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邱华落气呼呼道:修真之人,用修为说话。什么入门时间尚短,那徒儿还觉得自己入门时间若是长了,可不一定比掌门差!
    大长老瞪他,哑口无言,邱华落又说:不过是因为那范雪平是掌门的私生子!掌门这是徇私!
    大长老讶异:话可不能乱说!这是谁告诉你的?
    邱华落信守承诺,不肯说。大长老又问:这事可有证据?
    邱华落想到了什么,说:我有证据!师父等我!徒儿去去就来!
    邱华落风风火火地跑了,大长老想到他所说,即疑且气,若这事当真属实,即使是掌门,他也要讨个公道!
    邱华落一去便是十数日,范雪平拟为金阶弟子一事在宗门内引起热议,但是有贺重山为他找人造势声援,几位长老为他背书,不满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很快便到了金阶弟子的受封仪式。
    赵贞贞提前裁布做了一身金阶弟子服,防御法阵不要钱地往衣服上缝。典礼当天,贺雪真穿上新衣服,和几个相熟的师兄弟们一起前往广场。范雪平比他先到,正被一群人围着道喜,见到贺雪真,范雪平走来,笑道:雪真师兄,你瞧,我现在也是金阶弟子了呢,真想听雪真师兄说一声恭喜。
    贺雪真不受刺激,从容道:还没受封呢。这话等你受封了再说不迟。
    旁边的弟子们纷纷道:雪真师兄思虑周全,雪平,你得多向雪真师兄学学。就是,雪真师兄向来办事稳妥。
    范雪平的笑僵在了脸上。
    不多时,受封大典开始,广场上悬浮着各类飞行法器,幻化作平坦青石板,整齐排列在半空中,上头站着内门弟子,地上则站着外门弟子,贺重山与十位长老则身居高台之上。
    贺雪真等六人站在最前方,由贺重山念出姓名后上前进行仪式。几人挨个上前,贺雪真仪式走完,站到师兄师姐们身侧的金阶上,思索着邱华落怎么还没回来?难道是范家的人不好找,耽误了时间?
    接着,终于到了金阶弟子最后一位,范雪平,贺重山念出他的名字,眼带期许慈爱,范雪平掩着得色,低头走上前,就在这时。一人遇见冲至广场外,喝道:慢着!
    广场区域内不能御剑,他降落下来,拨开弟子们,用了真气大喊:等一等!范雪平他不配当金阶弟子!等一下!
    这声如炸雷,惊得人群喧哗起来,众人窃窃私语,范雪平亦是慌了手脚,站在半道上不知所措。贺重山沉着多了,一挥手便是一道气劲打向邱华落,斥责的声音中带着气劲:何人胆敢在此喧哗!咄!下去!
    掌门的威压岂是邱华落一个年轻弟子能抗衡的,眼见着一道气劲就要扫向他,大长老遥遥出手,一道金光落下,将邱华落与周围的弟子们罩住,只听铿然一声,气劲打在这金光罩上,余波淼淼,荡漾开去。
    大长老的声音带着雄浑气劲:我徒儿从不说谎,还请掌门听听他要说些什么。
    贺重山沉着脸,还想阻止,邱华落已经冲了上来,往阶前行礼,高声道:弟子有要事禀报!
    贺重山面色不快:有什么事,不能等典礼结束再说?
    邱华落说:这事与范雪平有关,弟子以为,他并不配评为金阶弟子,金阶弟子,选拔的乃是修为最强的六人,范雪平师弟虽然出类拔萃,但修为尚不及我,范雪平师弟,你可敢与我一战?
    贺重山怒道:胡闹!邱华落,这里不是你逞凶斗狠的地方!
    邱华落可真是不擅长吵架啊。贺雪真站在一旁听他长篇大论地吵架,揪着范雪平修为不如他啰嗦了一大堆,范雪平的身世迟迟没有抖露,看得他都着急了。
    有什么证据你倒是赶紧丢出来啊!
    大长老比贺雪真更着急,打断邱华落的话头,说:掌门,听闻范雪平这孩子是你的亲生儿子,有这事吗?
    好吧,虽然大长老口才也不怎么样,但至少把最要紧的提出来了。
    大长老口才不好,但这话一出,还是引起了轩然大波。贺雪真都能听见大家倒抽冷气的声音,再看站在长老席位上的赵贞贞,她已是脸色大变,看看范雪平,再看看贺重山,怒道:贺重山,这是真的吗?
    贺重山脸皮够厚,面沉如水,不见慌张:无稽之谈!大师兄,你为了袒护弟子,竟如此颠倒黑白,真是令人失望!
    我可不是颠倒黑白,华落,你有什么证据,都拿出来给大家伙儿看看。大长老其实也心里打鼓,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也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贺重山也看向邱华落,范家已经全灭,这世上,除了他自己和范雪平,应该再也没有人知道这事,邱华落是如何得知的?难道他真的有什么证据?
