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宋文听到这话，哭得更加厉害：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是花钱请别人来做，你奶奶又要编排我，说我是个懒人，又会说以前过穷日子的时候，她怀着孕都得下地干活。她一定会埋怨我矫情的。
是啊，就是因为这样，你怀着周渔差点流产的时候，她还逼着你去厨房做饭。那我请问，如果当时你不做的话，她会怎么你呢？顶多是说你几句，她会打你吗？她敢打你吗？唐木越说到最后越激动，声调也不由得拔高。
从前唐木在周家的时候，每每他要发作，宋文都劝他忍，如果唐木多说了两句话，宋文就要跟他一哭二闹三上吊，她还因此扇过唐木一个嘴巴子。
唐木是担心自己受委屈吗他一个大男人，大不了就脸皮厚点。
偏偏就是宋文这样的教育方式和态度，是最让唐木生气的。
她还是不敢打我，可她什么样，你也不是不清楚！宋文在那边哭得更加厉害了。
那你给我打电话是什么意思呢？跟我抱怨吗？如果我在家里，你是不是还要把气全部撒到我身上。你既然都有那个能耐冲我发火，怎么就没能耐还回去呢？
宋文听到这话，倒是吸了吸鼻子：唐木啊，妈妈有多不容易，你是知道的。若不是遇到了你爸，你哪能有钱上学？没准现在你妈和你还在街头要饭呢。我知道你不满意我，可是我当时心里委屈，我除了把气撒到你身上，我别无选择啊。我总不能跑到你奶奶跟前跟她闹，你爸爸向来是个孝顺的，要是知道我跟你奶奶吵了起来，他肯定要打我的。
唐木气得眼睛都红了：你有选择的，你就是怂，你害怕，你不敢，你越想着息事宁人，他们就越蹬鼻子上脸。说句不好听的，以后我死了，你还能给谁打电话哭诉？
人必先自救，而后救人。你活得太窝囊了，但凡你想想办法，知道反抗，也不会落得今天这个下场。我说句话，你可别不愿意听。周继成今天那样对你，你就算是忍了，又一个人把家里默默收拾好了，王红娟也不会感谢你。周家人，也不会感谢你。
他们不仅不会感谢你，不会记住你的好。相反的，他们会觉得，你更好拿捏了。以后，只会变本加厉地欺负你。
宋文倒是止住了哭声，无奈道：那你说，我能怎么办？
唐木直接给她出招道：现在我已经离家出走了，并且，我以后不会再吃周家的一口饭，也不会再要周家的一分钱了。既然如此，王红娟说你托孩子带崽子，整天带个累赘这种话，已经伤害不到你了。
既然已经忙完一阵了，周继成又给家里作成那样，你就直接给我爸打电话啊。让他给你打钱，让他花钱雇人回家收拾。我相信，你要这个钱，他不会不给吧？他不是最好面子吗？
宋文这会儿倒是冷静了下来：他的确不会差这点钱，可是你奶奶
我有没有告诉你，让你不必管她？唐木差点直接冲着她喊了。
宋文咬牙道：可是她回到镇上小卖部去说，咱们镇上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怕她们
她们爱说什么什么，但凡喜欢嚼舌根的人，本就不是什么好人。我相信镇上还是有讲理的人的，大家有眼睛会看。从前周继成的亲妈那么厉害，镇上的人有拿刀去周家砍人的吗？你越是老实，越是在意镇上人的看法，她们便越是欺负你。这个道理，你不会细想想吗？你是活给别人看的吗？
宋文大约是被唐木激励到了：好，我一会儿就给你爸打电话，让他给我拿钱，花钱雇人来家里打扫。
只是，这样一来，过年准备年夜饭的时候，你奶奶又要故意刁难我了
周家规矩多，王红娟更是讲究一些老规矩。那些规矩，唐木之前甚至都没有听说过。若说是S镇普遍都有这种规矩就罢了，偏偏是王红娟自己一个人的规矩。
除夕夜前夕，几点蒸包子，几点起床，几点发馒头，几点出去砍柴，王红娟都掐得很死，一分一秒都不许差。
如果宋文有一个地方做得不对了，王红娟立马就要大哭大闹，还说如果周茂国明年的生意要是没有起色，那就都是宋文没按照规矩走的错。
周茂国是娶了宋文之后才发家的，之前那么多年，王红娟也穷讲究了那么多年，唐木也没见他们发家。
镇上的人都说宋文旺夫，偏偏一向喜欢搞一些封建迷信的王红娟，到了这种时候就不信了。
每到年底，都是宋文最忙的时候。
她就像头驴一样，被王红娟使唤着。
从前唐木在家的时候，还能帮她分担一些。
如今唐木不在，恐怕所有的活，包括去砍大柴，都得宋文去干了。
周家的别墅，冬天是烧锅炉的。周茂国是煤矿老板，雇人烧锅炉，烧得也都是自家的煤。
所以周家，其实根本用不着砍柴，也根本不烧柴火。
但是春节砍柴，是王红娟定下的规矩。只要她不死，这个规矩就不能破。
如果春节不砍柴，不在守岁当夜往家里抱柴火的话，那么新的一年，周茂国做生意，就没有财运了。
