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堂姐说:当然是贺雪真了!你可得清醒点,擦亮眼,别再被他迷得掉了魂儿似的!
    是啊,天涯何处无芳草嘛!
    我看那姓贺的不是什么好人,也没安什么好心,不然你为了他
    傅母了解傅明霜,眼看不好,想叫众人别说了,就见傅明霜骤然把桌子一掀,只听轰隆一声巨响,碗盘稀里哗啦,摔得稀碎。众人惊得呆住,耳边仿佛还有摔桌子的巨响,震得他们的耳朵嗡嗡直响!
    他不是什么外人。傅明霜丢下这句话,大步流星地走了。
    傅母收拾了残局,匆匆忙忙地赶回盘山路的别墅。一进门便是一阵烟味,客厅里乌烟瘴气,傅明霜垂着头,坐在缭绕的烟雾后沉默不语,烟灰缸里全是烟屁股。
    见傅母想说什么,傅明霜转头往楼上走。
    明霜!傅母一声高喝,叫住他,提着裙子快步走向楼梯口,仰头看着傅明霜的背影,满脸焦虑忧心:你到底要为了贺雪真疯到什么时候?他丢了一个肾,可那又不是你害的,你你再这样下去,真的会毁掉的!
    傅明霜摇摇头,声音喑哑:我早就已经毁了。
    傅母深知不能再这样下去,勉强捱到大年初三,赶到沈家去拜年,拉着沈容恳求他:他跟你一向是很要好的,你一定要救救他呀!他变了太多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沈容只有苦笑,早在傅明霜跟尹司诚拼杀得你死我活的时候,他就劝过傅明霜,后来尹司诚出国,傅明霜喜滋滋告诉他,自己很快就要跟贺雪真复婚了,到时候就算不办婚礼,也要请朋友们一起聚聚,他还曾真心祝福过傅明霜。
    可后来,情况急转直下,别说复婚,沈容听闻贺雪真给傅明霜戴了好大一顶绿帽子,惊得他目瞪口呆,他左思右想,去找傅明霜,试图开导他,傅明霜却说,是他对不起贺雪真。
    我对不起贺雪真,现在已经没脸见他了。傅明霜狠狠抽烟,额角青筋爆叠,整个人哪还有先前光风霁月,温文尔雅的模样。
    那你那你现在把自己折腾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又究竟是要怎样?
    我也不知道。傅明霜茫然地看着沈容: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心里疼得厉害,那些让我疼的人,我也要让他们疼
    沈容跟傅母交代:我劝不了他,这时候除了贺雪真,谁都没办法了。
    傅母四处寻找贺雪真。
    这时候,贺雪真仍在家乡。
    他从阿姨家搬了出来,跟何静书一起租了间小房子。他把微信关了,手机卡拔了,用wifi上网,看傅明霜最近的动向。
    傅明霜在疯狂报复朗家,郑友雇凶谋杀,朗欢的养父同样有嫌疑,现在已经被羁押了。朗清四处求人,朗欢则被养母迁怒,赶出了家门。
    看到这一切,贺雪真心中没什么波动,只觉得一直憋着的那口气终于松了,整个人也卸了劲似的。
    何静书偷偷用担忧的眼神看他,他是知道的,但他并不想多做解释。他已经把何静书用了个淋漓尽致,是时候分开了。
    何静书大概猜到了他的想法,成天粘着他,于是这天傅母找到贺雪真时,何静书是跟他在一起的。
    傅母亲自来了,神色不善,开门见山地说:贺雪真,你放过我儿子吧。
    贺雪真笑道:放过他?怎么了?我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了吗?
    傅母神情激动,狠狠地盯着贺雪真的脸:贺雪真,我真是看错你了,你心肠怎么这样硬?他是因为谁萎靡消沉,难道你不知道吗?我求求你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贺雪真看着她,坦然无惧:我听说,其实傅明霜的父亲,原本是我母亲的未婚夫。而你,作为我母亲的朋友,却为了钱和地位勾引了她的未婚夫,有这回事吗?
    傅母沉下脸来,眼中一点诧异闪过:以前的事,你知道什么?!傅明霜的爸爸真正爱的人是我,如果他不爱我,我还能拿刀逼他跟你妈妈分手吗?
    别把当三说的这么理直气壮,他该死,你也同样有错!
    你!这还是贺雪真头一次这么跟她说话,傅母惊讶极了:贺雪真,你可真是你可真是沉得住气,好深的心机啊!所以你接近我儿子,把他勾得神魂颠倒,失魂落魄,都是为了报仇?!
    何静书看不下去,插嘴道:这位阿姨,你这么说就太双标了。傅明霜爸爸抛弃未婚妻就是为了真爱,傅明霜失魂落魄,就是受人勾引?你有什么立场来指责雪真?这件事本质上不过是傅明霜爱贺雪真,贺雪真不爱傅明霜罢了。难道不爱他也有错吗?
