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可是莒国的地方,你们若是杀了人,还能活着逃出去吗?美妇人道。
    褚云枫看着她没有说话。
    与此同时,柳临溪从账房那里找了纸笔写了张纸,写完之后拿过来,抓着美妇人的手在上面画了押,开口道:这里写的清清楚楚,是你们绑架我们在先,我们只是正当防卫。
    什么正当防卫?莒国的刑律跟你们大宴的可不一样。美妇人道。
    褚云枫开口道:我给你解药,你告诉我你此前用的毒到底是哪里来的?
    没骗你,确实是我自己配的毒。美妇人道。
    那你确实是枯骨庄的人?褚云枫问道。
    美妇人轻笑一声,开口道:小兄弟,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呢?明明说了我告诉你毒是哪里来的,你就给我解药。
    解药给过你了。褚云枫道:方才那碗水便是。
    美妇人闻言目光闪过一丝凌厉,开口道:你的确是有意思的很,我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
    褚云枫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随后看向柳临溪,那意思此人太狡猾,恐怕问不出什么来。
    柳临溪也懒得跟她啰嗦,开口道:把他们都拖到门外去。
    护卫们闻言便上前,将人都拖到了门外。
    柳老板,咱们接下来该如何?老朱问道。
    收拾好货物,咱们即刻启程。柳临溪道:这地方太邪乎了,谁知道还有没有别的问题。
    他这话不假,众人一听都是松了口气。经过今天的事情之后,无论是商队的人还是护卫,定然都不想继续留在此地了,哪怕是赶夜路,也比待在这鬼地方要强。
    若是在大宴境内,这客栈的人定然是要送到衙门里的。
    但此处毕竟是莒国,柳临溪不想节外生枝,把人捆了扔到门口,又留了个字条,便带人走了。第二天只要有路过的莒国人,必然会看到字条,至于他们报官与否,柳临溪就管不着了。
    你刚才问她枯骨庄的事情,可是有什么猜测?柳临溪问道。
    我怀疑这个人就是枯骨庄的人。褚云枫道。
    柳临溪道:枯骨庄本来就在莒国境内,此人又那么擅长用毒,你这个推测很合理。
    可惜咱们要赶路,没时间跟她扯皮,不然说不定能问出点什么。褚云枫道。
    柳临溪和十方今日身上突然出现的紫黑色痕迹,也不知究竟是何缘故,褚云枫眼下也来不及细细查看,但心里总归是有些紧张,生怕两人的情况有变。
    不过就算问出来了,她若是不跟咱们合作,恐怕也未必会帮咱们。柳临溪道。
    你说的没错,眼下已经这样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褚云枫叹气道。
    好在后头他们继续朝前走了没多久,便进了镇子。
    镇子虽然不大,但有客栈能供他们落脚。
    这次众人都长了心眼,多加了小心,好在镇子里的客栈比较正常,并不是一家黑店。
    老朱道:咱们从前来莒国,从来也没遇上过这样的事情,没想到这次这么凶险。
    褚云枫道:你们从前不赶路,住的都是镇上正规的客栈,自然会比较安全一些。那种荒郊野外的地方,遇上这样的事儿也不稀奇。哪怕是在大宴境内,有时候也难免遇到有歹心的人。
    柳临溪道:是啊,开在那种地方,一看就是黑店。
    柳将军,那客栈可是你挑的地方,一看就是黑店你还带我们进去?褚云枫道。
    柳临溪被他拆台,只得尴尬的笑了笑,抱着十方打算上楼。
    这时他才发觉十方面色有些不大对劲。
    十方,你怎么了?柳临溪问道。
    爹爹,我有些喘不上气。十方倚在柳临溪身上,突然开口道。
    褚云枫闻言伸手摸了摸十方的额头,感觉有些烫手,忙接过十方快步上楼,并朝柳临溪道:让伙计弄一盆凉水过来,再取几块干净的布巾。
    柳临溪忙找人备好了东西,上楼的时候便见褚云枫将十方放到客房的床上,解开了十方的衣服。只见十方身上的痕迹越来越重,似乎比先前更多了一些,竟有蔓延之势。
    怎么会这样?柳临溪道。
    不知道。褚云枫回头看向柳临溪,开口道:你也解开衣服,快!
    柳临溪一怔,忙依言解开衣服一看,自己身上的痕迹竟然和十方的如初一辄,也越来越重了。
    褚云枫伸手在柳临溪额头一碰,皱眉道:你自己烧得这么厉害,自己感觉不到吗?
