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岚。楚亦茗想说准备这些有心了。
    可姜青岚却总是急着打断他的话,本王并没有忘记你只能吃一种东西。
    我相信你。楚亦茗平静耐心。
    可似乎姜青岚没听进去他的肯定,激动地继续劝道:你得吃东西,就算是为了
    姜青岚目光再次落在他腹上,可也顾忌着什么似的,很快挪开了视线。
    楚亦茗被扶着落座后,就见姜青岚舀了一碗鱼汤喂到他唇边,一见他掩唇反胃,又赶紧换了一碗别的,荤的不行,就换素的,不厌其烦。
    直到试到了一碗山楂桂圆甜汤。
    楚亦茗忍着反胃许久都不曾说出一个不字,却是一见这汤被送到唇边,立刻下意识抗拒道:我不能吃。
    姜青岚拿着汤匙的手一抖,却也稳重,只将这甜汤放回桌面,推到了最远的地方。
    忽而扶着楚亦茗的肩膀将他转过身来面对自己,满面歉意,道:后厨做事不谨慎,本王回去必有重罚。
    楚亦茗眼神飘忽不定,可不想连累旁人,赶紧劝道:不是有心之过,你罚他们做什么。
    人家又不知道他怀孕了,听他说起不能吃山楂的也只有常乐一人。
    却见姜青岚笑容温和,目光真诚道:你能原谅陌生人的无心之失,也能原谅本王的无心之失吗?
    我与殿下之间,不必说原谅。楚亦茗垂眸,此言真心,并非讨好。
    他自己都不坦诚,深知姜青岚多疑,又怎好过多责怪对方那番逼问。
    好,都听你的,不罚了,姜青岚轻轻落吻在他眉心,起身又将一个透亮的琉璃碗端起,舀了一勺喂到他唇边,好声说,方才就这一碗,你瞧着能有点胃口,我们尝尝?
    好。楚亦茗浅尝了一口,眉头舒展开来,这味道原来是葡萄。
    喜欢就多吃两口?姜青岚耐心哄着。
    楚亦茗见这模样,不知怎么忽然就想到那些哄小孩吃饭的大人,一个个焦头烂额,唯恐孩子少吃了一口。
    他倏然间就笑了。
    姜青岚看愣住了神。
    楚亦茗却不解释这是他从前羡慕过的温馨,只是温顺地一口接着一口,几日不曾有过的好胃口,就这样让人喂,吃得很香甜。
    姜青岚虽然有过失控,可这日当真做到了不再勉强,照顾他吃过了东西,在夜幕降临后不久便离开了。
    回到王府。
    姜青岚立刻请了陈院使到府上,见了人,全顾不上客套,开门见山,问道:一人见滑脉,体虚乏力,时有干呕眩晕,自知不能食用山楂桂圆,不能再行|房,是不是可以肯定有孕了?
    王,您这才几日,又招惹了一个滑脉的?陈院长神色纠结,这次是男是女啊?
    你就说是不是吧。姜青岚可没耐心细说。
    陈院使回道:若是妇人,理应怀疑有孕。
    姜青岚略一颔首,登时又愁上眉头,问:本王的母亲死于难产,世人皆知,他说近日诸多不适是因为恐惧死亡,本王是不是可以断定他害怕的是难产,是真的有孕却不敢说了?
    王?陈院使一脸惊愕。
    姜青岚焦躁地踱了踱步子,回头再一次看向陈院使,问:他不可能瞒着本王是为了离开本王,对吗?
    陈院使本还算守着礼数,此刻却是赶紧上前按了按姜青岚的肩,劝说道:您冷静。
    本王怎么冷静,七日了,他冷静了吗?姜青岚倏然暴怒道,不是你说只要别逼得太紧,他一定会冷静下来的,哪个男人能在得知要做父亲后,眼睁睁看着心上人说谎,明知他要逃,还能如本王在他面前一样冷静!
    王,您这是魔障了,陈院使急得面红耳赤,原来又是为了那姓楚的男子,一个男子怎么可能有孕,他敢说,您就真敢信吗?
    他没有承认,姜青岚道,是本王失控了,控制不住猜想。
    陈院使再劝道:他都不敢认,您就被他蛊惑成这样了
    可他从未蛊惑过本王,他什么都不想要,也许真的只是如他今日坐在高墙上说的,他只想走出本王的掌控。
    您就让他离开不好吗?陈院使瞧见姜青岚骤然狠厉的眼神,叹了口气,道,您究竟想要的是孩子,还是这个男人?
