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迪克,虽然一开始的相识充满波折。但现在,却是很好的朋友。
    而且,对方在亲近的人面前,似乎不太会隐藏情绪,因而中原中也也早就隐隐有所察觉,对方是不是在计划着什么。
    只不过,直到现在,中原中也才明白,原来迪克计划的事情,竟然会是这样的。
    否则,只是见过他几次面的韦恩先生,怎么会有收养他的念头。
    中原中也这个时候还不知道,他在和迪克相遇之后,蝙蝠侠就已经观察过他好几次了。
    韦恩庄园地下的蝙蝠洞里,还存有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详尽的资料,而且每天都在增长。
    中原中也认为自己拒绝了迪克和韦恩先生的好意,心中弥漫起浅浅的歉意,但他又不得不拒绝。
    而除去「羊」的缘故外,还有另一个原因,只有中原中也自己才知道他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
    在他第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以一种空白的姿态。
    他不知道自己过去是怎么样的,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家人,朋友,或者能够任何证明自己曾存在于世的人。
    中原中也过往的记忆,都被埋藏在深深的黑暗里,无处可寻。
    幸好,那些记忆似乎埋藏的不够彻底,时常会有似是而非的片段浮现出来。
    中原中也十分想找回他失去的一切,虽然在这里生活了几年之后,这种迫切感已经消退了许多,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放弃了。
    偶尔中原中也使用自己身上那种特别的力量的时候,他也会想到当初不起作用的变种人抑制器,从而再一次意识到,自己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
    所以,中原中也其实并不是很想擅自参与进他们的生活,他的心里,藏着一些隐隐的担忧。
    布鲁斯不知道中原中也心中的想法如何,但大致也能猜到一些,他今天问出这个问题,其实并没有想要得到肯定的答案。
    或者说,他
    只是想要知道,「羊」这个组织在中原中也的心里,究竟占了怎样的分量。
    布鲁斯对上中原中也蓝色的眼睛,再次肯定地说道:你不需要因为拒绝了我,而感到抱歉。
    他说:这只是一个提议,你当然可以拒绝。
    布鲁斯的语气很温和,中原中也逐渐放松下来,他露出了一个小小的微笑,低声说道:好的,韦恩先生。
    不过布鲁斯话锋一转,在中原中也无意识的紧张视线里,说了一句:这个提议,随时有效。
    听到这句话后,中原中也感到有一股暖流汩汩流出,温暖了他的四肢百骸。
    男孩有一点不知所措:韦恩先生
    他觉得自己何德何能,能够得到眼前之人这样的善待。
    布鲁斯从书桌上抽出了一个文件夹,轻轻推给了中原中也,并说道:这样东西,你可以先拿着,有时间再看。
    中原中也连忙将其接了过来,他有点想打开看看,不过还是忍住了。
    接下来,布鲁斯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不过,他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之后,又止住了。
    好了,时间不早了,就到这里吧。布鲁斯说道,他看着中原中也,语气温和:我会让人送你去学校的。
    谢谢,韦恩先生。中原中也还处在之前那个消息的冲击之中,顿了片刻才回答道。
    他把文件夹抱在胸前,站了起来,小心地没有让椅子发出太大的声音。
    直到出了书房,中原中也的脑袋还有些晕晕乎乎的。
    他甩甩头,让自己的大脑清醒过来。
    挂在墙上的钟表提示他现在已经八点半了,中原中也便没有再拖延时间,匆匆去了客厅。
    他找出自己昨天下午放好的书包,犹豫了一下,把韦恩先生给他的文件装了进去。
    在外面等的不耐烦的橘猫早就凑了过来,它蹭了蹭中原中也,然后几下跳上了后者的肩膀,毛绒绒、热乎乎的一团挨近了中原中也的脸颊。
    阿尔弗雷德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意,他显然已经知道了布鲁斯的意思,待中原中也收拾齐东西之后,便开口说道:中也先生,请跟我往这边走。
    韦恩庄园有专门的地下车库,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布鲁斯韦恩随意收集而来的各类车辆,大多数都是他为了维持富家公子的人设,而在众人面前一掷千金买来的,每一辆都价值不菲。
    事实上,布鲁斯更加关注的是有关于蝙蝠车的设计与改造,很少将心思放在这些豪车上。
    迪克偶尔倒是会去看看,甚至蠢蠢欲动开一把。不过,他最喜欢的,当然也是蝙蝠车啦。
    中原中也跟着阿尔弗雷德站在某扇门前。不多时,一辆从车库里开过来的车就停在了他们面前。
    阿尔弗雷德替中原中也打开车门,送他上了车,并说道:祝您一路顺风,中也先生。