所以，砍得柴越多，周茂国的财运就越好。如果宋文砍少了，一定也会受到王红娟的责骂。
宋文请钟点工去家里打扫一次不要紧，王红娟若是生气了，就一定会在其他地方找补，肯定不能让宋文好过。
那春节的年夜饭，你就不必做了。S镇上那么多家饭店包年夜饭，为什么你要自己做？至于砍柴什么的，花钱雇人不是更好吗？唐木道。
可是
宋文似乎还要再说什么，唐木却直接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没有可是！
如果你怕王红娟为难你，你就装病。反正今天周继成不是骂你了吗？你现在立马去医院做个全面的体检。你本来就有头疼病，这回被气病了，不是顺理成章吗？
如果你病得连床都爬不起来了，王红娟还能把你拽起来，逼着你去砍柴吗？
宋文听完唐木这番话，倒是已经止住了眼泪。
她沉默了半天，突然道：好，你说得对，就这么办。
第39章 生日
宋文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 也没跟唐木道别，便直接挂了电话。
唐木见电话突然被中断，倒是微微怔了一下。
宋文似乎都没问他到底过得好不好。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她向来如此，唐木也已经习惯。而且宋文打电话, 也从不喜欢说道别。她自己的事说完了, 便会立马挂断，也不管唐木这边有没有说完。
她不仅跟唐木这样，跟别人也是如此。
唐木的姥姥说过, 宋文当初跟唐木生父离婚的时候，精神上受了点刺激, 走道不看路, 经常撞到电线杆子。
而且, 她还动过轻生的念头。
在唐木四岁的那一年，宋文抱着唐木, 在家开了煤气
若不是唐木舅舅去的及时, 怕是一切都无可挽回了。
这么多年，宋文的精神状态也一直有问题。所以每次她哭的时候, 朝着唐木撒气的时候，唐木都不敢顶嘴，也不敢忤逆她。
可是在周家的这么多年, 她的日子并没有好过多少。
外人看起来, 她是煤老板的夫人，穿得光鲜亮丽。可是回到周家, 她活得还不如个保姆。上要侍奉不讲道理又刻薄至极的王红娟，下又要讨好周茂国的那两个孩子。
后来，为了稳住家庭地位, 她又生了周渔。
生周渔的时候，周家也没有请保姆，她是一个人辛辛苦苦将周渔带大。
王红娟说了，周家有钱，也不能猖狂，宋文能做到的，就坚决不会请保姆。
唐木原本也以为，他离开你那个家之后，噩梦就会结束。
万不成想，他离开了，母亲还在。而母亲的懦弱，更让他窒息。
唐木给宋文发了消息，只有一句话：求你，让自己强大起来。
宋文看到唐木的消息之后，便深吸了一口气，她直接去了镇上了医院，做了体检。
家里乱糟糟的，她打电话给周茂国，让周茂国找人去清理。
周茂国这会儿不在家，便给妹妹打电话，找人清理。
以王红娟的性格，就算是宋文不在，她也不会花钱雇人。周继成把家里闹成那样，最后还是让他姑姑一个人收拾的。
周茂国当天晚上就去了医院，看望生病的宋文。
至于年夜饭，周茂国已经提前订好了大包间，不用宋文再忙活了。
他倒是打电话教训了周继成一顿，可毕竟是亲儿子，又一直宠着惯着，即便是教训，也只是不痛不痒地说了几句。
最后，还是周茂国逼着周继成去医院，给宋文道歉，这事才算完了。
宋文是第三天早上才给唐木打了电话，她的心情似乎比昨天好了不少。
大约是麻烦事处理完了，她终于想到过问唐木的事：你一个人在外面过年，身上有钱吗？给妈妈发银行卡号，妈妈一会儿让人给你打钱过去。自己订一份年夜饭，过年别饿着自己，多买点好吃的囤上，春节前后，好多商铺都放假。
不用了，我身上有钱，我这边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唐木道。
宋文又说了一下自己的事情，还说了周茂国对她是如何如何关心。
唐木静静听着，没发表任何看法。
等到宋文那边挂了电话，唐木也没告诉她，妈妈，其实今天是腊月二十八，是我的生日。
唐木家乡那边过得都是阴历的生日，他长到这么大，哪怕算上上辈子多活的那四年，宋文都没有给他过过生日。
哪怕是一碗面，一个鸡蛋都没有。
也许是不记得了，也许是因为他是个拖油瓶，不方便在周家过生日。
周继成的生日是冬月二十八，和唐木就差了一个月。
每到周继成生日的时候，周家都会大办一场，找个饭店包场，请好多亲戚朋友。
隔月到了唐木生日的时候，全家人都当做无事发生。没有人记得，他就是连个鸡蛋都吃不上。
唐木甚至都没有在自己的生日上，吃过生日蛋糕。
今年的生日，唐木又是孤单一个人了。
