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哇啊啊妈妈不要澄澄吗?叶澄停在原地,愣愣地发了一会儿呆,嚎啕大哭起来。
    他误会了!误会了卫定是不想要他,不想抱他,不想和他相认。
    孩子的哭声有点沙哑,那是因为他经常这样哭的原因。
    卫定心里如刀割一般难受,身上几道气流一起堵在嗓子眼儿里,疼痛难忍。
    兰兰老师追上了叶澄,四处张望一番,并没有看到有年轻女性在附近哪!她以为叶澄是又犯病了,心疼地把孩子抱起来,往回走,我会打电话给你爸爸的。澄澄不哭,不哭啊!老师给你拿棒棒糖吃啊。
    卫定退到了马路另一边,距离隔开了之后,一口气喘过来,整个人才再度重生一般解脱,身上湿淋淋的都是冷汗。
    他的小果实还在哭。卫定也想哭。他从来不哭的,即便是被再恶毒的语言伤害,被人如何地轻视、虐待他都没有哭过。这一刻,他听着自己孩子稚嫩的童音,只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不该是这样的!那是他结的果实啊!
    卫定不敢走,也舍不得走。隔着一条马路的距离,他靠在路边的一颗大树上,视线一直牢牢地盯着幼儿园。
    孩子们都被带到教室上课去了,他看不到小果实的身影了。小果实还在哭,这次哭的太厉害,老师们不得不给叶吾梵和冯管家都打了电话。
    叶吾梵没有来,他有一台手术。
    冯管家来了。冯管家开车赶到的时候,因为并不是放学时间,幼儿园周围没有多少人,冯管家的视线往路边一扫,就看到了卫定,他愣了一下。
    冯管家认出了卫定。这不是不是卫少爷吗?那个卫少爷!他怎么会在这里?
    冯管家带着一肚子的疑惑,把车停在了路边。他本来想去和卫定打声招呼的,不过一想到这人对他家三爷做的那些事,又有点儿膈应,自家小少爷还等着自己呢,别人的事就不要管了吧。
    冯管家进了幼儿园后没多久就抱着哭累了的叶澄出来了。
    卫定躲在了路边的苗圃后面,不敢再让那孩子看到自己。如果看到的话,孩子会更受不了的。
    自己不能接近小果实,也不能让小果实接近自己,在他没有想到好办法之前,最好不要让他看到自己。
    这才是对他好。
    卫定收拾收拾心情,离开了。
    他独自走在街上,心情不好,整个人看上去都没有生气,可这并没有降低他的存在感,相反的,他一脸忧郁的表情让他整个人充满了怜惜感,这一路上,光是看他的路人都不知道有多少。
    习湛开车在路上闲逛,一不留神就看到了卫定的身影。
    他本打算直接开过去的,油门儿都踩了又被他临时给松开,他扶着方向盘,愣是把跑车开出了11路的速度,眼睛不停地追着卫定,根本挪不开。
    怎么了这是?怎么这么可怜的样子!
    习湛跟着卫定走了一整条街。看着那家伙眉目微蹙,面容清苦的侧脸,习湛在心里骂了自己十几声。
    昨天才告诫别人远离这吸血虫,现在他自己倒是忘了。
    卫定走到一个小公园,有点儿迷路了,心情还没调节好,便在小公园里找了个长椅坐下,发了一会儿呆。
    因为实在是觉得难受,他把呱呱给弄了出来。
    呱呱见到了卫定很高兴,扑棱着肉翅想往他身上爬。
    呱~呱~~
    妈妈!妈妈!!
    卫定听他叫自己妈妈,又想起了叶澄。
    乖,我是爹爹。他用两只手把呱呱托住,手指头摩挲着呱呱头顶的绿毛小球球。
    呱呱?
    呱呱再度叫了两声,还是在叫妈妈。
    你还记得自己有兄弟吗?卫定和小呱呱说着话。
    呱儿!
    记得!!哥哥!哥哥!!
    卫定苦笑一声,是啊!你们都是爹爹结出的本命果呢。
    呱呱用自己扁扁的嫩黄小嘴巴啄了啄卫定的手指,它在安慰妈妈。
    你怎么跟一只小鸭子说话?是不是疯了?冷不丁地,习湛的声音出现在他们父子身后。
    卫定惊悚地回头,见他的视线一直盯着自己怀里的呱呱,瞳孔顿时放大。
    他看得见呱呱?!怎么可能?!
    这什么品种的小鸭子?习湛还特意多打量了一下卫定手里的东西,一脸嫌弃,怎么还染了毛儿?真丑!
