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哦!
    被突然出现的时故吓到呆愣的岑羽这才反应过来,赶忙开口:长、长老好,清原师兄说半个时辰后就要启程回宗了,让您准备准备出发。
    时故一愣。
    他还以为
    摇了摇头,时故立刻止住了自己回忆的匣子,冲岑羽轻轻点了点头:好的,等我一下。
    说完,他转身便要回房收拾,后方的两位弟子却忽然叫住了他。
    等一下!时长老!
    时故疑惑地回过头。
    却见那两位弟子脸颊憋得通红,几次张口却都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瘦高个咬了咬牙,脱口道:时长老!我们是来跟您道歉的!
    反正话已经说出了口,后悔也没用,瘦高个索性便将心里话全都说了出来,虽然因为紧张而有些磕磕绊绊,但语气却十分诚恳真切。
    以前是我们小人之心,听信谣言,误会了时长老,还还请时长老海涵!
    时故回想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位瘦高个说的是他挟恩图报,做了长老的事情。
    于是他认真思考了一下,纠正道:倒也并非谣言。
    确实不是谣言,只是做的人并不是他而已。
    但另外几人却不清楚,还以为他是为了减少几人的愧意,才故意这么说,当即感动得一塌糊涂,眼巴巴地看着时故,并在内心深处给他加了一个大大的好人标签。
    虽然这个好人打架的时候有点恐怖。
    时故:
    这几个人,奇奇怪怪的。
    你放心,时长老。岑羽认真开口。
    您选择隐藏实力定然是有自己的原因,因此昨晚之事我们也都发下了誓言,一定守口如瓶,绝不外传!
    时故准备关门的手一顿。
    谢谢。
    好半晌后,他才低低地说出了这两个字。
    回到房间,时故先发了一刻钟的呆,才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其实他的东西很少,除了几件衣服以外几乎什么都没有,因此收拾起来也是异常地快速。
    只是在收拾床铺之时,时故有了一个意外的发现。
    枕头下,有东西。
    顿了一顿,他将枕头拿了起来。
    是一张书信。
    娟秀好看的字体印在书信的最中间,其上时公子亲启五个大字大得晃眼,而书信的落款,却是景安的大名。
    时故一愣。
    眼前的书信仿佛成了一团随时可能消散的轻烟,以至于时故目不转睛地盯了好一会,才敢小心翼翼地将它拿起。
    而拿到手后,他几乎是有些急切地打开了它。
    里面,一张药方静静平躺,除此之外,还有一张写得满满的注意事项。
    药方的内容暂且不谈,一目十行地看完了看完注意事项,时故慢吞吞挪坐到床上。
    景安说,因为时间仓促,他来不及深入研究,因此,这个药比起原来的,功效上恐怕只有不到一半。
    不到一半
    时故喃喃。
    乍一听,似乎和预期相差甚远,可仔细一想,至少有了药方,他就不需要再小心翼翼控制药量,倒也不见得就比以前的差上多少。
    紧紧地握着药方,时故心跳得很快,一种陌生而又浓郁的情绪升腾而起,将他整个人完整覆盖。
    时故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来
    这种情绪,叫欢喜。
    半个时辰后,众人在客栈前堂会和。
    不幸身亡的几位弟子童子已经被清原几人连夜安葬,唯有他们留下的一些随身物品,还残有一丝他们存在过的痕迹。
    打包好这些人的遗物,沧云宗众人的心情明显失落了许多。
    时故静静地看着他们,一动不动。
    这样悲伤的氛围他其实经历过很多次,但过去的时候,导致这个氛围出现的往往都是自己,而现在,不知是不是因为产生原因出现了不同,时故的想法也出现了些许的差异。
    他在想,待到自己死的时候,会不会也有人替他难过?