唐木一个人默默看着电脑屏幕好久，最后想了想，竟然拿出钥匙出门，去附近转了转。
这小区附近的蛋糕店早就关门了，初七才会营业。唐木最后只能折返去菜市场买了些菜，以及现成的食品。熏鸡、猪头肉等熟食也买了不少。这个地方很偏，严兮不在这，他一个人也懒得坐公交去市内买东西。便又屯了好多零食，还买了一整箱的方便面。
回到家里，唐木一个人煮泡面的时候，便笑着想：在泡面里加个鸡蛋，也算是过把生日的瘾。
严兮在的时候，也不许他吃这些垃圾食品。
唐木煮完泡面之后，又赶紧将那一整箱的方便面，塞进了柜子里看不见的角落。
这样的话，就算是严兮回来了，也未必能发现。
吃完泡面，唐木一个人站在阳台消食。看着外面的海景，看着街道上车来车往，看着路边来来往往的行人，唐木忽然笑了，他自言自语道：离开周家，就算是新年一个人过，也实在不算太差。
他不用再面对周家来来往往那么多亲戚，不用再看王红娟的脸色。
四周一片安静，没有人打扰，真好。
严兮不在，唐木也没兴趣玩游戏。他打开电脑，继续码字。
之前开学写的那本书已经完结了，完结收益是一千多。虽然挣得很少，可是唐木很喜欢这个兼职，每次码字，他都甘之如饴。
唐木前一阵子开了新书，正月初三的时候入V收费，所以这几天要努力存稿。
而严兮那边，他中午吃过午饭之后，就被严父拉着下了一盘象棋。
本来严父要拉着他们娘两个回一趟S镇老家，但是年底这几天，严父的公司出了点事，一家三口便也没有回去。
严母本来也不愿意回去，听到这个消息，简直高兴得不行，起床化完妆之后，她还一个人坐在那里哼着歌。
严兮跟严父下棋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连输两把之后，严父竟忍不住道：你在想什么？陪爸爸下会儿棋，竟然时不时地看表？
严兮笑了笑，这才解释道：我有个好朋友今天过生日，他们都打电话，叫我也过去呢。
严母听到了动静，倒是端着水果走了过来：什么朋友啊？妈妈认识吗？
严兮接过严母递过来的车厘子，一边吃一边道：你还不认识。
严母和严父对视了一眼，最后严母笑着调侃：男朋友女朋友啊？
男的。严兮直接回答。
严父一脸不信：男的这么心不在焉？
严兮嘴角动了动，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消息之后，便放下手机，闷头吃着水果，不接严父的话。
严母看了看严兮，突然劝道：别出门了，张嫂今天做的，都是你最爱吃的。
严父倒是道：他们年轻人啊，就喜欢聚在一起。大过年的没什么事，他想出去就出去吧。
严母看了严父一眼，这才退一步道：出去也行，晚上可得回来。
严兮恩了一声，起身回房间换衣服去了。
等到严兮走后，严母才轻杵了杵严父，小声道：指定是出去会小姑娘了。
严父斜眼看向她：严兮都上大学了，要是不想谈恋爱，才是有问题。
严母叹口气道：也不知道那小姑娘家是哪的，咱们家儿子将来娶媳妇，还是得细查一番。
严父眯眼看向她：你不是说你不在乎女方家世吗？
严母道：严兮这孩子，从小就有主意。他要是看上了什么人，你我还能拦得住？再说了，就算是不看家世，也得看人品，万一是那种拜金的，就趁早掐灭他这股劲。
严父倒是一脸无所谓道：现在还小，谈不到结婚那一层。他喜欢处就处，你千万别管。
夫妻两聊完之后，严兮已经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他打扮得很帅，故意换了件衣服不说，还自己抓了抓头发，做了个造型。
走到严母身边的时候，严母还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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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就是因为这样，你怀着周渔差点流产的时候，她还逼着你去厨房做饭。那我请问，如果当时你不做的话，她会怎么你呢？顶多是说你几句，她会打你吗？她敢打你吗？唐木越说到最后越激动，声调也不由得拔高。
从前唐木在周家的时候，每每他要发作，宋文都劝他忍，如果唐木多说了两句话，宋文就要跟他一哭二闹三上吊，她还因此扇过唐木一个嘴巴子。
唐木是担心自己受委屈吗他一个大男人，大不了就脸皮厚点。
偏偏就是宋文这样的教育方式和态度，是最让唐木生气的。
她还是不敢打我，可她什么样，你也不是不清楚！宋文在那边哭得更加厉害了。
那你给我打电话是什么意思呢？跟我抱怨吗？如果我在家里，你是不是还要把气全部撒到我身上。你既然都有那个能耐冲我发火，怎么就没能耐还回去呢？
