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霜的母亲曾经伤害过自己的母亲,这个事实不会改变。但如果没有这阴差阳错的误会,母亲现在至少还在他身边!
    但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了。
    贺雪真冷下心肠,看着傅明霜,问道:所以呢,你要怎么做?你要怎么对朗欢?
    傅明霜小心握住他的手,虚虚碰着,唯恐惊扰亵渎了他似的:我已经跟他分手了。回我身边来吧,好吗?以前都是我的错,以后不会了。
    贺雪真抽开手,看着傅明霜的深情恳求,看着傅明霜的做小伏低,却像是在看一只待宰的鸡,盘算着要从哪里下刀。
    他打开车门:我要先去看看郑友。
    有傅明霜的关系,贺雪真很容易就见到了郑友。
    郑友戴着手铐,坐在小桌子前,眼神桀骜狠厉,还有几分不甘心。他恶狠狠地盯了贺雪真跟傅明霜一眼,啐了一口:找我什么事?
    是谁教唆你雇凶杀我的?贺雪真直截了当地问。
    傅明霜闻言,满脸惊疑。
    没有人。郑友斩钉截铁:我怕傅明霜知道我曾经把你赶走的事,要报复我,所以就想着干脆让你消失得了。谁知道你命这么大呢。
    郑友杀贺雪真,是看到傅明霜的态度转变彻底,一时心慌,狗急跳墙了。他不是不后悔,也不是不想把幕后教唆他的人一起拉下水,但那人给了一笔封口费,并警告他如果不想殃及池鱼,就少说两句。
    郑友不在乎亲人被他牵连,但他在乎钱。话说回来,当初如果不是那人钱给得够多,他也不可能帮忙做事。
    可那时他本以为傅明霜对贺雪真这个前夫已经厌弃,贺雪真再也不会有翻身的机会,谁能料想到傅明霜这鸟人后悔了,还让他去调查贺雪真离婚后的事情。
    想起这事,郑友恼恨不已,如果不是这些有钱人们朝三暮四,他也不会落得如今这个下场!
    不管怎么说,牢他是坐定了,但至少他要多弄点钱!
    贺雪真看着郑友,心中盘算着,目前傅明霜并不知道他卖肾给朗欢的事,如果知道,他会是什么反应,那一定很有趣。但不是现在,现在告诉他,那是便宜他了。
    警方来调查录口供时,他没想到要提卖肾的事,现在看来,郑友应该已经清除了和朗家的联系痕迹,如果他咬死不认,单凭自己,暂时没办法指控朗家,但朗家迟早要付出代价。
    贺雪真跟傅明霜从看守所离开,傅明霜问:你为什么说,有人教唆郑友雇凶杀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只是一个猜测。
    这时一辆跑车冲上来,一个紧急刹车,堪堪在贺雪真跟前停下,尹司诚摇下车窗,恶狠狠地看一眼傅明霜,让贺雪真上车。
    随着两人在商场上撕破脸,两人之间的关系是彻底破裂了。外界都在传,尹司诚跟傅明霜,为了一个男人争风吃醋,这事情就连尹家的老爷子都有所耳闻,给他打了几个电话耳提面命。
    尹司诚脸色很不好看,傅明霜也快活不到哪里。他眼睁睁看着贺雪真上了尹司诚的车,两人扬长而去,想起了那辆送给了朗欢的幽灵之子。
    他在知道认错人的真相后,就跟朗欢分手了。朗欢倒没跟他吵闹,只是说自己是无辜被他拖下水的,对他已经动了真感情,不肯就这么分手。
    傅明霜为了快刀斩乱麻,给了朗欢一大笔分手费,才终于解脱。
    可想想当初跟贺雪真离婚,他都没给过贺雪真这么多钱,两相对比,他心里更是难受。
    雪真,天气冷了,我们一起去澳洲过冬吧。尹司诚勉强笑着,跟贺雪真提议。
    他眼下一片青黑,下巴上还有没剃干净的青须,这段时间跟傅氏一番大战,他委实不好过,再斗下去,伤敌八百,自损一千,道勤的根基都要被动摇了。
    所以他决定停手了。
    贺雪真有些诧异,摸了摸他的手,温声问:我们去国外,那国内怎么办?你不怕傅氏集团趁你不在,狙击道勤吗?
