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禹嘴里这么说,面上却完全是另一副模样,完全没有一丁点后怕的痕迹,显得这番话更像是落井下石的嘲笑。
    乌头磨着牙:你犯规
    雷禹做出惊讶状:你还知道这词儿呢?可我用的时候他们的监测器也没响啊,就说明我这东西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我顶多算是钻规则漏洞,就和你以前堵着人嘴拎住人在台上折磨一样。
    乌头气得七窍升烟,但他能做的也只有瞪人。雷禹根本不疼不痒,还直冲他笑。
    孟斐再次敲敲桌子:说完了就交待你知道的信息!
    他话音一落,乌头仿佛被拉回到等死的现实,身上因为怒火积起的一点力气倾刻间全散了,也不再瞪人,只低下头垂着眼,有气无力地说:要问什么?
    黑市那个卖盲盒的摊主,你知道什么全都交待清楚!
    就是普普通通一个人,穿着斗篷戴着全脸面具,卖的盲盒各型都有,很便宜,就不少人碰运气
    孟斐皱着眉提醒:说细节。个子多高,露在斗篷外面的手,面具没遮到的耳朵、脖子。
    戴着手套,耳朵脖子全藏在兜帽子。中等个头,估计到你肩膀上面一点吧。
    没其他了?仔细想想。
    是个女人,蛮瘦的,应该挺年轻。
    雷禹和孟斐对视一眼,这可是个难得的有效线索,之前那些凶手都没看出来。
    孟斐不动声色地问:你确定?
    确定。我杀的人多盯过的人更多,就算有斗篷遮掩,看动作和身形也能凭感觉判断性别年龄。
    别的细节呢?再仔细想想。
    乌头这时才微微抬起头,回他们一个白眼:想不起来了。反正我说不说都是死,说这些已经够给你面子。
    雷禹收起笑容,前倾身子将胳膊压在桌上,目光紧紧盯着乌头的眼睛:我知道你还有关键线索没说。别吊着,赶紧讲。
    乌头露出个狰狞的冷笑:我就不说,你能拿我怎么样。杀了我啊,现在就杀了我。
    雷禹盯着他那挑衅的神色看了片刻,突然又笑了:乌头,你虐杀了那么多人,是不是以为自己能痛快一死也是个好结局?
    乌头得意地回视雷禹,明显是在肯定他的猜测。
    那你知不知道,修真界有种幻阵,能让你把十八层地狱都活活过一次。怎样,想不想试试?
    按照这世界的律法,可用罪大恶极的死刑犯进行一些修真界相关的实验。
    雷禹看着乌头渐渐僵硬的脸,愉快一笑:你离死刑少说也有几个月吧,说不定你在地狱里过上几天就会求着我们来听你讲了。
    乌头僵着脸撑了片刻,最终还是开了口:那女人左边脖子靠后的地方有块黑色的胎记或是刺青
    孟斐紧跟着追问:什么样子的?
    乌头仿佛一下泄了气:放开我右手,我画给你。
    孟斐单独放开他右手上的环套,给他塞了笔,再放上一张纸,不一会乌头就画出了个大致形状。
    差不多是这样,具体记不太清了。当时起了阵风刮开一点她的兜貌,被我碰巧看到,觉得这形状挺漂亮,就记住了。
    等孟斐拿回那张纸,雷禹也凑过去看了看,发现是个有点像某种动物的抽像形状。
    孟斐又问了两句,看得出乌头这里再挖不到线索,便和雷禹出了审问室,再亲自送雷禹出去。
    一边走孟斐一边颇有兴趣地问:雷先生会摆那种阵法吗?
    雷禹轻声一笑:我吓唬他的。他折磨过那么多人,当一个人被反复折磨时精神状态会变成什么样,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他也会比任何人都害怕变成那样。
    孟斐叹口气:我还当真有这么个阵法,想申请给他实验下。让他就这么死了真是太便宜他。
    听他这么说,雷禹抬头看看四周,见近处都没人,便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那我推荐你去找找安城大学的风芷教授,她的研究方向是修真界的草药和丹药,说不定能找出有类似效果的东西。
    孟斐目光微动,轻轻点下头。
    雷禹转个话题问:对了,那个黑市的大致位置能确定吗?
