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还年幼,将来有的是机会柳临溪道:再说了,臣常年在西北,身子落了不少毛病,太医也说臣的身子不大好,这孩子也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
    柳临溪还惦记着回头怎么借着落胎一事脱身呢,今日便想着先给太后打个预防针,别到时候太后万一受了刺激,那他也于心不忍。
    没想到太后闻言忙嗔怪道:哎呀,你怎可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柳临溪忙告罪,心里倒真觉得有些对不住太后,自打进宫以来,太后对他没少关照,甚至比李堰带他都更亲厚。这么拿子嗣的事情哄骗老人家,他心里还真挺惭愧的。
    不过你这个身子倒真是得找太医好好瞧瞧了,哀家瞅着,你进宫之后面色一日不如一日。太后有些心疼的道:明日开始,我让平时在永寿宫给我做药膳的宫人过去,日日给你调理,再让太医上心些,总要把你的身子骨调理好才是。
    柳临溪不忍再拒绝,只得答应着。实际上,柳临溪近日也发觉,身体似乎大不如前,经常嗜睡,且有些虚弱。按理说,原主常年征战,虽然有旧伤在身,但此时年纪轻轻不该底子这么差才是,可柳临溪每日照镜子的时候,都觉得面色苍白的厉害,倒像是个大病初愈的人。
    不过向太医倒是替他看过,却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太后本来想留他用午膳,但小贾子跑过来说,柳二公子进宫了,正在霁月居候着呢。太后不想耽误他们俩兄弟团聚,便让柳临溪走了,临走前还朝他保证,一定会尽快催着李堰提亲。
    柳临溪连连谢恩,心里却叫苦不迭。
    这一个孩子的事情都还没个着落呢,又来一桩婚事!
    柳临溪回到霁月居的时候,柳向晚正坐在水榭边烹茶。柳向晚年方十六,看着还是个少年模样,不过他生的俊美,身姿也还算挺拔,再加上气质恬淡,看起来很讨人喜欢。而且不同于柳临溪的懒散随性,柳向晚看起来更齐整规矩,不像柳临溪这么不着调。
    这套东西还是太后此前赏赐的,除了陛下来的时候偶尔用一次,平日里一直放在屋子里蒙尘。柳临溪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柳向晚对面坐下,柳向晚要起身行礼,柳临溪忙制止道:咱们两兄弟还客气什么?况且我虽然在宫里,也没什么别的名分。
    柳向晚不知怎么的,从他这话里砸吧出了点别的味道,拧眉关切的道:兄长向来洒脱不羁,如今被困在这红墙之中,想必心中颇为寂寞吧?
    啊?柳临溪心道我寂寞什么啊,有皇帝整天陪我吃饭,还有一屋子太监宫女,我还嫌太热闹了呢,不过一见柳向晚那认真的神色,他只得改口道:你无需为我担心。
    柳向晚斟了茶递给柳临溪,又道:往后我在太学里读书,可随时来宫里与兄长团聚。陛下赐了我玉牌,往来也方便。
    无妨,你好好读书便是,不用担心我。柳临溪一脸笑意地看着柳向晚,感觉这个弟弟怎么看怎么顺眼,又道:太后还赏了你好些东西,回去的时候我让人一并带着送回柳府,也让爹娘高兴高兴。
    柳向晚忙点头应了。
    俩人喝了会儿茶,柳临溪带着他在霁月居转了转。
    兄长平日里都住在这里吗?柳向晚问道:我听内侍说,这霁月居和陛下的寝宫离得很远,陛下往来岂不是很不方便?
    不方便就少来几趟呗。柳临溪脱口而出,觉得有些不合适,忙找补道:陛下日理万机,再说我这还怀着龙胎呢,也不好来得太频繁。
    柳向晚闻言没再追问,但从柳临溪的神情上,却看出了那么点不如意。
    他这个兄长是军中长大的,与李堰这种深宫里长大的人,自然会有隔阂。
    你如今进了太学,可要好好读书,将来柳家的门楣就指望你来光耀了。柳临溪半开玩笑的道。
    柳向晚闻言伸手拉住哥哥的手,开口道:兄长可甘愿就这么寂寂无名的在这深宫里了此残生?
    柳临溪:
    怎么聊着聊着感觉自己这个弟弟一直把自己当成深宫怨夫似的?
    怪不得此前程远他们也老是一副同情不忿的态度,原来即便自己的弟弟,也打心眼里觉得自己待在这宫里头算是废了?怎么一个将军就非得打仗呢?给皇帝生孩子也不是丢人事儿啊!
    我失言了,兄长莫要见怪。柳向晚见柳临溪拧眉,忙道。
    无妨。柳临溪道:朝我说说太学里的事儿吧,和京城里最有名气的才俊们一起读书,有没有什么新鲜事儿啊?