宋文听到这话，倒是吸了吸鼻子：唐木啊，妈妈有多不容易，你是知道的。若不是遇到了你爸，你哪能有钱上学？没准现在你妈和你还在街头要饭呢。我知道你不满意我，可是我当时心里委屈，我除了把气撒到你身上，我别无选择啊。我总不能跑到你奶奶跟前跟她闹，你爸爸向来是个孝顺的，要是知道我跟你奶奶吵了起来，他肯定要打我的。
唐木气得眼睛都红了：你有选择的，你就是怂，你害怕，你不敢，你越想着息事宁人，他们就越蹬鼻子上脸。说句不好听的，以后我死了，你还能给谁打电话哭诉？
人必先自救，而后救人。你活得太窝囊了，但凡你想想办法，知道反抗，也不会落得今天这个下场。我说句话，你可别不愿意听。周继成今天那样对你，你就算是忍了，又一个人把家里默默收拾好了，王红娟也不会感谢你。周家人，也不会感谢你。
他们不仅不会感谢你，不会记住你的好。相反的，他们会觉得，你更好拿捏了。以后，只会变本加厉地欺负你。
宋文倒是止住了哭声，无奈道：那你说，我能怎么办？
唐木直接给她出招道：现在我已经离家出走了，并且，我以后不会再吃周家的一口饭，也不会再要周家的一分钱了。既然如此，王红娟说你托孩子带崽子，整天带个累赘这种话，已经伤害不到你了。
既然已经忙完一阵了，周继成又给家里作成那样，你就直接给我爸打电话啊。让他给你打钱，让他花钱雇人回家收拾。我相信，你要这个钱，他不会不给吧？他不是最好面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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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爱说什么什么，但凡喜欢嚼舌根的人，本就不是什么好人。我相信镇上还是有讲理的人的，大家有眼睛会看。从前周继成的亲妈那么厉害，镇上的人有拿刀去周家砍人的吗？你越是老实，越是在意镇上人的看法，她们便越是欺负你。这个道理，你不会细想想吗？你是活给别人看的吗？
宋文大约是被唐木激励到了：好，我一会儿就给你爸打电话，让他给我拿钱，花钱雇人来家里打扫。
只是，这样一来，过年准备年夜饭的时候，你奶奶又要故意刁难我了
周家规矩多，王红娟更是讲究一些老规矩。那些规矩，唐木之前甚至都没有听说过。若说是S镇普遍都有这种规矩就罢了，偏偏是王红娟自己一个人的规矩。
除夕夜前夕，几点蒸包子，几点起床，几点发馒头，几点出去砍柴，王红娟都掐得很死，一分一秒都不许差。
如果宋文有一个地方做得不对了，王红娟立马就要大哭大闹，还说如果周茂国明年的生意要是没有起色，那就都是宋文没按照规矩走的错。
周茂国是娶了宋文之后才发家的，之前那么多年，王红娟也穷讲究了那么多年，唐木也没见他们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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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年底，都是宋文最忙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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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唐木在家的时候，还能帮她分担一些。
如今唐木不在，恐怕所有的活，包括去砍大柴，都得宋文去干了。
周家的别墅，冬天是烧锅炉的。周茂国是煤矿老板，雇人烧锅炉，烧得也都是自家的煤。
所以周家，其实根本用不着砍柴，也根本不烧柴火。
但是春节砍柴，是王红娟定下的规矩。只要她不死，这个规矩就不能破。
如果春节不砍柴，不在守岁当夜往家里抱柴火的话，那么新的一年，周茂国做生意，就没有财运了。
所以，砍得柴越多，周茂国的财运就越好。如果宋文砍少了，一定也会受到王红娟的责骂。
