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仲修和别人侃侃而谈,手指漫不经心地在他腰上弹钢琴,像个初学者,韵律不齐。
    藏在姜宥的肘臂里,有一下没一下的动作。
    秘而不宣的撩拨,却又不见色不见欲。
    周围无数双眼睛都盯着他们,仿佛他们才是今天的主角,连同他们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时家的老太太搀着沈瑟瑟,一直盯着姜宥看,说:真是个好看的孩子!
    是啊,看他们感情这么好,我也就满足了。沈瑟瑟欣慰地说。
    时代是不同了。老太太突然感慨,随他们喜欢便是,可不像我们家呀。
    好好的气氛因为这句话而变得尴尬,时家和秦家人脸色都沉了下去,全都一语不发。
    时琛笑着轻拍拍老太太的手,接嘴说:您就别操大哥和嫂子那份心了。
    那是我的孙儿。老太太神色严肃,视线往门外探去,很快收了回来。
    弦拉的太紧,会断的。
    姜宥也往外看,隔着玻璃和渐渐葱茏的枝叶,只能看到时宿被夜色晕开的背影,有些深重。
    老太太显然不同意这场政商联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无情地戳穿了生意场的那套把戏。
    时太太很快对沈瑟瑟使了个眼色,说:妈,站了这么久,我扶您去休息会儿吧。
    老太太脾气也上来了,躲开她的手,把手搭向姜宥:你忙吧,让孩子们陪陪我就够了。
    姜宥当即把胳膊伸过去,对严仲修眨眨眼,严仲修不着痕迹地点头。
    小插曲一闪而过,要出会客厅的时候,沈瑟瑟回头看了一眼,却见二楼栏杆上趴着个人,正是时准。
    小钰和老大,没跟你们一道来?
    进门还在后面,可能遇上熟人了吧。姜宥说。
    老太太走地很慢,说:听阿南说,前阵子那两小子打架,你也在场?
    姜宥有点忐忑地点点头,说:嗯,在的。
    想起下午严钰对他的态度,心里就发毛,越发觉得严钰就是为了他,才会和时准动手。
    阿南还说,你以前是小准的粉丝呢?
    哈,是有这么回事。姜宥说,老太太还知道粉丝呢,可太潮了。
    时南的传播普及,远超当代传媒机构,一个顶十。
    是小准让你失望了,后来不喜欢了?
    当然不是,只是姜宥大脑高速运转,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要去圆这个谎。
    要骗老人家,他又不忍心。
    老太□□抚地拍拍他的手臂,笑着说:不用慌,我随口问问。
    和前面喧闹的主宅隔了几道回廊,话题聊到时琛身上,姜宥才被沈瑟瑟支开。
    姜宥进了会客厅,打算先去了趟卫生间,再去找严仲修。
    刚进门,撞上来一个行色匆匆的西装男人。
    啊,对不起啊!姜宥说。
    草,眼瞎吧你!
    男人脸色紧绷,皱了皱眉,厌恶地瞪他一眼。
    黑色的西装手袖上撒了点白色粉末,非常显眼,姜宥抿着唇看过去。
    看什么看!男人晦气地拍了拍,推门出去。
    靠,吃了火箭么,冲上天了
    出去之后遇到时南,见他微微鼓着腮,问: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遇到个神经病。姜宥舒展下眉眼,说:我家严总在哪啊?
    刚还在那边和秦少时南给他指了下,看到个女人,下意识就没说了。
    姜宥疑惑看过去,女人侧对着他,穿着黑色低胸礼服,身材高挑,勾勒出□□的曲线,莹莹春光欲遮还休。
    嚯,好绝的小妖精!
    南哥,你认识吗?姜宥问。
    时南挑了下眉,说:严氏第二股东,许家的千金,追了你家严总十多年,没得手。
    原来是许若若啊,原著里试图把严仲修引向正途的女人。
    谢了。姜宥深吸口气,转身从侍者手里拿了杯红酒猛地灌下去,拇指抹去唇上酒渍,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嗨呀,还挺有血性。
    时南抱着手臂笑,靠在身后的木雕楼梯栏,正事也不想干了,就饶有兴致地看着。
    严仲修背对他,能看到许若若视线在严仲修身上回来游动,手也不□□生,怕是想勾他手臂吧。
    姜宥加快脚步,从后面扯住严仲修,躲开许若若伸过来的手,满脸正色:这男人是我的!
    这儿带着戒指的手在结实的手臂上摸了一把,又当众摸上精壮的胸膛,顺着下颌摸到脸,这儿,这儿,全都是。
    他眯着眼眸笑,对面容精致身段妖娆的女人,投出友善的眼神。
    哼,敢觊觎爷的东西,是要吃狗粮的!