    呱!呱!
    被嫌弃的丑小鸭呱呱立马炸毛了,扑腾着短短的肉翅竟然飞了起来,飞到习湛的脸上,用它的嘴巴不断地叨叨叨!叨你哦!
    习湛被一只小鸭子给啄得团团转,喂!这什么鬼东西?快让它停下,不然我摔死他你信不信!
    卫定一听这话怒目圆瞪,一把抱住自己的呱呱,恶狠狠地瞪向习湛,你有病!还病的不轻!
    动不动就掐死、摔死别人真是个恶人!
    卫定懒得搭理习湛,遇到这人真是倒霉透顶了。本来心情就不好,这下子更糟糕。
    抱着他的呱呱,卫定走的很快。
    习湛本能地追在他身后,卫定!你给我站住!你让一只鸭子啄我本事见长啊!这账你准备怎么和我算!
    卫定手指弹出一抹空气,习湛正跑的欢实,脚下忽然被什么东西一绊,整个人飞到半空,五体投地地跌向地面
    眼看着就要跌个狗吃屎,习湛眼疾手快一个翻身,双手撑地,又站了起来,他继续追在卫定的身后。
    只是眼看着卫定是走的,他是跑的,怎么他就是追不上那家伙呢?
    卫定出了小公园,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一脸茫然地左右张望了两下。
    呱!呱呱的脑袋转向左边叫了一声:这边!
    连个小鸭子都比他认路,这不记路的脑子也是没得治了。
    卫定!习湛一把抓住卫定的袖子,心里暗道:总算是追上了!
    卫定回头身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大约从来没有被卫定用这副表情对待过,习湛有点儿懵。
    我们聊聊!习湛松开紧紧扣住他的手,不太自然地说道。
    呱!!
    呱呱冲他张嘴叫了一声,黑豆小眼儿里竟然闪过一抹幸灾乐祸,让习湛看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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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章 关键在于原因
    习湛好奇地盯着呱呱,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这只小鸭子的眼神儿,充满了人性。
    随后他自嘲地笑了起来。什么鬼?自己一和这姓卫的呆在一起,脑子就容易犯糊涂。还人性?一只染了毛儿的丑鸭子?
    呱!呱呱骄傲地把脑袋转到另一边,不想和习湛对视。
    卫定,聊聊吧!习湛本不想和他再有交集,可自己这上跟着凑上来的表现让他知道不能自欺欺人。
    卫定是他活了这么久,第一个对他有这么深远长久影响的人。如果不能从他那里得到自己一直以来想知道的答案,他一辈子都不会甘心。
    没什么好谈的。卫定已经对习湛彻底没了好感。
    这就是你的态度?!习湛火上来了,三年前是你先勾搭我的,你他妈勾上我,借着我又攀上宋仇武和武婴,你把我们几个的生活彻底地摧毁,从我们这里得了权、得了钱
    得了一切好处,然后出卖我们、背叛我们你现在对我说没什么好谈卫定!我发现我从来没看清你,你他妈的比我们任何一个都要狠,又阴又狠,又不要脸!
    卫定忽然抬眼,威压释放而出。
    习湛感觉到一股让人窒息的压力迎面而来,在很快的时间里,他身上的骨头咔咔作响,双腿弯曲,竟有想要软在地上的趋势,更可怕的是,他连内脏都感觉到了那股逼人的压力,眼球充血,耳膜炸裂、连脑子里的脑浆都不停地喧闹起来。
    卫定看到习湛眼珠血红血红,暴躁的情绪一下子平复下来,他何必和一个凡人较劲儿呢?与他相比,这些凡人,不过就像一颗草一般。
    卫定收起威压,一只手拍了拍习湛的肩膀,习湛除了身上感到疲倦之外,刚刚一切因为威压带来的后遗症全都消失了。
    刚刚怎么了?习湛有点儿没反应过来。他感到一股密不透风的空气扑向他后,呼吸很困难,剩下的他就记不太清楚了。
    习湛。不管我们以前发生过什么,我都向你道歉。卫定冷冰冰地说道,如果你觉得道歉没意义,你想让我怎么补偿,只管说。
    习湛没料到卫定会和他说这种话。补偿我要什么没有?
    我可以给你一个许诺。你以后可以问我要一个补偿,无论是什么,我都会答应。
    我就想知道为什么?三年前,为什么要那样对我?
    卫定用修长、玉润的手指头拨弄一下呱呱的小脑袋,这个问题,我现在不能回答你。以后,我会告诉你。
    为什么?
    卫定在心中自嘲:因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记得,更没印象啊!