宋文请钟点工去家里打扫一次不要紧，王红娟若是生气了，就一定会在其他地方找补，肯定不能让宋文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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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文似乎还要再说什么，唐木却直接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没有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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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文听完唐木这番话，倒是已经止住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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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文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 也没跟唐木道别，便直接挂了电话。
唐木见电话突然被中断，倒是微微怔了一下。
宋文似乎都没问他到底过得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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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仅跟唐木这样，跟别人也是如此。
唐木的姥姥说过, 宋文当初跟唐木生父离婚的时候，精神上受了点刺激, 走道不看路, 经常撞到电线杆子。
而且, 她还动过轻生的念头。
在唐木四岁的那一年，宋文抱着唐木, 在家开了煤气
若不是唐木舅舅去的及时, 怕是一切都无可挽回了。
这么多年，宋文的精神状态也一直有问题。所以每次她哭的时候, 朝着唐木撒气的时候，唐木都不敢顶嘴，也不敢忤逆她。
可是在周家的这么多年, 她的日子并没有好过多少。
外人看起来, 她是煤老板的夫人，穿得光鲜亮丽。可是回到周家, 她活得还不如个保姆。上要侍奉不讲道理又刻薄至极的王红娟，下又要讨好周茂国的那两个孩子。
后来，为了稳住家庭地位, 她又生了周渔。
生周渔的时候，周家也没有请保姆，她是一个人辛辛苦苦将周渔带大。
王红娟说了，周家有钱，也不能猖狂，宋文能做到的，就坚决不会请保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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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不成想，他离开了，母亲还在。而母亲的懦弱，更让他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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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文看到唐木的消息之后，便深吸了一口气，她直接去了镇上了医院，做了体检。
家里乱糟糟的，她打电话给周茂国，让周茂国找人去清理。
周茂国这会儿不在家，便给妹妹打电话，找人清理。
以王红娟的性格，就算是宋文不在，她也不会花钱雇人。周继成把家里闹成那样，最后还是让他姑姑一个人收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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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年夜饭，周茂国已经提前订好了大包间，不用宋文再忙活了。
他倒是打电话教训了周继成一顿，可毕竟是亲儿子，又一直宠着惯着，即便是教训，也只是不痛不痒地说了几句。
最后，还是周茂国逼着周继成去医院，给宋文道歉，这事才算完了。
宋文是第三天早上才给唐木打了电话，她的心情似乎比昨天好了不少。