    虽说具体位置得通过黑市拍卖会的信息卡来确认,但一般都会在开车出城一日的范围内,才方便卖家和买家前往。
    乌头是从陵歌城过去的,之前那些死掉的凶手中有两个也一样,但也有人是从别的地方过去。陵歌城和下面的南关城、永秀城、当垣城这三座丙级城市离得近,从这四个地方过去的人都有。
    虽然目前能确定是在这四座城的当中位置,但对寻找幕后黑手也没什么帮助。那些寻宝人有他们自己的寻宝公会,哪里会办拍卖会都会有消息传开,其他地方的人也会赶过去摆摊子。
    说话间两人就到了雷禹的车子边,雷禹安慰性地拍拍孟斐肩膀:现在总算多了点有用的线索。
    是啊,希望我退下去之前能把这案子破了。孟斐说完也拍拍雷禹,辛苦你,我向局里申请给你发笔奖金吧,虽然不多,也是点意思。
    雷禹哈哈一笑:不用不用,你知道我家风恒不差钱。这案子他也想破,我当然会尽力帮忙。再有什么需要我出力的地方,你尽管说就是。
    孟单身狗斐:突然就被塞了好大一口狗粮。
    *
    中午风恒回到家时脸上都带着掩不住的喜意。
    雷禹手里端着菜,探头出来看到,笑着问:这是碰上什么好事了?
    风恒没像平常那样去用自己房间的卫生间,而是直接进了厨房,到水漕处拧开水龙头洗手。
    早上景夕去申报等级,一上午就传遍了全局。
    雷禹了然:看到红眼病不舒服,你们就舒坦了吧?
    风恒矜持一笑,在餐桌边坐下。
    吃饭时雷禹给风恒说了说早上听来的事,杨叔那边雷家胡家的大戏,还有乌头这边说的新线索。
    风恒点评了一句:你继母要是把心思放正道上,说不定也会是个能人。
    雷禹耸耸肩:你看她家这年头还要招赘来打理公司,就知道她家风是什么样。
    两人说过一句也就不提那边,风恒又开口道:说到那个黑市附近的几座城,童爸爸小时候就在当垣城待过。
    哦?雷禹用目光示意风恒继续说。
    他在那里的一间孤儿院长到三岁多,才被童爷爷收养。所以这么多年以来他每年都会给那间孤儿院送钱送物,五年前他和风爸爸出事后,现在就是我每年打一笔钱。
    雷禹眨了眨眼:那你呢?你小时候待过孤儿院吗?
    风恒摇摇头:我倒没有,我是在襁褓里时被爸爸们在城外捡到的。要不是他们捡到我,估计我当天就会死在那里。
    雷禹伸手过去拍了拍他的手。
    两人吃完了饭,就和前两天一样开始修炼。
    现在他们修炼一次要六个半小时,幸好风恒的工作弹性大,时间上也就还算充裕。
    舒服的修炼时间仿佛眨眼就过,雷禹收回手伸个懒腰:今天杨叔提醒了我我才注意到,都冬天了。这一个月我们修炼得占去一整个下午,干脆就一直吃火锅吧,方便。
    你安排就好,我都行。懒得做也可以直接让饭店送。
    风恒站起身活动着手脚,见雷禹爬起来要往厨房走,突然叫住了他。
    雷禹转过身,就见一团影子猛地靠近自己。
    他的身体瞬间条件反射地绷紧,但脑子明白那是风恒,硬生生压下了动手的冲动。
    下一刻,雷禹就感觉到一样柔软的东西在自己唇上刷过。
    紧接着风恒又迅速退开,留下一句我先去洗澡便大步走回房间。
    雷禹愣在原地,好一会才伸手摸摸自己的唇,咧出一个有些傻的笑。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小天使与离的地雷~~
    感谢小天使寒砧催木叶的地雷~~
    感谢小天使空愁酒的营养液~~
    感谢小天使与离的营养液~~
    感谢小天使做一只土拨鼠的营养液~~
    第44章 决不上班
    转天上午,雷禹来到杨叔介绍的玉料一条街淘货。
    这条街位置挺偏,卖的又是行内人才会购买的玉料,加上此时时间尚早,整条街上空空荡荡,几乎不见人影。两旁的店铺看着都有些简陋,屋里零零散散地堆放着大大小小的石块,乍看一眼就像是间仓库。
    雷禹也懒得细细逛,直奔杨叔介绍的那家铺子。
    那铺子在街尾,门面看着比其他店讲究些,擦得干干净净,店内玉料也按大小摆放得整整齐齐。
    雷禹刚走进去,就有一个年轻店员迎上前来招呼道:客人想看哪种料子?
