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开靠在门后深深喘气,冷汗遍布在他的脖颈,短短的距离就让他变得如此,茫然的眸光转渐蒙上一层阴霾。
    他扯开身上的衣物,看着镜子里陌生的人,压在胸口的情绪喷涌而出。
    夏开湿淋淋的从浴室走出,面无表情的打开一支药剂服用,随便扯出一条浴袍披在身上。
    楼道的佣人瞠目堂舌,一个个恨不得把眼睛黏在地板,生怕余光多扫去一眼,招惹家里的主人不悦。
    夏开哑着嗓子开口:老师呢。
    佣人眼睛抬都不敢抬,魏忱在书房里工作,他们通常不会上去打扰。
    夏开点点头,毫无顾忌的在客厅大大咧咧坐着,宽松的衣袍隐隐遮住苍白的小腿,夏开光脚踩在地板,视线不时朝楼上扫。
    其他几名beta见情况不对统统撤离客厅,只在门外留下管事的观察夏开的状况。
    夏开忽然听不出语气的问管事:我身上有味道吗。
    管事给了他摇头做回应。
    纪晚配制的药剂效果的确好,副作用没有原先用的大,更能在一定时间内抑制信息素扩散。夏开下楼前已经服用过一次药剂,他满意的点了点头,回卧室光速换了套衣服,下楼跟管事的beta说想出去。
    魏忱从没限制过夏开的自由,但这段期间也没让夏开离开过别墅的范围。
    佣人犯难的开口:这事需要汇报魏先生,我们没办法做主。
    夏开说:只是出门吹风透气,老师既然在忙就不要打扰他。
    他以强硬的姿态越过佣人,走到外面却被警卫拦截。
    夏开皱眉,之前没注意观察,此刻才发现四周的警卫线格外严密,有人敢闯进来毫无以为会被打成马蜂窝。
    他这次明确的不相信一名教师能有这么大派头。
    别墅里所有人口风一致,除了夏开主动提及的日常交流,没有人跟他多提半个字,气氛肃静而沉默,四周森严冷漠,夏开浑身抖了抖,一时竟然觉得自己像被关在一个巨大的笼子里,是飞是停全凭魏忱一句话。
    夏开找到魏忱,开门见山:老师,我想出去。
    他说的是出去,并非离开。
    魏忱神色淡淡,夏开又说:您能帮我找几名alpha过来吗。
    魏忱的脸色从这里开始没有变化,而没有变化也是魏忱最大的变化。
    夏开一鼓作气:要么标记我,要么给我找人过来,我也不想对您开这样的口,可是我被老师拒绝了,不是吗。
    夏开几乎把自己逼到绝路,他想不明白这么做对他有没有意义,可正因为想不明白,更想固执的坚持。
    无论做还是不做,没有意义的事选择如何并不影响不是?反正那个alpha不是魏忱,那么不管是谁对夏开都一样。
    夏开脑子里绷紧几根弦不断张裂,再次陈述:您帮我找alpha,或者我出去。
    魏忱眉心皱痕隐现,在他试图劝说时,夏开第一次对他露出愤怒的表情。
    夏开浑身都在颤抖:为什么拒绝,老师?您不帮我肯定会有其他的alpha帮忙,还是你想把我当成犯人囚.禁在这里,我连出去呼吸空气的自由都没有?!
    他高声质问:您是不是在囚.禁我,为什么,为什么
    魏忱无言,夏开丧气又失望的看着他:老师,您还把我当学生看待吗?还是一件私人物品,只被允许乖乖的留在这间屋子里?
    魏忱静默,看着夏开,最终开口:只要是你希望的。
    始终不变的语气,夏开堵在心口的气一下子泄了出去。他几乎站不稳,抗拒魏忱的接近:我现在又不想马上出去了,我要去睡觉,等我睡醒之后,再去这里最繁华的酒吧。
    魏忱无声纵容,夏开不让碰,便一路跟在夏开身后护着他上楼。
    午后,傍晚的余光开始散尽,夏开睡醒跑去找魏忱,面无表情的问他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魏忱点头,纵容的态度非但没让夏开松一口气,心提得更紧。
    就见魏忱对他抬了抬手:需要换衣服在出门。
    夏开同意,魏忱忽然说:要换好看的衣服?
    于是当夏开看到魏忱递给他几身奇怪的衣服时,有一秒手脚僵硬的忘了动弹,衣服镶着亮片,亮晶晶的,还听到魏忱说:这身如何。
    夏开:
    他的表情差点没当场裂开。
    第7章 招蜂引蝶
    魏忱波澜不惊的脸色难得露出些好笑的意味:我看他们去酒吧似乎都要穿这么件衣服。
    似乎说得动听,魏忱少有露面,向来只出席正式的场合,看似无所不能的alpha,在某些方面也会被忽悠得可爱。
    别人都有的,魏忱也会给夏开。
    夏开忍无可忍,夺走bilingbiling闪着亮片的衣服,怒气冲冲的说:我又不是去酒吧卖屁.股。
    魏忱难得哑声,没听清楚他话里最后两个字。
    开开不喜欢这身衣服?