    邱华落扬声道:丢棋师兄,麻烦您将人带上来。
    丢棋是盈宿派守门的师兄,一百多岁了,为人和善热心。只见他带着两名布衣男女走来,二人模样颇为沧桑,但看得出都是修士。
    待看清这一男一女的模样,范雪平瞪大了眼睛,牙齿格格作响,竟说不出话来。
    贺重山亦是脸色微变。
    第4章 世界一
    三人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广场上。
    布衣男女见到范雪平,失声道:雪平!
    范雪平已经呆住了,站在原地,布衣男女快步上前,抱着范雪平激动道:雪平!
    范雪平已经懵了,表情木讷,转脸看向上方坐着的贺重山不是说已经把人都处理了吗?
    布衣男女也看向贺重山,朗声道:贺掌门,别来无恙。
    贺重山已是绷不住脸色了,这两人明明已经死了,让他杀了,为了确保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事还是他亲自动的手。怎么会?
    贺重山想要阻止!他直觉,这两人的到来,会让他苦心经营的局面扭转!
    可是还未等他开口,那布衣男子把最要紧的都说了出来:贺掌门,当初你来带走雪平时,可是答应过我们,要让他认祖归宗,不教他受委屈,为什么我听这位邱仙长说,雪平是你亲生子的事,在宗门里无人知情?我们范家虽然已经没落,但也断然受不得这种羞辱,你若不认雪平,不如就让我们带他回去!
    这话引起轩然大波,弟子们窃窃私语,长老们亦是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赵贞贞脸色大变,瞪着贺重山,七长老问道:那位修士,此事非同小可,你所言可有证据?
    布衣男子说:我夫妻二人就是证据。四十年前,贺掌门受了伤,逃到曲屏城,被我妹子范宁救了,两人日久生情,贺掌门三不五时便去曲屏城看望我妹子。可惜妹妹体弱,三年前去了。妹妹临死,贺掌门才表露了身份,我们原本觉得他藏头露尾,不够光明磊落,可他一再承诺会待雪平好,要带雪平回宗门,还要让雪平继承盈宿派
    他话还没说完,便听长老席上一声爆响,赵贞贞已是按捺不住,祭出拂尘法器来。周围的长老连忙阻拦她动手。
    布衣男子拿出一枚玉:这是当年贺掌门送给我妹妹的信物。此外,每年雪平生日,妹妹生日,他都曾送礼物,这些都由雪平保管着。要我说,也没什么好证明的,贺掌门既然没实现当初承诺,不如就让我现在带人回去。
    他说着,去抓范雪平的手,范雪平连忙躲开,脸露哀求之色,捏着拳头,暗恨贺重山做事不干净,以至于他现在这般尴尬,不过转念一想,情况也不算坏,或许这正是他认祖归宗的好机会!
    七长老又看向贺重山:不知贺掌门还有什么要说的?
    这宗门内,最不服贺重山的便是这位七长老要不是贺重山的道侣盘云真人娘家势大,这掌门之位还不一定能轮到贺重山来坐!
    人证物证具在,抵赖也没什么用,贺重山已有了应对,说:范雪平的确是我儿子,不过这是我的家事,还轮不到其他人来置喙。
    赵贞贞怒道:好啊!贺重山,你狼心狗肺!你对得起我吗?
    赵贞贞冲上前要打贺重山,贺重山一抬手,赵贞贞躲闪不及,登时被定在当下,不得动弹。
    大长老说:原来范雪平当真是掌门之子看来这金阶弟子名单,也不能作数。
    贺重山说:他是我儿子,和他是金阶弟子并不冲突,贺雪真也是我的儿子。而且这名单乃是由我与十位长□□同拟定,岂能随意更改?
    他说罢,看向场下,沉声道:来人,先将范氏夫妻带下去。邱华落破坏受封典礼,且去领罚,仪式继续!
    范氏夫妻被带走,邱华落讶然,大长老亦是愤愤不平。然而门派内的老祖们都在百年前的仙魔大战中死绝了,就剩一个三长老是贺重山小师叔,但他向来不管俗事,一心修行,七长老势单力薄,十长老病弱,其他诸位长老们以前是贺重山的师兄弟,现在是贺重山的拥趸,若起冲突,他以一人之力,可不好对付。
    就在这时,贺雪真提起真气,扬声道:等等。
    众人看向他。
    贺重山喝道:你要干什么?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他说着,便想故技重施,定住贺雪真。大长老与七长老同时出手,高声道:让他说。
    贺雪真脸色平静,走到阶前行礼,高声说:各位师兄弟们都知道我先前因未能保护好师弟师妹们受罚了。关于此事,我有一点想要澄清。当时是范雪平师弟引来了荔妖,当然,我并不怪他,是我没提前交代他。但我记得,范雪平师弟,似乎是为了救一只小雀妖,才以身犯险的,不知我看错了没有,范师弟?
    范雪平愕然,心念电转间,真定下来,做委屈状:雪真师兄,我知道你心里恨爹爱上我娘,有了我,我不怪你,但你可不能血口喷人。我怎会与妖族有染?
