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他前世干了多大的蠢事!
    元丹是贺雪真用来救命的东西,他却以为那不过是母族留下来的无用的遗物,拿去给范雪平那个恶毒小人疗伤!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贺雪真为什么要与他同归于尽,他的绝望,从何而来!
    他用掉了贺雪真用来救命的东西,却是为了救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是他亲手把道侣逼上绝路,也是他亲手葬送了两人的未来!
    更可笑的是,他与贺雪真在一起近百年了,居然从来都不知道,贺雪真身中魔毒!是该说贺雪真太为他着想,不想提起这事让他担心,还是该说他太过粗心大意,对道侣竟然如此漠不关心?!
    他居然还能厚着脸皮跟贺雪真说你喜欢下雪天,以后我天天让澹渊下雪!
    多可笑啊,贺雪真听见这话,一定觉得很是讥讽吧!
    他又有什么资格责骂司徒霓你身为他的道侣,为什么会不知道?
    这话,他应该问自己。
    第24章 世界一
    贺雪真渐渐睁开眼睛, 呼出一口白气。
    见赵贞贞跪在他身旁,满脸焦虑关切,贺雪真安慰她:娘, 我已经没事了。
    他扶着赵贞贞的手站起来, 看向司徒霓:我们回去吧。
    赵贞贞祭出莲花座, 拉着贺雪真一起坐了上去,司徒霓御剑, 三人往营城的方向去。从始至终, 贺雪真没有看过崔治一眼。
    崔治捂住脸, 恸哭失声,雪地里, 凄惶如野兽哀嚎。
    贺雪真回到营城,确认身体已经无恙, 将司徒清欢的魂魄放了出来。
    然而司徒清欢的魂魄却一脸空白, 眼神呆滞,无论司徒霓怎么呼唤,都没有反应。
    他这是怎么了?还会好起来吗?司徒霓满脸懊悔:崔治就是个疯子, 我不该冲撞他的,都是我的错
    说到底是因为我。贺雪真看着司徒清欢的魂魄:振作一点,我们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还有什么办法?
    你们司徒家的铸剑之法。
    司徒衡山跟赵斗冲一起扫荡战场。
    司徒衡山臊眉耷眼, 满肚子不高兴。赵斗冲瞪他一眼:都几百岁的人了, 何必那么在乎得失呢。这事儿你也别怪真儿做得不对,能除去贺重山,咱们修真界就安稳了大半,这是大功一件,他这是为修真界牺牲小我。
    因为贺雪真把太上长老之位用来悬赏贺重山的人头,司徒衡山已经啰嗦一路了。
    司徒衡山逼逼叨叨:追贺重山的时候, 燕传音撞了我一下,不然我就追上了。我看他是故意的。
    赵斗冲不耐烦:好了嘛,这点破事唠叨了一路。
    燕传音都去天道碑领奖赏了,我们司徒家可是出了件上古时期铸就的玄铁精晶剑呢,便宜他了!
    两人在魔域边界扫荡了一圈,与其他人汇合,除了燕宫主不在,其他人都在战场上。贺重山一死,凌雪思族中好手又被消耗了大半,已没什么人可用了,只能一点点收紧防线。这场仙魔之战,已能看见胜利的曙光。
    众人有的兴奋,有的淡然,也有人盘算:这一次仙魔之战,燕宫主怕是最大的赢家。
    他去天道碑了吧,几个时辰了,也该回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燕宫主飞来,华丽的飞行法器不用,只御着剑,一副心事重重,没精打采的样子。
    众人迎上去,问道:燕宫主,现在该叫你燕长老啦。
    燕宫主说:天道碑出错了,没把法宝和长老之位给我,现在还不是呢。
    众人一听,来了兴致,围上去七嘴八舌询问。司徒衡山在旁边听着,忽然想明白了,说:好小子!贺重山可能没死,咱们被骗了!
    众人吃惊,司徒衡山解释:范雪平会一偶人替身之技,我曾经见过。那偶人与本尊别无二致,就算是用灵识探查,也无法发现差别。难道燕宫主捅死的,是贺重山的替身?!
    他算是一语道破了真谛。就在这时,营城方向飞来两人,司徒霓一跤摔下剑,奔到司徒衡山跟前,叫道:家主爷爷,小霓想跟你求一件东西。
    贺雪真跟在他身后,走到近前,说:听闻司徒家有一柄玄铁精晶剑,不知可否借来一用?