    如果是以前,他一定毫不犹豫地认为没有,可现在,他忽然觉得,也许会有人,有那么一点点的难过。
    例如岑羽,例如郁詹。
    就一点点。
    时故想着,微微低下了头。
    到底都是一帮子年轻人,心性调整的都很快,兼之还有清原和岑羽有意无意地调解,没多久,众人便又缓和过来,恢复了平时的模样。
    郁詹便是这个时候姗姗来迟的,也不知此前是去了哪里,来了以后,他看也不看残余人士,第一反应就是走向时故,在他的胸口上摸来摸去。
    正在喝水的清原看到了这一幕,当即喷了对面的瘦高个一脸。
    与此同时,其余发现之人此起彼伏的咳嗽声也响彻客栈,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医馆。
    时故和郁詹一同转过头,莫名其妙地看着众人。
    见状,几个弟子连忙转头的转头,望天的望天,就是不敢对上二人的视线。
    此时此刻,他们第一次对郁詹这个杂种产生了由衷的敬佩。
    郁詹,真乃勇士也。
    莫名其妙。
    冷哼一声,郁詹懒得搭理这些人,兀自检查着时故的伤势。
    恢复得还挺快的。
    仔仔细细探查了一遍,发现时故已然没有了大碍,郁詹也终于放下心来,欣慰地在时故胸口上拍了拍。
    拍完,他又忍不住教训:知道自己实力不济,别人打架还不知道躲,下次站远一点,别什么时候都往前面凑。
    咳咳咳
    刚刚消停下去的咳嗽再次响起,看这架势,怕是嗓子都要咳肿。
    然后下一刻,他们就接收到了郁詹如有实质的冰冷眼神,瞬间鸦雀无声。
    行了,赶紧出发吧。
    清原忍不住出声道,同时在郁詹看不见的角落瞪了众人一眼。
    再咳下去,他怕郁詹迟早会发现不对。
    众人连忙做了个闭嘴的手势。
    接下来的一路,众人凭借着强大的心理素质,才勉强保持住自己的表情管理。
    虽然某些时候,他们还是有些控制不住。
    由于昏迷不醒的几个青和宗弟子都已经被袁恒带走,无法御剑的童子也只剩下了四位,众人没有了负担,便决定一人载上一个童子,御剑回宗,这样便能省却许多路上的功夫。
    清原算了算时日,回去之后休息几天,正好便可以参加这一届的宗派大比。
    按照惯例,郁詹一如既往地打算载着时故,然而就在临出发的前一刻,他却忽然发现,时故一直盯着他的剑看。
    眼中,流露出小小的好奇。
    这好奇藏得很深,但或许是平日里时故的眼神情绪实在太少,以至于落在郁詹眼中,就变得格外地无法忽视。
    怎么?想试试?郁詹挑眉,看向时故。
    两人的位置是在队伍的最后,前方的弟子并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停下了动作,因此郁詹话音才落下,伴随着几道破空之声,众弟子们已然飞了起来。
    郁詹倒是毫不在意,反正他们就算飞得再快,于他而言,追上去也只是多用点灵力的事,没什么所谓。
    更何况,有那个功夫去陪他们慢悠悠飞行,倒不如教教小白羊怎么御剑来得舒服。
    时故的自保能力实在太差,不多提升一点,郁詹总觉得不够保险。
    这样想着,他垂眼看着时故,快速思考该如何提高他的实力。
    而小心思被骤然戳破的时故则似乎是有些慌张,眼睛微微睁大,可又确实好奇,忍不住纠结地捏了捏衣角,最终还是小心问道:可以吗?
    当然。郁詹点了点头,并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把秀气的长剑。
    往日里郁詹自用的就是一把平平无奇的精铁剑,外表看上去没什么特殊,而这一把,却是寒气四溢,锋芒逼人。
    这剑乍一看极轻极薄,入手的分量却是普通长剑的数倍,其上光芒流转,散发着淡淡的灵力,几道精致的青白色花纹将剑身修饰得玲珑秀气,偏偏剑锋的位置却和秀气相差甚远。
    微风拂过,吹来几道柳絮,轻飘飘划过剑身,而在接触到剑锋的一瞬,柳絮瞬间化为了齑粉。
    这是把打眼一看,就知其绝非凡品的剑。
    见时故打量,郁詹笑了笑,扬了扬下巴:好看吗?