    我和傅明霜,谁也弄不死谁,再打下去没意思。
    贺雪真的眸光渐渐凉了下去。这才几天,就要收手了吗,尹司诚不想再打下去,那么只能由他来逼一把了。
    第80章 世界四
    贺雪真坐在吧台边, 手机又响了,是何静书那个小大夫给他发来的信息。
    何静书什么意思,他已经弄清楚了七七八八。表达得那么明显, 再不懂就是傻子了。
    但他心里只有复仇,对情情爱爱已经没兴趣了。他这几天一直冷着何静书, 相信他那么聪明,自然会明白。
    这家酒吧, 以前傅明霜带他来过, 是他们那群人聚会常来的地点之一。
    他点了杯软饮料,没喝,在吧台边静候着, 几只呆头苍蝇撞上了他的网, 都不是他等待的猎物, 让他打发走了。
    快到十一点, 傅明霜出现了。
    他收到酒保的消息, 贺雪真在酒吧里出没,进了酒吧便直奔贺雪真而来。
    雪真,你怎么在这儿?傅明霜把吧台上的酒杯挪开, 托着贺雪真的脸看他:你还好吗?还能走路吗?
    声音淹没在嘈杂的人群里。贺雪真倒没醉, 只是困了, 迷迷瞪瞪地看傅明霜。傅明霜扶着他,走出酒吧,夜风一吹,贺雪真打了个哆嗦, 冬天已经来了啊。
    傅明霜连忙脱下外套,把人裹紧了,扶着上了车。
    他拍了拍贺雪真的脸:你怎么一个人去酒吧喝酒, 尹司诚也不知道看着你。
    贺雪真眨了眨一双迷蒙的困眼,摇摇头:别提他了
    傅明霜小声问:你们吵架了?
    贺雪真懒洋洋地哼了一声。
    傅明霜看着他,好几天没见贺雪真,他想一次把人看个够。
    城市的霓虹灯扫过,车厢内忽明忽暗,贺雪真觑见傅明霜痴痴看他的模样,嗤笑一声。傅明霜面上一抹薄红,捏了捏手指,问道:要我送你回尹司诚那儿吗?
    贺雪真想了想,说:你随便找家酒店,帮我开个房间
    酒店脏死了,别去睡。傅明霜小心提议:那去盘山路吧,好吗?
    贺雪真没出声,也没拒绝。
    傅明霜心头火热,催司机开稳些,别颠着贺雪真了。到了盘山路的别墅外,他小心翼翼地扶着贺雪真下车,怕惊扰了他,连关车门的声音都是轻轻的。
    傅母已经睡下了,傅明霜扶着贺雪真上了二楼。二楼第一间,是他们曾经睡了快一年的卧室。傅明霜不知从哪儿,又把结婚照翻出来挂着了,卧室内的陈设,跟两人离婚前一模一样。
    傅明霜小心把贺雪真放在床头,打开壁灯,见他困得眼睛都睁不开,笑了一声: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这么重的瞌睡。
    他走到浴室里,脚步轻快,透着几分难掩的喜悦,轻巧地找出一条簇新的面巾,调了水温打湿,替贺雪真擦擦脸。
    以前工作应酬,喝了酒回到家,都是贺雪真替他脱了西装挂在一边,拿毛巾给他擦脸和手。贺雪真的动作总是很轻柔,很舒服,把他一天的疲惫和酒气都带走了。他被擦了脸,便清醒过来,借着灯光看贺雪真,贺雪真被朦胧的灯光笼罩着,像一个梦幻的影子。
    离婚后,他曾无数次醉酒后,被秘书和助理送回到这间冷清清的卧室,但那个会给他擦脸的人不在了,他只能一个人倒在床上,把衬衣睡得皱皱巴巴。
    他不擅长照顾人,手有些重了,贺雪真拧起眉头,骂他:笨手笨脚。,把外套脱了,往被窝里一钻,闭着眼睛酣睡。
    傅明霜坐在床边,不知看了多久,仍就不能心满意足。他抓着冷掉的毛巾回到浴室,匆匆洗了个澡,在床榻另一侧躺下,替贺雪真掖好被子。
    贺雪真?