    三年前的他才到凡人世界,本该是努力双修,寻找回家之路的。怎么会做出习湛口中说的那么多没缘由的事情来呢?
    卫定对自己本人还是很了解的。不是说他一定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来,而是,他相信即使自己真那么做了,也是有原因的。
    关键,就在这个原因。
    第二十七章 妈妈的味道
    习湛被卫定眼中的坚持所感染,自然而然就相信了他的话。
    等他反应过来,卫定已经走了。
    习湛看着他那修然优雅的背影,心口有点儿闷闷地疼。他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嘴巴,别再被诱惑了。
    他就是想求个答案,以后不能和这男人再有任何牵连。玉珏大师说过,这人是灾难,是大劫,是恶果,是孽缘是他应该彻底遗忘并斩断的根源。
    习湛开车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晃了一会儿,带着一肚子空荡荡的失落回了自己的家。
    家门口停着一辆军车,一看到车里坐着的人,习湛的精神头儿又回来了。
    麻烦的家伙来了。
    武婴推开车门,跳下车来,如一挺竖起来的重机枪,带有威慑力地矗在原地,如利剑一般的眼神直勾勾地盯住了习湛,没有说话,却把一切的语言都用肢体表现了出来。
    习湛停车开门,走过去,我怀疑你就是个受虐狂。
    他呢?武婴问。
    我哪知道?就见了一面,我又没留他电话。习湛道。
    武婴的脖子动了一点角度,眼神仍旧没变,仍然直勾勾地盯着他。
    习湛被他那双好像带有X光的眼睛弄得不自在,真的只见了一面,我都告诉你他又勾搭上新男人了,你就别找他了。
    你在哪里见到他的?武婴换了个问题。
    渔舟唱晚!
    武婴垂下眼角转身就走。
    习湛连忙拉住他,喂!你到底想做什么?出事的时候是你劝我不过一个男人而已,现在我都放开了,你怎么反而放不开?
    谁说我放不开?武婴脸上露出一抹狞笑。
    习湛松开拽住他的手,那你还阴着脸?
    行了!你要是再看到他,帮我带句话给他,当年他背后戳我一刀的事算了可有的事,没完。
    就这你还说放开了?习湛有点儿恼火。自打他这个好友经过三年前那件事后,就跟得了精神分裂一样,好在他大部分时候都是挺正常的,怕就怕听到卫定这个人的任何事,哪怕就一个名字,都有可能让他的另外一面显露出来。
    武婴拉开车门,从后车座上挑过来一个黑乎乎的影子,挤着车门缝就要往外冲。
    武婴眼里的冷色褪去之后,一只大手挡住了果果的脑袋,将他给硬推了回去。
    让我走!毛孩儿果果冲武婴呲牙咧嘴。
    习湛站在武婴的身后,惊讶地看着这么一个头发长长的小孩子,你私生女?
    瞎说什么呢?自打昨天无意中伤害了果果之后,武婴在这孩子面前的克制力更加强了,此刻的他已经没了刚刚那冻死人的面孔,我捡的孩子,挺顺眼的,先养几天。
    习湛认真地看了看果果的脸,还别说,这小孩儿五官长得还有些地方像你呢。
    他是个男孩儿,孤儿,帮我破了几个案子。
    习湛撇撇嘴,这样一说,就不好再开玩笑了。
    妈妈!果果忽然开了口,视线紧紧地转移到了习湛的身上。
    习湛头皮一麻,嗤笑出声,喂!小鬼,可别乱叫唤啊!你要认我当爹我都不一定要你,当妈就更不可能了。
    妈妈妈妈的味道!鼻子十分灵敏的果果竟然在习湛的衣服上闻到了些许他记忆深处的那种味道。
    妈妈!一个大力飞扑,果果欢叫着扑向习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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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章 不能摸
    可惜还没扑中目标,武婴一把抓住了果果的身体,将他给捞了回来。
    习湛已经摆出了一副防御姿态,如果刚刚果果碰上他,这家伙肯定会出手把人给扔出去的。
    你还是老样子。武婴看着他的姿势,戏谑道。
    除了上床,我不喜欢别人碰我。习湛冷冷地道。只是他很快想到刚刚和卫定说话时,卫定就曾碰触他的身体,他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
    卫定就是他的大克星,在他还没有找到好办法将这人彻底从他心里连根拔除之前,这些小秘密,只能永远地隐藏。
    武婴面无表情地上车,关上车门,开车就走。
    果果扒在车窗上,眼巴巴地盯着习湛。小小的心中有了坚定的信念这人身上的味道,一定就是他妈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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