    雷禹微笑着说:陈老板在吗?我是老杨介绍来的。
    在在。店员引着他绕过一个多宝架,走到角落一张圆桌旁,您稍坐,老板就在后头,我这便去唤他。
    说完,年轻人便动作迅速地出了铺子后门。
    雷禹坐下来等了一会,就见店员先进来掀开后门的门帘,紧接着一个穿长袍的中年人也走进铺子里。
    那中年人身材微胖,戴着一副圆眼镜,脸上挂着和气生财的笑容,手中捧着一个大托盘,托盘上有五块比拳头略大些的玉料。
    他走到桌边的放下托盘,对雷禹微微躬身问候,才在凳子上坐好。
    雷禹也隔着桌子对他略略躬身:陈老板。
    雷先生客气。陈老板笑呵呵地说,老杨跟我打过招呼,我就先拣了几块料子,您看看是否瞧得上眼。若是不成,我再给您找别的。
    雷禹见那五块玉料都是按着自己和杨叔说的要求挑出来,看得出来这老板是走了心准备,便一块块拿起来细看。
    他不懂玉料,也就比较一下颜色和通透度。
    雷禹只想给风恒爱惜的竹编小灯笼配上一朵漂亮的莲花,料子贵不贵重倒在其次。要不是白蜡放久了会变黄,其实他更想还原一朵蜡莲花。
    他这边正看着,门口又有客人走进铺子,刚才那位店员赶紧迎了上去。
    雷禹随意地瞥了一眼,隔着多宝架看到两个二十出头的青年,穿着打扮非常时髦,一边咋咋呼呼地和店员说话一边四下张望。
    他也没多瞧,收回目光继续挑选眼前的玉料。
    五块料子中有一块当中有杂色点,其他四块乍看之下就没什么区别,雷禹打着光一块一块地照,最后反而挑了那块有杂质的,因为他感觉这一块光打上去最好看。
    陈老板夸赞:雷先生好眼光。这块浸有些许杂色,有几点还深在中间,按说本不该拿出来给您挑,但润度实在是好,我就还是放进来了。其他几块润度要次上一等,但胜在纯度好。
    雷禹笑着回答:我也不懂这些,就是觉得这块最合适。
    那就是您和它有缘分了。陈老板巧妙地恭维道,您若是第一次雕刻玉,我们这儿有不少下脚料,您看要不要挑几块回去先练练手?
    谢谢,不过这就不用了。我虽然不懂玉,但其实以前刻过不少。
    雷禹这一句倒是实话,在他上辈子那个末世时期,白萝卜可比玉值钱多了。他曾在寻找物资时顺手拿过一些玉料,休息的时候偶尔会刻玉来打发时间,但萝卜可是连叶子都会全吃进去的好东西,绝对不可能让人拿来雕花。
    不过,说到这里雷禹又想起一件事,便问:陈老板可以介绍一位打磨抛光的师傅给我吗?这道工序我从没做过。
    巧了,我们店后头就有一位老师傅,您刻好了只管拿过来,要不了多久就能给您处理好。
    雷禹看看时间:现在还早,我干脆就直接在这儿刻吧,也省得再跑第二趟。
    陈老板点着头道:成呀!后头院子里天光好,待会儿您可以上那儿刻去。
    那就叨扰陈老板了。
    雷禹一边说着就一边掏出手机准备付款。
    就在这时,刚才走进铺子的两个青年正好绕过多宝架,迎面撞见这边的交易。
    其中一人突然大声叫喊:你还推说没有好白料,这不就是!
    他还一边叫一边快步走到桌边,手在桌面上一挥,抬着下巴轻蔑地看向跟过来的店员:全都给我包起来,我都要了!
    雷禹抬眼望去,就见那青年窄眉小眼鹰勾鼻,一脸刻薄相。跟在他后方的同伴倒是能让人看得顺眼些,就是长相普通得泯然众人。
    店员走过来对雷禹抱歉地笑笑,又无奈地对鹰钩鼻说:这些不是白玉,是羊脂玉。
    鹰钩鼻横眉竖目:别挑字眼!我管它是什么,总之是白的就行!你当我买不起吗?
    陈老板转起身打圆场道:这位客人,这里面有一块这位先生已经买了,剩下的四块您是全要吗?
    鹰钩鼻转过身瞥了雷禹一眼,见雷禹扬着嘴角,便觉得自己受到了嘲笑,气愤地说:他不是还没付钱!五块我都要了!
    他话音未落,雷禹就边按确定边说:付了。
    下一秒,陈老板的手机响起提示声:您的账户收到一笔钱款,请注意查看。
    鹰钩鼻:
    你!
    他回过神,气得脸色涨红,伸手就要拉雷禹的衣领,却被同伴从后头死死抱住。
    走吧走吧,咱们别在这买了,又不是什么特别的好东西。
    你放开我!鹰钩鼻挣扎着叫喊,他居然敢瞧不起我,我不给他点颜色看看就不姓姚!
    但他的同伴力气很大,一边安抚一边把人往铺子外拖,年轻店员也跟上两步去确认情况。
    雷禹对陈老板道:不好意思,妨碍到铺子生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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