    柳向晚闻言道:上午我只是去太学报了个到,还未曾认识什么人。不过我听他们说,太学里的第一才子,今日已经离开了太学,说是打算投笔从戎了。
    第一才子?柳临溪忙道:程远?
    正是。柳向晚道:昨日的诗会,程公子画的那副画拿了头彩,没想到
    柳向晚大概是同为文人的缘故吧,说到程远投笔从戎,言语间颇为惋惜。
    柳临溪则大为惊讶,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程远在原著中的人生轨迹也是从了军,但那发生在几年以后,而且他虽从了军,却也只是个军师,并不算武将。可这一次,程远竟然在十七岁的时候就做了这样的选择。
    重点是,原著中程远从军以后一直是和后来的反贼们混在一起,险些就颠覆了大宴国的政/权,李堰豁出半条命去才勉强稳住了局面,可一番争斗却也搞的大宴国民不聊生。
    不行,程远不可以从军。柳临溪开口道。
    兄长可是对程公子柳向晚欲言又止。
    柳临溪顾不上跟他解释,他现在满脑子里都是程远从军的事情。若是细细推敲起来,他活下来改变了剧情,应该就是导致程远这个决定的关键。此前他数次当面拒绝程远,倒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想跟那少年勾结,怕将来真的牵连到自己。
    可他万万想不到,自己的举动会推动程远早了好几年做这个决定。
    这么一来,后续所有的重点剧情会不会都跟着提前?
    原著中李堰能稳住局面,全靠他的成熟睿智以及这些年的步步为营,可如今李堰登基才一年,大宴国政局本就动荡,根本经不起任何大的变故。
    柳临溪万万想不到,自己竟然莫名奇妙成了会导致大宴国将来生灵涂炭的罪魁祸首。
    不行,我得去找陛下。柳临溪朝柳向晚到。
    他话音刚落,便见门口进来一人,正是李堰。
    柳将军要找朕?李堰进门后看到柳向晚怔了一下,笑道:柳柳将军的弟弟也在啊。
    向晚见过陛下。柳向晚朝李堰行了个礼,开口道:昨夜陛下赐了向晚玉牌,今日无事,想念兄长,便进宫来看看他。
    李堰点了点头,走到一边的矮踏上坐下,目光却一直落在柳临溪身上。
    怎么了?脸色不大好?李堰略拧着眉问道。
    陛下,臣听说程远要去从军,陛下可知道?柳临溪心急之下,也来不及斟酌,开口便问了出来。
    李堰闻言面色一沉,似笑非笑的看着柳临溪道:怎么,柳将军对程远从军的事有异议?
    程远程远乃太傅之子,又是京城第一才子,他若好好读书,将来是可以出将入相的。
    柳临溪道:大宴国虽然人才济济,但
    但少了一个程远便不行,对吗?李堰问道。
    柳临溪一怔,觉察到了李堰语气中的冷意,知道自己又惹对方不高兴了。可眼下阻止程远迫在眉睫,他若犹豫不决错过了时机,恐怕后果难料。
    陛下,臣请臣想出宫一趟。柳临溪道。
    程远已经出了京城,若是快马加鞭李堰盯着柳临溪,目光微凛。
    柳临溪全然顾不上他高兴不高兴,忙问道:可来得及见一面?
    柳临溪李堰沉声叫着他的名字道:你昨晚的话果然还是在骗朕?
    柳临溪:
    昨晚我说了什么?
    李堰见柳临溪一脸茫然,当即拂袖而去。
    柳临溪还想去追,却被柳向晚一把拉住了。
    陛下显然是不高兴了,兄长就这么追过去,只会更让他不高兴。柳向晚道:程公子此去心意已决,兄长觉得自己就算追上去了,能劝得住吗?
    劝不住我也得试试,不然柳临溪叹了口气,满心烦闷。
    不过既然程远已经离京,他倒也没那么着急了,左右这造/反的事情也不是一两天就能干成的,他只要尽快获得机会和程远见一面,说服程远让他放弃从军,事情就还有转机。
    只是眼下李堰这边反倒变得棘手了。
    李堰这明显就是跟程远杠上了,恐怕柳临溪今天确实是摸了老虎尾巴了。
    柳向晚没在宫里待太久,用过了午膳便出宫了。
    柳临溪纠结了一个下午,瞅着快到晚膳的时候,去了御书房,没想到李堰不在,他犹豫了一下又去了李堰的寝宫,依旧没找着人。寝宫的小太监告诉柳临溪,陛下午膳都没用,从霁月居出来之后,就走了,一个下午也没见到人影。
    柳临溪:
    怎么堂堂一国之君,这么脆弱的吗?虽然李堰讨厌程远,但也不能因为自己提了一嘴,就气得连饭都不吃了吧?
