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宇宙范围内的超稀有金属流金矿,是研制这颗星际光弹不可缺少的重要原料。
    在场所有虫,包括顾遇,皆立刻明白了这个流金矿的重要性。
    兰德尔面色沉了沉:现在我们看到的这个矿点,是军部在帝国疆域内找到的仅有的几个稀有矿点之一。
    一颗光弹研发、试验到最终成形其中需要的流金矿消耗巨大,而乌拉星上的这个矿点还是其中产出量最大的,我们绝不能失去。
    说到这,有名将官不由举手,后怕道:雄虫国度挑中了这颗三不管地带的小行星叛乱,是不是也知道了流金矿能够造出光弹的消息?
    所有虫都或疑问或惧怕,要知道,如果星际光弹被雄虫国度这个恐怖组织研发出来了,那不将成为整个帝国的灾难?
    兰德尔摇头:我们尚且还未真正研制成功,光弹的研发科技也绝对属于帝国最高级别的军事机密。雄虫国度或许连这个计划的存在尚且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他们又从哪得来可以研制光弹的高科技工作者和科学家?
    我们担心的只是,流金矿本身也属于超稀有材料,在其他领域也有绝对不低的价值。
    雄虫国度或许为了敛财,在发现这个矿点后会大规模撅采,卖尽流金矿,甚至走私至艾特兰联邦。如果让艾特兰联邦军方得到这批矿石,后果将不堪设想。
    渐渐有虫明白了元帅提及这个稀有矿点的原因:您的意思是,即使有了正面战场的进攻,我们还是得提前把乌拉星上的这个秘密矿点给控制住?
    兰德尔点头:流金矿事关重大,我们军部必须把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但暗地控制的同时,行动一定要低调,避免让雄虫国度发觉,从而察觉流金矿对我们的重要性。
    他深蓝的眸凝重地扫过全场。
    这项机密任务需要秘密潜入乌拉星,暗中执行。必须值得军部信任、且与雄虫国度有过较深交道的军虫出马。
    这话一出,渐渐全桌的视线都集中到了一个虫身上。
    顾遇才刚捋清这个什么希望之星计划,一抬头,所有目光都投到了他身上。
    顾遇:
    什么时候被打得不轻,差点脑袋给砸出个窟窿,也算交情不浅,打过较深交道了?
    兰德尔也面色温和地看向他。
    顾上校,这项任务,由你来执行最好。
    因为现在,乌拉星被雄虫国度控制后,只允许经过排查的雄虫及他家属入境了。
    顾遇:
    巴德疯狂使眼色暗示他:有军功啊,军功啊,顾上校!
    百年难得一遇,只有你能执行的重大任务!
    身为军部唯一一个雄虫,又怀揣努力养家、不断晋升的志向的顾上校,只得点了点头,正了神色,表示:您放心,我一定圆满完成这项任务。
    就是陆老师那儿
    不太好说了。
    毕竟这么个任务,完成时间不知要多久,还得他跑到外星系去执行。更关键的是,他算算日期,发情期也差半个月就要来了。
    半个月他应该能完成任务回来吧?
    任务紧急,路上去往遥远光年之外的乌拉星也得花上一定时间。
    但顾遇还是没想到,他连跟他家少将告个别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拉上了军部的星舰。
    会议开完已经到了后半夜,顾遇再被拉到第二辅星,在第五军团第十师开了个紧急会议,又就这项安排到他头上的任务议了半天。
    最终隐去流金矿的具体用途,敲定几名骨干签了保密协议陪同,一行加上他,拢共六虫出派任务。
    在帝国高水平易容术的加持下,六虫彻底改头换面。
    顾遇扮作某位前来乌拉星参与地下走私生意的雄虫,其他五个雌虫包括顾遇的三名副官,副师长乔伊斯中校以及他的副官则扮作这名走私商人的雌君和雌侍。
    在被改造得彻底变了张脸前,趁着天亮,顾遇抓紧空当和他家陆少将连了个视频通讯。
    陆沉这一夜也睡得并不好,天刚蒙蒙亮,顾遇把通讯打来时,响了不到三秒就被他拿起接了。
    顾遇第一次去外星系执行任务,格外不舍他家陆老师,大致讲了自己的任务,又拿着生离死别的劲头和陆沉黏黏糊糊,依依不舍。
    陆沉决意支持他家遇遇那天起,就早料到了会有这一天。
    而且军部派发的这项任务确实事关重大,就算再不舍得,陆沉也得认了。
    只是他也算到了他家雄主的发情期时间,有些担忧:半个月来得及吗?要不我陪你一起去?