    贺雪真已经睡着了。傅明霜关掉灯,借着朦胧的月色看着贺雪真的轮廓。今晚的一切都像假的,贺雪真居然回来了,如此安静美好地躺在他身侧,这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贺雪真,我们复婚好不好?傅明霜喃喃自语,月光落在贺雪真漂亮的鼻尖上,傅明霜的目光痴痴描摹着他美好的轮廓。
    复婚吧,好吗?我真的好想你傅明霜伸出手,小心地勾住贺雪真的手指,想亲一亲,又怕莽撞冒犯了贺雪真。
    眼泪不知怎么的,就流出来了,沾湿了枕头,但傅明霜的嘴角,挂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满足笑容。心中满满涨涨,空掉的那一块,终于被填满了。
    傅明霜一夜没睡,一直盯着贺雪真看个没完。他匀称的呼吸声,轻柔的梦呓声,都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可爱珍贵,他不要再错过了。
    然而到了清晨五六点钟,还是熬不住困意,闭上了眼睛。醒来时已经是九点多了,枕边空空如也,傅明霜连忙坐起来,鞋都来不及穿,奔到房外四处看看。
    傅母从餐厅抬头望他,说:人已经走啦。
    傅明霜不禁失落,回房间洗漱完毕,换了身衣服,走下楼。
    傅母一脸笑意,问道:他吃了早饭,陪我说了会儿话才走的。我看他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
    傅明霜表情不变,但傅母懂他,一眼看穿了他眼中的愉悦。傅母问:什么时候复婚?雪真这孩子不错,你这次可别再犯错了。
    傅明霜嗯了一声:不会了。
    他没心思做事。
    两分钟开一次手机,给贺雪真发信息一直没回,不知道是不是号码仍处于被拉黑状态,再发信息,又显得自己过于急切,傅明霜丢开手机,看着窗外的冬景出神。
    如果下个月复婚的话,他们刚好可以去耶洛奈夫看极光,那段时间尼亚加拉瀑布开始冰封,他们刚好能赶上近距离观看冰封瀑布的美景。离婚前他打算带贺雪真去旅游的,但那份旅游计划是四月份制定的夏季出游计划,现在不适用,但没关系,他们夏天可以再出去旅游一次。
    工作没那么重要,他早就应该多花点时间陪陪贺雪真。
    傅明霜又看了看手机,还是没有回复。
    他叹了口气,心情忽然掉到了谷底。如果如果贺雪真压根不想跟他复婚呢?说不定他更喜欢尹司城,如果他不愿意离开尹司城怎么办?
    傅明霜几乎是神经质地从椅子上跳起来,焦躁地点了根烟,狠狠一抽,在办公室里转了一圈,走到落地窗边。
    如果贺雪真真的对尹司城动了真感情,那他就完蛋了!贺雪真会喜欢尹司城吗?尹司城那种类型他长得是还可以,但到底还幼稚了点,翅膀也嫩,不得不受家里摆布,贺雪真如果跟尹司城结婚,尹家肯定不会那么轻易接纳他的!
    但如果万一万一贺雪真就是认定了尹司城呢?他的性子,自己是了解的,认定了一件事,一个人,那就是九死其尤未悔!
