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为什么最近他顶烦常子期。
    他跟常子期的差距太大了,这还只是在高中,等到了大学,等大学毕业,他们只会离得越来越远。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齐获停下脚步,皱着眉很不耐烦地看着常子期,你也别想那么远,我们顶多就只是玩玩而已。
    常子期愣住,你说什么?
    老子说咱俩就是玩玩!齐获抬高了声音:玩够了咱俩就分手一拍两散,所以别见天儿管着老子!
    齐获!常子期眼里隐隐有怒火,你什么意思?
    两个人吵得正凶,又是在黑暗的巷子里,压根没听见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艹!老子跟你玩够了行不行!?齐获愤怒地转身就走,身后却传来一声闷响。
    他猛地转过头,一个黑影冲着自己扑来,从额头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让他彻底失去了意识。
    这小子怎么办?有人压低了声音开口。
    一块绑了!另一个人不耐烦地啐了一口,放这儿醒了指定出去报警,他妈的,现在俩男的都能搞一块,有钱人真会玩儿!
    两个人一人背着一个从巷子里钻出去,结果外面巷子口一个拿着奥特曼的小孩正直勾勾地盯着他们看,啊,给多钱的大哥哥!
    操!有人压低嗓子骂了一声。
    几分钟之后,巷口已经空无一人,塑料奥特曼被人一脚踩碎,孤零零地躺在了地上。
    第63章 朋友
    云方歪着头看了一眼门外, 你有没有听到小孩的哭声?
    你听错了吧,赵小小同志连保温箱都没出来呢。黄初抱着手机头也不抬道:都大半个小时了,你们那俩同学怎么还没过来?
    易尘良收拾着桌子上垃圾, 抬头看了看表,我记得那边就一个巷子, 难不成走错路了?
    云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不安,总觉得要有事发生。
    手机铃声突兀地在店里响起, 云方看了一眼手机上陌生的号码,按下了接通键。
    你好?
    云方, 我是苏青柏。电话对面的声音有点失真, 能让常子期接个电话吗?
    云方皱起了眉, 常子期不在我这边。
    他不知道苏青柏竟然跟常子期认识。
    他说有事情去你店里一趟, 我已经等了快一个小时了, 他电话关机。苏青柏言简意赅地概括了一下,你的店在什么地方?
    云方跟他报了个地址。
    苏青柏穿着一身偏正式的休闲装,他赶来的似乎有些急,头发有些乱, 走进店里的时候直直地往云方和易尘良看了过来。
    云方抬眼看的一瞬间,这个画面和记忆深处的一个画面重合在了一起。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见苏青柏的时候觉得眼熟了。
    那也是在漆黑的夜里,塌方的山洞前警灯探灯将周围照得十分亮堂,常子期被人死死地拦着,崩溃地喊着齐获的名字。
    易尘良面前的小警察一边哭一边咒骂让他把他们的齐队还回来。
    有人从省厅赶来的公务车中下来, 那人应该是还没来得及换衣服,穿着身偏正式的休闲装, 他赶来地很急,头发凌乱,在喧闹的人群中抬起头, 直直的往易尘良的方向看了过来。
    当时易尘良曾疑惑了一瞬,因为那个人的目光目的性太强烈了,好像知道他是什么人,甚至给他一种来找的人就是他的错觉。
    然后那个人冲到失去理智的常子期面前,给了常子期一拳。
    冷静下来的常总带着哭腔喊了他一声哥
    少年时期的苏青柏看起来还没有二十年后那么有气势,甚至因为匆匆赶来还有点喘,他问云方:常子期没过来?
    没有。云方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
    苏青柏脸色很难看,但是头脑却出奇地冷静,拿着手机往外打了一通又一通电话。通知了常家,甚至还给周昂打了个电话。
    黄初见他如临大敌的模样,不解道:高中生在外面玩得忘了时间很正常,同学你不用着急。
    我表弟时间观念非常强,从小到大就只迟到过一次,家里人随时都知道他的消息,他现在已经迟到了三十五分钟。苏青柏抿了抿唇,上一次他迟到是因为被绑架了。
    黄初:
    我们好像不是活在同一个世界。
    苏青柏冷静沉着地打完电话,对云方道:如果有常子期的消息,还麻烦你及时告诉我。
    云方点了点头。
    苏青柏很快就匆匆离开了。
    易尘良试着打了个电话,看向云方,齐获也关机了。
    我去,不会真被绑架了吧?黄初被这沉重的氛围感染了,脑子里闪过一系列豪门恩怨,他家得多有钱啊?
