无碍,我带你去别的地方。
    谢大人。结果还是要跟在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身后假装很熟的聊一路的天吗!
    嗯。裴元瑾应了一声,便带着她远离了兵部。
    你输了。靳语尘好笑的看着面前这个刚开始气势汹汹信心十足的公主到后来的抓耳挠腮,冷汗直冒的样子,将最后一子落下。
    赫连明珠懊悔的摸了摸头:早知道会输的这么惨,就不央着你再下一局了,四皇子可当真棋艺了得。
    担不起这番夸赞,在安庆可有比我下棋还要精湛的人,那人的棋可谓步步为营,处处都暗藏着杀机,将人往死里逼,输的极为难看。靳语尘说着,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的脸来,又想到自己曾被这人杀的无法还手,一阵阵苦笑,那人可从来不知道放水一说,倒与这大梁的公主有几分相像。
    安庆还真是人才辈出,改日我倒要与这人好好结实一番了。赫连明珠语气轻松,经过一场激战,她也懒得再端起立场和架子了,看向靳语尘的目光也顺眼了不少。
    她也不像安庆国的大多女子那般小家碧玉,同样与公主这般豪爽大方,你们见了,定是有很多话可以说。
    是个女人?赫连明珠疑惑,下得一手杀棋,竟是一个女人?
    靳语尘点头,笑容洋溢在嘴角:是我未过门的夫人。
    留在宫中用了晚膳,靳语尘便早早告退回了自己的府邸,刚回去就收到下人的来报,说是安和郡主在书房里等候多时了。
    靳语尘秉退了下人,推开书门,看见沈轻别捧着一本书观看着,手边的桌子上,赫然摆着一副棋盘。
    靳语尘觉得不妙,沈轻别便放下手里的书说道:我听说阿尘今日陪那位大梁的公主下了一天的棋,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兴致陪我下一局?我倒是很久没与你对弈过了,不知道这些年来你的棋艺有没有进步。
    靳语尘扶额:轻别,我只是去探一探那个公主的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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