    严仲修其实正要避开的,姜宥就冲了过来,还这么直白地宣誓主权。
    这么近的距离,他闻到了酒气,再仔细瞅他的脸,果然慢慢红了。
    还特意壮胆了么?
    他决定再观望下,再掺和。
    许若若伸出去的手,尴尬地收回,气得胸口微微起伏。
    简直臭不要脸,该死的妖艳贱货,男狐狸精!
    她想开口骂人,又担心在严仲修面前破坏形象,说:严二哥身上又没写你名字!
    哦哟,还不死心,姜宥笑着说:名字是没有。
    许若若哼声冷笑,姜宥很骄傲地说:牙印倒是有很多,想看吗?
    严仲修忍住笑,喉咙滚了滚,还真有。
    下午在浴室闹腾的时候,小崽子像小狗一样,在他锁骨上咬来咬去,又痛又麻。
    因为他们的动静,不少人都在看他们,姜宥丝毫不慌,演员最不怕的就是目光。
    他说着还要去解严仲修的纽扣,手指在纽扣处摩挲片刻,抬眼对上严仲修垂下的视线。
    带着点幽怨的眼神,扬起下巴,往他耳边凑,轻声说:怎么办,舍不得给她看
    严仲修终于笑开,深隽的眉眼倏然破冰,耀眼得刺目。
    许若若呆呆地看着他,说出来没人敢信,她围绕在严仲修身边十多年,从来没见他笑过。
    在场的合作过的生意人,最多也只见过他微微抿唇,已经算是礼貌性的微笑了。
    所有人都以为,老天爷赏了他优异独特的头脑,大概是以七情六欲为代价的。
    严仲修顺势把人往怀里扣,在他头顶亲了亲,笑着说:那就不给看。
    我是你的,你说了算。
    声音不大不小,许若若刚好能听得清清楚楚,眼睛刷地红了:二哥
    以后或许还要叫你声大嫂。
    这意思就是,这声二哥,她也别叫了。
    许若若可怜地抽泣一声,脸上立即梨花带雨的,可惜严仲修丝毫不懂怜香惜玉。
    失陪。
    他直接攥着姜宥的手腕,大步往外走,转过墙角就把人抵在墙上亲吻。
    尝到唇齿间醇厚的香味,很快又退开。
    酒劲后知后觉地在身体里冲撞,姜宥还处于兴奋中,舔舔唇说:就这样?
    严仲修有些好笑,伸出手指问:这是几?
    我没醉!姜宥板着脸咬住他手指,伸出舌尖舔上去,含糊着说:2
    眸光陡然幽沉,严仲修咬住他艳红的唇珠:回家再收拾你。
    没醉还敢勾人!
    作者有话要说:  粽子节快乐!感谢在20200622 02:39:33~20200625 02:56: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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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三章
    他们进去时,头顶的灯光忽然换了颜色,绯红中缀着幽蓝。
    一阵激荡的音符,如急雨洒落,心弦刚被拨起,又被陡然舒缓的节奏抚平。
    楼梯缓台上,时准穿着银色西装,在深色的灯光中微微闭着眼,放任着手指在剔透的水晶钢琴上飞舞,整个人熠熠生辉。
    就连垂落在前额的头发丝,都让人觉得好看。
    严仲修余光悄然瞥了姜宥一眼,他眼底盛着光,连眉梢也愉悦地舒张。
    呵,时准有这么好看?
    心里升起酸涩涩的感觉,他不觉往前跨了一步,走在姜宥前头。
    尽管相信姜宥,但也不能否认时准仍具有威胁性。
    姜宥瞅着眼前闪现的后脑勺,哼哧地笑,直接越过他往前走,脚迈出去,被拉了回来。
    回头对上漆黑的眼眸,严仲修也不说话,就看着他。
    他想说让他不要看不准看,觉得私心太过,干涉了小青年的眼界和自由,心里正矛盾着。
    姜宥真是爱极了他这副别扭的样子,除了他,再没人见过。
    他脸上笑意尤甚,皓齿红唇,眼睛莹润明亮,像极了山野最高处,迎风伫立的花,张扬妖冶。
    严仲修移开了目光,怕会忍不住把它折下来吃掉。
    姜宥却不怕死地伸出雪白的脖子,跃跃欲试。
    时准长得可真好看,这他妈是什么神仙颜值!
    哼嗯,好看。严仲修眉骨动了下,嘴角牵着喜怒难辨的笑。
    弹琴作曲,唱跳双绝,大概拯救了银河系的人,才配和他在一起吧?