    魏忱一脸正色的,夏开十分怀疑他的老师究竟是假正经还是真的不知道。
    不穿。夏开没好气的说,他要去酒吧,魏忱给他配了一队的保镖,阵势不像出门寻找乐子,倒像出去工作巡查。
    夏开内心明白,这已经是魏忱给他最大限度的自由。对方护着他,实际用他的办法牢牢给他固上一层枷锁,跑不掉。
    对此魏忱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一切都归于夏开的想法。
    飞行器停在与联邦正面遥遥相对繁夜城,顾名思意这座城市只有永无止境的黑夜,没有白天,各大声色场所全天营业,进出的顾客汇集联邦甚至其他星球的二代子弟。
    夏开从流放最多犯人的星球过来,在那种灰色星球上自然听过繁夜城的传说,越是贫瘠的地方就越向往这样的醉生梦死。
    苦头吃得太多的人并不畏惧死亡,他们本身就是亡命之徒,没有明天,只活在今天。这样的人更多的愿望是在死之前放纵荒唐一次。
    夏开的母亲就是一名娼妓,星球上通常没有妓.女选择把意外有的孩子生下来,这对需要声存的她们而言是一种巨大的负担与累赘,而在那个地方,没有能力保护孩子,以后多半也落个跟父母同样的下场。
    陷入回忆的夏开神色麻木,抵达地方后没有人冒然阻断他的思绪。
    飞行器停在专门的区域场所,再有随行的保镖全程跟护,整个酒吧全部被提前清场。酒吧内空荡荡,夏开一个人站着,很快有负责人一脸笑意迎到他面前。
    负责人不是第一次见到有omega包场,毕竟omega都是金贵的,家里谁不死命的往里宠,但夏开这样的,确是负责人第一次遇见花如此大排头包场的。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除了夏开自带的保镖,其余人都在外围不得靠近,四周的警卫还全部换成beta。
    能把警卫调动到如此地步,夏开背后的人来头只大不小。
    负责人笑得脸都开花,夏开说:没有表演吗。
    负责人忙说有,一拍手,寂静的舞台瞬间打起灯光,慢慢流淌的音乐引人浮想联翩,很快有人出现在舞台上一脸陶醉的唱歌。
    是一名beta。
    夏开坐下直勾勾的盯着看,再问负责人:没有alpha吗。
    负责人笑音戛然而止,omega到酒吧里找alpha没有错,问题出在上头交待不允许在夏开的周围出现任何alpha,又要保证夏开玩得尽兴,现在这omega指名道姓的要找alpha,说找不到人的理由未免牵强。
    流连繁夜城的人,最不缺alpha,到门外随便一拉都能拉个家境说得过去的,不必认真,玩玩确实不错。
    夏开说:你放其他人进来吧,平时正常营业是什么样子,就让它恢复成什么样子。
    说着,他低头找出通讯器联系了里面唯一的一个联系人,魏忱的声音几乎在他拨通的瞬间传来,他冷淡的说:我要玩。
    隐约的低叹使得夏开情绪愈发烦闷,他不耐烦地开口:我敬您一声老师,身边跟着保镖就算了,现在连正常逛酒吧都要管?
    夏开何曾用这副语气和姿态跟魏忱开口,对方滴水不漏的严密保护让他喘不过气,更被魏忱没有底线的纵容激出一股火气。
    甚至此刻他还在想着,为什么他的老师对他有求必应,唯独不肯标记他,他说出来找alpha,魏忱真的就让他出来。
    有本事用链子把他锁在别墅里剥夺他所有的自由呀,总好过一边约束他,一边纵着他。
    夏开咬牙切齿:我要逛酒吧,正常的逛。
    片刻才听到魏忱说好。
    夏开知道他的要求无理而蛮横,偏偏魏忱没有任何条件的答应,他挂断通讯器,气得一笑。
    几分钟后酒吧陆续涌进其他客人,夏开冷冰冰看着从周围经过的alpha,丝毫提不起上去交谈的兴致。
    他纹丝不动,殊不知自己在旁人眼中是多么的活色生香,招蜂引蝶,就像一株冷玫瑰,目光带刺,刺越多就越惹人采撷。
    凝聚在夏开脸上的眼神都因为他周围的防护网没有立刻上前,漂浮在空气中的信息素却蠢蠢欲动起来。
    alpha大多狡猾自傲,知道怎么利用这种性别的先天优势来吸引目标。夏开脸色越来越冷,他忽然推开保镖,进了封闭的洗手间阵阵干呕。
    夏开意识到自己对其他alpha释放的信息素没有产生被动吸引的反应,唯独面对他的老师,淡淡的干燥气息能让他马上变身成瘾.君子,恨不得上去占取这个人,沉浸在温厚的信息素中,沉醉不起。
    最后夏开在酒吧里谁也没找,点了几杯酒喝的烂醉,保镖一路护送他回到别墅,前后不过半小时,魏忱处理完公事回来,夏开把自己关在卧室里,拒绝任何人入内。
    开开。魏忱立在门外,门没锁,似乎有意给人留出一个进去的机会。
    夏开喝过解酒汤,酒意去了大半,脸依然泛红,身体的温度不知出于情热还是醉后的热,他低低喘气,魏忱推门入内时,夏开已经把束缚自己的衣物扯得七零八落,抬起湿亮红润的眼睛,直直看着魏忱。
    没有其他alpha,老师满意了吗。
    一半掉落在床沿的裤子横在夏开脚边,魏忱视线滑低,又听夏开重复:老师,您满意了吗。
    满意,起止一点就能满意?