    傅明霜忽然头晕目眩,有一只冰凉的手捏住了他的心,一把扯到了胃里似的。
    他按在窗边,闭上眼睛缓了缓,忽然跳起来,一阵风似的转回到电脑前,搜了几个大品牌的男士钻戒。这个,戒圈上镶了一圈钻,闪倒是挺闪,但贺雪真肯定不会喜欢;那个,戒面上偌大一颗鸽子蛋,没底蕴的暴发户才这么直白地炫耀!贺雪真不会喜欢的;再换一款,戒圈又太粗,配不上贺雪真修长的手指
    寻寻觅觅,傅明霜眼前一亮,毫不犹豫地立刻下单,并要求刻字。复婚可以没有婚礼,但求婚戒指一定要有的。
    但就算没有婚礼,至少要把朋友们请来聚聚,得让他们知道,贺雪真跟自己和好了。
    傅明霜再度打开手机,短信界面仍然没有任何动静。
    傅明霜叹了口气,抓抓头发,再度陷入苦恼。
    尹司城提前结束了出差,出了机场。秘书助理洋洋洒洒一队人马立刻拥上来,尹司城打发他们离开,让司机开车,立刻回家。
    他在车上给贺雪真发信息,没有回应,一颗心滑到了胃里。这阵子他出差离开了华亭市,听说贺雪真跟傅明霜重新恢复了来往,他原本不相信,怎么可能!傅明霜傅明霜做了那么恶劣的事,他配得到原谅吗?
    尹司城杀回家里,屋内空无一人。
    他没脱鞋,走进去喊道:雪真!你在吗?!
    原先从不觉得,今天才发现,这房子太大了,他的喊声都带上了寂寞的回音。
    尹司城捏紧拳头。
    贺雪真跟傅明霜从餐厅里出来,正要上车,贺雪真眼尖,瞥见远处停着的一辆车,像是尹司城的。
    车门打开,一个人从车上冲下来,带着几个人,转眼间杀到了眼前来。尹司城好像一头受了重伤的野兽,眼睛红得要烧起来,愤怒地盯着贺雪真和傅明霜。那眼神里带着被背叛的寒意和恶毒,触目惊心。
    傅明霜把贺雪真往身后一带,尹司城已冲上来,愤怒的谴责仿佛是从心窝里迸出来的:你们这对奸夫淫夫你们!贺雪真!你对得起我吗?!
    傅明霜让人送贺雪真上车,拦着尹司城:有什么冲着我来!
    贺雪真被塞上车,隔着玻璃,冷静地看着傅明霜和尹司城的人推推搡搡动起手来,给商场的安保打了个电话。尹司城冲上来,要打傅明霜,嘴里呜呜骂着,贺雪真仔细去听,他骂傅明霜不要脸!堂堂集团总裁居然当小三!又向贺雪真喊话:你下来!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贺雪真!我把你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就差把一颗心掏给你了!
    贺雪真冷静地想,笨蛋,我要你的一颗心有什么用啊?我本来就不怀好意,你真以为我要跟你谈恋爱吗?!傻子!傻子!
    安保及时赶来,把两方人马拉扯开。两人都是有头有脸,不想闹上新闻,尹司城暂且退后几步,傅明霜带人上了车来,揽住贺雪真的肩膀:别怕。他不能拿你怎么样。
    车外灯光闪过,傅明霜发现贺雪真脸上湿了一片,吃了一惊,揽住他往怀里带:怎么了?别哭了,别哭了!
    贺雪真只是静默无声地流泪,快到盘山路时,他说:傅明霜,都是你把我变成这样的。
    是你把我变得如此面目可憎。
    尹司城疯狂给贺雪真发信息,一会儿说要找傅明霜拼命,一会儿苦苦哀求贺雪真回到他身边来,又问他是不是被傅明霜强迫,又提醒他傅明霜曾经对他多么绝情。
    贺雪真密切关注着道勤和傅氏集团的消息,尹司城不顾一切,拼了命地要跟傅明霜拼个你死我活,不知道傅氏集团有没有受到重创,就算没有,想来也是不好受的。那段时间,傅明霜极偶尔才回别墅来,傅母连购物都没兴趣了,看到贺雪真就唉声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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