    也就是随随便便混个S省首富这样。
    云方将手里的抹布一扔,关门吧。
    卷帘门拉下,昏暗的灯光下易尘良有点看不清云方的表情。
    齐获和常子期易尘良只开了个口,就被云方截住了。
    回家。云方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他俩不会有事的。
    毕竟等二十年后还能活蹦乱跳地出现在他跟前,总不会现在就死,再说常家和苏家也不是什么吃素的,总归不会连人都救不出来。
    左右轮不到他和易尘良来插手。他不想卷进去,更不想让易尘良陷进危险里面,说到底齐获和常子期对他们而言不过是稍微熟悉一点的陌生人而已。
    可我还是有点担心。易尘良皱了皱眉,要不咱们也帮忙找找?
    云方听见易尘良这么说很是愣了一下,担心?
    对啊,我们不是朋友吗?易尘良的语气很是理所当然,咱们还有个四人群呢。
    云方想说这种小孩子玩意儿根本当不得真,哪来的这么多朋友可以交
    但他对着易尘良那双眼睛说不出口。
    不知为何,他想起了当年跟齐获一起被困在冰库时的情形。
    齐获的胳膊受了伤,血汩汩地往外冒。
    齐获胡乱地堵住伤口,脸上因为失血过多迅速苍白下来。
    操,老子今天指定得交代在这里了。他大口地喘着气,白色的雾气随着他开口一大团一大团的往外冒。可我媳妇还等我回家呢。
    易尘良坐在墙边装子弹,不搭他的腔。
    喂,冰块脸!齐获总喜欢给他起一些奇奇怪怪的外号,即使得不到任何反应也乐此不疲,你想不想听听我跟我媳妇的爱情故事?
    不想。易尘良把枪上膛,用牙咬住染血的背心,手使劲一扯,撕了块布条下来。
    老子想讲。齐获哼哼了一声,胳膊上一紧,睁开眼发现易尘良在给自己止血,嘿嘿一笑,老子就知道你面冷心热,贼他妈讲义气。
    闭嘴,吵死了。易尘良冷冷看了他一眼。
    哎我跟你讲,我媳妇可牛逼了。齐获才不管他爱不爱听,自顾自地讲,身高腿长帅到爆炸,上市公司大总裁,搞IT的,追他的人不计其数,偏偏被老子搞到手了,他对我可是情深似海九死不悔
    易尘良打断了他,到底没能忍住,你为什么要说你媳妇帅?
    啊?齐获茫然道:不然呢?他就是帅啊,比老子还帅。
    一个女的
    操,老子媳妇儿是男的!齐获嚷嚷道:带把的!把儿贼大!
    易尘良沉默了,这已经触及到了他知识的盲区。
    齐获才不管这些,将他跟他那个男媳妇的爱情故事讲得荡气回肠跌宕起伏,讲他高中迟到翻墙怎么对被抓,从此对抓他的学长一见钟情,讲他俩闹着分手突然被绑架,他爱人怎么不顾生死护着他,又讲他们阴差阳错地分离,多年之后又是如何奇迹般地重逢
    其中重点描述了那个姓常的大总裁是如何痴恋他离不开他,以及他多么爱自己媳妇,烦得易尘良想缝上他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烦得他炸冰库的时候多塞了两颗手榴弹。
    两个人往外跑的时候,齐获显然已经体力不支了,他被易尘良架着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从脖子上拽下来一根链子,上面挂着枚戒指,塞给易尘良。
    兄弟,咱俩也算是一起出生入死过了,要是要是老子这次挺不过去,你、你帮我交给他,就当帮朋友个忙。
    在枪林弹雨中都能嘻嘻哈哈的人说起爱人时却红了眼眶,艹,老子他妈的舍不得他!
    我没有朋友。易尘良把给他戒指扔了回去,冷冰冰道:你自己回去跟他说。
    那一次他们到底是死里逃生活了下来,只是可惜命运不会一直眷顾他们,下一次,那枚戒指到底是塞进了他手里,没给他机会再塞回去
    想什么呢?易尘良抓了抓他的手,怎么这么难过?
    云方回过神来,笑道:难过?