    在贺雪真经历过的一百世轮回中,有好几个都是这种修□□,但是和妖族势同水火的世界不多。这个世界的妖性情残忍,即使能化作人,身上也带着凶性。即使是范雪平的小雀妖,也带着几分凶狠,不过攻击力不强,有主仆契约管束着,不至于伤人性命。
    因此,在这个世界,别说和妖族做主仆,就是普通来往,也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前世范雪平一直把灵羽藏着掖着,待贺雪真发现,范雪平已是羽翼丰满,成了气候,拿着灵羽之事也奈何不得他了。现在范雪平羽翼未丰,正是趁他病要他命的时候!
    周围和范雪平关系好的,帮着他说话,还有些拎不清的,也跟着说:就是啊,雪平师弟怎么会和妖族有染?虽然掌门对不起盘云真人,但雪平师弟是无辜的。而且他之前十多年都不能跟父亲团聚,多可怜啊。
    贺雪真不理会他们,说:我当然有证据,这雀妖就藏在雪平师弟的身上。
    范雪平一双眼睛水光莹然,委屈道:雪真师兄这是想让我脱衣证身吗?雪真师兄若是有气,打我一顿就好,何必如此羞辱于我?
    他的确把雀妖藏在身上,在贺重山给他一个小小的芥子空间内。这芥子空间的法宝不可多得,虽然只有小小一寸见方,却难得地可以放入活物,他就用来藏雀妖了。他笃定有贺重山在,绝不会让贺雪真搜他的身,再加上有芥子空间,雀妖不可能暴露。他正好乘此机会,反咬贺雪真一口。
    可贺雪真是如何得知雀妖藏在他身上的?
    贺雪真是怎么知道的?前世见多了范雪平使用芥子法宝,自然就知道了。
    其他轮回中习得的一些功法或许没法在这个世界里用,但他好歹上辈子活了一百多年,更是澹渊尊主的道侣,什么稀奇古怪的秘术手段没见识过,藏在芥子法宝内又怎样,照样给她揪出来。
    贺重山对雀妖的事并不知情,还当贺雪真当真是为了羞辱范雪平,登时十分恼火,声音中带着威压:够了!贺雪真,不要再无理取闹!
    七长老一手挥出法器,与威压相撞,发出嗡地一声,广场上修为弱一些的弟子们,纷纷捂住了耳朵,呕吐起来。
    七长老说:我看着真儿这孩子长大,他不是心胸狭隘,无理取闹之人。若范雪平此子当真与妖族有染,自然不能轻饶。
    另一名长老说:他有证据吗?若是没证据,难道当真要让范雪平脱衣服?胡闹。
    贺雪真道:你们要看证据?那便看好了!
    说罢,双手结印,出手如电,拍在范雪平后背。只听叽一声细嫩叫声,一只雀鸟从范雪平手腕上的芥子法宝内弹出,在地上滚了一圈,变作一个少女,可不正是前世那讨厌的扁毛小妖。
    众人登时哗然。
    这你们都看见了吗?这妖族真的是从范雪平身上摔下来的!
    刚刚雪真师兄做了什么?我就见他拍了范雪平一下!
    这不是关键,关键是范雪平居然真的跟妖族有染啊!
    其中数邱华落最为激动,他全家为妖族害死,他更是嫉恶如仇的性子,见到范雪平和雀妖,当即就要冲上来动手,被旁边的弟子们眼疾手快拉住。
    范雪平没想到,在芥子法宝内的雀妖居然会被打出来,他看向雀妖,盼望着她有点脑子,撇清与自己的关系,这样自己或许还能搭救一二。
    哪知道雀妖委屈地四下看看,怯怯地叫他:主人。
    范雪平一口老血卡在胸口,又气又恨,恨不得就地晕厥。
    贺重山坐在上头,亦是变了脸色,饶是他控场能力再强,也想不到好好一个金阶弟子受封大典,竟会这样一波三折!
    长老们亦是震惊。七长老再度发声:范雪平,这雀妖叫你主人,你还有什么话说?
    范雪平茫然四顾,忽然指向贺雪真:是雪真师兄栽赃于我!我不知道!我不认识她!
    贺雪真微笑,范雪平可真是病急乱投医,急眼了啊:雪平师弟,你忘了吗?既然她叫你主人,你们之间多半是有主仆契约的。我记得大长老就知道如何查看主仆契约,不如让大长老看看?
    范雪平的脸登时灰败下去。
    主仆契约,他怎么忘了这一节?现在该怎么办?
    范雪平眼泪汪汪,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看向贺重山:爹,孩儿错了!孩儿只是见这雀妖可爱,所以收了她做跟宠。这雀妖不曾伤过人命的。
    贺重山心念电转,喝道:范雪平!你好糊涂!身为掌门,若轻饶了你,我如何向先师交代!便罚你去施戒堂受刑,褫夺金阶弟子身份,这妖族需得除去!诸位长老们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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