    魏忱岿然不动,忽然走近夏开,掌心握了上去。
    第8章 要夏开的毫无保留
    魏忱掌心握起来的脚腕子格外契合,腿稍微抬高的姿势令夏开在魏忱面前觉得难堪,他蹬了蹬脚想抽走,布着薄薄茧子的指腹忽然按在伤痕斑驳交错的位置,魏忱弯低腰与他平视。
    开开为什么要做伤害自己的事。
    夏开沉默以对,裤子布料下掩盖的部位新伤添旧伤,交错的伤痕只深不浅,可见夏开对自己下手时狠下了心,想从此类行为获取一些精神安慰。
    魏忱说:开开把刀子放在哪里。
    魏忱尽最大的能力给予夏开一切,在这栋别墅内他是最自由的存在,没有任何人可以约束他,包括魏忱,也没有侵.犯过夏开的私人空间。
    窗户半开,帘子轻轻飘动,外面忽然扬起绵密的小雨,室内与之相反升起暧.昧不清的温度。
    魏忱按着夏开那些疤痕,他似乎感受不到疼痛,茫然地眨了眨眼。
    魏忱语重心长:开开,老师护你,不是让你伤害自己的。
    夏开脖子微微瑟缩,顺过魏忱的话:那我该怎么办呢?
    发生这样的事,没有人可以与他感同身受,困在内心的阴郁和压力夏开没有人可以诉说。
    综合魏忱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背后种种势力,夏开知道他的老师不仅是与他表面口头上称呼的身份那么简单,他跟老师的身份地位存在天差地别的差距。
    本身就白白承受对方的好,实力过于悬殊的时候,弱势的那一方不过是依附于别人的菟丝花,是毫无节制的吸血鬼。
    夏开眼睫垂得极低:我丑陋,怪异,谁不想把我抓去做研究,好像唯一的价值也只有被他们当成标本摆在实验室里,让那些冰冷的仪器和药剂在我体外体内停留。
    他顿了顿,声音轻飘飘的:老师,我已经变了,再也回不到过去,您还不明白吗?夏开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骄傲努力的夏开,我只是个一无所有的怪物。
    魏忱又何必在他身上浪费力气,放任他自甘堕落不更好。
    老师,夏开仰起脸注视对方,您明白吗,我想您应该比我明白。
    他抬手,逐一解去罩在身体的束缚,露出瘦骨嶙峋的身躯。
    昔日均匀的薄薄肌肉不见痕迹,骨骼都纤细了一圈,皮肤呈现没有血色的苍白,透出淡淡的青。
    脆弱,削瘦,稍微使力就能折断,像一只断了脚丧失飞行能力的鸟。
    夏开语气淡淡:我已经变成这样,夏开早就死了。
    是吗。魏忱面容沉静,开开这样想自己?其实我跟开开一样。
    魏忱抬起夏开的脸,几乎贴在自己脸上平视,不动声色地,照着夏开刚才的动作,有条不紊的重复。
    夏开猛地睁大眼,魏忱单手固定他的下巴,另外一只手依然在解除身上的束缚。
    绵密湿润的雨滋润一切,触在皮肤的空气微微凉,挟着不容忽视的干燥而温暖的气息,忽凉忽暖,围绕夏开缓慢浮动。
    魏忱停止手上所有的动作,松开禁锢夏开下巴的掌心,立在他面前,眉峰没有丝毫的波动起伏。
    开开看清楚了吗,我们都一样,没有什么不同。
    夏开与魏忱之间不见任何遮挡物,温热的气息从魏忱身上传递,空气都开始感染这份躁动的炽热。
    夏开嘴巴张了又张,望着魏忱说不出话。完全没意识到魏忱对做出有违他身份地位的举动。
    他从未在脑海勾想过与魏忱赤身相对的画面,哪怕请求对方标记他,都没产生过一丝一毫的念想。
    在他心里,魏忱从容体面,不可撼动。这样的人怎么会当着他的面解去衣服?
    老师
    魏忱再问:开开看清楚了吗,我跟你没有哪里不同。
    好了,现在我要给你的脚上药。
    魏忱并不希望夏开腿脚留下这些疤痕,面色沉静自如,在夏开房内找到药箱,取出药膏准备给他的脚擦药。
    夏开如梦初醒,盘起脚抱膝而坐,魏忱寸丝不挂,他扯扯手边的被子,没好意思在对面没穿回衣服前自己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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