    时故诚实地点了点头。
    那送你了。
    话音落下,郁詹将剑递到了时故手上。
    时故一愣,却没敢接。
    郁詹以为他是不好意思,便毫不在乎地撇了撇嘴,道:放心吧,地摊上买的,不值钱。
    你好好收着,下次再有什么青和宗狗屁宗的人来,直接把剑扔出去,它会自己打架,你躲起来就行。
    嗡
    一身哀鸣自剑身发出,似乎是对自己沦为地摊货发出抗议。
    只可惜,郁詹对它的抗议完全无视,并在剑柄之上狠狠捏了一把,眯了眯眼,眼带威胁。
    下一瞬,哀鸣戛然而止。
    第三十章
    成功制服了不听话的剑, 郁詹略有些强硬地将其塞给了时故,而在递剑的一瞬,剑身不知为何, 又哆嗦了一下。
    郁詹以为是它还想挣扎,老实不客气地在剑身上又打了一巴掌。
    剑:
    时故最后还是接过了剑。
    尽管时故并不清楚这个世界上法器的宝贵,也看不出这把剑比起清原等弟子们手中的那些有什么不同, 但他知道, 能够自己打架的剑, 一定不一般。
    作为一个从小就没接触过什么好东西的可怜孩子, 时故紧紧地将长剑抱进了怀里, 并决定一定要好好珍惜。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送他东西。
    而且这个人, 还是郁詹。
    时故微微抿嘴。
    怀内, 青白交间的宝剑感受到了时故身上的恐怖气息,控制不住地微微战栗。
    这战栗幅度很小, 郁詹并没有发现,但时故却是注意到了。
    还是会自己抖的剑。
    误将战栗理解成友好信号的时故忍不住低头,好奇地打量起来。
    剑:
    颤得更厉害了。
    它有名字吗?
    抬起头, 时故好奇地问向郁詹。
    这倒是将郁詹问住了。
    他哪里谁会知道一把随手抢来的剑的名字。
    然而看到时故充满求知欲的眼睛,郁詹又不愿意承认他也不清楚的事实。
    于是他故作镇定地看了一眼远处山腰上生长的植物, 淡定道:文竹。
    时故十分捧场:好听。
    郁詹矜持地抬了抬下巴。
    被无故改名的文竹剑:
    来, 我教你御剑。转过身, 郁詹将时故带到了一个空旷之处, 告知他御剑的注意事项。
    说来也怪,郁詹这人脾气不好, 说话也呛, 教起人来却是格外耐心, 每一个细节之处都交代得清清楚楚不说, 而且用词精简,言语准确,时不时地还能来一通引经据典,将御剑的原理完完全全说明出来。
    内息入体,气沉丹田。
    对,就是这样,保持得很好。
    夏日的风和晞凉爽,伴着柳絮一起,拂到二人身上,看着和谐异常。
    时故照着郁詹的指示认认真真学习,很快,就学得有模有样。
    还真别说,御剑这玩意说起来容易,真正实操之时,想要完全掌握平衡,还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等一下,这个动作有些不对。
    一圈落地,郁詹走了上来,随手抓住了时故的手腕。
    但下一刻,他又猛地弹开。
    怎么了?时故有些疑惑。
    没事。
    摇了摇头,郁詹不动声色地躲开了时故的注视,看向了他脚下的文竹剑,道:落地的时候灵力收得有点快了,平时的话或许影响不大,但若是逃命,很容易就因为掌握不稳摔倒,耽误逃生时间。
    你可以试着先将气息纯化,徐徐外放,再沿经络逐步收回。
    恍然地点点头,时故再一次飞了起来。
    郁詹凝神看着他在天上的身影,时刻注意着时故的情况,只是看着看着,垂在身侧的右手下意识微微收拢。
    这是他刚才握过时故手腕的手。
    手掌的温度烫得吓人,仿佛练过什么火系的功法,烧得人心慌意乱,郁詹努力地想要控制住自己不去回忆,方才的触感却还是一刻不停地浮现出来。
    很细、很嫩、很滑,还很软
    郁詹被自己的想法吓到悚然一惊,赶忙打断,再回头时,便正好撞上了飞完一圈回来的时故。
    时故乖乖地站在原地注视,等待郁詹点评。
    完全没注意方才时故是如何落地的郁詹:
    咳。故作淡定地咳了咳,郁詹微微颔首。
    很好,再来一圈。
    半个时辰后,已经能够平稳飞行的时故悬坐在半空,惊喜地看向郁詹。
    半扎的长发随着文竹剑的轻微起伏在风中轻轻飞舞,时故向来深沉无光的眼此刻亮晶晶的,满满印着郁詹的倒影。
    郁詹只觉心头一软,高高地扬起了嘴角,怎么压都压不下去。
    最终,他放弃了抵抗,笑着冲时故点了点头,并没有吝啬于自己的赞扬:很棒。
    属于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照耀下来,在二人的身体上添上了淡淡的光晕。
    而他们的影子很近。
    时故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被肯定的喜悦一点一点扩散,这让他握住文竹剑的手无意识地收紧。
    文竹剑:
    文竹剑觉得自己要断了。
    御剑的速度比来时快了不知凡几,五天后,众人就到了沧云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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