    你后悔了?严仲修蹙眉,刀劈斧凿的线条冷硬,。
    今天要回答个是,这条命大概也活到头了,姜宥摸摸脖子想。
    宝贝别怕,杀人犯法。严仲修垂着眼,单手抚在他后颈,拇指摩挲着柔软的下颌,我只会把你锁在床上,干到你不后悔为止。
    卧槽,严老二啊严老二,你好变态!
    他就是想领教下老男人吃醋的反应,没想到尺度会这么大!
    得,还不是自己作的死。
    姜宥脸红地抓着他的手,贴到心口,回过身向他抵近。
    严仲修长久浸淫在兰花中,能闻到他身上极为清淡的香味,像从皮肉里带出来的。
    掌下的心跳倏然加快,温度也在攀高。
    我怎么会后悔呢,姜宥讨好地笑笑,我要后悔,就,就,硬不起来!
    这种绝世毒咒,应该够了吧,他可赌上了男人所有的尊严。
    真乖。严仲修脸色终于柔和,极为受用,敛眉低目轻笑。
    那你呢?姜宥说。
    严仲修抬眼看他,认真地说:我不会说,只会做。
    呸,姜宥怀疑他又开黄腔,脸上有点热,不接话了。
    时至今日,他总算认清现实,谁都骚不过严仲修。
    厅里的宾客已经朝着大厅后方Y字型楼梯围拢过去,他俩在门口对峙好半天,少有人注意到。
    时宿和秦小姐换了一身装扮,西装配旗袍,踩着轻慢深情的曲调,从楼梯缓缓走下来。
    浪漫梦幻,一曲毕,时南开始主持订婚仪式。
    两排燕尾服帅哥和旗袍美女,端着茶酒,姜宥抬眼扫过去,感觉有点眼熟,拉着严仲修往人群里走。
    是他!在厕所撞到他的男人!
    当时看他穿着西装,头发也弄的很整齐,他还以为是宾客来着。
    此刻敛去了阴戾暴躁,看着还算清秀,站在后排,目光却不时斜瞥着弹奏钢琴的时准。
    因为时准在楼梯缓台上,视角独特,很显眼。
    周围不时掌声雷动,姜宥机械地跟着他们鼓掌,一直都在留意那个男人。
    那男人除了奉酒,直到时准离开去了楼上,视线几乎就没从那边离开过。
    太痴汉了,姜宥抖了抖,看他有意离开。
    严仲修被秦家少爷缠上,攀谈生意上的事,他只好自己跟了上去。
    穿过了楼梯后面的长廊,正要出门,眼前忽的一暗。
    你在这里做什么?严钰刚从院子里抽完烟进来,声音都是哑的。
    浓重的烟味,同潮水般汹涌,几乎能把人溺毙。
    姜宥皱了下眉,垫着脚往外面探,说:找厕所呢。
    那边,你已经走过了。
    严钰从门口进来,指着他后面的标识,两道剑眉中间横亘着深深的沟壑。
    被他这么一挡,把人给跟丢了,姜宥悻悻地哦一声,才抬眼看他。
    原本被发胶固定好的帅气背头,全被抓散了,目光黯淡,一副精神萎靡的模样。
    你一直在外面抽烟?
    嗯。严钰目光落在姜宥脸上,微微眯着眼,咽了下喉咙,攥紧拳头往边上不着痕迹地挪了半步。
    可恶,借尼古丁才压下去的心思,看到这人后根本就藏不住。
    啧啧啧,抽了一个小时的烟,他咋没成仙呢?
    姜宥啧舌,说:大哥他呢,没跟你一起?
    严钰现在跟他不怎么亲近了,他想从严钰那里拿到股权的话,现在应该挺急的吧。
    要不是沈瑟瑟问起,给了他提醒,他还不知道他们俩都不见了。
    唔,随便聊了几句,他就走了。严钰说。
    姜宥没多问,说:少抽点吧,对身体不好。
    说完冲严钰摆摆手,当真去了厕所。
    严钰在长廊里靠着墙,盯着厕所门口,半晌淡淡地哼了一声。
    姜宥比他还小一岁,在他面前,却总爱充当成熟的长辈,让人郁闷至极。
    他低头自嘲地笑,又接着出去抽烟去了。
    姜宥从厕所出来,回到前厅时流程正好结束,人群四散,幸好严仲修身高拔尖,压根不用找。
    路过楼梯的时候,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
    黑色身影,匆匆而过。
    他直接走向严仲修,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吧,可能只是他想多了,痴汉不等于变态。
    决然地走了几步,脑海闪过男人衣袖上的粉末,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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