    我柳临溪此前太紧张了,确实没留意到,如今被他一说,顿时有些头晕憋闷之感
    褚云枫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忙叫老朱他们又抬了一张床过来放在房间的另一边。
    怎么回事是不是毒性突然反噬了?柳临溪问道。
    不好说。褚云枫一手搭着柳临溪的脉,一手搭着十方的脉,开口道:我会先帮你们施针,看能不能控制住,否则
    他一句话没说完,再看向柳临溪的时候,便见柳临溪已经失去意识了。
    第70章
    褚云枫不敢耽搁, 先帮柳临溪和十方都施了针。
    但不知是何缘故,两人的情形非但没有好转,反倒加重了。
    不一会儿的工夫, 十方的身体便开始痉挛,口鼻也流出了黑红色的血。柳临溪倒是躺在床上没什么动静, 但褚云枫伸手一试, 却发现他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情形甚至比十方还要严重。
    这可如何是好?老朱吓得手足无措, 问道:要不我赶紧让人去医馆找大夫过来?
    褚云枫道:不用费这个功夫了。
    老朱一听脸都白了, 看看十方又看看柳临溪,十分无措。
    褚云枫坐在旁边看着柳临溪和十方,第一次感受到了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他自诩医术了得, 虽然自开始便知道柳临溪这毒并不好解, 但他却从未产生过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长久以来, 他从未放弃用任何可能有效的法子,去救柳临溪,以及对方腹中的胎儿。
    但今日, 他不得不承认, 哪怕他医术高明, 也有束手无策的时候。
    依着如今的情形, 无论是十方还是柳临溪, 眼看都有些无力回天了。
    褚先生, 你想想办法吧?老朱道:咱们不能这么干等着啊。
    褚云枫深吸了口气,心道还有什么办法呢?
    突然,他脑中闪过了一个念头。
    柳临溪和十方这毒既然是在客栈时,被那美妇人下的毒激发出来以致加重的,那边说明对方下的毒里有和两人身上的毒相克的东西。而他也早在此前便已经怀疑对方和枯骨庄有关了, 如今再一想,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没错。
    既然已经无路可走了,或许这条路还能有一线生机
    念及此,褚云枫心中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他把人带出了京城,他不希望送不回去。
    褚云枫道:我出去一趟,你们在此处守着,若是他们咳血出来,便把人扶起来,别让人被血呛死了。
    好。老朱忙道:你要去哪儿?
    你不必知道。褚云枫说罢匆匆去找了匹马,策马奔向了城外的方向。
    先前他们被暗算的那家客栈,如今又掌了灯,从外头看上去毫无异样。他们走的时候明明已经人都绑起来放到了门口,如今门口却一个人影都没有。
    褚云枫匆匆栓了马大步走进客栈,便见整个客栈里,只有先前那个美妇人坐在里头。她一个人端着酒杯正在喝酒,桌上摆着几个下酒的小菜,看上去十分悠闲。
    这美妇人若论长相,当真是无可挑剔。
    只是目光中总带着一丝令人不寒而栗的意味,捉摸不清,却又透着危险。
    你倒是真有胆子,一个人就敢回来。美妇人一脸笑意的朝褚云枫道。
    你早就猜到了我会回来,是不是?褚云枫问道。
    也不是很确定,毕竟不知道你会不会为了那两个人的性命,将自己置于险地。美妇人道:毕竟你可是把我得罪的不轻,再次送上门来,应该能想到我不会轻易放过你吧?
    你果真是枯骨庄的人?褚云枫问道。
    是。那人道:你那一大一小两个朋友,如今已经快不行了吧?我猜你应该也是束手无策了。
    褚云枫走到她身边,开口道:你要怎么样才肯救我的朋友。
    美妇人抬眼看他,端起一杯酒给他。
    褚云枫接过酒,毫不犹豫的一饮而尽。
    这酒里下的什么毒,你若是猜出来了,我便考虑去救你的朋友。美妇人道。
    媚/药。褚云枫开口道。
    美妇人闻言眉头一挑,神情带着几分嗔怪道:这么容易就猜出了,真是无趣。
    你究竟想怎么样?褚云枫道:我们和你无冤无仇,只不过是路过这里而已。
    原本是无冤无仇的,可是你生的这么英俊潇洒,人家本来想和你温存一番,偏偏你那么不识相,不懂得心疼人也就罢了,还把人家的嘴巴都咬破了。美妇人说着舔了舔唇上的伤口,又道:我这个人呢,心眼小,生平都是我给人下毒,还是第一次有人给我下毒,所以咽不下这口气啊。
    褚云枫方才喝了那酒之后,药力十分迅猛,片刻的工夫他便已经开始浑身燥热。美妇人自然知道这药力的厉害,起身走向褚云枫,伸手在他身上一点,褚云枫便如被刀尖戳到了一般,整个人险些站立不住。
    这药我还是第一次给人用呢。美妇人道:从前,我给家里的公马用过,那畜生不懂得控制自己,搞得马棚都塌了,最后活活被砸死在里头。
    你要怎么样才能出气?褚云枫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不让自己颤抖。
    美妇人凑到他身前,故意伏在他耳边道:半个时辰之内,你若能解了这毒,我便去救人。
    褚云枫看了美妇人一眼,盘膝坐在地上,从怀里取出了银针。
    只见他取了针在自己后腰两侧分别扎了两针,而后又在小腹上刺了一针。
    美妇人看到他的动作,眉头不由皱了皱。
    随后见褚云枫又取了一针,看样子是要往自己要紧的地方刺。
    你倒是真够狠的。美妇人抬脚往褚云枫手上轻轻一踩,开口道:他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你为了救他,对自己下得了这样的手?