    眼下柳临溪想解决问题,所以必须得先说服李堰,否则耽误的越久,对形势越不利。好在柳临溪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苏恒急急忙忙地回来了。
    苏公公,陛下人呢?柳临溪一见苏恒,忙上前问道。
    苏恒苦着脸道:柳将军,您这是跟陛下说了什么?这位主子可是真动了气了,躲了半个下午,老奴好不容易才找着人,哎
    人呢?柳临溪问道。
    您不用管了,这时候谁去都只有挨骂的份儿,还是让老奴去吧。苏恒道:等陛下气消了您在过来吧,到时候老奴差人去通知您一声便是。
    柳临溪:
    苏恒既然这么说,看来李堰这回脾气是真够大的。
    不过俗话说富贵险中求。
    人在发脾气的时候虽然危险,但也比平日里更容易降低心理防线。柳临溪与其等他气消了再去惹一回,倒不如趁热打铁,一回把问题解决了。反正程远这事儿不办是不可能的,拖着也比较危险,眼下只能赌一把了。
    苏公公,你带我去见陛下。柳临溪道。
    苏恒一怔,忙道:柳将军,您就别
    今夜你若是不让我见他,我就跪在这寝宫门口等着。柳临溪说罢撩起衣袍,就地便要跪。苏恒忙一把将他拉起来,恨不得当场就给他跪了,但苏恒到底是拗不过柳临溪,又怕这种时候再节外生枝,只得答应了柳临溪。
    柳临溪跟着苏恒穿过宫苑,最后去了一处已经无人居住的宫殿。这处宫殿名叫凤临宫,虽然无人居住,但看得出经常有人打扫,想来曾经住过的人颇有身份。
    这里是陛下幼时居住的地方,他十一岁做了太子之后,就搬走了。苏恒朝柳临溪道:陛下从前每次不高兴了,都会躲到凤临宫来,后来长大了来的便少了,今日老奴也没想到他会跑来这里,真是一通好找。
    柳临溪跟着苏恒穿过主殿,在后殿的矮榻上看到了李堰。李堰这会儿应该是喝醉了,歪着身子倒在塌边,身旁的案几上摆着好几个酒罐。
    陛下苏恒将特意拿过来的薄毯盖在李堰身上,李堰睁了睁眼,一脚将薄毯踢走,换了个姿势继续躺着,陛下,仔细着了凉就麻烦了。
    连个下酒的菜都没有,怪不得喝成这样呢。柳临溪叹了口气。
    苏恒闻言忙道:柳将军在此照顾着陛下,老奴这就去让御厨房弄些吃食来。
    苏恒说着一溜小跑走了,反正李堰这会儿喝多了,估计也不可能和柳临溪产生什么冲突。
    这是喝了多少酒啊柳临溪走到矮榻边坐下,伸手拿过薄毯帮李堰盖上。李堰眼睛都没挣,却伸手一把扯住了柳临溪的手腕,嘶疼
    柳临溪被他攥得手腕骨头都快碎了。李堰听到他的痛呼,睁开眼睛一看,半晌之后才认出眼前这人是谁,攥着人手腕上的力道却没减轻。
    柳临溪李堰盯着眼前的人,沉声道。
    是我。柳临溪心中暗笑,这人一喝醉了就喜欢叫他的名字,平日里却是一口一个柳将军。
    你骗朕。李堰目光中带着意味不明的审视,虽然喝醉了,却依旧不失清明,看来酒量比柳临溪这个喝了酒就人事不省的人要好些。
    柳临溪用另一只扒开李堰攥着自己的手腕,开口试探道:我骗了你哪一句话?
    所有的话。李堰道。
    柳临溪:
    这就尴尬了,他说的话可太多了,哪一句是骗人的,他自己都记不清。
    我没有。柳临溪无奈,只能耍赖,反正李堰喝多了,先哄好再说。
    李堰眼睛一亮,但随即又暗了下去,喃喃的道:你去吧。
    李堰这话一出口,带着淡淡的无奈和失落,柳临溪心里头一软,非但没觉得松口气,反倒有些难受,问道:你答应了?
    明日朕找人给你一匹快马,你去追他吧。李堰黯然道,不过前提是,你要让我相信你没有骗我。
    柳临溪忙道:那陛下要如何才能相信?
    李堰盯着柳临溪看了一会儿,失焦的目光渐渐有了焦点,他再次反手扣住柳临溪的手腕,低声附在柳临溪耳边。两人距离骤然缩短,柳临溪几乎能听到李堰的喘息声,他心中一动,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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