    司徒衡山不太看得上司徒霓这个晚辈,对贺雪真就不一样了,既然贺雪真开了口,他断不会小气藏私,只是
    那玄铁精晶剑已作为天道追杀令的奖赏,抵押在天道碑了。
    燕宫主在一旁听了,叹气道:可惜呀,让贺重山那厮跑了,否则别说是一把剑,就是天道碑上所有的法宝,只要真儿要,我这个做长辈的自然舍得。
    贺雪真想了想,跟司徒霓说:咱们去天道碑。
    他带着司徒霓御剑飞远了,司徒衡山纳闷道:这俩孩子,去也没用啊。
    魔族虽然退守魔域,但战事尚未休止,赵斗冲担心贺雪真的安危,便御剑跟上。燕宫主心中生出一个不妙的预感,说:咱们一起跟去看看。
    天道碑在中州,即使御剑,也飞到大半夜才到。
    远远地便见到一座高耸入云的塔碑伫立于黑暗之中,塔碑上一圈圈环绕着各式各样的东西,光芒有亮有淡,这便是天道碑。除去贺雪真等人发布的天道追杀令,也有其他修真人士求助天道碑,抵押了各种奖赏,这天道碑上一圈圈环绕着的便是那些抵押之物。
    当年范氏夫妻也曾来求助天道碑,可惜他们连灭门之人的真面目都不知,自然无人能帮他们报仇。
    天道碑顶端,有一圈格外明亮耀眼的光芒,其中一把剑烁烁生光,正是贺雪真需要的玄铁精晶剑。
    贺雪真把手掌按在天道碑上,一瞬间整座塔碑光芒亮起,那一圈耀眼光芒急速转动,接着如烟花般炸开,落下,收拢在贺雪真身周。
    这是贺雪真完成天道碑任务的标志。
    燕宫主大惊失色,赵斗冲也是纳闷,问道:真儿,你何时杀了贺重山了?
    贺雪真想了想,说:他可能是被我气死的。
    虽然范雪平偷袭贺重山,但只是用魔功吸取贺重山功力,那时贺重山濒死却未死,他的确是听见贺雪真的几句话之后,被气死的。
    燕宫主倒退一步,一脸空白,抖着手问:他被你气死?这这怎么可能?你是什么时候与他接触的?我怎么没看见?!
    贺雪真说:在你们追杀他的时候,我见他往另一个方向逃走,便追了上去。
    司徒衡山笑道:有什么好问的,贺重山倒行逆施,气死活该!雪真不愧是我们司徒家的人,不出一招一式,就能取贺重山狗命!干得好啊!
    众人立刻附和道:不错,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哈哈,贺重山一死,咱们修真界终除去心腹大患!
    赵斗冲面露得意之色,抚着胡子:那是当然,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外孙。
    贺雪真把法宝捡起来,装入囊中,拿着那把玄铁精晶剑看过,对司徒衡山说:家主爷爷,我还想借司徒家的铸剑炉一用。
    贺雪真开炉铸剑,司徒霓也终于冷静下来,把他的剑灵司徒清欢被崔治杀死一事禀报司徒衡山。司徒家和崔治本就有深仇大恨,如今更是仇上加仇,恨上添恨。司徒衡山亲自四处搜查,遍寻崔治无果,仙魔大战还尚未结束,他只能暂时将这件事放下。
    贺雪真终于重铸玄铁精晶剑,再等九九八十一天方能开剑,到那时,司徒清欢就能在剑中重生了。
    司徒霓日日盯着剑,数着日子,待到八十一天一到,玄铁精晶剑开,贺雪真亲自把剑交到他手中,让他召唤剑灵。
    司徒霓深吸一口气,滴血认主,剑身大放光华,丝丝缕缕的灵气从剑身中溢出,凝聚成人形。
    是司徒清欢的模样。
    清欢!司徒霓用力抱住他。
    清欢这是我的名字吗?司徒清欢退后一步行礼:多谢主人赐名。
    司徒霓愕然,看向贺雪真。
    司徒清欢,他能说话了,却失去了前世的记忆。
    司徒霓试过很多办法,但司徒清欢的确没有了前世记忆,对他也没有了从小陪伴一起长大的深厚感情,不知是贺雪真铸剑时哪里出了错,现在的司徒清欢,竟像是没有情感一般,板板正正,把司徒霓当做主人。
    贺雪真于此束手无策,只能看着司徒霓日渐憔悴。
    一天,司徒霓忽然来找他,眼睛亮晶晶的:雪真,我想拥有一个子嗣。
    嗯?
    我和清欢曾经商量过,要拥有一个我们俩的小孩,只是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他便遭遇不测。现在既然他回来了,我不想再拖了,你说呢?