    本王要的是楚亦茗。姜青岚万分肯定,自己要的只是楚亦茗。
    陈院使有着自以为是他生父的身份,说起话来,自然少了外人的避讳,谏言道:他要出去散心,王既是允了,不妨借此行试试他的真心,若是他安分,您往后便不必再自寻烦恼了,若是他真的要跑,不妨纵他一回,命人看着他便是,他跑不了的,待来日您登上皇位,再接他回来不迟。
    本王为何要放他走!姜青岚握紧了拳头。
    陈院使面色遗憾道:他不走,又不能安分守己,王的心,还能分给大业几成?
    姜青岚:可他已经
    他不可能有孕,陈院使严肃下了诊断,您前些时日听说他不能吃山楂,派出去调查的人,回来后也一定会告诉您,男子绝无可能有孕。
    第28章 心机诱惑
    楚亦茗翌日一早醒来就被常乐告知,午后便要出发去行宫了。
    他虽是昨日听姜青岚承诺过出行,可那一场对峙后,他哪敢再把那些劝说自己的话当真。
    可事实上,姜青岚真就把他放在了心上。
    为了让他早些出宫散散心,可算是朝令夕改,白日里才讽刺过小皇帝出宫是为胡闹,夜里回府前,就命人去麒麟殿传了话,答允了出行,却并非同意了狩猎。
    美其名曰,历山行宫正是赏枫的好时节。
    这里无人真的在意那漫山红枫的艳或不艳,各自都是揣着自己的目的前行,除了小皇帝欣喜若狂,人人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脸。
    楚亦茗原以为随御驾出游,以他如今的身份,该是要骑马的,哪知姜青岚还没提出要他同乘,天子姜兰若就先来了旨意,命他同乘御辇。
    姜兰若圣旨里的话说得合情合理,直到他上了马车,坐在天子身侧,还又听了一遍
    你本就是朕的替身,出了宫,就该如影随形,可知这是本分。
    是,臣遵命。楚亦茗能坐马车,自然不想骑马颠簸,能安安静静到了行宫便是,他只管戴好面|具,安分守己。
    可姜兰若却是一路静不下来,大抵是真如姜青岚所言,被关得久了,憋闷得狠了,那一双眼珠子自离了朝臣的视线,就时不时地往楚亦茗身上瞅。
    平日里本就是装出来的端庄,私下撕了伪装,这俊秀的模样,竟是有些娇滴滴的媚态。
    那日匆匆一见,朕只瞧了你的脸,如今细瞧了瞧,你这腰身,不盈一握啊。姜兰若话语全无天家威严,倒似个勾|栏|瓦|肆间混迹的浪荡子。
    楚亦茗不知其平日里所为,偶尔听了几耳朵,也只当是太监私底下的戏言,哪知今日竟能见到此等风情妖娆。
    若按辈分,他是与姜青岚相好过的人,就是这皇帝的长辈,听见晚辈言语调戏,他难免一身恶寒,眼睛都不敢抬。
    姜兰若遥遥隔空对着他的腰身比了比,竟还嫌不够,那日初见之时勾过他腰带的手,今日又是忍不住伸了过来。
    只见那玉白的指尖往他腰带一近,楚亦茗立刻避开碰触,下意识护着自己的肚子。
    心中一时别扭起来,疑惑姜青岚既是安排了人扮作李富贵在姜兰若身边多日,怎么会放心他与这好男色的皇帝独处。
    却见姜兰若扫兴地哼了一声,莫名似娇嗔,一脸无趣地拍了拍手,道:还想着带你同乘能添些乐子,没承想,竟也是个下面的。
    楚亦茗若不是戴着面|具,真要因这一个也字惊掉了下巴。
    他半晌未置一声。
    姜兰若竟又被勾起了兴致
    怎么,难道朕看错了?姜兰若靠近些,摘下了楚亦茗的面|具,眼尾诱|人勾起,细瞧着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轻声问,难道你看不出朕想要什么吗?
    臣不敢妄自揣度。楚亦茗脊背微微渗出汗来,哪见过这种阵势,眼前的诱受还是一国天子。
    难怪姜青岚根本不担心他与皇帝独处。
    可这人心也太大了吧,难道他楚亦茗,就不会对小皇帝见|色|起意吗,他也有可能做上面的那个啊!
    姜兰若见他红了脸,哪知他是在对自己的叔叔生闷气,柔柔地更亲近些,暗示道:爱卿揣度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这一声嗲的楚亦茗寒毛直竖,往后一靠,背就撞上了车窗帘子,不过是听不见响的动静,却立刻听见车窗边随行的李富贵问话道:陛下舟车劳顿,可要用些点心?