大约是麻烦事处理完了，她终于想到过问唐木的事：你一个人在外面过年，身上有钱吗？给妈妈发银行卡号，妈妈一会儿让人给你打钱过去。自己订一份年夜饭，过年别饿着自己，多买点好吃的囤上，春节前后，好多商铺都放假。
不用了，我身上有钱，我这边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唐木道。
宋文又说了一下自己的事情，还说了周茂国对她是如何如何关心。
唐木静静听着，没发表任何看法。
等到宋文那边挂了电话，唐木也没告诉她，妈妈，其实今天是腊月二十八，是我的生日。
唐木家乡那边过得都是阴历的生日，他长到这么大，哪怕算上上辈子多活的那四年，宋文都没有给他过过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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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不记得了，也许是因为他是个拖油瓶，不方便在周家过生日。
周继成的生日是冬月二十八，和唐木就差了一个月。
每到周继成生日的时候，周家都会大办一场，找个饭店包场，请好多亲戚朋友。
隔月到了唐木生日的时候，全家人都当做无事发生。没有人记得，他就是连个鸡蛋都吃不上。
唐木甚至都没有在自己的生日上，吃过生日蛋糕。
今年的生日，唐木又是孤单一个人了。
唐木一个人默默看着电脑屏幕好久，最后想了想，竟然拿出钥匙出门，去附近转了转。
这小区附近的蛋糕店早就关门了，初七才会营业。唐木最后只能折返去菜市场买了些菜，以及现成的食品。熏鸡、猪头肉等熟食也买了不少。这个地方很偏，严兮不在这，他一个人也懒得坐公交去市内买东西。便又屯了好多零食，还买了一整箱的方便面。
回到家里，唐木一个人煮泡面的时候，便笑着想：在泡面里加个鸡蛋，也算是过把生日的瘾。
严兮在的时候，也不许他吃这些垃圾食品。
唐木煮完泡面之后，又赶紧将那一整箱的方便面，塞进了柜子里看不见的角落。
这样的话，就算是严兮回来了，也未必能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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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母本来也不愿意回去，听到这个消息，简直高兴得不行，起床化完妆之后，她还一个人坐在那里哼着歌。
严兮跟严父下棋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连输两把之后，严父竟忍不住道：你在想什么？陪爸爸下会儿棋，竟然时不时地看表？
严兮笑了笑，这才解释道：我有个好朋友今天过生日，他们都打电话，叫我也过去呢。
严母听到了动静，倒是端着水果走了过来：什么朋友啊？妈妈认识吗？
严兮接过严母递过来的车厘子，一边吃一边道：你还不认识。
严母和严父对视了一眼，最后严母笑着调侃：男朋友女朋友啊？
男的。严兮直接回答。
严父一脸不信：男的这么心不在焉？
严兮嘴角动了动，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消息之后，便放下手机，闷头吃着水果，不接严父的话。
严母看了看严兮，突然劝道：别出门了，张嫂今天做的，都是你最爱吃的。
严父倒是道：他们年轻人啊，就喜欢聚在一起。大过年的没什么事，他想出去就出去吧。
严母看了严父一眼，这才退一步道：出去也行，晚上可得回来。
严兮恩了一声，起身回房间换衣服去了。
等到严兮走后，严母才轻杵了杵严父，小声道：指定是出去会小姑娘了。
严父斜眼看向她：严兮都上大学了，要是不想谈恋爱，才是有问题。
严母叹口气道：也不知道那小姑娘家是哪的，咱们家儿子将来娶媳妇，还是得细查一番。
严父眯眼看向她：你不是说你不在乎女方家世吗？
严母道：严兮这孩子，从小就有主意。他要是看上了什么人，你我还能拦得住？再说了，就算是不看家世，也得看人品，万一是那种拜金的，就趁早掐灭他这股劲。
严父倒是一脸无所谓道：现在还小，谈不到结婚那一层。他喜欢处就处，你千万别管。
夫妻两聊完之后，严兮已经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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