    好的,谢谢你,阿尔弗雷德。中原中也向对方挥了挥手,便关上了车门。
    车子缓缓启动,隔着车窗,中原中也看见阿尔弗雷德的身影慢慢往后退去,然后速度越来越快,直到只剩下一个小点,他才移开视线。
    司机先生有点眼熟,似乎就是昨天去接他和迪克的那个人,中原中也看了他几眼,确认了这一点。
    稍微有一点无聊,中原中也垂下头,他抱着橘猫,认真地给对方顺毛。
    橘猫躺倒在中原中也的怀里,温顺地露出柔软的肚皮,任由中原中也抚摸。
    中原中也的脑海里盘旋着不久前他与韦恩先生的谈话,他有些高兴,又有一点点的沮丧。
    中原中也一遍遍的回想起谈话过程中的细节,只觉得自己刚才那堪称笨拙的举止,简直惨不忍睹。
    要是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绝对不会在崇拜的人面前表现得这么糟糕。
    残念
    中原中也很想捂脸。
    他又想到了书包里放着的文件,非常好奇里面的内容是什么。
    就这么想着些乱七八糟的,很快,学校就到了。
    中原中也向司机道了谢,然后推开门下了车。橘猫已经轻车熟路地钻进了他的背包,鼓起来一团。
    新的一天开始了。中原中也收敛心神,大步踏进了校园,他要开始上学了。
    贫民窟,犯罪巷。
    杰森昨天刚换了一笔钱,给家里买来了足够的食物,他带着满足的心情睡了过去。
    虽然他们家的境地还是那么糟糕,但他相信,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特别是,他的母亲似乎已经与过去那个形象脱离了,她不再打骂杰森,也不再摔东西,整个人都变了好多。
    而且,她还找到了工作,每日都会出去大半天。尽管或许是因为有什么原因,她没有带回什么钱,但杰森却也十分开心。
    他由衷地相信,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直到今天早上醒来之前,他都是这么想的。
    但是,果然还是不行吗
    杰森面无表情地躺在地上,他整个人都被粗糙的绳索捆绑起来,身体被勒得发痛,裸露在外的皮肤甚至被磨破了皮。
    但是,身体上的疼痛和心里的疼痛比起来,却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因为,造成这一切的,就是他的母亲。
    杰森的胸口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意,蔓延至全身,他闭了闭眼,有什么晶莹的东西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在地,他的眼前似乎又回想起了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
    他的母亲从外面给他带来了早餐的食物,非常美味,是杰森最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了。
    然后他只记得自己有些昏昏欲睡,尽管想要强撑着出门,但最终还是敌不过睡意,上床去睡觉了。
    当他再次醒来时,就是现在这样的局面了。
    杰森的指尖因为血液流通不畅而发麻,还有他的手臂,脚腕,他的全身都在叫嚣着疼痛。他颤抖着想要移动身体,去挣开绳索。
    这副常年营养不良的身体实在过于瘦弱,就连这一点动作都让杰森很是吃力。
    就在这时,门咔哒一声响了,细微的脚步声响起,有人走了进来。
    揭晓了一个小小的伏笔,咳咳。
    关于加更制度,大概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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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手速见长,应该可以多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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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章
    杰森停下了动作, 但没有抬头去看。
    因为不需要亲眼确认,他就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了。
    那道脚步声里中途停顿的间隔,鞋底与地面接触的细小摩擦音, 都是那么的熟悉,熟悉到了他每天都能听到的程度。
    他的母亲, 凯瑟琳。
    杰森,你还好吗?她停在了杰森面前, 半蹲了下来, 杰森稍微一抬眼帘, 就能看到对方垂落下来的长发。
    她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仿佛现在的他们是在跟平常时候一样,进行着母子之间的聊天。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自己被五花大绑放倒在地,作为罪魁祸首的人却仿若无事发生。
    杰森咳嗽了两声,他的声音因为缺水沙哑极了:你觉得呢?