    姜兰若脸色登时恼了,极其扫兴地冲着外头说:这都还没出京,何来舟车劳顿。
    楚亦茗也想说,这都还没出城呢,才离宫多大一会儿的功夫,这皇帝就憋不住寻男人找乐子了。
    不见识一回这种媚|色,他还真没发现自己原来这么正经,就那娇声嗲气,媚眼如丝,哪里是他学得来的。
    可姜青岚昨日偏还说他献媚,他到底献了什么了,让那男人动不动就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姜兰若从窗边收回目光,饶有兴致地说:我们继续。
    楚亦茗登时从想着姜青岚的思绪中抽回神,满眼莫名地瞧着姜兰若,竟是一时不知要和这漂亮的小皇帝继续什么。
    先前豪言壮语觉得自己能在上面的想法,此刻荡然无存,任是姜兰若如何展现美貌,他都全然没有反应,就连心跳脸热的感觉都没有。
    反而,因为马车颠簸,倏然有些反胃起来。
    他在姜兰若的注视下,忽然转身捂着唇,歉声道:臣在御前失仪,还请陛下恕罪,容臣下车随行。
    罢了,你为人如此不谨慎,若是下车被人瞧见了脸,岂不是到了行宫也无用,碍着朕的自在。姜兰若坐回了原处,复又端庄起来,一派装腔作势的帝王威严。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楚亦茗对美色的无动于衷,使得这自以为诱人的皇帝遭受了刺激,马车出城后,姜兰若忽然将面|具甩回到楚亦茗身边,冷不丁地又怼了一句:是朕瞧不上你的模样。
    可他这脸不就是姜兰若自己的脸。
    姜兰若还嫌不痛快,偏要再奚落一声,道:寻|欢作乐就要找知情识趣的,送到跟前的高枝不知道攀,怕不是以为你这木讷的德性,会有男人爱你。
    楚亦茗抿了抿唇,真被这很快就要被踹下龙椅的昏君惊呆了,他有没有男人爱,要一个外人议论什么,他就是坐在那发呆,姜青岚都觉得他在献媚。
    这就是本事。
    就见姜兰若一手支颐,面色古怪,道:你这么端着假正经,朕的小叔叔,是怎么相信你是朕的?
    楚亦茗抬眸对上姜兰若的视线。
    姜兰若立刻眉头一挑,说:朕方才的做法,小叔叔可是日日都见,难道你那几夜在麒麟殿,他都不曾与你调|情吗?
    楚亦茗脸色登时有些苍白,低语着:摄政王他
    姜兰若掩唇一笑,俏生生地说:叔叔他昨夜还说最喜欢朕这样撒娇求|欢了,你到了行宫,若学不好这手,可不是一眼就被认出,小命都难保了。
    楚亦茗抓紧面|具,只觉得掌心被硌得生疼,垂眸一语不发。
    姜兰若却起了兴致,催促道:你如今可是朕唯一的影子,如此重要,朕怎么会哄骗你,若是学得不好,满足不了小叔叔的需求,你若死了,朕也难过啊,快,学一个媚态给朕瞧瞧。
    楚亦茗越发心乱起来,却听窗外李富贵又来传话道:摄政王说,有要事与陛下商议。
    姜兰若冲着楚亦茗莞尔一笑,道:戴上面|具下车去,朕没骗你吧,小叔叔他喜欢朕。
    楚亦茗不知自己是怎样失魂落魄下的车,与姜青岚擦肩而过时,都没抬眼瞧一下。
    而姜青岚一上了车,便紧蹙着眉头要对姜兰若发难。
    姜兰若开口却快,一脸的洒脱,靠在椅上露出一截有着显眼红痕的手臂,轻描淡写,道:朕勾引了方才在车里的男人。
    第29章 意外坠马
    摄政王有要事与圣上商议,一行车队便在距离历山行宫不远的潞河边修整。
    此地芳草萋萋,秋风徐徐,远眺可见红叶覆盖整座大山,巍峨宫殿建在半山腰,如此景致,美不胜收。
    楚亦茗自下车后,就一人行走在河边。
    他满怀心事,垂首望着足下,从前渴望看见的宫外世界,此刻竟觉无一人一景,入得了眼。
    恍然间,一阵叮铃声出现在前方。
    楚亦茗抬眸望去,就见弗莲公主牵着一匹白马往这儿来,那一袭系满了铃铛的红裙,艳的如霞,惹人注目。
    楚亦茗紧瞧着少女轻快的步伐带来铃声阵阵,只等公主走近一听究竟。
    哪知。
    弗莲牵着马,一脸纯真地经过他身侧,却一语未发。
    楚亦茗茫然回头,才发现弗莲的靠近,原来是为了他身后的大石头。
    小姑娘踩上石头,身高仍是不够上马,倏然指着一脸错愕的楚亦茗,道:本公主要逃跑,你过来,扶本公主上去。
    公主是要逃到哪里去?楚亦茗看了眼四周,正讶异竟无一人防着他身边有人靠近,忽然就被跳过来的弗莲抓住了袖子。
    弗莲瞪大眼睛,细瞧着他的面|具,道:我都没认出来,你不是哥哥的脸,也不是你自己的脸,这怎么又变了长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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