    不行!顾遇一听他要来,比自己可能置身危险还要急,言辞果决,我来得及的,半个月够得很,少将你安安心心待在家里等我回来就行了。
    再不济,我还随身带了抑制剂不是?所以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绝对平平安安回来。
    陆沉没有问这次用了抑制剂,下次外出执行任务又如何,下下次又如何。
    他只是沉下心神,在这紧迫的时间里,用漆黑深邃的眼眸仔仔细细打量了顾遇全身上下。
    顾遇被他指挥拿远光脑都纳闷了:为什么要看我全身上下?
    陆沉顿了一顿说:我得记清楚你现在是什么样的,回来后就还得是什么样的。
    如果有哪一点不对了,遇遇
    陆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沉若幽潭的双眼含着警告,一字一顿。
    那,你就等着吧。
    顾遇还期待着他家陆老师能说出什么警告的话来,这句你就等着吧却让他着实摸不清头脑。
    但再看看他家陆老师的眼神,再想想那平时虫狠话不多的作风,顾遇咽了咽喉结,乖巧了。
    报告少将,保证毫不变样、完完整整地回来!
    他煞有介事举手行了个礼,笑着的眼睛里带着自然的温柔与留恋。
    陆沉半垂下眸,似乎犹豫接下来的话来不来得及说。
    顾遇觉出了他的犹豫,就差拍胸脯保证时间绝对充裕了。
    于是陆沉抬眸,沉沉的眼睛紧紧盯着他,一字不落、语速飞快地念完了接下来这一长段:
    记得去了外星系执行任务,也要照顾好自己,三餐再忙也不能忘记,晚上睡觉不能太晚,早上赖床不能太久,中午实在累了也要记得午休一会儿,保证下午充足的精力。
    有不明危险时,要记得探清周围情形,不能再像上次一样没头没脑地冲过去,不能盲目逞英雄,一定时刻记得自己也不是万能的,凡事得想好退路
    顾遇猝不及防被交代了一大段。
    以至于上了星舰时,他脑袋还嗡嗡地回响着他家少将毫无波澜、语速飞快却振聋发聩的这一大段话。
    着实再也不敢忘。
    第70章 船上
    首都星的夏,是纯粹的炙热,在雨季后直铺铺地射来,没有任何聊以温柔的小意。
    白日衬得愈发漫长且枯燥,陆沉在触手凉意的机甲研究所内,笔屡次拿起,又屡次放下,已无心将眼前任何图纸看下。
    他这副隐隐愁虑的模样,自然引起了身边同事们的注意。
    暑热限量绿豆汤,刚刚冰冻出炉,新鲜自制!一个同事端着一托盘绿意清凉的瓶瓶罐罐过来,问,陆设,来一瓶,消暑解闷?
    绿瓶子都伸到他眼皮子底下了,陆沉才恍然抬头,思绪敛回:什么?
    同事正要再行强调一遍自制的绿豆汤之新鲜,老所长猴子一样从另一头蹿了过来,把他盘子转了满圈摇,让虫很难想象那是一个老头蹦得出来的步子。
    诺奇老头迎头拉上陆沉,语气兴奋得像个孩子。
    陆设陆设!有好东西啊!我钻研了许久为你量身定制的好东西!快来快来,别愣着了!
    陆沉稀里糊涂被他推着轮椅,一溜烟地进了所长的研究室。
    什么好东西?陆沉以为又是什么新机甲,可现在无论什么东西都提不起他的心情,我想回去工作了。
    老所长神秘兮兮地挡在一个实验瓶前。
    诶诶,别急着走啊,我保证这东西你见了得喜欢!
    陆沉于是停下调控的轮椅,抬头淡淡看了他一眼。
    诺奇老头脸上带着神秘至极的微笑,缓缓让开了身,将身后实验瓶里的东西展示了出来。
    陆沉的神色空白了一瞬。
    蓝色的光打在瓶罩子里银铁的骨骼架上,使得它反射出锐利的光,在陆沉的心上重重划了一笔,滋生起他曾尝试迈出、却因惧怕结果不尽人意而退步的奢望。
    诺奇的声音在他耳畔想起,显得不再那么清晰。
    这是我查过你入所时的体检数据,调整了神经适应强度的新款外骨骼行走装置。
    他有些洋洋自得地吹胡子道:市面上现在都没有,买都买不到的!
    陆设,愁什么眉,苦什么脸嘛,担心就去咯,不要虚嘛!咱们帝国骑士还用怕这些?