    何静书牙尖嘴利,把傅母说得几乎失语,愕然问道:你是谁?我知道了,你就是那个男小三!你以为贺雪真真心爱你吗?他只是在利用你!
    何静书悠悠道:瞧瞧,您这又双标起来了,怎么你插足闺蜜的感情,就是为了真爱,我拯救贺雪真逃脱傅明霜的魔爪,就成了小三了呢?
    傅母被他堵得哑口无言,气得直喘。何静书拉着贺雪真:我们走吧,别跟双标狗讲道理。
    两人扬长而去,傅母正要追,手机响了,是沈容的电话。
    傅母接通,听了片刻,脸色登时煞白!
    第84章 世界四
    贺雪真被何静书携着走远, 贺雪真偷偷瞧何静书,只见他面上一派平静。
    方才傅母说:你以为贺雪真真心爱你吗?他只是在利用你。何静书却恍若未闻,表情平静, 浑若没放在心上。
    贺雪真忍不住先一步开口了:我的确是在利用你, 她说的没错。
    他看着何静书的脸。就此一刀两断吧,赶紧结束吧, 收起你温柔的爱意给别人, 给自己这种人渣,不值得!
    何静书想了想, 说:我们回家说, 好吗?
    两人回到租的房屋,何静书倒了杯温水,递给贺雪真。
    贺雪真坐在沙发上,接过温水抿了一口, 放在一边,看着何静书。何静书在他身边坐下, 笑着说:哥哥一直都在利用我, 我是知道的。我除了气傅明霜, 还有很多别的用处,哥哥继续利用我吧。
    贺雪真垂着眸子,不敢去看何静书亮晶晶的眼睛。他摇摇头:不用了, 我们结束了, 你走吧。
    哥哥这么果决吗何静书怔怔看着贺雪真, 握住他的手:我心里真难受
    贺雪真沉默以对, 狠下心,不去看何静书可怜兮兮的表情。
    哥哥要赶我走也行,能不能答应我最后一个请求?
    你说。
    我走了, 哥哥这个样子,我是不能放心的。除非你去看心理医生,好不好?
    贺雪真诧异,没想到何静书思前想后,居然会提出这种要求。这人为什么不骂他,不打他,或者狠狠敲他一笔也好啊。
    我又没病,为什么叫我去看心理医生?
    哥哥就算没病,心里一定也有很多的委屈和痛苦,去跟心理医生说说也好啊。
    贺雪真犹豫不决,何静书抱住他:好吗,哥哥。你去看了心理医生,我一定痛快放手。不然我离开你,怎样都不会放心的。
    好。贺雪真答应他:但我和你说好了,我去看了心理医生,我们就分手。
    当晚,何静书精心做了一顿晚饭,没事人似的招呼贺雪真吃饭。贺雪真越看越拿不准何静书的路数,为什么被自己利用了,这个人还能如此淡然,殷勤?还是说,让自己去看心理医生,只是他的缓兵之计?
    见贺雪真迟疑迷茫,何静书笑了一下:不要这个表情嘛,我们现在还是恋人啊,不是吗。
    贺雪真不想拖,第二天就催促何静书跟他一起去找心理医生。何静书却并没有要拖时间的意思,开着车带他回了华亭市。
    我有个学长是心理医生,我带你去找他。
    三个小时后终于到了地方,贺雪真一看那心理诊所的招牌,居然就是沈容曾经给他的名片上那一位。
    何静书跟他学长关系不错,寒暄一番,把贺雪真交给他,一个人坐在门外等待。半个小时后贺雪真就出来了,何静书单独进了诊室,跟学长聊聊他的病情。
    学长坐在椅子上转了一圈,调侃何静书:哈哈,没想到啊没想到,你何静书也有今天。
    何静书一屁股在茶几前坐下,下意识拿起只苹果削皮,一溜薄削如纸的苹果皮自他修长的指尖渐渐垂落,何静书笑道:别这么说嘛,我又不是机器人,我也有情感,会爱上人的嘛。
    我看你栽得挺狠啊,值得我跟老孟开香槟庆祝!
    何静书已经削好了苹果皮,开始一圈圈削苹果肉。他从苹果顶部开了个口子,用水果刀一点点从外延下手,最终剥离出一个几乎半透明,匀称完整的苹果套。完整削下苹果皮不算什么,但能削下这种完整的苹果套,除了拥有一双灵巧的手,还得有过硬的技术。
    开香槟庆祝?何静书丢下苹果和水果刀,抽了张纸慢悠悠地擦手:师兄是不是这辈子都不会生病住院?
    学长丢了块口香糖,砸在何静书怀里:你少来吓人了,我可听说了,你现在是无业游民!