    妈妈
    杰森艰难地喊出了这个称呼,他费力地眨了眨眼,蓝色的眼睛里只留下了烈焰燃烧过后的灰烬,一片死寂。
    凯瑟琳笑了起来,她爱怜地摸了摸杰森的头,轻轻抚去后者额头上渗出来的汗珠。
    只要你不再像刚才那样挣扎,会好受很多的。凯瑟琳的语气里甚至有些无奈, 她的口吻就像是在劝叛逆的孩子听话一样。
    女人继续说了下去:本来我是想温和一点的,但是,妈妈知道你的性格,是不肯这样妥协的,只好用了一点手段。放心吧,很快我就会给你解开的。
    听到凯瑟琳这样的话, 杰森心里竟泛起一点微末的希冀来,然而那点希冀却又在下一秒,对方的剩下的话语里尽数破灭。
    等到那些人来的时候,我就给你解开。别担心,他们是要带你去好地方呢。
    凯瑟琳这么说道,她话语里的「那些人」是谁,简直不能再明显。
    杰森闭上了眼,隐隐有一丝绝望从眼底透露出来。
    凯瑟琳又摸了摸杰森的头,然后站起了身。
    她曾经,也有过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那个时候,虽然家境有些拮据,但他们一家三口的生活无疑是幸福的。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切却在往坏的方向发展。
    她的丈夫威利斯,为了让家庭过得更好,毅然加入了黑帮。
    其实,黑帮对于贫民窟的人来说,也算是一个好去处,只要你足够小心,不出什么意外。
    最开始的时候,他们的生活确实变好了很多。威利斯虽然只是黑帮的底层,但他却很会看人眼色,也不在火拼中猛冲。
    虽然是底层,但他的收入却比从前那份工作要高得多,一家人的生活很快就改善了不少。
    然而这种境况仿佛昙花一现,很快就消失了。
    加入黑帮之后,威利斯的脾气变得古怪起来,他在外面受的气,全都回家撒在了凯瑟琳和幼小的杰森身上。
    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凯瑟琳渐渐地意识到,仿佛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后来没过几年,威利斯就因为犯事被警局抓捕了。凯瑟琳后来才知道,他是为了给另一个比他更高层的黑帮成员顶罪,才会入狱的。
    因为那个黑帮成员派人给凯瑟琳送来了一笔钱财,算是奖励威利斯的识相。当然,这也就到此为止了。
    威利斯为此被判了十年,然而才两年不到,他就因为疾病死在了狱中。
    于是,和凯瑟琳相依为命的,只有当时才五岁的杰森了。
    靠着那笔钱财,凯瑟琳才得以照顾好她和杰森。她也去找过很多工作,但因为种种原因总是不长久,能够得到的报酬也很少。
    后来。也许是因为好奇,也许是因为逃避,凯瑟琳开始试探性的买入那些白色粉末,一开始只是一点点,然后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多到这个家庭负担不起的地步。
    只有在那些飘飘欲仙的幻境里,她才能逃避现在这种痛苦的现实,找回往日的快乐与幸福。
    对此没有丝毫抵抗力的女人,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地堕落下去。
    而在凯瑟琳染上毒瘾的那一刻,她就已经一步步地坠入了深渊
    。
    仅剩的一点家底很快就被耗光,凯瑟琳不再去做那些低回报的工作,她开始出卖自己的身体,用这种来钱最快的方式去换取那些白色粉末。
    她似乎已经完全忘记,自己家里还有一个年幼的儿子,需要她这个大人来养。
    她甚至不知道,就是这个完全被她放养的孩子,孤身一人跑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只是为了让她能够好受一点。
    为了那种白色粉末,凯瑟琳可以出卖自己的一切,包括她的身体,她的一切。
    而当这些东西都已经消耗殆尽之后,她又将目光放在了自己的儿子身上。
    凯瑟琳也犹豫了很久,她知道杰森在努力的往家里挣钱,只不过那些都只是杯水车薪。而且,像他这样的孩子,能够做些什么呢?
    没等凯瑟琳犹豫多久,机会就来了。
    有人找上她,给了她一个工作机会,而这份工作,还能够让她可以免费尝试一些白色粉末。
    简直就是意外之喜!凯瑟琳当然是立即就同意了,她对杰森说的,找到工作的话,自然也不是假的。
    凯瑟琳当然明白,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她能够拥有这样的条件,绝对是那些人想要从她身上得到些什么,她在一开始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不过,直到后来,她才知道,原来那些人的目标,一开始就是她的孩子,杰森。
    因为过往的经历,虽然最开始的时候那些人没有明说,但凯瑟琳却知道他们的身份是某个黑帮的成员。
    这也是后来他们提出条件后,凯瑟琳没有感到什么意外的原因。
    他们看中了自己孩子的样貌,想要带回去培养一番,然后送给某个大人物,以此来讨好对方。
    因为杰森正好是那个大人物喜欢的类型之一,为了不出什么意外,他们才会选择如此迂回的手段,来劝服凯瑟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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