    陆沉的视线在蓝光罩子上停了许久,而后缓缓移到诺奇捋着白胡子的脸上。德高望重的帝国机甲设计师,带着笑嘻嘻的一副面孔,就不像那么德高望重的一回事了。
    但这是陆沉时隔许久,第一次从与他正面接触的他虫口里,听到那四个字。
    帝国骑士。
    他曾经满身荣耀的勋章。
    他如今聊以慰藉的,过往光辉云烟的残痕。
    陆沉很懂得,他已经永远失去了被帝国虫民唤作帝国骑士的资格。即便他们如今唤出这个名号,也不过在呼唤着那个过往战无不胜的第五军团长,呼唤着那个陆沉再也回不去的自己。
    是他,也不再是他。
    他以为自己不在乎虚名。可有时,虚名也并不往往只是虚名那么简单。
    他前半生的青春、野心与不甘心,全赔进了这一个虚名里面。
    可此时诺奇唤他,就好像他还一直是那个帝国骑士似的。他年少时的青春、野心与不甘心,就好像还一直在他手里牢牢握着似的。
    一艘民航星舰在幽深的星海上浮过。
    这艘民航星舰不大,从首都五星圈十几光年外的小星系出发,乘客大多是来自背景截然不同的星系。他们不远万里来搭坐这一艘小星舰,原因只是,这是整个帝国目前唯一一艘,能够停靠乌拉星的民航。
    这原是一个以民航为旗号,实则由星际某地下走私集团控制,秘密为客户开通的航班。
    乌拉星在被雄虫国度控制,从而在帝国大出一把名之前,只是一颗普普通通的三不管地带小行星。
    也是一个地下走私交易疯狂滋生、蔓延的温床。
    由于地处三军团交界处,这颗小行星也是道上知名的走私交易地点。
    而现在,雄虫国度与乌拉星本土的走私集团达成协商后,双方一拍即合,达成共识。
    所谓共识,即彼此不干涉彼此的,你搞你的革命,我搞我的生意,咱俩井水不犯河水。
    因此这艘表面普普通通、实则黑到铁皮子底下的民航星舰,到现在还能正常运营。只不过在入境时,必须出示乌拉星本土走私集团给予的身份保证书,并严格核查武器与通讯工具。
    而雄虫国度还额外提出了个乍看起来莫名其妙的要求:每个入境团体,成员中需得包含一名雄虫才得入内。
    因此顾遇一行在这艘船上,见识了太多稀奇古怪的帝国背面阴暗的、不为虫知角落里的雄虫家庭了。
    譬如他们房间左边隔壁,就有个一大家子出门做生意,由于雄虫国度的规定,不得不带上家里雄主的。
    这个一大家子,不仅指他们现在是一大家子,以前也是一大家子。其中雌奴雌侍雌君的血缘关系,不止限于兄弟、叔侄,甚至还有父子
    顾遇很他妈好奇,这是一大家子协商之后,全部嫁给一个雄虫吗?
    像这种从事地下生意、每天出生入死的虫,你就不能指望他们每天刀口挣钱、醉生梦死时,还能保有正常社会的伦理观。
    而这一大家子都算其中正常的了,其余还有什么猎奇古怪的家庭,顾遇并不想过多探讨。
    因为星舰确实很小,每一行虫只能分到一个房间,索性房间够大,顾遇和他的同事们分摊大小床铺、沙发,也能落一排睡下去。
    关上门,也没虫知道里面在干什么。
    民航速度不快不慢,乌拉星这个三不管地带又实在偏僻,路上旅途漫漫,白日很是无聊,顾遇在房间里除了和另外五个虫探讨到了乌拉星后的行动策略,就是探讨行动路线。
    他不是太想出门,刺激他可怜的眼睛。
    但右边隔壁的邻居很是热情,常常来敲门,打断他们的讨论,邀请顾遇去大厅玩玩。
    那家的雄虫家庭,是顾遇眼里,这艘星舰上最正常的家庭了。
    这家雄主名叫塞西弗,年纪十**的模样,脸上带有刚脱稚嫩、还未成熟的青春朝气,整日在顾遇耳边跟蜂般嗡嗡嘤嘤,身边拢共也就带了四个虫三个成年雌虫,一个雌虫小孩。
    顾遇被迫拉去大厅,和他共享清晨的面包和咖啡。
    早饭吃了还有午饭、晚饭。长时间的接触,顾遇也同时被迫熟悉了他的家庭构造。
    据他观察,这三个成年雌虫里为首将近三十岁的、西装革履、成天板着脸的雌虫,应该是雌君。
    另两个身份很低,都是年轻精致的亚雌,年纪和他们家雄主塞西弗差不多,应该是雌奴。
    为什么是雌奴,而不是雌侍?
    因为这两个年轻亚雌身份实在放得太低了,哪怕莫尔少校这种脑袋缺根弦的军雌,都看得出来他们身份的低微。
    吃饭时,他俩必会在塞西弗身边端茶倒水,伺候得不停,别说一直站着了,如果他们雄主稍微表现得不满,这两只亚雌二话不说就会往地上一跪,祈求雄主原谅。
    每次吃饭,他俩这副举动,都看得顾遇脑仁突突的疼。
    顾遇的三名副官里,莫尔与洛利亚均是一脸心梗、全然无法相信这是他们同类的表情。言墨则默默站在后面,低着眉眼,伪装得一副本分好雌侍的模样,看不清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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