    易尘良皱着眉扯了一下他的脸,不想笑就别笑。
    云方终于敛起了虚假的笑,眸光黑沉地望着易尘良。
    他其实惯常没有什么表情,从前齐获老取笑他是面瘫,但是如果任务需要,他可以作出任何生动真切的表情,以假乱真。
    就像是他总是可以很好的扮演云方,一个温和,爱笑,乖巧的高中生。
    演得久了,他现在总是会习惯性的笑,只是到底不一样。
    对着易尘良他总是能毫无负担自然而然地笑出来,易尘良大概看多了他真实的笑,便能一眼看出他的虚假。
    就像是世间唯一能审判他的真实。
    去那条巷子看看。云方收回了目光,带着点连自己都没发觉的慌乱。
    易尘良握住他的手跟在他身边,你其实对齐获很不一样。
    嗯?云方疑问了一声,他自己并没觉出什么不一样来。
    我住院的时候,齐获是你唯一愿意让他跟你来看我的。易尘良觉得有点难说明白,但是他笃定云方一定懂他的意思。你很信任他。
    让齐获跟着到医院,放心地让他跟易尘良单独呆在一起,打饭的时候会下意识地帮他带一份,可以毫无顾虑地跟他交换食物,被他踩脚也不会生气
    云方那么不愿意多管闲事的人,却还会帮齐获和常子期牵线,甚至兴致勃勃地在旁边看他俩的热闹。
    你很在乎齐获这个朋友。易尘良转头认真地望着他,我也很在乎,他是我手机通讯录上除了你之外的唯一一个名字。
    云方终于叹了口气,没好气地揉了一把易尘良的头发,你怎么跟个小镜子似的。
    总能把他照得明明白白。
    因为我也叫易尘良。易尘良不甘示弱地揉了回去,并且再次抗议。
    别总摸我头,会长不高。
    第64章 确认
    齐获醒来的时候从额头传来剧烈的疼痛险些让他喊出声来, 他下意识地想要伸手,但发现自己的胳膊被结结实实地反绑到身后,脚腕也被绑的死死的, 根本动弹不了。
    他跟另一个人背靠背绑在一起,能感觉到对方轻微的呼吸, 他小声地喊:常子期?
    常子期没动静。
    呜呜。小声的啜泣从他身边传来。
    齐获低头看,一个灰头土脸的小男孩正哭得满脸都是泪, 死死地抱着他的大腿。
    大哥哥小男孩一边的脸高高地肿了一大块,嘴角都破了, 显然是被人打了, 连哭都不敢哭出声来, 多给钱的大哥哥
    齐获想起来了, 这是杂货店那个小男孩。
    尽管他自己也又惊又怕, 但还是小声安慰男孩,没事,别怕。
    小男孩见他醒了,眼睛都亮了, 一个劲地往他怀里钻,抓着他的衣服角不撒手。
    齐获长得天生凶悍,在他眼里高大又强壮,还会多给他钱,在这种环境里他唯一见过的人就是齐获, 就像只认了主的雏鸟,只敢在他跟前呜咽, 大哥哥,我想妈妈。
    齐获干哑着嗓子安慰他,别怕,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许超,小名叫小宝,今年六岁了,在清水社区幼儿园大班小花班上学,妈妈叫孙颖,爸爸叫许翔,家住清水社区五号楼三单元201,爸爸的电话是189许小宝跟背课文一样背了出来。
    哎,我知道了。齐获哭笑不得,你爸妈还挺有防患意识。
    小宝听不懂什么叫防患,但是很高兴大哥哥醒过来跟自己说话,妈妈说有困难就找警察叔叔,把这些背给警察叔叔,我就会被送回家啦。
    你妈妈说的对,警察叔叔会来救我们的。齐获对他说。
    可是我没有看见警察叔叔。小宝害怕地想哭:他们在哪里呢?
    在外面藏着呢。齐获安慰他,其实大哥哥还有另一个身份,是被派来保护小宝的警察卧底,所以你别害怕。
    呀~小宝眼睛亮了起来,原来你是给多钱的警察大哥哥!
    对。齐获一边陪他说话,一边抬起头来环顾四周。警察哥哥会保护你的。
    他们被绑在一个废弃的仓库里,门口那里有一盏昏黄的白炽灯,仓库也就两个篮球场大小,墙上画着褪色的涂鸦,只有两扇窗户,但是距离地面很高,哪怕像他这么高的个子即使有借力点跳起来也够不到,东边的墙边有个破洞,但是被砖头给堵上了。
    仓库里堆放着老旧的上下床,但是型号都很小,还有一些破旧的桌椅板凳,但无一例外都很小,看着像是小孩儿用的,大都年岁太久,蛛网缠绕,被虫蚁腐蚀地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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