    褚云枫抬头看着美妇人,一手挡开她的脚,另一手捏着银针,毫不犹豫刺了下去。尖锐的痛意瞬间从被针刺到的地方弥漫开来,褚云枫弓着身子倒在地上,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嘶吼。
    美妇人方才的举动已经在试图阻止他下针了,没想到褚云枫竟然这么狠,一句软话也不肯说,宁愿对自己下这样的狠手。美妇人又是惊讶又是懊恼,俯身揪着褚云枫的衣襟,沉声道: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少本事!
    毒我已经解了。褚云枫忍者剧痛,开口道。
    美妇人承诺过,解了毒便帮他救人。
    来人,把他给我带走。美妇人说着手一松,褚云枫立马瘫在了地上。
    美妇人话音一落,立刻有伙计跑过来,要将褚云枫扛走了。
    美妇人一看褚云枫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低声骂了句脏话,伸手在那伙计面前一拦,开口道:这个人我来处理吧,你们去把客栈里那俩人带到枯骨庄。
    褚云枫原本还撑着最后一口气,听到枯骨庄的名字后,顿时心下一松,昏了过去。
    柳临溪这次身上的毒发作的极为迅猛,他自己甚至没来得及感受到什么痛苦,便昏迷不醒了。这一昏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迷迷糊糊只不停做一些乱七八糟的梦,一会儿梦到自己被针扎,浑身疼得窒息。一会儿又梦到自己被人放在火上烤,整个人热得快要熟了一般。
    这针扎火烤的酷刑,也不知受了多久,柳临溪终于在某个清晨,恢复了意识。
    他醒过来的时候,自己正坐在一口大锅里,脑袋和肩膀被用布条裹了起来吊着,免得他昏迷之时溺水。那锅中盛满了水,还放了许多不知名的草药,锅下头似乎还架着火,他整个人就如同被放在锅里煮了一般。
    柳临溪第一反应是,难道自己已经死了,这是在阴曹地府正受什么酷刑呢?
    但转念一想也不对啊,哪有受刑还这么周到,帮他吊着脑袋和肩膀怕他淹死。
    渐渐地柳临溪也觉出蹊跷了,他虽坐在这水里被煮,但那水的温度却十分稳定,一直没有升高。否则他早就熟了一百零八回了。
    你醒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
    透过缭绕的雾气,柳临溪看清了对方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
    柳临溪问道:这是哪儿?你是谁?
    妇人笑道:这是枯骨庄,我是这里的大夫,徐妈妈。
    您好。柳临溪朝徐妈妈点了点头,这才发觉自己脑袋被绑着,十分不舒服。
    徐妈妈上前帮他解开布条,一边解释道:你一直昏迷着,怕你不小心溺了水,才想起了这个法子。
    我昏迷了多久?柳临溪问道。
    得有快三个月了吧。徐妈妈道。
    柳临溪闻言脑袋哄的一声,一时有些难以置信。他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又伸手摸了摸,这才意识到徐妈妈并未说谎,他肚子原本只是微微隆起,这会儿却已经鼓得老高了。
    完了,柳临溪暗道。
    三个月的时间,什么事儿都耽误透了。
    李堰一直没有他的消息,估计要急疯了。
    也不知道西北的战事如何了
    但眼下,他还顾不上这些。
    跟我同行的人呢?柳临溪问道:有没有一个孩子,还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你不用着急,昏迷了这么久,情绪太激动容易出问题。徐妈妈道:那孩子好的很,他中毒不深,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倒是你因为肚子里还怀着孩子,不敢用药太猛,所以只能慢慢祛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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