    有技术难道还会没饭吃?何静书懒洋洋地剥口香糖纸:傅明霜能在华亭市耀武扬威,难道还能称霸全国啊?
    行了行了,说不过你何大医生。你跟贺先生在一起也有几个月了,对他的心理状况有些了解了吧?
    何静书盯着口香糖绿色包装纸,叹了口气:他有自毁倾向。我和他是在疗养院认识的,老头子破产,不肯给我付医疗费,是他为我垫付了十万块,救了我的命。他会这么做,一是因为心肠软,二是,他这种行为,像是下意识地在处理自己的身后事,他在分配财产。在尹司城出国后,他找到我,跟我谈恋爱,其实是同态复仇。因为傅明霜出轨朗欢,所以他要用同样的手段报复傅明霜。可是,他是一个道德感很高的人,他这么做,不仅是在折磨别人,也是在伤害自己。傅明霜的事情一但结束,我担心他就会自寻了断。最近也不是没别的医院找我,我一直没去,就是要每天盯着他。
    你很了解他嘛。刚才半小时,他跟我什么都没聊,他防备心很重啊。
    要不是这样,我干嘛带他来找你?你就说说,能不能让他好转?至少要让他打消轻生的念头。
    先给我一个月试试。
    贺雪真原以为去看了一次心理医生,他跟何静书就再无瓜葛了,哪知道何静书送他回家的路上说:以后每周,我会送你来两次,你放心,我会陪着你。
    贺雪真大吃一惊:还要来?何静书,你有完没完?你该不会是想要反悔了吧?
    何静书说:你要分手,我也答应了,可我又没说不跟你做朋友了。现在我以朋友的身份,监督你好好治病,不行吗?
    贺雪真有些生气:我又没病。
    那就每周去我师兄那里坐两次,又不麻烦。诊费我来替你出。
    你替我出?何静书,你又没工作,折腾这些有什么意义?
    我闲得慌嘛,请哥哥行行好,给我一个打发无聊的机会。
    贺雪真生气,不想理他,何静书就自顾自登堂入室,替他做好了晚饭。
    你现在已经不是我男朋友了,那就别住我家里。你快走吧。
    管他是露宿街头还是去住酒店,让他自己想办法去!
    何静书居然真的就老老实实地走了。
    这一夜没睡好,第二天九点多他才醒,躺在床上看手机,想了解傅明霜的最新动向,敲门声响起,坚持不懈,驰而不息,久久为功,大有贺雪真不开门对方就不走的架势。
    谁啊?!贺雪真爬起来隔着门问道。
    您好,我是对面新搬来的邻居。
    这居然是何静书的声音!这小子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贺雪真猛地打开大门,何静书把打包好的早餐递给他:知道你不想见到我,收下我就走。
    何静书,你居然搬到对面了?
    嗯,是啊,最后一点钱,交了押金和三个月房租。
    你贺雪真对何静书这等无赖行径毫无办法,只能关上门眼不见为净。
    然而,无论他怎么冷脸打骂驱赶,何静书就是岿然不动,风雨无阻给他送早饭做晚饭,到第二次去看心理医生时,贺雪真忍不住向心理医生大吐苦水,医生饶有兴致地听,不知不觉,两人便聊了两个小时。
    何静书静静地坐在诊室门外等着,无聊刷起手机,打开微博,一打眼就看见了一个大新闻:
    傅氏集团总裁遇刺,抢救无效今晨过世!
    原来朗欢走投无路,铤而走险,拿一把水果刀把傅明霜捅了。傅明霜当时还有气,被送到医院抢救,在重症监护室躺了好几天,终于还是没挺住,今天咽气了。
    何静书这才了然,原本他推测傅母这几天还会继续来纠缠贺雪真,可没想到这人凭空消失了似的,恐怕是傅明霜躺在医院里,傅氏集团一团乱,她压根没心来找贺雪真了。
    见贺雪真走出来,何静书下意识收起手机,迎上去笑道:今天聊了挺久嘛,心情有没有变好一点?
    贺雪真瞪他一眼:你别在我眼前乱晃,我心情会更好。
    何静书微微一笑:可是我看见哥哥,心情就会很好。哥哥就当自己是活菩萨在世,让我开心开心吧。
    何静书虽然死缠烂打,藕断丝连的,但他总是这样一副笑嘻嘻的乖巧样子,也从来不做逾矩的事,贺雪真虽然头痛,却无法真的对他狠下心来。
    何静书跟师兄道别,和贺雪真一起往外走。他收敛了方才的嬉皮笑脸,想事情想得出神,连贺雪真叫他也没听见。贺雪真碰了碰他:你怎么了?走路也能走神啊?
    何静书思忖着,看了贺雪真一眼,斟酌道:雪真,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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