    贺雪真自然不会反对,只不过看司徒霓思念司徒清欢,竟有几分走火入魔,难免为他担心。
    司徒霓似乎从这件事里得到了心灵的支撑,终于不再那般消沉。他取了司徒清欢和自己的心头血,置入自己的紫府内,日日以灵气浇灌,人虽然是肉眼可见地消瘦下去,精神却是格外振奋。
    贺雪真看得叹气,却又不知该怎么安慰司徒霓。他向来对安慰人这事笨手笨脚,只能想办法帮司徒霓降低消耗,让他好受一点。
    但孕育子嗣这事,两个人一起承担尚且并不轻松,一个人自是更为勉强。
    待到三个月时,司徒霓已是只能卧床休养,修为亦是大跌,每日里只有数个时辰能保持清醒。
    司徒家知道此事,但也只以为是贺雪真与司徒霓共同孕育子嗣,哪知道是司徒霓自己一力承担,赵贞贞来看过,见司徒霓这般憔悴的模样,有些心疼,跟赵斗冲说了,赵斗冲特意为他炼了丹药,司徒霓这才有所好转。
    贺雪真近来大出风头,身份高贵,容貌又十分出众,一举一动都受人关注。因此两人缔结珠胎,共孕子嗣之事,不多时便传遍了修真界。
    仙魔大战已快结束,凌雪思不敌,只能关闭魔域,休养生息,伺机而动。这天,已关闭的魔域边界,空气忽然一阵扭曲,一道剑光闪过,空间仿佛被撕开了一个口子,一人从裂开的缝隙中走出,满身鲜血,头发灰白,面无表情,唯有眼中带着几许癫狂与兴奋。
    他打开魔域与修真界之间的通道,走了出来,身后的魔族追了上来,被他一挥手扫成齑粉。空气中的裂口渐渐合上。
    这人正是崔治。他在魔域待了数月,只为寻找拔出贺雪真体内魔毒之法,如今似是终有所得,他正要去找贺雪真。
    崔治洗干净身上的魔血,换了身衣服,照镜子时,却发现一头发丝不知何时尽数变成灰白,容颜虽然仍是年轻俊美,神态间却已是毫无指望的枯寂。
    崔治抓起一缕头发,呆呆看了半晌。他仍记得,前世与贺雪真初初结为道侣时,贺雪真与他同宿同起,亲自为他梳发束冠,他动作虽然有些笨拙,眼神却宁静又认真,因此崔治虽然不知道明明一个法术就能做好的事,为什么贺雪真要亲自动手,但是看见他认真的模样,却并未推拒,默默允许了每日清晨两人之间静谧无声的互动。
    但是他从来没有为贺雪真梳过头发,也没有为他束过发冠。
    他想起有一次,两人温存之后,他闭上眼小憩,感觉到贺雪真仍靠得极近,睁开眼睛,就见贺雪真抓着他一缕头发放在唇边,被他看见时,贺雪真窘迫得满脸通红。
    想起道侣那时的模样,崔治心中酸楚,执起一缕头发放在唇边。明明只有微凉的触觉,为何那时贺雪真的表情会那般温柔?
    崔治闭上眼睛,假装自己在亲吻的是道侣的青丝,似乎能稍微明白了,心中涌起的温柔情绪源自何来。
    直到他听见两人御剑从他头顶的天空飞了过去,聊天的声音传得老远
    贺长老与司徒家那位年纪轻轻,居然都要有孩子了,真是不可思议。
    感情到了,孕育子嗣自是水到渠成。
    孩子?
    崔治睁开了眼睛。
    第25章 世界一
    修真界男子与男子孕育子嗣虽然只有短短六个月, 司徒霓却也是吃尽了苦头。待这一日,紫府内的胎儿终于凝聚成型,司徒霓将胎儿取出, 才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贺雪真一直陪伴在侧,看着胎儿一点点自司徒霓□□的胸膛上出现, 皮肉相连, 待胎儿□□凝实, 二人皮肤自然便分开了。贺雪真伸出手,想抱孩子,又犹豫了,用胳膊肘捅了捅司徒清欢:我手劲大,你来抱。
    司徒清欢皱起眉头:我怕捏碎了他。
    司徒霓无语,利索地抱起孩子, 用布帕擦干净,递给司徒清欢。
    司徒清欢没有记忆与感情, 无法理解司徒霓坚持和他孕育子嗣的动机,看了孩子, 也无甚欢喜, 只是规规矩矩地对司徒霓说:主人辛苦了。
    孩子哭声洪亮,外头等着的赵贞贞问道:孩子出来了?还不快抱来看看。
    贺雪真无法,只得小心翼翼地端起孩子,动作带着几分僵硬,关节不甚灵敏的木偶似的走到洞府外。前来庆贺的宾客们立刻高声恭喜,唱诵经文,一时间繁花散落,灵凤飞翔,贺雪真举着孩子, 犹豫片刻,在小孩圆润的鼻尖上轻轻一咬。
    赵贞贞噗嗤一笑:你这是做什么?别把孩子咬坏了。
    司徒霓的爹娘也不明白贺雪真的诡异举动,怕他初为人父行动莽撞,弄伤了孩子,想要把孩子接到怀中。
    就在这时,一个人推开人群,走了近来。在场的都是修真之人,竟被他一推便倒,无一人能抵挡他的气势。
    司徒霓爹娘正要接过孩子,手伸在半空中,另一双手半路杀出,眨眼间便将孩子抱了过去。
    贺雪真悚然抬头,震道:崔治?!你要做什么?!
    方才崔治夺走孩子,他居然没有半点还手之力,这人究竟是怎么长的,为何修为进步能如此神速?!
    他抢走孩子,又想做什么?!
    贺雪真催动灵力,紧张地盯着崔治,准备随时动手。
    赵贞贞等人亦是大惊,司徒霓的爹认出那抢走孩子的乃是崔治,又惊又恨,深恐他对孩子做出丧心病狂之事。
    崔治抱着孩子,几步便退出人群之外。他不理会众人的怒吼惊恐,只认真地打量孩子,喃喃道:这就是雪真的孩子吗?可真不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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